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既然兰子义看出了桃仡的难处,便不会主动去解开桃仡的伤疤,兰子义只是站在一旁摆弄案上的菜刀,静等着桃仡自己把话说出来。唯一让兰子义好奇的是桃仡究竟有什么事情要说,居然连桃逐虎都面色凝重。
过了有些功夫之后,桃仡长出了一口气,她甩甩头努力把自己的负面情绪甩出脑海,然后对兰子义说道:
“少爷,我有要事要告诉你,。”
兰子义道:
“我知道,嫂子你连月儿都要设法支开,那肯定是有天大的事情说。”
桃仡道:
“这件事情除了少爷可以知道,其他任何人都不能知道,少爷你也不能告诉任何人。”
兰子义点头道:
“嫂子请放心,子义绝不外传。”
桃仡听到兰子义的保证后自己也点了点头,她放下手中的刀,又深深吸数口气,下定决心之后桃仡对兰子义说道:
“卫侯,你所说的那个叫德王的人,我之前见过。”
兰子义皱眉问道:
“嫂子是说德王以前去过招婿楼?何时去的?“
桃仡摇摇头道:
“不少爷,我不是说德王去过招婿楼,我是说德王是从招婿楼出来的。”
兰子义听到这话心中一惊,然后指尖便传来刺痛,刚才被他把玩在手中的刀刃,现在已经将他的手指割开了一道口。
桃仡与桃逐虎见到兰子义手指破裂,想要上前包扎,兰子义却将两人制止。兰子义将割破的手指塞入嘴中,舔掉鲜血,然后问桃仡道:
“嫂子,什么叫从招婿楼里走出来?嫂子可你要说清楚啊!德王可是皇上爱子,现在又有夺嫡之势,嫂子你可不敢胡说啊。”
桃仡闻言痛苦的摇头道:
“少爷,那个叫德王的人绝对不是皇上的什么爱子,绝对不是。他只是个可怜孩子。”
接着桃仡问兰子义道:
“少爷,要想吧事情说明白是个很长的故事,少爷你能听我讲完吗?”
兰子义对着桃仡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讲下去。桃仡得到兰子义的答复后艰难的说道:
“在遇到大郎之前,我的生命就是秋风催下的落叶,飘零无处,不知何处是开始,何处是结束。最早出现在我记忆中的画面是深红色的高墙,金黄色的琉璃瓦,我记得我曾经在红墙间的青砖路上奔跑,戏耍,躲在黄铜做的大鱼缸和石狮子后面躲猫猫,在记忆里总是有人陪我玩耍。“
兰子义本以为自己经历了战场上的生死和极乐禅师的开导,现在定力已经不是常人能及,可听着桃仡说她的童年,兰子义的手却不自主的抖了起来,他问桃仡道:
“是谁在陪你玩。”
桃仡苦笑道:
“以前我一直说不上是谁,小时候的记忆模糊地像是梦一样,很多时候我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曾经在那样的环境下玩耍过。直到我来到少爷府上,偶有一次见过来给少爷送饭盒的太监,我才明白小时候和我玩耍的人就是这幅打扮。
从小就有太监陪我玩耍,我这个青楼女子是不是在说梦话?“
桃仡说道这里不禁自嘲一下。
桃仡说着说着已经沉浸在了自己情绪当中,无法自拔,她全然没有发现在她一旁的兰子义的两条腿都开始打软。红墙金瓦,这样的地方全天下只有一处,那就是台城。
兰子义用略带缠斗的声音鼓励桃仡道:
“嫂子你请接着说下去。”
桃仡继续道:
“小时候的记忆非常模糊,我记忆真正开始的地方,是我被扔进船里的那一晚。那一晚我本来还在好好睡觉,突然我便被塞了嘴,套入黑布袋中,接着我就被人抬出去,扔到船上。”
兰子义问道:
“嫂子怎么肯定是船上?”
