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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变没有骑上他那匹骏马,直接一只手提着长枪,腰间挂着一把长短适中的佩刀,走向城门。
他已经将黑山军的消息,原原本本的传递了出去。
这肯定会在邺城内造成恐慌,这点韩变非常清楚。
但是沮授告诉了韩变,这个时候将消息揭露出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一昧地捂盖子,将消息压下去,韩变当然做得到,但是他不可能永远掩盖住这件事。
最起码,等黑山军兵临城下,他就没办法掩盖下去了。
与其那个时候才让大家知道真相,让大家在那个时候才陷入突然的恐慌之中,倒不如现在就把消息曝出去。
起码现在黑山军还隔得远远的,邺城如今陷入恐慌,陷入混乱之中,并不会有陷落的危险。
韩变早就想到了街上会很乱,但他没有想到会乱到这个地步。
往日里繁华而有序的邺城街景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乱。
骤然得到战争即将到来的消息,尤其是得知此次的敌人非常强大,兵马非常多的时候,在邺城居住的百姓,在一瞬间,就慌了。
他们很害怕,害怕战争到来,邺城失陷之后,他们会遭受兵灾。
这并不罕见,从古自今,攻陷一座城池之后,进攻方将城池劫掠一番的事情便屡有发生,甚至更加残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而且他们也担心,万一战事吃紧,他们会被强行要求参与守城——一年之前的审配便这么干过。
因此,许多百姓在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逃跑,逃离这个即将陷于战火的城市。
虽然邺城很繁华,很富裕,但那又如何呢?
如果连命都没有了,再繁华再富裕的城市,也不过是浮云而已。
韩变在街上就看见了不少拖儿带母,带上全部家当往城外跑的百姓。
他们或许还会留在冀州,或许会往南边跑,成为流民,如果运气好的话,就在荆州之类暂时没有战乱的地方扎下根,如果运气不好那就没有然后了。
更多的百姓没有想到逃离,不是他们不想逃,而是他们已经见过太多的流民,知道流民的惨状了。
相比起来,没准留在邺城,活下来的机会还要高一些。
不过这些百姓,也并没有多理智。
他们发了疯一样的把手中的钱财花出去,为的就是多购买一些粮食、食盐。
抢购,或许前面那个字不仅仅是形容词,更是一个动词。
光韩变看见的,就已经有不止一起冲击粮店,抢夺粮食的事件了。
韩变没有阻止百姓逃离邺城,百姓一心想逃他阻止不了,而且他也不指望这伙人会帮忙守城。
他也没有阻止留下来的百姓购买盐、粮,这等生活必需品,在战乱来临之前自然会多储备一些。
但是对于城中的乱象,他却派出了大批士兵,维持秩序。
但凡有在混乱之中萌生了什么想法的,要么就打消了想法,要么就惨了。
城内的商人,也有逃离的,也有想要趁机哄抬物价的,前者得以达成目标,当然,有一个大前提就是,他们没能带走哪怕一点货物;至于后者——甄家和南宫家的商铺,外加城内的驻军,让他们很快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韩变不怕杀人,也不怕花掉钱粮,他只需要结束邺城内的混乱。
不仅要防止更大的混乱出现,还要将先有的乱象终结。
至于那一点钱粮
如今邺城已经聚集起了一万守军,可是说句不客气的话,以邺城如今的存粮,完全可以支持这一万守军坚守好几年。
至于黑山军会不会围攻邺城好几年
恐怕他们要能做到这个地步的话,邺城早就被他们攻破无数道了。
如果实在差粮食,韩变也可以用他手上的金钱,进入系统之中,以略高于市价的水平,从系统商城里面兑换粮食。
处理好这些,韩变才放心地舒了一口气,登上了城墙。
如今黑山军隔得还有老远,照理来说,守城的士兵是不用太过担心的,可韩变来到这里才发现,事情好像不像他想的那样
城墙上的士兵面色发白,嘴唇不住地颤抖,分明是害怕到极点的表现。
韩变叹了口气,百姓会害怕,士兵也是人,他们自然也会有畏惧的情绪。
但军队终究不同于百姓,韩变可以放任百姓逃离,放任他们畏惧,只要他们不传播流言,不引起混乱,那么便一切都好说。
可他不能对军队这么做,甚至于,他不能允许麾下的军队害怕,担心(。)
第三章 威德()
幸好,现在就发现了这个苗头,还不算太晚。
韩变一把揪住一个看上去最害怕的士兵,厉声喝道:“你在颤抖个什么劲!你到底在怕什么?”
