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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盛与那些官兵们打斗时的表现,果真是身手不俗啊,想不到,这个少年还真有几分胆识,面对自己也毫不畏惧。
徐知诰动了动眉毛,道:“既然你说你是江州刺史府的幕僚,你们有过所吗?”
“当然有,就在这里……请徐二公子过目。”说着,李盛便从怀里取出了过所,上前一步,双手递给了站在徐知诰马前的一个对他虎视眈眈的家丁。
徐知诰翻身下马,从那个家丁的手中接过了李盛等人的过所,仔细看了看。
“你是李盛?他们俩是你的随从?”徐知诰打量了一下李盛等人,不由得微微皱眉,他感觉这三人的气质都很不一般,他隐隐地认为李盛等人似乎有些问题,却一时间又猜不出问题究竟在哪里?
李盛不卑不亢地答道:“是的,我们是奉江州刺史之命来这里拜访弘农王。”
徐知诰还没发话,张继新又大声呵斥道:“大胆刁民,弘农王就是因为身边有太多你们这样的歹人才受到了蒙蔽,他身边的许多心腹都因此犯了大罪……”
“住口!就凭你一个小小的队正也有资格议论弘农王的是非?”徐知诰闻言顿时大怒,打断了张继新的话,对于这些事,他当然知道,但却不足为外人道。
张继新顿时吓得脸色一变,浑身哆嗦了一下,不经意间低下了头,徐知诰看起来虽然像是个文弱书生,可是,他一发起怒来却也是有一种不可小视的威慑力。
李盛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看样子,这个徐二公子还真是个讲道理的人,他身上似乎并没有那些贵公子常有的纨绔气息,一念及此,他对此人的好感顿时就多了几分。乐平公主则是非常解恨地瞪了张继新一眼,这样祸国殃民的狗腿子就该杀,杀一个少一个!
徐知诰将过所递给李盛,正色道:“眼下正是我们南吴的非常时期,淮南军中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图谋不轨,已经受到了惩处……任何要想拜见弘农王的人,都要得到特别的批准,你们是江州人,不知者不怪罪。不过,既然你们奉命求见弘农王,我可以派人问问,你们不妨先在客栈里休息一下,得到消息之后,我自会派人告知你们,届时,你们才可以去拜见弘农王。”
既然徐知诰发话了,李盛只好继续在这里等待消息了,他旋即拱了拱手,道:“遵命!多谢徐二公子!如果有消息,烦请您派人告知我们,我们这就回客栈了。”
眼见李盛等人的马车离开了很远,徐知诰这才看了看张继新,淡淡地道:“好了,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江州是我们的盟友,对于这几个人,不要怠慢!”
张继新一听气极,张了张嘴却不敢再说什么,只好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徐知诰也不理睬他们,旋即翻身上马,带着自己的人就离开了这里。张继新恨恨地看着徐知诰的背影渐行渐远,心道,不就是徐将军的养子吗?这么威风!
第182章 自作孽不可活()
回到客栈之后,李盛问了问客栈掌柜的,从掌柜的口中确认了,所谓的徐二公子便是徐知诰,徐温是南吴的权臣,徐家在广陵城这个大都市里还是很有知名度的。
这个晚上,李盛和乐平公主都是枕戈待旦,洪飞虎更是几乎一夜没睡,不时地向窗外看看是否有不怀好意的人出现,由于白天与官兵发生了冲突,李盛很担心遭到那些官兵的报复,看来,广陵城也并不太平,他们初来乍到,当然要小心一些。
唐代时,官府在广陵城的蜀冈山下修筑了规模宏大的罗城,这样一来,唐代的扬州城便包括了子城和罗城两个部分,其中,子城在蜀冈山上,而罗城在蜀冈山下,子城是官府衙门各机构的所在地,罗城则是工商业与居民区的聚集地。完全建成之后,扬州城市的规模便仅次于当时的长安、洛阳二城,成为了国内的第三大城市。
