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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达,你们中土的圣人都说过,君子之仁与妇人之仁不同,大仁与小仁不同。你我结为安达,你问我要人我,我自然会给,你要给钱那就是不拿我当安达。可我要问的是你买下这些人后接下来要怎么办?你能给他们饭吃吗?就算你能给这几个人饭吃,河**沿路那么多等着吃饭的人你又怎么处理?你眼睛看见的人便是人,你要去救,你眼睛看不见的便不是人,你就不用管了吗?
安达,你可是大正能说得上话的英雄好汉,施这些小恩小惠没有意义的,你该做的是去告诉你们的皇帝,有人吃不上饭饿肚子,不是从我手上买人。
好了,现在让我再问你,我买的这几个人你要吗?”
铁木辛哥说话直来直去,言辞锐利,不留情面,初听起来很是刺耳,但听到最后却能发现这是良药苦口。对于铁木辛哥最后的这个问题,兰子义思索良久,他非常想把这几个人买下来,可就像铁木辛哥所言,这样做又能有什么意义。
最终经过一番天人交战,兰子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对铁木辛哥说道:
“安达,答应我一件事,对他们好一点,不要折磨他们。”
铁木辛哥笑道:
“我又不能从虐待当中取乐,干嘛去虐待他们。既然安达都发话了,那我自然遵循。”
接着铁木辛哥回头吆喝道:
“都听清楚了!你们可得要好生对待这些奴才,如果你们敢虐待他们我铁木辛哥不会放过你们,落雁关里兰将军的儿子也不会放过你们!”
那几个跟在后面的骑手闻言齐声高喝,欣然允诺,没有一点怨言。
第五百九十九章 自责()
当日兰子义将铁木辛哥他们带入京城,原本兰子义打算带人回府,在家里好好招待一番众人,可当他包的船刚一进京城水门,守门的京城守军便将船拦下,和铁木辛哥一道入京的这些草原部落贵族便被拦下。拦路的城门校尉很是客气,只说必须将人带入鸿胪寺。虽然兰子义出言求情,但这些将士态度很是坚决,必须要将草原来的人带入鸿胪寺,兰子义不得已只好与铁木辛哥就此道别。
回府的路上兰子义情绪很是低落,回府之后兰子义匆匆吃过晚饭便回房休息,桃逐鹿与仇孝直本想与兰子义聊聊此次北上旧都的事情,但见到兰子义情绪低落之后两人便也识相的离开,不再追问。
早些回来的月山间还在生兰子义的气,她只伺候兰子义洗漱,然后便自己先行离开休息,而兰子义也正好可以自己一人静一静。
回到房中的兰子义坐立不安,读书读不进去,睡觉又一直睡不着,就这么折腾到后半夜,兰子义再也忍受不了一人躺在床上的折磨,于是起身穿衣,推门出屋。
晚间的京城不似白天那般炎热,微风送来凉意,让人精神舒爽,街巷之中传来的打更人悠悠梆子声告诉兰子义,现在已经过是丑时。
这间新租住的院子不大,比不上鹿苑那般别致宽敞,但住在这里兰子义却感到一股久违的安心感觉,这里虽然不似王府那般气派,却给了兰子义一种家的感觉。
披着衣服走入院子之后,兰子义慢慢静下心来,他踱步来到院中间,不大的院落无处安放桌椅,唯有此处院中心可以安放石桌石凳。
兰子义来到石桌前独自坐下,他仰首望天,忍不住的惆怅起来。
就在兰子义独自一人望着月亮发呆之际,在他身后传来声音道:
“夜深人静之际,卫候为何一人独坐院中?是有什么心事吗?”
兰子义闻言回头望去,见仇孝直与仇文若父子两人正穿着睡衣,提着灯笼站在他身后,兰子义苦笑一下,然后道:
“孝直先生何必明知故问?既然你与文若先生同来,肯定已经知道事情经过了,请坐吧。”
仇家父子闻言便将灯笼放在桌上,一左一右做到了兰子义旁边。
三人坐定之后兰子义又静静的望了半天月亮,仇家父子二人则在一旁静坐,只等兰子义开口。
过了半天后兰子义问道:
“两位先生怎么也不睡觉?”