那士兵本来就怕极了,如今见到顶头上司这般模样,顿时更是两股颤颤,嘴唇颤抖着,声音都带了几分哭腔:“二十万大军,二十万大军呀!”
“我们怎么可能是二十万大军的对手!”士卒哭丧着脸,如丧考妣地道。
韩变环顾了一下周围,发现不少士卒都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便知道绝大多数人都是像此人一样想的,只是没有这个年轻的士卒那样表现得明显而已。
韩变在心中轻叹了一声,放弃了找这个士卒麻烦的想法,而是挥挥手,将周围的数十士兵都召集起来。
他上位许久,在军中已经很有威信,纵使军中人心浮动,这些士卒还是下意识地听从了他的号令。
等士卒们围拢了过来,韩变道:“你们是不是都认为敌人有二十万大军,我们没有胜利的可能?”
不少士卒都下意识地点点头,然后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一个个面色煞白地摇了摇头。
韩变笑了声道:“你们不必有顾虑,面对强敌,担心害怕都是人之常情,我不会怪你们的。”
见士卒们仍然有顾虑,韩变继续说道:“实际上,如果说敌人真的很强,强到我们没有胜利的希望的话,我会比你们更害怕,说不定早就收拾行李逃回老家了。”
几个围着韩变最近的士卒张大了嘴,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韩变笑道:“你们还别不相信,这世上又有几个人不怕死?我当然也不例外了。如果黑山贼真的出动了二十万大军,而且战斗力很强的话,我第一个跑张燕那儿投降去。”
听到韩变这么说,士卒们纷纷都笑了,这一笑。顿时拉近了韩变与他们的距离。
他们第一次发现,原来平时高高在上的主公,也和他们一样是有血有肉的人,会生气。也会害怕。
距离的拉近,使得韩变接下来的话能被他们听进去。
“可为什么我不仅没有向张燕投降,反而还准备固守邺城?就是因为黑山军号称的二十万大军,根本就是唬人的,为的就是让我们害怕。想要我们逃走,投降。”
见士卒们一脸不信的模样,韩变分析道:“黑山贼号称有百万人,实际上有没有这么多只有天知道,我们就算他们真的有百万人吧,可这些人都是士兵吗?里面有老人,有女人,还有还没脱毛的小屁孩儿,这些人就算是拿着刀枪上战场,我相信你们也不会害怕吧?”
士卒们顿时笑了起来。他们当中不少人都经历过一年前的几次大战,算是军中老卒,自是不会害怕老弱妇孺,哪怕对方拿了武器。
韩变继续说道:“除去这些老弱,黑山贼里面正当年的青壮男子,恐怕不会超过二十万,张燕为了攻击邺城,难道会把他所有家底都带上,他还要不要他的老巢了?”
士卒们摇摇头,不管是谁。也不可能做这种顾头不顾腚的决定的。
他们没什么长远的眼光,也知道真这么做的后果,那张燕麾下百万黑山贼,自是不可能比他们还不堪。
“所以。黑山军根本就不可能出动二十万大军,打个对折,十万军队,还稍微可信一点。”韩变最后做出了结论。
士卒们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角落里一个士卒突然弱弱地问道:“可是就算是十万大军,也不是我们能对付的吧?”