当年吴王杨行密在世的时候,曾经有几千名装备精良的亲兵驻扎在扬州子城之内,自从杨行密死后,杨渥这个败家子就把这些亲兵迁出了子城,用腾出的空地作为打马球的场地,这样一来,正应了那句话,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就在几天前,张颢和徐温亲自率领几百名精兵,杀气腾腾地闯入了弘农王杨渥的府邸之中,宣布了杨渥手下十几名心腹的罪状,然后就将他们拖下去活活打死,淮南军诸将之中,只要是对于张颢和徐温有所不满的,也相继被张颢和徐温秘密处死。这样一来,南吴的军政大权已经完全被张颢和徐温二人把持,杨渥已经被架空,成为了傀儡。这个时代的通讯比较落后,这么秘密的事件当然不会这么快传到江州,钟匡范对于此事一无所知,这才把李盛派到了这里,这是他始料不及的。
在唐末的藩镇割据时期,所谓牙军就是各个藩镇节度使麾下的近卫队,那时候,所有节度使的兵力都是以牙军为中心而组建的。其中一些强藩甚至特意选拔精锐部队作为牙军,给以优厚待遇,在某种程度上,那时候的牙兵已经成了藩镇节度使个人的私兵。在南吴,杨渥被架空后,牙军就分别由张颢和徐温二人控制。
右牙衙都指挥使徐温的府邸毗邻原本是隋代江都宫城的淮南节度使府,与子城西北部的官署衙门隔街相望。在略显幽静的院子里,置有假山和花树,清幽典雅,可见主人的不俗。一栋两层的小楼独占院子的一角,楼前有鸟雀欢鸣,悦耳动听。
不过,徐知诰却对这一切熟视无睹,此刻,他心事重重,为了李盛求见杨渥之事,他正在思索着稍后拜见义父徐温之时究竟应该怎么开口。方才,一个家丁告诉他,徐温的谋士严可求正在书房里与徐温谈话,徐知诰只好在外面稍待片刻。
在徐知诰看来,严可求这个人很不简单,起初,严可求曾经在徐温的手下做宾客,当年,杨行密猜疑自己的小舅子朱延寿暗中参与叛乱,打算除掉朱延寿,严可求便献计让徐温告诉杨行密,教他假装召朱延寿回来议事,然后趁机将他杀掉,这件事进展得很顺利,严可求立下了首功。事后,徐温因此晋升为淮南军的右牙都指挥使,严可求则由徐温举荐给杨行密,从此便成为了杨行密的心腹谋士,杨行密死后,严可求又回到了徐温的身边,继续给他出谋划策,深得徐温的器重。
没过多久,一个灰袍男子走了出来,此人头发挽成简单的道髻,看年龄,大约有三十多岁,身材瘦高,蓄着三绺微髯,白净面皮,鼻如悬胆,目若朗星,生得气宇轩昂,此人正是严可求。徐知诰连忙上前一步,对他恭恭敬敬地施了个礼。
“原来是二公子来了,令尊大人此刻正在书房里面呢……”严可求微微一笑,拍了拍徐知诰的肩膀,然后便施施然离开。
严可求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在思忖着,徐温的几个儿子里面,几乎没有太靠谱的,唯有这个徐知诰还算是有点才能,这或许与他自幼浪迹街头经受过一番磨砺有关系,可惜他只是徐温的养子而已,徐温的亲生儿子徐知训和徐知询一直在与他明争暗斗,在徐府里面,这已经不是秘密了,为此,徐温一直很头疼。
目送着严可求的身影走远,徐知诰这才转过身来,向徐温的书房走去。他知道,严可求既然来与义父徐温议事,他们商谈的必定是军国大事,眼下的广陵城风云变幻,动荡不已,肯定是有许多事情需要义父决策,这几天,他一直没见过义父,也不知道义父的心情如何,一旦他提起李盛等人的事,义父究竟会有什么反应?
不过,徐知诰虽然与李盛只有一面之交,但他却对年纪相仿的李盛很有好感,甚至可以说是惺惺相惜,他不仅为李盛年纪轻轻却有这么高超的武功而深感震惊,更为李盛的言谈举止而心折,他很想结交李盛,因为他在徐府里一直有一种孤独感。
虽然徐府的下人们都称呼徐知诰为二公子,但他有自知之明,他从来没有真的把自己当作是一个贵公子,他从来也没有忘记自己小时候只是个流浪儿。徐知训和徐知询这两个纨绔子弟一直对他很排挤,若不是义父看他有些才华,他恐怕很难在徐府立足,为此,他需要结识一些朋友,能够在关键时刻帮上忙的朋友!
