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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京苦笑道:
“要是有那么容易就好了。太仓的账簿还好,白纸黑字写得清楚,可大营的怎么茶?卫侯在军中自然知道,赶巧当时大营遭了妖贼奇袭,一把大火什么都给烧干净,连灰都没剩下,那几个粮商又死的死,伤的伤,家破人亡,没证据可查。”
说着杜京大口塞了一块肉,就着酒囫囵吞了下去。肥鹅美酒可是好东西,一口下肚似乎激起了杜京的思路,他放下酒杯后对兰子义说道:
“但真说起来也不是什么都没查到,在我翻看太仓账簿的时候我发现些异样。”
此话勾起了兰子义的兴趣,他略微压着眉头问道:
“什么异样?”
杜京道:
“太仓的粮食数目对不上。“
兰子义闻言露出了一个不易被人察觉的微笑,他盼的东西终于来了。一旁的桃逐虎闻言叹道:
“往日太仓看管严密尚且有人盗买盗卖,现在的太仓可是大开仓门任人取,经受的大人们还不得是借此良机上下其手,好好的刮下一层油来?这事情不稀奇。“
杜京用力捏着杯子,十指骨节咯咯作响,他咬牙切齿恨恨地说道:
“的确不稀奇,可天下灾民都在嗷嗷待哺,这些贪官污吏却借机发国难财,怎么看都让人不爽!“
兰子义只看杜京这模样便知道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此事,既不放过,定有斩获,于是兰子义追问道:
“那杜大人查出些什么来?“
杜京又是一杯酒下肚,然后骂道:
“那太仓总管申忠真是一只贼狐狸,账簿做得比乞丐手里的碗还干净!可我只粗略计算了下每天出镜湖的粮船便能发现和账上记得对不上,那申忠肯定在私卖赈灾粮!”
兰子义闻言大喜,他要的就是这个消息,但他在杜京面前不敢露相,只能按捺自己的兴奋,
还好桃逐兔这时问道:
“太仓放粮的粮价和白送差不了多少,就这还能私卖?”
桃逐鹿道:
“粮价虽然便宜但架不住量多,几百万石往出卖,哪怕一石只卖一文钱那也不是小数目。”
杜京接过话道:
“更何况每天太仓门外排队的粮船,想拉粮食去买可是需要主管官员同意的,谁先谁后这中间又是上下其手的大好机会。”
兰子义问道:
“杜大人查出来这么多手中可有能用的物证?”
兰子义本以为杜京查出这么多来一定会有自己能用得到的东西,没想到杜京却摇头叹道:
“物证都被你烧光了!”
兰子义闻言大惑不解,他道:
“被我烧光?此话怎讲?”
不过话一说完兰子义便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杜京所言也正好印证了兰子义的想法,只听杜京道:
“申忠与你交恶,粮食自然不愿卖给和你关系密切的北上,不卖北商则只能卖给京商,京商里做粮食生意的,能吃下这么多粮运出去还能有谁?卫侯与其问我要证据不如去京口找被烧的那几家粮商问问,看他们手里有什么证据可用。”
桃逐兔不解的问道:
“刚才你不是说这几家粮商已经家破人亡了吗?”
杜京道:
“开仓放粮是在你家少爷去京口之前就开始的事情,当时这些人还没死呢!而且他们人虽死,手下伙计又没死绝,有运力的商队还是这么几家,不卖给他们卖给谁?”
