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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书箱顿时警觉起来,迅速躲在岩石后面张望。有火光表明有人,他终于跟上了对方的节奏。他变得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向前靠拢。头顶上方不时有水滴落下,溅在水池里,发出叮咚的响声,悠远而空灵。
如果这里没有战争卷入,肯定是一片仙境般的世界,身在其中,心灵仿佛得到洗礼,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安静下来。当然代书箱万万不会有安静的心思,前方不仅有火光,而且有枪声。他距离太远将将听到而已。
代书箱加快脚步,说是加快,只是比原来稍微快些,绝不比平常散步快多少。脚下很湿滑,大小水洼一个接一个,地面被水滴打磨的很光滑,想快也快不起来。
火光若隐若现,看着不远,真走起来才发现距离实在惊人。代书箱足足走了二十分钟,火光才真切起来。有了光线,周围一目了然。溶洞大得吓人,高宽能有十丈。颜色各异的钟乳石散布其间,有的从头顶垂下,有的自地面突起。场面壮观得不真实,绝对的鬼斧神工。代书箱在大山里长大,自认为什么样的山都爬过,什么样的洞都钻过。但是身处这个溶洞,他服了,大山里长大又如何,山跟山不一样!
一个棕油火把插在岩缝,火焰跳动,呼呼冒着黑烟。一百米外还有一把,两百米外另有第三把
代书箱直皱眉,溶洞该有多么巨大!
枪声清晰起来,断断续续,不过总也没有停顿。代书箱扶着一块钟乳石稍微歇歇,继续往前。他不敢再大摇大摆,那样会挨子弹。选择在钟乳石群里穿梭。
又走出三百米,空间豁然开朗,宛若进入一个大礼堂,几千人一起吃饭唠嗑也不觉得挤。钟乳石犬牙交错形成一片石林,几乎挤满整个空间。十多个火把零散地插在岩石缝隙里,把空间点缀的影影绰绰。
枪声异常真切,在封闭的空间里应着回音。
代书箱隐蔽在钟乳石背面寻找枪声源头,空间中央有一片空地,源头就在那里。空地周围没有火把,看不真切。一道道火舌就是从那里喷出,射向石林的各个角落,不时有呻吟声传出,很多土著人中弹。
“干起来了!”代书箱把自己隐藏好,静静观察着双方的形势。
日本兵基本上处于守势,蜷缩在空间中央的空地,阻击着土著人一波又一波的攻势。土著人数量众多,基本上处于攻势,几十个土著人分布在四面八方,不时向中央的区域狂攻。不过代书箱并不看好土著一方,照现在的情形发展,最后获胜的很可能是日本人——
日本人虽然只有几个人,但是装备精良,新式的狙击枪放眼世界都是最先进的。准头足、射程远,几乎弹无虚发,每一发子弹都有一个土著人受伤,甚至丧命。反观土著人一方,人数虽众多,但是武器不行,大刀长矛根本不顶用,仅有弓弩能威胁到对方。不过弓弩射程有限,日本兵早已将距离近的弓弩手射杀干净,远处的弓弩手一旦靠近,必会遭到狙击枪的点射。
土著人一时束手无策,虽在狂攻,却更像是无奈之举。日本兵虽一直在防守,更像是以守代攻。
战斗进行的不温不火,土著人以石林为掩护,悄悄逼近中心。日本兵严阵以待,但凡有土著人在行动中暴露,必然射杀。
代书箱冷眼旁观,他对两方面都没有好感,乐得坐山观虎斗。当然也没有闲着,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土著人化整为零分散在石林中,能有四五十人。不少人身上都挂了彩,战斗力骤减,更有十六七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俨然已经死了。日本兵死死占据着中央的区域,依仗火力优势稳固防守,显得游刃有余。
“唔?情况不对劲儿啊。”代书箱眯着眼陷入沉思,日本兵明显不吃亏,突围的话不成问题,为什么没有突围的意思?
