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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二章 妥协()
桃逐兔听到季知年这磨磨唧唧的鬼话当即发怒,不过兰子义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撕破脸,所以他死死用手拦住想要上前和季知年理论的桃逐兔。待到安抚了桃逐兔后,兰子义开口对季知年说道:
“季老爷,你不是糊涂人,我能把事情闹到一个什么程度你清楚的很。你放我出去,外面的围自然会结,至于其他我们可以慢慢聊。”
兰子义本以为季知年今天怎么也得要借此机会恨恨宰上兰子义一刀,他已经做好了割地赔款的准备,可没想到季知年却在兰子义说完后叹道:
“卫候说到底都是官家人,自己挖自己墙角的事情卫候肯定干不出来。我不是官家人,我是个贾人,贾人是什么身份我清楚地很,我要是敢把卫候弄出什么闪失来,那我铁定要被灭九族。”
说完之后季知年起身对兰子义说道:
“走吧卫候,我送你从后门出去。”
兰子义件季知年起身自己也跟着一块起身,不过桃逐虎抢在他前面挡在了他与季知年之间,桃逐虎问季知年道:
“季老爷打算怎么送我少爷出去?”
季知年道:
“当然是我亲自送了。”
桃逐虎道:
“那你的人怎么办?”
季知年说:
“跟我一起来,难不成让你们‘护送’我出门?那岂不成了绑票?”
桃逐虎道;
“不可!我们陪你去你嫌我们绑票,你的团练一起随来我们难道不嫌你绑票?”
季知年听到这话笑了:
“照桃大郎这说法我们今日谁也走不了,只能僵持在这里了。
我没有为难你们的意思,这样吧,我让人给你们带路你们几个先行一步,我与卫候两人单独居中,剩下我的人跟在后面。这样你们先走可以检查通路,我的人跟在后面我也放心,只留我和卫候一起你我就都不用担心谁去加害对方了。”
桃逐虎闻言冷笑道:
“这里是你的府苑,你对这里最清楚,我们守在屋中还能借地利一搏,出到屋外你的人只要往房顶墙角一站,我们拐过弯去便全都得束手就擒。”
季知年道:
“大郎你放心,我把府中团练全都调到我身后跟着。”
桃逐虎道:
“你空口白牙叫我如何信你?再说以你的身手,我让我家少爷跟在旁边岂能安心?我看你就是想把我骗开好拿住我家少爷。”
这时兰子义开口道:
“大哥。”
桃逐虎闻声回头,兰子义则对桃逐虎说道:
“大哥,算了,有危险不假但这事情不是光说话就可以解决的。”
说罢兰子义请开桃逐虎,亲自上前与季知年说道:
“可以,季老爷说的方法也是现在唯一可行的路子,我愿与季老爷一起出门。”
季知年看着兰子义笑着点点头,然后他对身后下人吩咐道:
“去,把团练教头、镇长、旗总全都叫到门口,让他们带着他们的人一起来。”
见下人还在发抖动弹不得,季知年怒吼道:
“还不快滚出去传命?在有迟疑坏我好事我叫人那板子打死你!”
那吓人被季知年的吼声吓得打了个激灵,然后他连滚带爬的就往门外跑去,兰子义则在此时对门口守着的月山间说道:
“月儿,放人。”
月山间闻言下令分开人群让那下人出去,季知年听见兰子义呼唤月儿又仔细将月山间打量一番,完后他凑近兰子义说道:
“子义少爷年纪轻轻,尚无有后人继承香火,怎么就有了佞幸外宠?代公见此岂不伤心?”
