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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谷布谷又是几声鸟叫。代书箱猛地停住脚步,挥手示意大家先别动,就地隐蔽。小猴子发来暗号,前面有情况。树木遮天蔽日,数不清的藤蔓植物纵横缠绕,视线穿透力不足50米,100米以外的情况想都不要想。
代书箱不晓得小猴子为何发出危险警报,不过他对他绝对信任,肯定有不可预知的重要情况。几个人各找掩体分散隐蔽,密切注视着前方的动静。雨林里很静,静得令人发慌。小猴子没有再发出暗号。代书箱愈发担心,他是不是遭遇了什么危险?
代书箱对陆树庭打个手势,示意别人就地隐蔽,他过去看看。陆树庭没有表态,通常认为是默许。
就在代书箱准备起身的时候,前面突然响起哗哗声,是人体摩擦树叶的声音。原以为是小猴子回来了,但是很快又否定。前方显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一个人和一群人摩擦树叶的声音很容易区分。不用代书箱交代,所有枪口都对准前方。
最先出现的是一个日本兵,端着刺刀,由于天气太热,衣服只是象征性披在身上。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代书箱默默数着,一共18个。每个人手里都有武器,坂式步枪居多,还有两挺机枪。最后面的日本兵押着一个俘虏,皮肤黝黑、披肩散发,穿着破烂的麻布衣服,典型的土著人打扮。
第七章:遭遇战()
代书箱暗暗盘算着敌我力量对比,6打18,自己处在劣势,更要命的是子弹所剩无几,一旦打起阵地战会非常被动。代书箱犹豫着是不是要出头,他在暗处,把日本兵从眼皮底下放走未尝不是一种选择。他轻轻举起手示意大家不要妄动,不过还是晚了,身旁的陆树庭已经扣动了扳机,子弹穿过浓密的树叶呼啸而去,带头的日本兵胸口溅起一团血雾。紧接着又有两颗子弹,最近的两个日本兵头盖骨被掀开,是孔昭强和龚大牛的杰作。不愧是陆树庭的部下,作战中跟陆排长配合得十分默契。
代书箱这次没得选择,只有打他奶奶的!枪口对准敌人猛烈开火。赵运来和瑞娜也以最快的速度加入伏击。双方的距离不足30米,不需要特别瞄准,只要子弹飞出去基本都能见血。日本兵被打得措手不及,短短几秒钟被放躺下十来个,还有两三个身受重伤失去战斗力。剩下的惊慌之余全部龟缩在大树后面,利用大树做掩体还击。
日本兵有两个机枪手,代书箱抢先解决掉一个,另一个正躲在掩体内歇斯底里地还击,突突的火舌发疯似的喷射过来,交织成密集的火力网,压得代书箱一方抬不起头,只能进行一些零星的还击。代书箱暗暗着急,虽然偷袭得手,但是打得并不彻底,战斗正在朝着阵地战的方向发展,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他们手里的子弹实在经不起长时间消耗。
突突突,敌人的机枪发疯似的喷射火舌,子弹摩擦着树木枝叶,仿佛整株大树在颤抖,又像整个雨林在抖动。日本兵显然不像代书箱一方那么吝惜子弹,重机枪自开打之后再也没有停止,密密匝匝的子弹在丛林里掠过,树枝和树叶漫天飞舞。
代书箱暗暗埋怨陆树庭太鲁莽,如此消耗下去实在堪忧。此时的陆树庭双眼冒火,不知是兴奋还是焦虑,他同样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躲在掩体内跟龚大牛和孔昭强指示着什么。很快龚大牛和孔昭强退出战斗,身体贴住地面匍匐前进,分别向左右两边迂回,试图迂回到日军机枪手的侧后方。
代书箱和赵运来心领神会,马上加大了还击频率,给包抄的二人打掩护。龚大牛紧贴着地面,一点一点往左侧爬,雨后的地面很湿滑泥泞,很快成了一个大泥球。敌人发现了龚大牛的意图,密集的子弹倾泻过来,子弹从头顶和后背掠过,逼得他抬不起头。孔昭强的情况也差不多,强大的火力把他压制在一个低洼处,动不得半分。对方的机枪手显然身经百战,突突的火舌很好地压制住龚大牛和孔昭强。
