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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山间趴在马背上摇头道:
“不,我必须和卫侯一起去。卫侯虽是爹爹心腹,但终究不是爹的人,那些台城卫平日里骄横跋扈,岂是随便就能听话的?卫侯不带我去到时候靠桃家几位郎君根本稳不住局面。”
月山间说的极其有理,兰子义深知这一点,但他又怎能忍心让月山间落下终身残疾呢?兰子义正在为难,桃逐虎上前说道:
“我倒有办法不害月儿姑娘的腿还能让她和我们一块回到营中。”
兰子义闻言大喜过望,他问道:
“大哥有什么好办法,快快说来。”
桃逐虎道:
“其实这是塞外鞑子用的办法,他们若是有人受伤走不得又当下没车可用,便会在两马中间系一张网,人躺在网上随着马走。正好那东西我随身携带,现在弄上就是。”
兰子义惊喜的说道;
“那我们快出发。”
桃逐鹿早已经将人手马匹分配好,除过桃家兄弟与兰子义外,其他马场伙计全被留下看守尸体,待到桃逐虎与桃逐鹿张罗好网兜安顿好月山间后,众人已经跨鞍上马,桃逐虎吩咐伙计们道:
“尔等看好尸体,小心扎营,待会少爷便派援军过来。”
兰子义则低头对躺在网中的月山间说道:
“月儿可要抓紧。”
接着兰子义便带着桃家兄弟和月山间纵马疾驰,往山外台城卫营地赶去。
第七百一十七章 领军心()
兰子义一行四骑再加一匹拉四人的马共计五匹一路飞奔,山路颠簸月山间躺在网中好几次都被弹的飞起,后来月山间专门用力用手把网握住才算稳住,可他那娇如凝脂的肌肤可就因此遭了大罪,等到了山下月儿的手腕早已被勒出了一道道血痕。
顺路通到林外之后才知桃逐兔所言不虚,几千的台城卫散在野外,或点火把,或围营火,三五成群也不知在干什么。黑夜本就让人心生歹意,四处点燃的火焰又顺着野草蔓延进了兵丁们的心里,点燃了他们的邪念与恶毒。这片大地上刚刚死掉了好几万人,血迹未干,杀意仍浓,泡在这么一个血坛子里怎能让人坐得住?
晚风渐起,吹得烟尘火星子漫天乱舞,也说不上是海腥味还是血腥味跟着一幕一起铺开,催出了人们心中最深处的黑暗,催的人发狂。那几个堵住路口看守的台城卫最是被这气氛催的难受的,在兰子义纵马而来时他们正在讨论这个问题,一人骂骂咧咧道:
“白天的穷鬼身上就那身馊衣服,再什么都没,白辛苦老子一场。晚上这会了又被派到这边来干看门狗的勾当。我呸!油水全被别人捞走了!“
另一人道:
“就是,放着季家这么一大块肥肉在边上,咱却没本是上去咬一口,真是……。喂!那边来的是谁快停下!“
台城卫们听见了山路那边传来的马蹄声,当即抽刀结队拦在路上。其实不用他们上来堵路他们之前设置好的鹿角便已经将兰子义给拦下,兰子义等人刚刚勒马停下那几个台城卫便上前吆喝道:
“千户大人有令,所有人一律不得进出山路,你们是什么人?报上名来!“
躺在网间的月山间也来不及整理自己凌乱的面容,当下便呵斥道:
“瞎了眼的臭丘八,也不看看老娘是谁?!“
几个人虽然看不见说话的人,却听得清说话的声,听出来者是月山间后几个台城卫赶忙举起火把,这一抬手便照到了兰子义脸上,台城卫见状大惊失色,赶忙拱手道:
“卫侯!大小姐!”
月山间抬起头冷哼了一声道:
“我以为你们几个没油水可捞要把一肚子火发到我身上呢,谁知你们几个的耳朵这么灵,还能听出我的声音来”
台城卫们闻言应道:
“大小姐的声音台城卫中谁人不识?有不识的早被关进洗冤寺里去了。”
兰子义用力勒紧马儿,他打断月山间插话说道:
“你们刚才说不许闲杂人等上下山道,这是谁下的命令?”
台城卫闻言答道:
“是千户大人!”
兰子义哼了一声又问道:
“他为什么下这道命令?”