仇孝直道:
“我与文若正在商议罗应民的事情,文若已经拟好了发往落雁关的书信,卫候只要同意,我们便可以派人去了。”
仇家父子想人之未想,谋划于未然,做起事来很是让兰子义放心。刚从旧都回来,兰子义都还没打算处理旧都事务,仇文若便已经为兰子义谋划了,有此等智士做幕僚,兰子义真觉自己可以高枕无忧。
兰子义想了想问道:
“文若先生今日可见那些为人奴仆的百姓?”
仇文若答道:
“见了。”
兰子义又问道:
“既然见了文若先生难道不心痛?”
仇文若道:
“我在河**见到满地饿殍的时候就已经心痛过了。”
兰子义闻言转头,他看向仇文若问道:
“先生这么说,是同意今天铁木安达所说的话了?”
仇文若点头道:
“铁木辛哥说的很对,为这么几个人赎身只不过是妇人之仁,拯救全天下受苦受难的百姓才是大仁大义。”
兰子义听到这话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摇头说道:
“我不知天下其他地方百姓如何,但我看的清清楚楚,河阴全道已经惨绝人寰,那里就是人间地狱。”
仇孝直道:
“河**民户众多,人口繁茂,历次天灾,河阴的情况都非常糟糕。”
仇文若也道:
“天灾如此,卫候又能做什么?这不是卫候的错。”
兰子义对仇文若说道:
“文若先生一向直言敢谏,为何今天也为我粉饰颜面?天灾不假,可河阴的惨剧多是人祸造成。那罗应民横征暴敛,囤积居奇,平城仓粮食运不进来,才使得百姓饿死,而我却要与这种衣冠禽兽同流合污,还要为他隐藏罪证,我这是在助纣为虐啊。文若先生你又怎能为我粉饰颜面?章鸣岳做的才是真的在经世济民。”
仇文若闻言起身作揖道:
“卫候是与罗应民联手,但若说同流合污,那就过了。罗应民想要借旱灾哄抬粮价,封闭四境,不许外粮入内,卫候你却用一席话让外地粮食运入河**,此等作为依然救了全道数不清额百姓,卫候又怎能说是在助纣为虐?”
兰子义抬抬手示意仇文若坐下,接着他说道:
“我只是帮了百姓一时,而罗应民却可以盘剥百姓一世,只要这狗官还在世一天,百姓便不得安宁,可我要做的却是保他升官发财,这种作为我真的无脸说自己是在救国救民。”
仇孝直道:
“卫候若胸怀天下,想要救国救民去做便是,至于别人那不是卫候可以掌控的,卫候能够掌控的是朝廷和朝廷所有的力量,而要想运用这份力量,卫候总是得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卫候刚才说章鸣岳做的才是经天纬地的事情,可卫候也清楚,章鸣岳为了在内阁当中推行这少数几项善政做出来了多少龌龊事情。那罗应民贪暴久矣,可章鸣岳也只能将他外放一道了事,也没见罗应民被革职杀头,章鸣岳若是真的嫉恶如仇怎能留下这种人来?卫候又何必因为自己与奸邪联手而自暴自弃?若是罗应民不贪,卫候有怎么能买到他的助力。”
兰子义听着仇孝直的话,想起了当日刚入京时和章鸣岳在六角亭中的谈话,那个时候的章鸣岳所说,到底几句是真?几句是假?
兰子义挤出一丝苦笑,他调侃仇孝直道:
“孝直先生莫要为我找借口了,我现在所作所为究竟是为了救国救民还是为了争权夺利,根本就说不清楚,我又怎能拿这种事情来当我胡作非为的借口?”
仇孝直道:
“说不清楚那便不说,卫候早日做出结果让天下人看看才是最好,要是现在就自暴自弃,那卫候就白来一趟了。”
白来哪里?从何处来又往何处去?这些仇孝直都没有说,但仇孝直话说到此处便已经够了,剩下的事情就需要兰子义自己去做了。
兰子义又与仇家父子闲聊几句,然后兰子义便觉困意上头,辞别父子两人后回屋睡去了。
次日早上兰子义睡了个懒觉,桃家兄弟也没来拉兰子义一道晨练,应该也是想让兰子义休息休息。待兰子义醒来辰时刚过,月山间已经在屋中伺候着,兰子义从床上起身后笑着问道:
“月儿不是嫌我老和蛮夷纠缠在一起丢人么,怎么突然又愿意与我这个蛮夷为伍了呢?”
