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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猛作为猛将,上阵杀敌是他的专长,可治理一地的话,却未免过于为难他了。
好在袁绍也不用他治理好中山国。只是要他坐镇这个要冲,一方面做好防备,另一方面,也随时准备从常山方向进攻。
韩猛有精兵数千,粮草充足,自是可以胜任这个任务。
因此。韩猛上任以来,不曾有什么为政举措,倒是在整个中山国布下耳目。
这一天,韩猛就得到消息,位于中山国无极县的大族甄家的商队,正在向卢奴这边赶来。
对韩猛来说,大族甄家的消息,肯定要比那些张家长李家短的要值得注意一些,因此,闲得淡出鸟的韩猛,便对这个消息起了兴趣。
相比起其他人,他也更愿意和甄家打交道一些。
于是,韩猛便多问了一句,甄家商队的规模有多大,带来的货物又是些什么。
探子打听得很清楚,商队大概有数百人,携带的货物主要是马匹、烈酒。
韩猛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带上马匹、烈酒北上,甄家人做交易的对象是谁自是不言而喻,他这个中山国说话最响的将军自然可以从中牟利。
最重要的是,韩猛好酒,尤其嗜好烈酒,这两天他正好酒瘾犯了,甄家商队前来,无疑是在他瞌睡的时候正好送来了枕头。
为此,韩猛特意前往卢奴的大门。
一到大门口,韩猛便见到了甄俨。
这个甄家如今的顶梁柱,昔日被举荐为孝廉的甄俨,韩猛也见过了几次,自是有几分熟悉。
见到甄俨的时候,守门的门伯正在对甄家的商队进行盘查。
这种盘查,主要是看有没有违禁物品,或者是大量的兵器。
韩猛一见,就没了耐心,上前大声道:“瞎了你们的狗眼了,他们可是甄家的商队,需要你们检查吗?”
“这”门伯有些为难地说道:“他们当中不少人带了兵刃,放他们入城,是不是太危险了?”
“屁!”韩猛眼睛一瞪,一双牛眼登时吓了门伯一大跳:“如今是乱世,出门在外,带几把兵刃又碍着你眼了?都他妈给本将军让开!”
韩猛如今是整个中山国的第一人,他这么说话,又有谁敢不听,门伯连忙吩咐士兵让开道路,让甄家商队进城。
商队进城之时,甄俨从韩猛一躬身,行了一大礼:“多谢韩将军给予方便了。”
韩猛哈哈一笑,满不在乎地说道:“几把兵刃而已,是这几个家伙大惊小怪了。”
这是他的真心话,他从甄家的货物,行商的方向,就可以知道甄家是要与草原上的胡人交易,与胡人交易,多带人手,多带兵刃是非常合理的。
更何况,甄家已经把马队留在了城外,进城的只有两三百人,就算他们人人披坚执锐,又怎么会是数千兵马的对手?
当然了,最让韩猛觉得放心的是,甄家在袁绍起事的时候,出力不小,和他是一路人,自然没什么不放心的。
甄俨陪着笑,冲韩猛一拱手,好像是无意的一般,一个钱袋顺着他宽大的袖子,正好落在了韩猛的手上。
韩猛一掂量,笑意顿时更浓了
做完这件事,甄俨笑着道:“韩将军,半日之后,在下欲在城中设宴,不知能否有幸让将军纡尊降贵?”