徐温书房一角的铜炉上正煮着茶,蒸腾朦胧的水气中萦绕着一阵淡淡的茶香,从这味道就可以判断出这茶叶一定是色香味俱佳的上品。可是,与徐温现在在淮南军之中呼风唤雨般的地位相比,书房里面的陈设却相对比较简单,书案上摆着文房四宝,还堆积着厚厚的文书等待批阅,看样子,徐温这几天一直很忙碌。
第183章 上阵父子兵()
在书房的墙上悬挂着一幅色彩艳丽的画卷,那是大画家荆浩赠送给徐温的《山水图》。画面上危峰重叠,高耸入云,山巅上树木丛生,山崖间有一道瀑布飞泻而下,大有“银河落九天”之势。
在山腰的密林中深藏着一个院落,院落中有一条直通山下的小径,山道蜿蜒盘旋,旁边还有溪流宛转曲折,最后注入山下的湖中。山脚下,有巨石耸立,也有村居房舍掩映于密林之中。小河上有个渔人在撑船,不远处的路上,有个人正赶着毛驴慢慢行走。画中只有两个人,但是,人物在画中却只是陪衬而已。
徐温穿着一身紫色的燕居常服,他身材魁梧,肤色黧黑,浓眉大眼,满脸的络腮胡子,虽然他的年龄已经有四十多岁了,但他却仍然精神矍铄,目光凛凛,端坐在那里,依然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见到徐知诰进了书房,徐温的脸上挤出来一丝笑容,指了指旁边的座位,示意徐知诰坐下。
虽然徐温此刻确实有些疲惫,但是他很愿意与徐知诰谈话,因为这个孩子经常帮他出谋划策,不像徐知训和徐知询那两个花花公子,整日里沉溺于声色犬马,让他颇为失望。徐温本来是私盐贩子出身,能够混到今天这一步,他已经很知足了,有了这么多儿子,他却在发愁将来由谁来继承自己的地位……
徐知诰的屁股只有一小半坐在圈椅上,他一脸正色地看着义父,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义父乃是一代枭雄,自从弘农王杨渥被架空以后,义父就成为了南吴炙手可热的人物,他更加感受到了徐知训和徐知询对于他的排挤,他们俩似乎生怕他将来分一杯羹。
“老二啊,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找为父究竟是为的什么事啊?好几天不见了,其实,为父也想找你聊一聊呢,你来的正好!”徐温刻意做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话虽然这么说,他的心里却在打鼓,这小子是不是要来告状了?听说他们兄弟几个最近有点矛盾,俗话说得好,多子多福,现在,这却很让非常头疼。
徐知诰旋即说出了自己的来意,说完之后,他就仔细地观察着义父的表情。
徐温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孩子还没有像他想象得那么脆弱,他沉吟片刻,道:“老二啊,这件事,你做的很对,如今,杨渥那小子已经被架空了,没必要再让那个江州刺史府的使者去跟他会面了,你可以告诉他们,他们可以回江州去,如果他们真的有要事相商,你也可以让他们来见为父,这才是待客之道啊。”
“只是,孩儿担心张将军的手下会去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在广陵城人生地不熟的,初来乍到就惹到了张将军的人,那些人可不是善茬。”徐知诰插了一句话。
徐温点了点头,肃然道:“确实有这种可能性,为父不瞒着你,这次对杨渥的行动是张颢和我联手才成功的,如果我们不联手,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人都无法做到这一点……但是,现在张颢和我已经形成了分庭抗礼的局面,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为父与张颢早晚还要发生冲突,我们之间只能有一个胜者活下来!可是,你也知道,目前,张颢的实力比我们更强大,与他对抗,我们必须动脑子!”
徐知诰肃然点了点头,静静地听着徐温诉说,脸上则是神情变幻,亦喜亦忧,喜的是义父已经大权在握,忧的是义父早晚还要与张颢火并,鹿死谁手很难预料。
“记得先王死前,为父还在尽心竭力地帮助杨渥继承王位,那时候,周隐等人是坚决反对由杨渥继位的,可是,先王已经在弥留之际。要不是我,杨渥那小子能够登上弘农王宝座?可是,杨渥那小子继位之后却不思进取,整日里就顾着打马球,更让我失望的是,他居然在军中挑选猛士,组建了所谓的‘东院马军’,他又在淮南的将领和官吏之中大量安插他的亲信,他任命的那些官员一个个仗势欺人,骄横跋扈,甚至公然排挤我们这些在先王时期就深受器重的功臣。就在一个月之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