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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城遗梦-第3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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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公公闻言已经迈开步子走出了出去,他只是淡淡的回答兰子义道:

    “就是因为不能输所以才要你们这些青年才俊在这里。老夫连你的马屁都拍了,你就不要再给我推三阻四,要么来大帐商议军情,要么尽早回去休息养病,等待出征。“

    兰子义看着鱼公公走出去,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不得已跟上鱼公公,同时埋怨道: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我能打德王骑在我头上我怎么打?“

    鱼公公闻言冷哼道:

    “想办法打。“

第415章 乍暖还寒(下)() 
官大一级压死人,而说出话来的鱼公公比兰子义大的不止一级,虽说想办法听上去就是一句废话,但他兰子义不得不做,他没得选。

    跟在鱼公公身后的兰子义回想着刚才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心中满是无奈。鱼公公看似威风,可他永远都只能绕着皇上转,不能有任何一丝自己的想法。这种人皇上用着当然放心,他对皇上个人的忠诚远超他对大正的忠诚,皇上的意思就是他活下去的动力,也难怪监军多选内臣太监。

    兰子义低着头跟着鱼公公走向大帐。大帐里已经灯火通明,哪怕距离尚远兰子义也能听到里面传来的说话声音。

    在鱼公公带头掀开帐门后兰子义与身后其他人便一个一个跟着进去。这边东军带来的帐篷明显没有德王从京城弄来的大,大家挤在帐中多少显得有些拥挤,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坐在帐中心的德王。

    要说兰子义也已经对德王的诸多作风见怪不怪了,不过当着帐下各级大小军官的面,投入一个女人怀里还真是难得的风景。

    现在大帐中心放着的就是德王从京城王府里搬来的那张御塌。这是皇上钦此的宝贝,整个一块金丝楠木雕出足够三个人或坐或趟到上面。这种家具若是配上园林古玩,再有点丝竹管弦的话自然意境无群,可这东西突兀的横陈在军帐之中,再配上一屋子披坚执锐的武将,怎么看怎么违和。

    更违和的是现在德王正蜷缩着身子落在榻上,就好像是一片被寒风吹落的枯叶,瑟瑟发抖,他两手抱头将自己的上半身枕在一个仕女怀里,脚下则有另一位仕女不停的拍打他的身子,而且还是那种母亲哄小孩入睡似的拍打。

    兰子义瞅了一眼这种没人样的德王就不愿在把眼睛往那边投了,他可不愿意承认是一个没断奶的小孩骑在自己头上指挥作战。

    兰子义想开口让鱼公公去制止德王,不过鱼公公早在刚入帐的时候就走到德王塌旁立下。接着鱼公公扫视了一遍帐下诸将,说道:

    “诸位都见过德王了,那就有事早奏,无事回去歇息吧。”

    鱼公公话音刚落帐下便有一人摔了手中头盔站出来吼道:

    “今天我一营万人将士死伤殆尽,怎么能叫无事?公公你说我回去是有脸睡还是有脸吃?”

    兰子义寻声望去见说话的是武库营的营将,在他把话说完之后其他几个京营营将也都跟着大声喧哗起来。这些被德王支回京去的将领们现在都已经回来,看来今天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收场的。

    鱼公公看了一眼跳出来说话的众多京军将领,淡淡地说了一句道:

    “这里是中军大帐,你们是带兵的将军,现在当着德王和我这个监军的面你们大声喧哗,是想反吗?”

    鱼公公一边说一边用他冷峻的目光扫视众人,刚刚他和兰子义那发出来的火还没有退下去,现在正好烧到了这些京军营将的头上。而且鱼公公压根不害怕这些光杆将军的威胁,现在这里是东军的营地,戚荣勋正领着东军众将在帐中乖乖站着呢。

    慑于鱼公公的威严,这几个发话的京营营将们退了退去,可他们满肚子的火并没有因此消散,另一个营将站出来说道:

    “我们前脚刚被赶回京城,后脚整个大营就被妖贼铲平。今天怎么败得?为什么败得?公公总得给我们个说法嘛。”

    鱼公公闻言道:

    “说法?说法你们都已经知道了还有什么可问的?刚才我在营门口已经将带头哗变的那些御林军全都斩首示众了,你们还不满意?是想去布他们后尘?”