月山间笑道:
“唉,奴家不愿意卫候自降身份不假,可奴家是爹他赐来,照顾卫候起居的人,我若是因为不高兴就撇下卫候,那我就该挨板子了。”
兰子义笑道:
“谁敢打月儿?谁敢让月儿你吃板子?宫中府中怕是没人敢这么做。”
月儿笑道:
“卫候你就少贫嘴逗我了,奴家可没有那么好哄。卫候只说说看,今天回了京要去做什么呀?”
兰子义道:
“我安达刚来京城,我怎么也得带他出去逛逛,你问我去哪,我自然要去鸿胪寺,你要来么?”
月儿闻言娇嗔道:
“我来伺候卫候自然要随时跟上,卫候要走我肯定要走。”
第六百章 逛京城()
兰子义在月山间的伺候下洗漱完毕,穿戴整齐,然后便离开卧房去吃早饭。兰子义今天起来的迟,他本以为其他人早已吃过早饭,结果到了前厅之后才发现桃家兄弟和仇家父子都在等他,而且因为搬了家,比住在王府哪会离宫里更远,鱼公公那边送来的餐盒也是刚刚到。于是在离开京城好几天后,兰子义终于能再次和府上众人一道开心的吃早饭了。
经由兰子义同意后,仇文若打开餐盒,取出菜品和文书,桃逐鹿再接过空餐盒仔细检查一遍,然后他便出屋将空餐盒叫唤给等候在外的太监,在为太监送行的同时,府中的仆役们开始往屋内送府中厨房做好的早饭。
桃逐鹿送走了太监便回到桌上,正好菜也上齐,大家便正好开动。
兰子义边吃便问道:
“大哥,嫂子怎么样?“
桃逐虎道:
“少爷无需挂念,桃仡她吃得好喝的好,除了挂念我外出有些劳神,其他再没什么异样。”
兰子义道:
”大哥你看,嫂子如此挂念你,你还要和我离京,你若当时留在京城岂会有这种事情?“
桃逐虎道:
“女人嘛,就是喜欢胡思乱想,我就算不外出她也会找些其他事情劳神,不意外。而我要是因为留恋自己小家,睡在温柔乡中忘了少爷你的正事,那我才是本末倒置呢。”
兰子义叹道:
”今次去旧都,这一路上风餐露宿,全赖大哥看护,除了睡在旧都那一晚之外,每晚我都能见到大哥你熬夜守在门前,大哥你真是辛苦了。既然回来就好好休息休息,陪陪嫂子吧。“
桃逐虎笑道:
“少爷你说的事情都是我平日里常做的,没什么可夸奖的。”
兰子义道:
“正是因为大哥你每次都把这些事情当做分内事情来做我才更觉得过意不去。“
然后兰子义转头问刚才取出文书的仇文若道:
“最近京城里面有什么事情?”
仇孝直闻言先答到:
“卫侯走的这几天,也就曹老板的人过来了几趟,除此之外只有一件事情值得关注,而这件事情还不知道是真是假。“
兰子义道:
“是什么事情?”
仇孝直没记着回答兰子义的问题,他先吩咐在场的仆役道:
“菜已经上齐,你们可以退下了。”
待到屋中没有外人之后,仇孝直才说道:
“在卫侯走的这几天中,京城疯传太仓储粮不足的消息,据说连日开仓放粮已经快把太仓掏空了,太仓的实际存粮和账面上记载的有很大出入。”
仇孝直话刚说罢,仇文若便道:
“太仓储粮与账面不符是真,但要说太仓快空便是谣言了。”
兰子义问道:
“文若先生为何如此肯定?“
仇文若并没有开口回答兰子义,他只是将手中的文书拿起来摆了摆,在坐人便明白是怎么回事。
仇文若将文书递给兰子义,兰子义快速浏览之后又将文书传阅下去,他道:
“太仓一刻不停的向外放粮,从未间断,就这还有人说库粮亏空,究竟是何居心?”
仇孝直道:
“适合居心暂且不论,只说这谣言竟然能和太仓的实情相吻合,由此可知放出谣言的一定是朝中知情之人。”
仇孝直说话时正好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