兰子义听了杜京的话眉头又皱了起来,当日京口月山间一把火把人家宅子烧光,现在还能找出什么证据来?兰子义也只能回去问问月山间,看她手里有没有申忠的证据,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杜京见兰子义发呆便开口问道:
“卫侯心不在焉是在想你安达的事情吗?“
兰子义被杜京问的摸不着头脑,他问道:
“我安达的事情?我安达怎么了?“
杜京放下酒肉惊讶的说道:
“卫侯居然不知道?昨天我卸任之前听手下汇报说,台城卫去鸿胪寺里抓人了,抓的就是你安达铁木辛哥,你难道不知道?就算鸿胪寺里没人告诉你,台城卫那边你家鱼公公也该告诉你啊。“
兰子义听到这话惊得都快从椅子上跳起来,他努力的在脑海里思索,为什么台城卫要抓铁木辛哥,为什么鱼公公又要对兰子义隐瞒此事,无数的回忆在一瞬间涌入兰子义脑海,会议的片段和走马灯一样从兰子义眼前闪过。突然,一片回忆引起了兰子义的注意,就是那天兰子义与铁木辛哥去洗冤寺接人时,那个与兰子义擦肩而过的台城卫,他带着头套包着自己耳朵,而当日铁木辛哥在草原处决御马监太监时,那些被他放走的台城卫就是被割了耳朵。
想到这里兰子义是真的坐不住了,他跳起身来不言不语就往船外走,想起身后还有杜京便匆匆回身说道:
“子义有要事先走,杜大人海涵!“
说罢也不管杜京如何,自己便带着桃家兄弟离船上岸。
第五百六十九章 请君入瓮()
兰子义心里着急铁木辛哥,脚下生风走的都要跑起来,以桃家三兄弟的脚力,居然得要小跑才能追上兰子义。桃逐兔不解的问道:
“少爷,台城卫为何要抓铁木辛哥?”
兰子义脸拉的老长,闻声冷冷地答道:
“因为露馅了。”
桃逐兔追问道:
“何事露馅?”
桃逐鹿听闻露馅二字脚下不由得被钉住,平日桃逐鹿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这时居然满脸惊恐,可见此事带来的震撼,他问兰子义道:
“莫非是公公安排的……”
桃逐鹿话未说完,兰子义便止步转身,狠狠的瞪住桃逐鹿。桃逐鹿自知说错话,赶忙拱手,兰子义则骂道:
“安排什么?谁来安排?什么事都没有,谁也没有安排谁,此话休得再说!“
桃逐鹿挨了骂只得一个劲的点头,桃逐虎这时上前小声问兰子义道:
“少爷替公公兜住面子,应该,可这事台城卫都已经动手了,是否也有公公的意思在里面?少爷是不是应该思索一二?“
兰子义哀叹一声转身继续赶路,他说道:
“不应是公公,若是公公灭口,怎会走漏风声?大哥你可还记得那日我们去洗冤寺里提人得事情?当时有几个台城卫与我们擦肩而过,大哥你可还记得?“
桃逐虎摇了摇头,而桃逐鹿则失声叫道:
“他们的耳朵!当日铁木辛哥……“
说道这里桃逐鹿便把剩下的话咽回了肚子里,桃逐虎也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道:
“如此说来这是私仇?“
兰子义道:
“这事要是捅出来还哪里有私事公事一说?我们得赶紧去见公公!“
四人就此一路小跑来到杜京后们,给兰子义看马的门人见兰子义他们神色慌张自然有了疑虑,但因为兰子义与杜家关系不睦,这些门人便也没有多问,只是将马还给兰子义他们,然后派人去河堤里查看杜京的情况去了。
兰子义与桃家兄弟登鞍之后便本要纵马疾驰,奈何晌午时分街上行人众多,兰子义碍于周围百姓只得强忍着心中焦躁,与桃家兄弟他们勒马慢行,好不容易来到招贤门外,兰子义便等不及得甩蹬下马,也不管自己的马就向御桥那边狂奔。桃家兄弟见状也跟着一块下马,桃逐虎自己留后处理马匹,桃逐鹿与桃逐兔则一路狂奔追上兰子义,
兰子义他们下马的地方离着御桥还有一条街远,兰子义将长袍前摆塞在腰迈腿长跑,引得周围行人侧目观看,等兰子义到了宫门口,他的头发也散了,发髻也乱了,一顶玉冠挂着头发拉拢在脑壳边,歪歪扭扭像是随时都可能从高处跌落下去。
守门的卫军见兰子义如此狼狈,不禁调侃道:
“侯爷这是怎么了?衣服不整也就罢了,连冠冕都快掉下来。真要掉了那可不吉利呀。“
兰子义跑的气喘吁吁,幸好有之前在战场上逃命的经历,要不然这一次他还真不见得能一路跑下来。兰子义弯腰拄着膝盖气喘吁吁,他也顾不上卫军的调侃,只是开口道:
“公公在吗?我要见公公!“
几个守门的台城卫换了个眼色后说道:
“按理说公公肯定在,但我们几个也是守门的,又不是公公近身的,并不能确定公公在哪。卫侯您也不是外人,不如先进来歇息歇息,若公公在最好,若是不在卫侯也能喝杯茶缓口
气。“
兰子义挥手抹去满额汗水,他起身道:
“有劳兄弟引路了。”
说着便要随军士进门,可当随来的桃家三兄弟要进门时却被卫军拦住,桃逐虎不悦的问道:
“拦我做什么?”