    一个营将闻言说道:

    “御林军才多少人,我们数营将士又有多少人?御林军哗变了难道其他人都是摆设,都是废物?全都跟着一块哗变了?”

    鱼公公闻言大怒道:

    “放肆!你是在质问老夫吗?老夫岂是你来问的?”

    兰子义在一旁默默站着看鱼公公与那几个营将吼叫,他挺佩服鱼公公的定力,明明没有站住理居然还能骂这么久,并且脸不红心不跳,头上连颗汗珠都没有。

    同时兰子义也一直注意着德王,德王还是蜷缩在两个女人怀中,无论是鱼公公还是营将,只要有人大声怒吼德王的身体都会抽搐一下,帐中长时间的咆哮让德王蜷缩的更紧了。

    兰子义默默地摇摇头,心里直叹气,就德王这样子哪里像个龙种?皇上扶这么个玩意上位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鱼公公对着众营将吼过之后帐中场面有些尴尬,那些被骂的京军将领们并没有就此退缩,他们站在帐中对鱼公公怒目而视,他们并不想被糊弄,他们默默地要求鱼公公给出解释来。

    事实上今天这一仗打得却是太难看,鱼公公在这里威压众将就是在用自己攒了几十年的面子替德王遮丑,而他的面子正在被德王一点一点糟蹋掉。

    对峙了小半会后鱼公公开口说话了,他明白,今天不可能把事情糊弄过去的。鱼公公道:

    “营中将士虽多,但当时事起仓促,兵力没有及时调动。妖贼先攻东门,后攻南门,再攻西门,当时卫侯与戚侯在营中勉励维持,最后带去西门口的兵力全是神机营和御林军。御林军临阵哗变,致使西门洞开,妖贼破一门后便沿路攻破其他诸门,最后我军惨败。

    我现在说清楚了,你们满意了吗?“

    鱼公公话说的非常强硬,但兰子义知道,鱼公公也就嘴上硬,他是心里是真没底。

    那几个营将听到鱼公公这番话后还是不满意,有人当即问道:

    “怎么个事起仓促?又为什么两位侯爷带去的人马只有神机营和御林军?”

    说罢那人扭头便问兰子义道:

    “卫侯,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突然问道兰子义并没有感到意外,刚才鱼公公和众将吵起来时兰子义便预料到待会会有人问到自己。兰子义看了看问话的那个营将,那营将怒气冲冲,两眼喷出来的火恨不得把周围的帐篷连人一块烧了。

    兰子义顿了顿,他现在赶到浑身发冷,脑袋发晕,他需要调整。然后兰子义瞥了一眼鱼公公,开始开口说话,他将今日遇到东门妖贼队伍后发生的所有事情详细说了出来,并向众将说明为何没有带其他各营将士去镇守西门,这期间戚荣勋还时不时开口补充。

    兰子义说得甚是详细,只是当他快要说道德王现行出逃并调戚荣勋前去保护的时候,鱼公公把他打断了。鱼公公道:

    “事情大概如此,卫侯也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想现在诸位将军应该没什么好说的了吧?”

    诸位京军营将对兰子义的解释还是非常满意的,他们身上的火气也消了不少。不过他们并不是不长脑子的蠢货,兰子义说道关键处被鱼公公打断他们是听出来的。于是有人问道:

    “卫侯刚才说要分派鸟枪手去支援其他各门,还说从各门调来了援军,那为何最后还是败了呢?听卫侯刚才所说,等你们两位侯爷带兵到西门的时候营中情形应当已经被稳定了下来,为什么御林军又莫名其妙的哗变了呢?”

    这个问题正中众人要害,兰子义还没开口回答鱼公公锐利的目光便投了过来,兰子义知道鱼公公是想让他为德王遮掩,但兰子义并没有这个兴趣,他开口说道:

    “当时我与戚侯已经把众鸟枪手集结起来准备派往各门,但……”

    兰子义话还没出口,站在他一旁的仇孝直便拽住他袖子凑到他耳前说道:

    “卫侯,慎重!鱼公公有意要你为德王遮掩,你若开口胡说岂不是坏公公的事?此事做不得呀!”