兰子义心说这个季知年又不是他兰家人,又是叫少爷又是管闲事,兰子义听着真是烦的不得了,但现在这情况兰子义又必须得和季知年开诚布公,于是他只得配上笑脸凑近季知年
说道:
“季员外眼拙了,月儿乃是鱼公公赐我的内宠,不是外宠,我爹早就嫌弃我只知读书,不知传宗接代,他见此人才不会伤心呢。”
季知年听闻此言点头赞道:
“公公好眼力,竟将此等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赠与你,果然是个妙人。老奴多言了。”
兰子义听闻季知年自称老奴惊得张大了嘴,还好季知年说这话时声音极小,旁边人并没有听见。
季知年说罢后也不去管兰子义,自己一个人径直走向门口,就在他与兰子义说这几句话的功夫,门外已经黑压压挤满了团练,幸亏季家院落大,堂屋外有地方站人,要不几千团练站在这里还就真得互相骑在头上才能站的下。
兰子义随着季知年一起出门,两人并肩而立,季知年略微扫了门外人群一眼后便问道:
“一镇、三镇、四镇、九镇镇长,你们的人为什么没有来齐?”
大热天的四个镇长还是全身披挂厚铁甲,他们全都被热的满头大汗,因为跑动他们还都气喘吁吁,仔细一看他们的脸上盔甲上都被烟熏的黑一块紫一块。这四个镇长被季知年点名后站出列来说道:
“回禀老爷,我等人马都在守门,乱民们功得那么猛烈,我等岂敢把人撤走?”
季知年听罢回头看向兰子义,他在用眼神问话。兰子义表面虽然平静,但他心里早就焦躁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见季知年看来兰子义也只得说道:
“几位教头似乎没有说谎。形势此我看季老爷还是先送我出去吧。”
季知年笑了笑,然后下令道:
“我送卫候出门,你等不要担心,卫候的护卫会在前现行,你们随在我身后一百步外,不得擅自靠近。”
桃逐虎这时当着众人的面插话道:
“两百步!”
季知年闻声转头,桃逐虎也在说完后看向季知年,眼中满是倔强。季知年知道桃逐虎不会放宽这个条件于是他说道:
“你等团练随在我身后两百步外跟上,待会去往后门的这一路不得安排人手。
你,去为卫候和卫候的护卫被马,到后门时我要卫候可以立即离开。”
那些个团练们在季知年说跟在后面一百步时便已经口说不妥,现在见桃逐虎当众不给面子,自己老爷居然还妥协,他们当然不肯领命。可季知年怎会让自己的团练哗变,他怒喝一声,强令手下人领命,那些团练也是平日里被季知年训得服服帖帖,见季知年发火便不敢再造次。
兰子义这时也吩咐自己这边人道:
“你们也先行两百步,不要让季老爷为难。”
月山间闻言想要开口钻空子,兰子义便厉声呵斥道:
“无需多言,速去!”
桃逐虎闻言抱拳道:
“少爷小心”
然后他便带着众人在季家仆人的带领下先行离去。
季家团练们已经退后到两百步外,季知年等着桃逐虎他们走出两百步后拉着兰子义的手说道:
“子义少爷,容我送你出去。”
第七百零三章 不可说()
季知年说完拱手,兰子义自然拱手回礼,然后两人便结伴而行。
季知年已经上了年头,身形开始佝偻,但这依然难掩他高大的身形,兰子义已经够高,可和季知年比起来还是矮了寸许,两人并肩走起来这种差别更加明显。
兰子义从京城开始就追着季知年不放,一直追到余杭来,可谓穷追不舍,而后又鼓动起来好几万人堵在季家家门口攻掠不止。兰子义这么干说与季探云结下不共戴天之仇也不为过,可偏偏这位季老爷对待兰子义却尤为和善,言语间颇见其关心之意,而且刚才他还自称老奴,这不由得不让兰子义多加猜疑。季探云这么做到底是想麻痹兰子义让他放松警惕,还是说真的与他兰家有旧?
兰子义一边走一边思考,同时他也在暗中观察四周环境,努力找出经过的回廊景墙间的死角和可能埋伏的地点。但观找出几个点后兰子义发现季探云总是会挡在兰子义的视野中,好像季知年并不愿意兰子义看到这些地方。
兰子义问道:
“季员外,您这样之字形走路会挡着我的,如果我不小心踩了员外您的鞋子,那可就出丑了?”