代书箱心里直发凉,再耗下去必死无疑,满打满算自己还有20来发子弹,想必别人也不多,用不了多长时间都得被活活耗死。
“瑞娜你先撤,我掩护!”代书箱冲瑞娜喊道,他喊的是地道的家乡话,不知道瑞娜这个英国妞能不能听懂。
瑞娜瞪着蓝汪汪的眼睛盯着代书箱,没弄懂他的意思。
“老赵你也走!保护好瑞娜!”代书箱对赵运来喊道。几个人当中赵运来和瑞娜的战斗力最弱,他们撤走的话对战局影响不大,只能是少牺牲一个算一个。
赵运来犹豫了片刻同意了代书箱的意见,他凑到瑞娜身边,示意一起撤退。瑞娜表示决绝不撤退,手枪坚决地朝敌人点射,当然多数都打空。她不走,赵运来也选择了留下。代书箱直想骂姥姥,真想跳过去扇瑞娜几个耳光。
孔昭强那边有了状况,他好像中弹了,蜷缩在掩体后直打颤。敌人的机枪手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密集的子弹频频朝孔昭强的位置扫射。代书箱掂量着手里的十几颗子弹,进入野人山以后经历了那么多波折,枪林弹雨都挺过来,没想到会是这种死法,太你妈憋屈。
不过他还算冷静,眼前的形势是敌强我弱,与其都死,不如撤走几个。只要把敌人的机枪手干掉,对方的火力会消减一半,自己人撤退的话会容易很多。打定主意,代书箱开始专心致志对付敌人的机枪手。
机枪手很狡猾,依托山石做掩体,总会把最致命的子弹扫射出去,让代书箱等人抬不起头,令他们的反击很没质量。日本兵似乎觉察到敌方子弹不多,并不急于进攻,完全采取拖延战术,抱定了消耗战的决心。
丛林的远处突然响起枪声,具体位置在日本兵阵地的后方。此人的出现马上打破了战局的平衡,日军机枪手首先被爆头,山石上留下一大片鲜血。紧接着又有两个日本兵被打穿。日军阵地随即大乱,万万没想到会有人在后面偷袭,对于他们来说这种偷袭是致命的。
代书箱等人顿时来了精神,不用问,肯定是小猴子,这小子在关键时刻发挥了一剑封喉的作用。代书箱和陆树庭一干人都是身经百战,万万不会放弃如此好的机会,趁敌人阵脚大乱,发起了一波最凶猛的攻势。尽管子弹所剩无几,但现在不是吝惜子弹的时候,大家孤注一掷把最后的火力全部倾泻出去。
最后三个有战斗力的日本兵被干掉,雨林归于宁静。赵运来和瑞娜赶紧给孔昭强包扎伤口,万幸的是他只是胳膊受了些皮外伤,被流弹划了一道口子,没有大碍。陆树庭和龚大牛清理战场,时不时给没有死干净的日本兵补一枪。
代书箱看着满身是泥的小猴子,狠狠给了他两拳:“行啊小子,有出息!”
小猴子用手摸着后脑,腼腆地一笑。由于树木太密,他发现前方有日本兵出现的时候,双方的距离已经很近,不会超过20米,撤回去来不及。小猴子冒着巨大的危险给后方发去暗号,就是代书箱听到的那几声布谷鸟叫。事实证明小猴子的预警太重要了,使代书箱等人避免了一场遭遇战,打了一场漂亮的伏击战。
龚大牛和孔昭强忙着打扫战场,把自己的武器扔掉,换上日军的装备。武器再精良没有子弹也是一块废铁,只好忍痛割爱扔了。陆树庭从死人堆里揪出一个人,一身破烂的麻布衣服,似乎是野人山一带的土著。
可能是陆树庭手上的力道太大,那人被揪得不住呻吟。听声音是个女人。代书箱等人都围过去。果然是个女人,长发披肩胸脯高耸,破烂的衣衫掩饰不住女人的特征。陆树庭把对方推倒在地,子弹上膛对准对方的脑门。
陆树庭和代书箱所在的远征军部队,对缅甸人和缅甸土著人并没有多少好感,因为部队自进入缅甸之后就接连受到当地人的阻挠和刁难,甚至遭遇到土著人的伏击。尤其是进入野人山之后,土著人的袭击更成了家常便饭,不少战友都死在土著人的弓弩下。因而远征军部队对野人山地区的土著人怀有很大敌意。
代书箱曾经问过团长余韶,缅甸人这么不喜欢咱们,咱们为啥子还替他们打日本人,白白牺牲那么多战友。余韶说缅甸是英国人强占的地盘,在缅甸人眼里英国人和日本人都是侵略者,没有区别,咱们帮着英国人打日本人,在缅人眼里跟侵略者打侵略者没有区别。至于为什么要举倾国之力赴缅作战帮助英国人,余韶也不完全清楚,只是说保卫缅甸就等于保卫了自己国家的大西南。