韩猛来得这般匆忙,想的就是这个,他尚且嫌太晚,恨不得现在就赴宴,哪里会推辞?连忙便应允了
半日之后,韩猛便急匆匆地赶到了甄俨设宴的地方,此时,甄俨早就在门口等待多时,连忙将其引入。
除了韩猛之外,甄家还邀请了不少在卢奴县的官员,比较出奇的是,这些官员,大多数都是武将
韩猛并没有想太多,他的注意力已经被甄家拿出的美酒吸引了过去。
歌舞翩翩,美酒不断,韩猛与卢奴县的官员,纷纷乐在其中。
与此同时,甄家的下人仆从们,也纷纷找到了这些官员的侍卫,送上美酒佳肴。
官员们在里面吃喝,侍卫们在外面受冻,他们早就心痒痒了,见甄家人这么知情识趣,侍卫们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大吃大喝起来。
这些人都没有注意到,甄家的仆从,越来越多,似乎全都往这边集中了。
终于,在一个侍卫昂头喝酒的时候,一个甄家的家仆,突然拔出一把短刀,刺入了这个侍卫的胸口。
像是发出了信号一般,刚刚还无比谦恭的甄家仆从们,纷纷像是换了人一般,面目狰狞,从各处掏出武器,冲着侍卫们不断砍杀。
一时之间,喊杀声、惨叫声响成一片。
异变陡生,大厅内享受着的官员们还没反应过来。
这时,大厅内也开始发生变故。
之前一直在为大家斟酒的小厮,一个个拔出短剑匕首,就要往官员们的脖子上架。
为韩猛斟酒的是一个年轻人,韩猛一直觉得他很有气度,可现在他却不这么想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那个年轻人便用一支短剑,划破了他的咽喉。
一直到死,韩猛都没来得及说出一句话
年轻人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大刀,一刀斩下了韩猛的头颅,一只脚踏着面前还盛放满食物酒水的小桌子,眼睛一瞪,大声说道:“吾乃冀州牧韩馥之子韩变,特来擒杀叛逆,如今逆贼韩猛已经伏诛,汝等愿降否?”(。)
第九十一章 让贤()
作为中山国的治所,卢奴县毫无疑问是中山国的中心,只要控制住卢奴县,其余各县都很容易摆平。
一场鸿门宴,几乎将所有卢奴县,不,整个中山国有分量的官员都一网打尽。
尤其是那些拥有兵权的兵将,更是一个都没有跑掉。
剩下数千兵马,已经是群龙无首的局面,翻不起风浪了。
他们本就说不上对谁忠诚,忠于韩馥的人当官,他们就为韩馥效力,忠于袁绍的人做官,他们就为袁绍效力,如今效忠于袁绍的官员被一扫而空,在韩变及甄家的威逼利诱之下,这数千兵马很容易就改旗易帜了。
当然,这支军队没有任何忠诚度可言,要将其转化为一支可以放心使用的军队,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将中山国的防务委托给了甄俨,甄俨曾经被举荐为孝廉,甄家又是此地的地头蛇,让他们维持中山国的稳定是再合适不过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中山国距离仍处于袁绍掌控的河间、安平二地太近,袁绍杀来的话会很难抵挡,所以在韩变的应允下,甄家已经开始往邺城搬迁。
甄家家大业大,其搬迁自是一项浩大的工程,自然需要早做准备。
安排好一切之后,韩变便踏上了归途。
他本来是想先回到广宗的军中去,身为主帅,他的失踪肯定会让许多人担心,自然要先回去安众人之心。
可就在韩变临出发之前,甄家给他传递了一个消息,袁绍正式从广宗退兵,而广宗的守军,也在不久之后退回了邺城。
得到了这个好消息,韩变只能调转方向,直接往邺城方向前进。
骑着从甄家那里要回来的骏马,韩变一路狂奔,数日之后。总算是返回了邺城。
守城的门伯自是识得韩变的,一见韩变,他先是愣了一下,再是揉了揉眼睛。好像要看清楚面前的人一样,随后转身便往城里跑。
韩变正在奇怪,就听到了门伯大声地喊道:“公子回来了,公子回来了!”
这门伯,居然连自己的分内事都不管了。
韩变讶然失笑。也不管这些,翻身下马,拉着骏马,缓步往城内走去。
他到了邺城,反倒不太着急了。
他离开的时间并不长,可是邺城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街上热热闹闹的,战争的疮痍似乎已经愈合,邺城一片繁华。
不用说,这肯定是沮授还有张郃的功劳。
路还没走到一半,韩变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黑压压的一群人从道路的转角处出现。
沮授、潘凤、赵云、张郃、田丰
冀州够分量的人物,基本上都出现在了这里。
“你们是”韩变愣了一下,这么多牛人,不会是专门来接自己的吧?