    兰子义闻言没有说话,仇孝直见兰子义犹豫,赶忙补充道:

    “卫侯,如今帐中除了鱼公公在没有一个说话算数的,你就算当众揭穿德王也不可能伤德王分毫,而你一旦这么做就是拆公公的台。卫侯,不可让一时愤怒冲昏头脑作出啥事来呀。”

    仇孝直凑在兰子义耳边嘀咕半天,那些京军营将早就不耐烦了,他们催促兰子义道:

    “卫侯有话直说,干嘛半道把话咽回去。”

    兰子义本就没打算给德王面子,仇孝直在一旁苦劝也只不过是拖了他一点时间,现在营将催促兰子义哪里还想去忍,当场便说道:

    “但当时德王要跑,专程派人来调走了神机营和戚侯,戚侯一走剩下的人与我兰家没有交情,不愿再听我命,便哗变跑了。”

    兰子义此话一出,帐中顿时哗然,就连那些刚来的东镇军将也都开口议论。

    鱼公公听到兰子义此言脸被气的通红,他用被气哑了的嗓子大声嘶吼道:

    “什么叫德王跑了?当时军中混乱王爷只是出营重新整军!”

    鱼公公这话刚一出,那武库营营将便指着德王说道:

    “我手下将士连饭都吃不饱,他德王每天吃喝玩乐。这也就罢了,可他居然还敢临阵脱逃,这样的废物怎么能带领全军?现在东军到他手上又是什么意思?你瞧瞧他,他现在还在娘们怀里吃奶呢!”

    营将骂的很是凶狠,鱼公公气的火冒三丈。就在两边准备进一步开骂的时候,一直没有动静的德王突然跳了起来,他抽出挂在床头的腰刀朝着武库营营将掷了出去,他骂道:

    “废物?你骂谁是废物?我是德王,现在皇上死了我就是下一任皇上你敢骂我是废物?

    杀了他!来人给我杀了他!“

第416章 有心无力(中)() 
在德王放出话来之后帐中诸将脸色又发生了变化,京军将领还好,毕竟他们手下也已经没人了,打也轮不到他们;可那些东军将领不同,要不是兰子义先一步跳出来,他们肯定在听到德王的命令后跳出来反对。

    仔细数数今天晚上众人已经变了五次脸,兰子义看着众人一会惊一会怒的表情变化,自己的脸都被带动的发酸。

    不过现在重要的不是众人如何,而是他兰子义与德王如何。

    德王杀了两个人明显在兴头上,不成想这个时候兰子义出来当面反对。德王当下大怒,他对着兰子义吼道:

    “兰子义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凭什么管我调兵?”

    不过德王对兰子义的怒也就是瞪上两眼,吼上两声,他并没有像刚才对付营将或是那两个仕女一样上去动刀。兰子义之前踹他那脚他还没忘呢,而且桃逐虎与桃逐鹿还手持利刃站在兰子义身后虎视眈眈。说白了德王就是欺软怕硬。

    兰子义已经发烧,现在又在怒气作用下气血上头,跨前站在帐中他只觉得头晕脑胀,但他思路是清晰的,在德王发问之后兰子义立刻答道:

    “我兰子义乃是朝廷钦命的剿贼副帅,此次出征我带着将士出生入死,舍身忘命,屡立战功。你问我凭什么管你?我告诉你,我是皇上亲封卫亭侯,我爹乃是北镇代公,我在娘胎里面就会打仗,我就凭这个管你!”

    其实兰子义说这话多少都有吹牛的成分,尤其是他说自己生来就会打仗,这话要是戚荣勋说出来更有说服力,那是真的久经战阵,而他兰子义只不过是悟性好一点,南下之后打得比较出彩,而且在入京之前兰子义一直想要考科举。

    兰子义这话是吼出来的,德王那副凶残模样当场便被兰子义给吓了回去,不过德王嘴上还是不服输,他当下指着兰子义骂道:

    “我说你个兰子义到底想要干什么?之前那些什么京城九营驻扎的时候你每天好几次过来请战,不仅你来还要让这个姓鱼老奴才也过来烦我,我想听个曲都不行。现在我要出战了你却又当众败坏军心。你说!你说你想干什么?”

    兰子义看着德王躺在榻上不三不四的那副嚣张样子,心中怒火烧得天灵盖都快着了,他强压下那股想要上去抽打德王的冲动,这把他憋得两眼发晕,兰子义说道: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前后战局差别巨大当然应该采取不同的应敌措施。

    今天以前,京军在时,张太尉好不容易以多胜少,打得妖贼肝胆俱裂,当时我军士气那么旺,只要乘胜追击,妖贼必败无疑。可德王你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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