土著人也有问题,明知不是对手,偏要舍命往前冲,这不是找死吗。代书箱当然不会认为是土著人活腻了,自己冲上去找死。
“除非”代书箱一只手托着下巴,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第二三五章:血染溶洞()
除非中央的位置有秘密,日本人想得到,土著人也想得到。玩儿命不是关键,关键是玩儿命的原因。代书箱开始行动,爬上一块较高的钟乳石向中心区域观望。他这么做危险极大,一道道火舌划破黑暗飞向四面八方,谁也不敢保证不会飞到他这里,万一被日本人发现,后果很严重。
终于看到了,中心区域生长着一些莫名其妙的植物,很像以前见到的根须,但是又不一样,这里的根须上长着妖冶的花朵。日本人就守在花朵旁边,一个专家打扮的家伙围着花朵打转,手里握着仪器在研究什么,很投入,好像身边的搏杀跟他毫无关系。
代书箱眯着眼若有所思,日本人兴师动众、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就是为了它?花朵里有秘密?肯定的,而且还关乎甚大。这是代书箱的判断。
日本专家一直围着花朵打转,如获至宝,不时有弩箭射过来,打在旁边的钟乳石上,这家伙浑不在意。花朵好像比他的命还重要。但是他并未采摘,像呵护婴儿般对待花丛。
代书箱不敢长时间处在高点,从钟乳石上滑下。既然日本人为了花朵而来,没有不带走的道理,之所以迟迟不动手,应该有原因。比如时机未到。从土著人的反应看,花朵对他们格外重要,不惜生命为代价也要阻止日本人。而日本人也差不多,不惜生命也要夺走。
代书箱不会永远置身事外,那不是他来此的初衷。当然他不会去帮助日本人,国仇家恨一辈子解不了,十辈子也解不了。不过对土著人也没有太多好感,双方也曾发生过不愉快。
等到两败俱伤,自己来个渔翁得利。这是代书箱最初的念头,不过很快否定了。自己孤身一人,即便双方再怎么伤元气,也会比自己人多,他不可能得到什么,只能选边站。如果非要做出选择的话,肯定不会选日本人,还是那句话,国仇家恨。
代书箱有种直觉,日本人一旦在此地得到想要的东西,日后估计会掀起一场巨大的波澜。他必须尽快出手
日本兵和土著人持续对峙,虽然接连不断有土著人被射伤、射杀,但是他们数量众多,一时半会儿不会丧失战斗力。相反,凭借着一股野蛮劲头,土著人玩了命的往前冲,弓弩手更是一马当先,弩箭源源不断飞向中心区域。效果还是有的,两个日本兵身上挂了彩,射击的准头在降低。
当然,日本兵的武器先进,狙击枪不断射杀逼近的土著人,把战线压制在一个较远的区域,使土著人的弩箭威力降到了最低。
双方激烈对峙,子弹划破空间形成一道道火线,犹如闪电忽明忽暗。弩箭横飞,嗖嗖的嘘声照样令空间颤抖。不时有惨叫声和呻吟声传出,声音持久回荡。激烈的战斗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短时间内谁也不能把谁吃下。
代书箱考虑着是不是要出手,他有绝对把握,只要他出手,平衡立即会打破。土著人将有机会将日本人全灭。
嗖嗖嗖数不清的弩箭从一块巨型钟乳石上射下,那块石头太大了,犹如一座楼房。七八个土著人爬上顶端,每人一把弓弩,朝日本人疯狂射击。微妙的平衡瞬间被打破,日本兵身上都挂了彩,有两个被射中要害,虽然还没死却也失去了战斗力。
日本兵的火力马上弱下去,被迫躲在掩体后。连日本专家也负伤,这家伙心有不甘,张牙舞爪地咆哮着,被伙伴强行拉到一块石头后面。战局的平衡眨眼之间被打破。
土著人嗷嗷直叫,他们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不少人走出钟乳石掩体,挥舞着大刀长矛逼向中心区域。
代书箱颇感意外,万万想不到局势会急转直下,眨眼之间,日本人已没了还手之力。他看看巨型钟乳石上的弓弩手,是他们改变了战局。这几个人是土著人手里的底牌,一开始就没有参加战斗,专心致志往巨型钟乳石上面爬。石头表面被水冲刷得很光滑,爬上去并不容易,土著人估计费了很大力气,总算没有白费,一举改变战局。
代书箱在钟乳石丛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巫师。老头子一直很谨慎,虽然一直在指挥战斗,但并未暴露过。如今终于露面,战局已定、十拿九稳,他要展现一个部落首领的威严,收拾残局。