士卒的话音刚落,城墙上突然就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刚刚还觉得提起了一点希望的士卒们。纷纷陷入了更深的绝望之中。
是啊,二十万敌军和十万敌军确实不是一回事,但是对守军不过一万余人的邺城而言,这两者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差别,反正他们都打不过。
韩变瞥了一眼那个角落,发现问出这个问题的士卒面色煞白地闭上了嘴,显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韩变却并没有怪他,反正这个问题就算他没有提出来,也会有人想到的,士卒们没多少见识,但不意味着他们就蠢笨了,用欺骗的办法能骗得了他们一时,却骗不了他们一世,所以韩变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在敌军的人数上做文章。
他缓缓地站了起来,道:“不错,如果黑山贼的十万大军有跟你们一样的战斗力,这仗根本就没办法打了,可是,他们有这样的实力吗?你们有谁知道,黑山贼到底是怎么来的?”
一个士卒马上回答道:“这个我知道,黑山贼那伙人,就是当年的黄巾军,他们的贼首张燕,就是当年跟随张牛角的褚飞燕!”
韩变看了一眼这个士卒,没想到在这里还有对黑山军知根知底的士卒。
那士卒见状,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当年黄巾势大的时候,某就已经在军中了,曾经和那个褚飞燕的军队交过手”
韩变点点头,道:“不错,所谓的黑山贼,不过就是当年的黄巾逆党的余孽而已。当年黄巾逆党何等势大,动辄数万数十万人马,还不是被朝廷迅速剿灭,你们说这是为何?”
不等士卒们回答,韩变就自己回答道:“还不是因为黄巾逆党的实力太弱,他们空有人数,可是五六万兵马能被数千官兵撵得屁滚尿流,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士卒们沉思了一下,纷纷点头,他们要么当时就是交战双方的一员,再不济也经历过那次浩劫,对其中发生的一些战争也有所了解,黄巾军多次以多欺少反而被官军击败的案例,他们大多数都知道。
当然,黄巾军之所以失败,绝不仅仅只有他们个体战斗力低下一个原因,而且他们也有不少胜仗,但这两点被韩变有意无意地忽略了。
反正嘛,以多欺少,赢了不会有多少人记住,被人牢记于心的,都是那些以少胜多的案例。
似乎,主公说的有道理?
当时的黄巾军战斗力有多低下,这些士卒大多是比较清楚的,在心底,他们已经开始接受韩变的说法。
“黄巾军当年几万人打几千人,都被打得个落花流水,如今黑山贼与黄巾贼一脉相承,他们的战斗力又能强到哪儿去?”韩变撇撇嘴,不屑地道:“他们有十万人马,可我们也有数万大军(虚数),而且个体实力更强,又有邺城这样的坚城为依托,如果还打败仗,那才是怪事了。十万兵马,听起来不少,实际上不过是给你们增加功勋,让你们升官发财的垫脚石罢了。”
士卒们一个个两眼发光,他们参军打仗,所求无非就是前程和填饱肚子两样,功劳就是他们最大的追求。
听起来,这次黑山贼来袭,不仅仅不是什么大危机,反而还是升官发财的好机会?
也有几个士卒心中隐隐觉得有几分不对劲,但以他们的见识,要说出哪里不对劲,也着实太难为他们了。
这一席话,让这面城墙上的几十个士卒的心稍稍安定了下来。
只是,韩变终究不可能让每个士卒的心都安定下来,邺城之内有上万兵马,根本顾不过来。
就在那天晚上,韩变就接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巡逻的卫士抓住了数十个想要偷偷溜出城的士兵。
逃兵,在军中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百姓逃离,韩变可以不理会,但是士兵逃跑,他就没办法睁只眼闭只眼了。
否则,等到黑山贼兵临城下,没准城内都剩不下多少士兵了。
韩变的手腕一向不如何强硬,哪怕是在面对审配这样的叛逆的时候,他的处罚也并不严厉。
出了这档子事,在军中反响深远,但没多少人认为韩变会对这些逃兵如何的。
大敌当前,几十个士卒也是一股很可观的力量了,真要军法从事,对守军的实力而言,也是一种极大的伤害。
可结局却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第二天一大早,不少人就在城边看到了惊悚的一幕。
数十颗血淋淋的人头,齐刷刷地排成了一排,被人整整齐齐地挂在了城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