代书箱还是想不通,十万精锐入缅作战真有必要?毕竟自从东三省沦陷之后,华北、华东、华中大片国土相继沦陷,整个国家命悬一线,这节骨眼儿上还要出兵帮助别人,实在有些说不过去。把最精良的武器用在国外,国内还是清一色的汉阳造,更说不过去。余韶没有给代书箱合理的解释,不过他答应去向师长讨教,一定把师长的见解转达过来。后来余韶战死沙场,再也没有机会向师长讨教,也没有机会给代书箱一个解释。
“排长,这是个妞啊,你下的去手?”龚大牛一边整理身上的装备,一边往俘虏身上瞄。他身上挂着三支枪,还有数不清的子弹,机枪手出身的他对武器有一种特殊的钟爱,可惜他只有两只手,不然会把所有的武器弹药都带上。
陆树庭的枪一直顶着女土著,没有开枪也没有放弃。孔昭强上去拨开对方披散的长发,露出一个清秀的脸庞。亚热带的阳光把她的脸蛋晒得不再白皙,略显黝黑的皮肤反倒显出一种健康的美。
“好漂亮的妞啊,打死是不是太可惜。”孔昭强说罢发出惋惜的啧啧声,早把胳膊上的伤抛到脑后。
代书箱把孔昭强推到一边,把女土著扶起来,张嘴想说什么,随即又放弃了。缅语他都不懂,更何况是缅甸的少数民族语言。这时候瑞娜凑过来,示意让她试试。她对着女土著哇啦哇啦说了几句鸟语。女土著竟然点点头,听懂了。
第八章:土著女孩儿()
所有的目光都汇集过去,对于女土著的来历以及她和日本人的瓜葛,大家都想探个究竟。代书箱把赵运来叫过来,让他当翻译,先把自己的话翻译给瑞娜,瑞娜再把话翻译给女土著。赵运来在师部干过,略懂英语和日语,相比较而言日语更精通一些,让他充当英语翻译纯粹是赶鸭子上架。
代书箱先问女土著叫什么,什么地方的人,为什么被日本兵抓住。赵运来先把话翻译成英语,然后再由瑞娜翻译成缅语。
女土著一直惊疑不定,面色苍白、眼神空洞,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惊变中缓过来。代书箱没有催促,让她坐下来平静一下。好一会儿女土著才缓和下来,哇啦哇啦说了挺长一段。瑞娜先翻译成英语,再由赵运来翻译成标准的河南话。代书箱听着直皱眉,因为赵运来的翻译断断续续,显得很蹩脚,甚至有些驴唇不对马嘴。代书箱一边听一边加上自己的合理想象,总算弄懂了大概意思。
女土著名字叫哈撒,或者是哈莎,总之就是类似的音调。代书箱自认为哈莎还好听一些,默认对方叫哈莎。哈莎果然是野人山的土著,是一个叫克钦族的分支,部落就在野人山的深处。她是部落巫师的女儿,在山林中采药的时候被日本兵俘虏,不知道要被带到哪去。
信息就这么多,赵运来却翻译了很长时间,他的英语水平很业余。代书箱把哈莎搀扶起来,让瑞娜给她检查身体,有伤口赶紧包扎。他的态度很明确,这个人不能杀。
陆树庭气不过,沉声问道:“带着她上路?”
代书箱很干脆地点点头,反问:“有问题吗?”
“带着她,你让弟兄们怎么想。他们是野人,没有人性,伤害的弟兄还少吗!”陆树庭对哈莎充满敌意。
代书箱看了看陆树庭,又看了看旁边的孔昭强和龚大牛,说道:“土著人是做过伤害我们的事,但那都是误解,因为我们确实进入了他们的领地,他们反击可以理解。再说日本人不也遭过他们的伏击吗。误会迟早都要消除,他们不仁,我们不能不义。”
陆树庭一声冷笑:“呵呵,误会?你拿什么去消除误会?跟这帮原始人还讲什么仁义?”
代书箱不想再解释,也没有再看陆树庭一眼,仰望天空说道:“就这么定了,出了事我负责。”他让瑞娜差扶着哈莎,继续赶路。
谁也不再说什么,此地不宜久留,枪声很可能会吸引来更多的敌人,道理谁都懂。一行人继续朝西南方向前进。
哈莎开始以为会被杀死,吓得精神恍惚,后来才感觉到这帮人没有敌意,甚至对她照顾有加。渐渐地哈莎的胆子壮大起来,跟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