季知年听到兰子义的话略微回头,但他并没有改变自己的行路方式,他道:
“兰少爷你十六岁便带兵打仗,在京城庙堂之中也混的风生水起,以老夫看少爷你的视度绝非常人所及。我猜少爷你已经看了出来我挡住的地方都是最适合埋伏冷箭谋害你的死角,少爷你是因为我挡了你的视线所以才开口问我的吧。
子义少爷不用担心,我不是有什么东西要藏着掖着,我是在替你挡枪,我手下的团练并没有全跟在你背后,万一有人想要邀功谋害少爷,那些暗处正是出手的好地方,我替你挡一挡。“
兰子义听到这话心里的疑惑都涌到了脸上,他现在完全弄不明白这季探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
兰子义道:
“要放冷枪跟在我后面的人也能放,不用藏在死角后面。”
季探云笑道:
“少爷可知刚才大郎为何要让我的人跟在两百步外?”
兰子义没想到季探云冷不丁问出这么句话来,他说道:
“难道不是因为怕离得太近有危险?”
季探云道:
“是怕有危险,但两百步的距离却不是随口诌出来的。除了北镇军少数人和鞑子们的射雕人外,能在两百步外用弓箭准确命中活物的人几乎没有,而鸟枪超出两百步也没了准头,大郎刚才这样呛声怕得就是有人突施冷箭。”
兰子义回头看了一眼跟他们后面那些虎视眈眈跃跃欲试的团练们,他可没想到自家大哥的随口一言竟然有这样的深意。兰子义转过头来又问季探云道:
“季老爷,我说过我不喜欢外家人称我少爷,我有爵位,您称我爵位叫好,能叫我少爷的只有我北镇军士和我自家人。“
季探云闻声点着头长叹道:
“我知道,我知道,但少爷您也不差这一句两句的,这里又是我的家,您就当是给主人面子,让我叫两声吧。“
兰子义盯着季探云道:
“您若与我家有旧您就直说,我可是在追查您的亲儿子,您有话不说我若失手抓错人可就伤了和气了。“
季探云笑道:
“不仅仅是我的亲儿子子义少爷,那是我的独子,老夫活了大半辈子才得了这么一个种,哪像老哥他有福,一口气生了仨。
少爷不知道我我自然与少爷无旧,再说少爷您这次出京是鱼公公点头同意了的,鱼公公都没有拦你我又怎么算是少爷您的自家人?“
说着季探云与兰子义拐过一个门洞,走入一片竹林,前后隔开的人群全都消失在了视野中。兰子义已经被季探云遮遮掩掩的话语勾起了兴趣,现在又没有外人打扰,于是他追问道:
“季员外,刚才我再门外已经听到了,你是东海王的人,我从离开落雁关后便一直听说东海王的名号,可是没有一个人告诉我东海王是谁,他与我家有什么关系。季员外你既然是他的人想必一定知道东海王到底是谁,和我家有什么关系。此处无人,员外不用担心有人偷听,告诉我就好。”
季探云听到这话久久不语,他带着兰子义踩着石子铺就的羊肠小道穿越幽静的竹林,一直到快出林的时候季探云才开口反问道:
“你爹他有几个兄弟?”
季探云这话问的莫名其妙,兰子义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想了想答道:
“我听府中人说爹他有两个哥哥,跟着爷爷还有其他二爷三爷们一起南下勤王时战死了。”
季探云闻言轻轻“噢”了一声,然后带着兰子义走出竹林,进入一条长长的抄手回廊,而走在前的桃逐虎他们正在两百步外驻足观望。
上了回廊后季探云便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他等了半步与兰子义再次并肩同行,然后他拱手求兰子义道:
“卫侯!刚才和您说了那么多就是想告诉您,犬子虽然不肖,却是我的心头肉,命根子,老夫活了大半辈子只得了这么一个孩子,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给,包括我这条老命,还请卫侯放过他吧。”
兰子义走了这么半天没见一处埋伏,又和季探云聊了这么久简直都聊出了感情,季探云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还真让兰子义心软的不知如何是好。但兰子义到底不是等闲之辈,他在经过了初期的不适后很快便冷静了下来。他与季探云两人都未停下步伐,于是兰子义边走边说道:
“季员外,你儿子犯了重罪,我不得不拿他归案。”
季探云说道:
“卫侯,我知道的,我儿子牵扯进了今年的恩科舞弊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