“守义!我就知道你没事!”在场的人唯有沮授资历最老,与韩变的关系最亲近,他眼角似乎有泪光闪动,脸上却满是笑容。
“老师,诸位,让你们担心了!”韩变说道。
这个时候。田丰走上前两步,走到了韩变面前。
韩变见到田丰,不由得有些惭愧。
当日他亲自带兵劫粮,田丰就极力劝阻。只有韩变自己仗着有一身武艺,又购买了“断粮”技能,这才一意孤行,田丰刚刚归顺,胳膊实在扭不过大腿,方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仔细想想。韩变就觉得后怕。
若是他当日被颜良擒获或者斩杀,这场战争的结果,就一定会走向另一个方向。
恐怕,士气大振的袁军,能够直接一鼓作气,连下广宗、邺城,袁绍一统冀州,不是什么难事。
这一次只是他足够走运而已,即便如此,他也遭受了一次失败,不用问他也知道,当日随他一起出发的士卒,能活着回到大营的,绝对只是少数。
甚至于,在田丰还有赵云他们,在得到劫粮部队失败,韩变失踪的消息之后,若是他们有一点动摇,甚至不需要他们倒向袁绍,只要他们没有那么坚定,对韩家而言,也不啻于一次灭顶之灾。
韩变对着田丰低下了头颅,道:“田先生,是某一意孤行,害大家担心了。”
田丰那沟壑纵横的老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一抹怪异的笑容:“担心?老夫担心什么?我们公子这般威风,可是有霸王之勇,天下间有谁能阻挡?”
在场的哪怕是潘凤也能听出老先生话里那浓浓的讽刺意味,韩变不由得苦笑了一声,田丰的嘴巴毒他不是第一次知道了,可是每一次他都会觉得很难堪。
但这就是田丰的风格,历史上在袁绍麾下他没有改,如今的韩变也不能让他改。
他只能再三保证,再没有下一次,田丰这才算是放过了他。
这个时候,沮授又道:“守义,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主公他已经醒了。”
“父亲他醒了?”韩变高兴得叫出声来:“那可太好了,父亲他人在哪里?”
“主公他刚醒过来没多久,还在府邸中卧床休息。”
韩变兴奋地挥了挥拳头,从袁绍起兵的坏消息传来开始,韩馥就陷入了昏迷,韩变可谓是临危受命。
从结局上看,他做得还不算差,但韩馥醒来的消息,无疑对整个冀州而言,都是一剂强心剂。
又说了两句,韩变就连忙往自家里赶去。
回到家,韩变就见到了仍然卧在床上的韩馥。
“父亲!”
一见到韩馥,韩变就忍不住惊呼出声。
他见到的韩馥,实在和以前相差太远了。
之前的韩馥,是一个胖胖的,让人看上去就觉得没有多能干,但同样的也没有多少威胁的人物,即便如此,当时的韩馥面色红润,而且久居上位,还是有一股气势的。
可如今的韩馥。躺在病榻之上,脸色苍白,比之前也瘦削了许多,哪里还有堂堂冀州牧的威势?
见到韩变回来。病榻上的韩馥眼睛一亮,面色似乎也有了几分血色,挣扎着想要从床上爬起来。
韩变急忙上前扶住他:“父亲,你刚刚好,就先多歇息一下。”
韩馥点点头。复又躺下,脸上带着几分复杂地神色:“守义,事情公与已经给我说了,这些日子,苦了你们了!”
韩变摇摇头道:“这些只是我们的分内事而已。”
韩馥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随后,韩馥又道:“守义,你来给我讲讲这些事情的经过吧,为父想听听看。”
韩变点点头,便从夺回邺城开始讲起。
事情本身并不复杂,韩馥昏迷的时间虽久。但也就是对付了审配还有袁绍而已。
韩变着重讲了沮授的诈降计,当然,这里面起重要作用的吕威璜、田丰自然是不能漏掉的。
等他讲完,韩馥发出了一声苦笑:“守义,为父作为一州之首,是不是做得非常失败?”
“父亲何出此言?”韩变大声问道,“冀州如此强盛,父亲功不可没,怎可如此自轻?”
韩馥摇摇头,道:“守义。你就不要安慰为父了,治理冀州,公与等人功不可没,不是为父一人的功劳;此外。我冀州人才何其多也,为父帐下,有沮公与、张儁乂、田元皓这等大才,审配、鞠义虽是叛逆,他们亦堪重用,可是为父却没能用好他们。田丰、审配郁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