桃仡道:
“因为我听见了船上人说道摇桨,而且那种有规律的晃动感只有船上才有。“
桃仡答过兰子义后继续说道:
“我被扔到船上,从那以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红墙,等到我从船上下来时便已经在招婿楼里。从那以后我便被妈妈教着学琴学唱,学书学画,学跳舞,学狐媚。那段日子痛苦又乏味,说乏味是因为每天都要被人强迫着去学那些不明所以的东西,说痛苦是因为只要有一点做错就要挨毒打,就要没饭吃。再然后我便上楼去接客,我记得清清楚楚,那晚我还不到十四岁。”
桃仡说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桃逐虎见状立刻大声说道:
“叫你不要切葱,你偏不听,现在辣眼睛了吧?”同时桃逐虎赶紧上前搂住桃仡,小声安慰起来。
外间离内厨还有相当的距离,忙活的众人听不到里面在说什么,当桃逐虎宣言桃仡切葱流眼泪后,大家也只是看了看桃仡案上的葱末,没有起疑心。
这边桃逐虎搂住桃仡后小声问道:
“仡儿,别哭了,你有我在这里。不要哭了。”
等到桃仡情绪初步平稳之后桃逐虎又问道:
”仡儿你说了这么多,都是你经历的事情,这和德王有什么关系?“
桃仡擦了擦眼泪,哽咽道:
“那招婿楼里的女人生下来的孩子都会被妈妈集中收养,女孩长大了之后会重新在招婿楼里接客,男孩到了一定岁数则会被人带走。
招婿楼里的女孩子将来都要接客拿银子,虽然少不了挨打挨骂,但每天饭还有的吃。那些招婿楼里长大的男孩子则没有那么多用处,妈妈高兴了便会给他们点饭,不高兴他们连衣服都没得穿。再加上招婿楼里的人都不许出去,那些男孩子非常可怜。
我到招婿楼时年纪尚小,当时有一个小男孩经常受人欺负,每天吃不饱穿不暖,还经常遭人毒打,我看他可怜便时常接济他,照顾他,直到他被人带走为止。“
桃逐虎闻言吃惊的问道:
”仡儿,你是想说现在的德王就是你当年照顾过的那个男孩?“
桃仡点头答道:
“是的。我可以保证。虽然因为年龄增长五官都有了变化,但人的主要特征是不会变的,我可以保证那个德王就是之前我照顾的那个孩子。”
兰子义这时道:
“德王乃是司礼监秘密抚养长大的皇上幼子,不可能是嫂子你抚养过的某个人。嫂子你别说梦话了。”
桃逐虎也道:
“是啊,仡儿。说不定德王只是与你见过的那人长得相似呢。而且仡儿你如果说的是真的,为什么德王没有认出你呢?”
桃仡摇头道:
“不,我没有看错,千真万确。的网没有人认出我是因为我是偷看到德王的,他并没有看见我。如果只凭脸的话那我会自己怀疑是否看错,但德王今天敞开衣襟,我可以清楚的看见他胸口上烙下的伤痕,那是招婿楼里的男孩统一会打下的标记,我死也不会忘记那痕迹的!大郎,少爷,你们可要相信我啊!”
说着桃仡便看向兰子义。之前不看时桃仡还以为兰子义只是在一旁聆听,现在望去桃仡才发现兰子义此时已经汗流浃背,浑身衣服都被湿透,全身上下好似用水洗过一般。
桃仡与桃逐虎刚才说的用情,没有发现兰子义的异样,先在同时看到兰子义的模样都有些慌了手脚。还好兰子义意志坚定,虽然他脱水眼中,头晕目眩,但他还是强撑着站稳,制止要上前扶他的大哥和大嫂。
兰子义站稳之后缓了口气,四处搜索找到了一旁的水缸,他拿起水瓢咕咚咕咚喝个不停,等他扔掉水瓢之后,他终于稳定了情绪。
接着兰子义走到桃仡面前,虽然男女授受不亲,眼前的还是兰子义的大嫂,兰子义还是抬起双手摁住桃仡的肩膀,他盯着桃仡的脸,坚定的说道:
“嫂子你今天干的很好,你车上的话我都听见了,你没有走漏风声真是干的漂亮。”
桃仡点头道:
“少爷你放心,什么事情该干,什么事情不该干我是清楚地。”
兰子义道:
“既然如此那嫂子你请答应我,这件事情不要再和任何人提起。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你说过这些憋在心里的话后人也能轻松许多,我相信你,你心里也已经没有负担,那今后就别再和其他人说了,无论是谁,二哥三哥以及仇家两位先生都不信,谁都不能说,答应我好吗?“
桃仡望着兰子义,用力的点点头道:
“好的少爷,我答应你。“
第五百八十一章 拆招()
听到桃仡的回答,兰子义长出一口气。桃仡看着兰子义放松下来,自己也松了一口气,她问兰子义道:
“我也知道所说事情重大,所以一路上都瞒着月儿。只是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少爷你居然紧张成这幅模样。”
兰子义听到桃仡说他紧张,开口便想否认,但想来自己汗流浃背,两腿发软的样子只要被人看在眼里就没那么容易否认,兰子义就改口说道:
“嫂子,刚才我和你说过了,德王乃是皇上爱子,储君备选,嫂子刚才所说的事情可是在否定德王的血统,我听在耳中怎能不害怕?”