代书箱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酋长死了,巫师是不是已经取而代之?他跟巫师打过交道,关系还说得过去,如果真如所想,他跟土著部落还有缓和的余地。
砰,砰,砰。三声暴虐的枪响,不是来自中心区域,而是另有方位。巨型钟乳石上,三个弓弩手应声倒地。
土著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事情的发展使他们无法承受,对手手里也有底牌!他们手里的底牌刚亮出,对手的底牌也来了,反击更直接、更暴虐。
砰,砰又是四连发。土著人还没从刚才的剧变中反应过来,枪声又响了。巨型钟乳石上的弓弩手全灭。
啊嗷阵阵哀嚎。土著人的损失不可承受,那是族里的精英、底牌,想不到瞬间全灭。活着的土著人表情痛苦哀嚎阵阵,心理落差太大,根本承受不住。那可是族里的精英,狩猎、御敌都指望他们,眨眼之间都没了。
代书箱也出了一身冷汗,幸好自己没有轻举妄动,不然他不敢想。日本人竟也有底牌,就潜伏在石林的某一个角落。这家伙肯定是一个狠茬子,战斗持续了这么久竟然还沉得住气,如果不是土著人亮出底牌,这家伙还会一直潜伏下去。
代书箱感觉很棘手,他所面对的绝非一般意义上的日本兵,而是精英,无论枪法还是心理素质。他瞧瞧转向射击的源头。那里石林密布,大大小小的钟乳石犬牙交错,昏暗的火光根本不管用,分不清哪个是人哪个是石。
偌大的空间寂静无声,日本人没有再射击,继续着自己的任务。土著人从悲痛中挣脱出来,纷纷躲进石林,腹背受敌,还怎么打,他们的士气跌落到极点。更令人不安的是,日本人好像很快就会得到想要的东西,那是土著人不能容忍的,现在却束手无策。
第二三六章:胜利的天平()
代书箱一直秘密注视着某个黑暗角落,只要神秘的枪手出现,他会毫不犹豫扣动扳机。
时间慢慢流逝,足足一刻钟没有动静。代书箱很无语,这个神秘的枪手很沉得住气啊。越是这样越勾起他战斗的**,好些天没有真正体验猎杀的快感,只有猎杀强者才有快感。他想到了那个日本女人,这个枪手估计也是那个级数的存在,但愿不要令他失望。
终于,对方还是动了,石林中出现一条黑影,缓缓向另一个方位移动。这家伙要换一个方位。
代书箱第一时间把枪口瞄上去,不可能看真切,大致瞄向黑影的顶端,那是脑袋的位置。
不得不说神秘的枪手很狡猾,身体一直贴在钟乳石上,很难分辨,移动速度时快时慢,令人难以把握。代书箱瞄了好长时间,始终没有把握。如果不能一击必杀,后果将非常严重。必然会陷入无休止的相互狙杀当中,胜负难料。况且另外几个日本兵手里都有枪,形势会非常被动。
代书箱深知这一枪的后果,必须一击必杀,否则后患无穷。他的心跳在加快,有些小紧张。他告诫自己不能紧张,就像击杀普通的猎物一样。小时候打猎时爷爷曾教导过他,越遇到凶猛的猎物越不能紧张,紧张会导致射击失去准头儿,后果很严重。
代书箱放缓呼吸,平复一下心跳,紧张的情绪在慢慢缓解。终于机会出现,敌人仰起头在打量什么。代书箱当然不会放过,果断扣动扳机。一条火线在石林中掠过,准确无误命中目标。
黑影仿佛被子弹抽走了活力,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没有血滴飞溅的场面,也没有痛苦的嘶嚎声。一切都是在平淡中完成。
“就这么死了?”代书箱有些不太相信,可是明明击中了对方,他对自己的枪法有信心。可是为什么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代书箱的想法,对方没有死彻底的话他不介意再补一枪。他朝着目标逼近,枪口一直没有离开。
土著人觉察到了异变,被突如其来的枪声搞得不知所措,他们没有人会用枪,而日本人也不会自己人打自己人吧。土著人很迷茫,士气低落到极点,几乎看不到翻盘的希望。突兀的枪声使他们惊异,却并未认为是转机。
场地中心区域的日本人也觉察到了异变,他们同样迷茫,不认为是土著人开的枪,或许是自己人之间的误会。他们把几乎所有精力都放在神秘的花朵上。刚才还是花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