带头那卫军陪笑道:
“大少爷不要生气,我们只是想请少爷您把刀交给我们。另外二少爷和三少爷也是。”
桃家兄弟闻言顿时更怒,桃逐虎道:
“哪门子的规矩竟然要缴我的刀?”
卫军笑道:
“这招贤门虽是台城卫衙门,但怎么说也是宫里,进宫自然要把兵器上缴。”
桃逐兔骂道:
“放你娘的屁!我从这招贤门里进出少说也有几百次了,怎么以前就没人问我要刀?”
卫军笑道:
“以前管的不严,这几天公公说要加强门卫,所以才要收刀的。还请三少爷体谅则个。”
兰子义这时开口道:
“公公再有安排也该先跟我说,我都不知道这安排,那这安排就不是对我的。要收刀待会见了公公我自会上缴,不用你们操心。”
兰子义把话说完便站在哪里等着卫军说话,卫军略微与兰子义对峙了一会,然后便互相交换了眼神,最后带头那个叹息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敢强留卫侯,卫侯请进吧。”
说着便招手将兰子义引向侧门,同时侧门里也出来一个小太监,准备为兰子义引路。这套流程本是稀疏平常,一般兰子义进宫时也多由小太监引路,今次来迎兰子义的小太监见了兰子义后却露出惊讶之色,他失声叫道:
“怎么会是卫侯?不会是搞错了吧?”
这个小太监经常来给兰子义传话,兰子义没少打点他,只听兰子义笑道:
“公公这是什么话?难道我兰子义今天还进不得宫了?公公快引路吧,我有急事要见鱼公公!”
那小太监说完后便敛着手垂着头不敢再多说,听着兰子义的他又转头看了看周围,然后说道:
“我还有其他事,不方便给卫侯引路,先走一步,告辞。”
说着小太监便头也不回的进宫去了。几个守门的卫军见状脸色虽然不悦,但都没有阻小太监,跟着兰子义桃逐兔则骂道:
“什么情况,这小子说不带路就不带路,当我们卫侯是什么人?”
领头的卫军闻言陪笑道:
“那是公公身边的人,我们几个也招惹不得,既然如此便请其他人为卫侯引路吧。”
说着卫军便侧身请兰子义进门。兰子义平时没少打点那个小太监,见他无缘无故的离开,兰子义心里也恼火不已。不过今天兰子义是有事前来,没时间多想这些闲事,也就没管他直接进门去了。
这次兰子义进门后是由台城卫引路,往前走了一段后兰子义只觉得周围回廊红墙和往日见过的多有不同,跟在一旁的桃逐鹿更是开口说道:
“好奇怪,今天走的路和往日的都不一样,这是要去哪?”
兰子义虽然也觉得今日路不同但他心里有事并没有多想,桃逐鹿突然冒出的“好奇怪”三个字恰如迷雾当中的一只鸣镝一样划破他的心事,将他点醒。对呀,自刚到台城卫衙门口
开始事情便奇怪的异常,联系刚才一整串的事,现在这样子怎么看怎么像请君入瓮。
第五百七十章 瓮中捉鳖()
领路的台城卫听到桃逐鹿的疑惑笑着解释道:
“就是这条路啊,二少爷莫不是记差了?”
桃逐鹿声带愠怒道:
“只要是我桃逐鹿走过一遍的路我就全能记下,莫说是宫里这有墙有砖的大路,就是在山上不见天日的林子里我也不会迷路!”
兰子义这时止步抬手将桃家兄弟拦住,还没等到桃家兄弟发问,领头的卫军便回头问道:
“卫侯何故止步?”
兰子义道:
“子义记起今日有东西要带给公公,忘在了家里,我得回去取。”
说罢兰子义便转身而去,脚下生风比赶着入宫时还匆忙,也不管领路的台城卫有没有其他话说。桃家兄弟都是明白人,既已看出进宫道路不对,现在兰子义又掉头而去,三兄弟哪会嗅不出味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