桃仡听到兰子义的解释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兰子义又问道:
“嫂子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桃仡闻言摇摇头,兰子义见状则吩咐桃逐虎道:
“大哥,我看嫂子说了这么多,精神都给说没了,大哥你赶紧送嫂子回去休息吧。”
桃逐虎闻言谢过兰子义,然后扶着桃仡往卧房走去,兰子义则默默跟在桃逐虎身后,明显有事情要嘱咐。
桃逐虎将桃仡送回房间,将桃仡安排到床上休息后,桃逐虎来到屋外,兰子义一直都在门外等着。由于刚搬家,屋里还是一团乱,其他人都忙着收拾行礼,这边门口只有兰子义与桃逐虎两人。
见到桃逐虎走出来,兰子义问道:
“嫂子怎么样?”
桃逐虎道:
“睡了,她也累得够呛。”
兰子义道:
“累是肯定的,有如此伤心的往事,只是想想都会累得够呛,更别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往外说了。”
兰子义说罢之后,桃逐虎沉默了一会,然后他问道:
“少爷,这件事情我们该怎么办?”
兰子义道:
“大哥你知道就可以,千万不能告诉其他任何人,二哥三哥也不能说。我倒不是信不过两位哥哥,只是这件事情太过重大,知道的人就会有杀身的危险。”
桃逐虎闻言垂下目光,犹豫的问道:
“这么说来仡儿也有杀身之祸?”
兰子义还在思考问题,他漫不尽心的答道:
“只要我和大哥还有嫂子不说出去,别人不知道,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祸患。”
桃逐虎叹了口气,追问道:
“既然如此,若是桃仡没了,少爷你也就安全了。”
兰子义听到这话心中一震,他看向桃逐虎,看到了自己大哥脸上一览无余的痛苦,兰子义震惊了。他伸手按在桃逐虎肩上,稳稳的说道:
“大哥不要胡思乱想,你在战场上从来就没有丢下过我,我也不会丢下你和嫂子,我绝不会干出出卖手足自保的事情的,绝不!”
桃逐虎听着兰子义坚定的声音,又抬起头看着兰子义炯炯有神的双眼,顿时心中安定了下来,他朝着兰子义用力点头,当是对兰子义的回应。同时桃逐虎道:
“少爷刚才为何紧张成那副样子?仡儿所说只不过是让德王的身份遭到怀疑,这中间最多也就是隆公公插进来一杠子。难道少爷你还怕德王和隆公公那个太监不成?只要让皇上知道隆公公拿野种出来冒充皇子,隆公公就得被灭九族,这不至于让少爷你吓成那样啊。“
兰子义摇头道:
“如果仅是隆公公狸猫换太子,那事情就简单了,只需把消息通报鱼公公和章鸣岳,姓隆的会死无葬身之地。可问题在于嫂子的童年。一个在红墙金瓦下,有太监陪同玩耍的人,大哥以为会是什么人?”
桃逐虎想了想,道:
“少爷你是想说仡儿是宫里出来的?”
兰子义道:
“不止是宫里出来的,我看嫂子有可能是。。。。。。是皇室血脉。”
桃逐虎抬手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他道:
“少爷你不要这么危言耸听,哪有皇室血脉进青楼的?说不定是仡儿记错了,也说不定仡儿是个宫女被抓出来了。”
兰子义道:
“宫里从来不会收那么小的宫女,宫女也不可能整天有太监陪着玩。嫂子所说的事情与隆公公有脱不开的干系,如果真的嫂子是皇上的血脉,她又能轻易被人从宫里抓出来卖入妓院,那隆公公的力量就已经大到偷天换日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