那几个台城给哪里知道千户在想什么,听到兰子义的问题他们值得面面相觑。其实兰子义刚一听说山路被封便已经猜到了这么做的缘故,无非是姓马的怕兰子义的伙计们上山支援抢他的功,他之所以问只是想探探口风,见卫军不答兰子义又问道:
“那是谁把我的行踪报给你们千户的?”
卫军道:
“卫侯带着十几个人马招摇而过,看见的就都给千户大人汇报了。而且千户早有吩咐,卫侯的一举一动我们都得盯着,这么做也是没办法的事。”
兰子义闻声隔空挥舞了一下马鞭,破空的声音震得卫军全都吓出个冷颤来。兰子义骂道:
“你们没办法?你们既然这么听你们千户的话,那他让你们来杀我你们也要照做了?”
卫军们立刻辩解道:
“属下不敢,属下不敢!”
兰子义抢过话道:
“我问你们,太阳都已落山你们为何还不扎营?三位成群的是想干什么?你们的百户在哪?”
卫军答道:
“回侯爷的话,是千户让我们随意安歇的,他说等他回来就给我们设酒摆宴,好好的招待我们一顿,没他的令我们也不敢乱动啊!至于我们的那几个百户,全都跑进季府里面吃酒歇息去了,我们也半天都没见到他们。”
兰子义听着这话直皱眉,几千人放羊似的撒在地里,头头脑脑的却全都跑的不见踪影,这个烂摊子可怎么收。兰子义道:
“立刻撤了鹿角让开!我要去见你们的百户!”
几个守路口的台城卫为难的说道:
“卫侯,不是我们哥几个有意为难您,而是千户大人着实吩咐了不让人过去,没他的命令我们真的不敢擅自放人啊。”
闻声闷声深吸一怄气,他回头看了眼搬运马千户尸体的马匹,又低头看了看一路颠簸而来的月山间,然后他吩咐几个台城卫道:
“去!找个步辇过来!”
几个台城卫没弄明白怎么回事,都不知道要步辇干什么,兰子义催促道:
“你们大小姐在路上摔下马来跌断了腿,现在走不了路,你们快去找个步辇来抬他!”
那台城卫这才听明白怎么回事,赶忙支派了一个人离开找家伙去。在台城卫忙乱的当口桃逐虎凑近兰子义耳边说道:
“少爷,现在台城卫群龙无首,人心浮动,若不尽快收拢这些人,只怕今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少爷此时不抢时间还差人去找步辇,岂不牵强?”
兰子义摆手示意桃逐虎收声,他道:
“正因为群龙无首所以我们才不能张扬,一定要沉住气。大哥你可放量了眸子待会听我号令!”
南方山路多崎岖,用轿用撵的地方多,那几个台城卫很快就给月山间找来了家伙,一张椅子被两杆长竹挑起,两人四人都能抬。兰子义招呼着台城卫将月山间安置到椅子上,然后专令四个台城卫来抬,有人扛声说这东西两人足够,兰子义则以为四人抬更稳固,再兼月山间也骂道:
“你们几个懒骨头,连抬我一下也嫌累?”
几个台城卫自然不愿得罪月山间,只得分出四人抬轿,兰子义又安排两人扶稳椅子,这么操作下来看守路口的人中便有六个被月山间拖住,只有三人还能自由活动。
这几个台城卫还打算继续执行千户的命令,他们对兰子义说道:
“卫侯,大小姐是公公的闺女,她受了伤我们自然要送她就医。但您我们还得按千户的命令办,您还得在这等会。”
兰子义骂道:
“我刚才问你们谁泄露了我的行踪你们就没听出我的意思来?我要是没见过你们千户我怎知道我的行踪被泄露?你们千户就在这里,让不让我过你们自去问他吧!”
说着兰子义回头招呼桃逐兔,桃逐兔立刻牵马将千户的尸体运到前面来。几个台城卫还不知兰子义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上前解开马上尸体的裹尸布,这一揭便看见了千户被轰掉一半的脑袋。
三个还能活动的台城卫见此情景惊得差点叫出声,但桃逐虎与桃逐鹿的刀已经架到了其中两人的脖子上,另外一人见状自然不敢多言。兰子义冷笑道:
“敢出声,敢逃跑我就要你们的命。你们千户是正面中枪,脑壳飞了脸还在,你们都看的清楚。千户既死这里便是我说了算!你们随我一起去季府,一路上只告诉其他人大小姐已来,速往季府领命,其他一概不许多言!”
第七百一十八章 一事接一事()
守路口的台城卫六个在月山间那抬轿,剩下三个被兰子义当面喝令动弹不得,几个人都已经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当在马千户死人脸面前的那三个台城卫狠狠的咽下一口吐沫后互相换了个眼色,其中一人怯生生的对着兰子义问道:
“卫侯,千户大人带过去的人全没了?”
桃逐虎闻声喝道:
“我少爷叫你别问你还多嘴?想和这死人一块去是不?”
三名台城卫听见呵斥不敢再言,兰子义见这几个人终于驯顺回头朝月山间点了点头。兰子义指挥呵斥台城卫时月山间一直在旁观看,她那副晶莹剔透的心肠早把兰子义的意图看明白了,她见兰子义回头看来立刻吆喝道:
“起步,送我往季府去!前面你们三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替卫侯和几位郎君牵马?!”
那三个台城卫听到话赶忙低头牵马走在前面,月山间高坐肩舆走在中间,桃逐兔则把尸体盖好牵着马压在队末。
一行人打着火把抬着肩舆走在路上那是相当眨眼,而且抬轿的还是台城卫自然更加惹人注意,周围地里三五成群歇着的其他卫军远见这幅西洋景自然乐得上前观看,走近一看才发现是月山间回来,见了大小姐这些卫军自然得抱拳行礼。
抬轿牵马的台城卫自然不敢多言,月山间坐在轿上则高声宣言道:
“传令下去,我替鱼公公回来传话了,都到季家府院前听令。”
这些台城卫们本来借着天黑贼胆大壮想要做些乱子出来,现在见到了兰子义和月山间双双回来心里的邪念顿时被压了下来,胆邪念虽减,邪欲仍在,夜幕不仅盖住了太阳,也蒙住
了这些卫军的心,他们仗着自己这边人多势众兰子义他们区分不得没大没小的吆喝道:
“大小姐,咱打了胜仗却没赏钱,这事说不过去呀!”
“卫侯,咱去了季家府院您是领着我们请赏啊,还是分了家财给我们讨彩啊?”
更有甚者远远地学着狐狸捏着嗓子怪叫道:
“大小姐,我们弟兄千里迢迢从京城来这瘴疠地方,干了活晚上还没人暖床,你可得给我们找姑娘来呀!”
那贼叫声刚落周围人便全都哄笑起来,月山间心情看上去还不错,虽是那小子当中含沙射影冲她说下流话,她也没有发作。兰子义骑在马上心里清楚,现在这些兵已经乱成一团,在把他们收拢之前无论兰子义下发什么号令都没用。
兰子义明白这点,月山间也明白,两人心照不宣的静心演戏,任由周围卫军怎么吆喝两人都只是笑而不语,也不点头给卫军们许愿也不摇头拒绝他们的要求,两人一前一后虽无交流,但心里却像是通了信一样配合的极好。
台城卫们到底是台城里守卫皇上的精锐,虽然带兵的是个混蛋,晚上没人管理这些家伙的军纪也已经涣散,但在见到了兰子义与月山间之后,这些兵痞还是收拢在了一起,听着月山间的令,跟到了季府门前,而且他们一传十,十传百,等兰子义到了季府门口时,散在周围的台城卫们已经全聚了过来,少数几个游离在外的也是个别,再不可能掀起什么风浪。
总算是收拢了乱兵,兰子义可算是了解了心中一件大事,可旧乱刚平,新难又起,现在季府的情况可是异常微妙,季府上下虽然敞开了们让台城卫随意出入,可季府的团练们却刀枪在手如临大敌,两边人马在门口就对峙了起来。
兰子义来到门前下马,守在门口的台城卫旗总正和团练的镇长鼻眼不对付呢,见兰子义到赶忙抱拳道:
“卫侯,您来了。”
兰子义翻身下马,走到旗总面前凑近了说道:
“把你们所有的旗总伍长都给我拉练出来传令,所有台城卫按行伍军镇就地驻扎,不得再乱跑!”
那旗总闻言为难地说道:
“卫侯,我们千户走前专门下令,让弟兄们自信歇息,等他回来领赏,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