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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希姆!这是谁告诉你的歪理,难道你连自己外公说过的话都忘了吗?”斯特凡妮突然从人群中走到了那位中尉面前,后者虽然面露惊讶,却一脸不服气的表情。
“妈妈!您跑到这里来干什么?”阿希姆看了一眼母亲,又望了一眼齐格菲尔德,眼神中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您应该留在爸爸身边,而不是跑来与旧情人相会!”
“路德维希少尉!”齐格菲尔德勃然大怒:“你怎么可以这样羞辱自己的母亲!”
“这难道不是事实吗?”阿希姆扯着嗓子喊道:“你一来就赶走了我的父亲,现在又想夺走我的母亲!但是只要我还活着,就不许你玷污路德维希家族的名誉!”
人群中突然响起了口哨,还有止不住的淫邪笑声,再加上那一双双充满异样眼神的目光,斯特凡妮仿佛被送上了道德的审判庭,而燃烧在人们心中的怒火已然成了她最终的归宿。
齐格菲尔德缓缓走到阿希姆面前,在静静地端详一番后,他突然扬起手狠狠地给了对方一记耳光!
“你敢打我!”阿希姆捂着生疼的脸颊还想还手,却在齐格菲尔德铁青的脸庞震慑下不由自主后退。
“这一巴掌是替你父亲教训你!”齐格菲尔德的手指着阿希姆怒吼道:“他不仅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母亲的人,如果他要是听到了你刚才说的话,他一定会狠狠地撕烂你这张恶毒的嘴!”
“我说错什么了吗?”阿希姆恼羞成怒道:“我爸爸在这里被围了好几个月都没有见到过她的影子,而你一来她就马上出现,这里面难道没有问题吗?”
齐格菲尔德凝视着阿希姆,他长的很英俊,有着一头金发和棱角分明的脸庞,那神态像极了年轻时的卡尔,但是他的眼神中却充满了哀怨和仇恨,这活脱脱又是卡尔的另一面。
“阿希姆!我一定要让你自己不负责任的言论付出代价,否则你又会走上你父亲的老路!”齐格菲尔德在心里拿定主意后,便又一次扬起了手臂!
“等一等!”斯特凡妮突然紧紧抓住了齐格菲尔德的手臂,“埃尔文,还是让我自己来解决这件事情吧!”话音刚落,她便静静地凝视着阿希姆,任凭悲伤的眼泪肆意流淌。
母亲的泪水让阿希姆发热的头脑多少冷静了一些,他默默的低下了头,但是却不肯做出道歉。
“我的孩子,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来到斯大林格勒吗?”斯特凡妮说。
阿希姆固执的将头扭到了一边。
“我是一个母亲,难道我没有权利来探望我的儿子吗?”斯特凡妮又说。
“就算您想来看我,那也不该以这种方式出现!”阿希姆没好气的顶了一句。
“既然你这样说,那么我也说几句心里话吧。”斯特凡妮转身走到了一处高台上,还拿起了一个扩音话筒:“先生们,从你们走上战场的那一天起,你们的家人便开始承受着无尽的痛苦,我曾经无数次见到过成群的女人聚集在军营门前翘首期盼着来自远方的消息,那些收到书信的女人们开心的大笑,仿佛自己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而那些拿到阵亡通知书的女人们却像被魔鬼附身般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豪勒河畔经常飘着女人们的尸体,那都是因为她们无法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
“还有些女人变成了疯子,整夜都在雅利安城的街头不停地哭泣,我曾经亲眼看到过一个老妇人,她的六个儿子全都在战场上阵亡了,但是老妇人怎么也不相信这件事情,她逢人就说自己的儿子们只是在外面迷了路,希望人们能够给他们指出一条回家的路,老妇人每天都会做一大桌子菜,然后坐在家门口望着远方,有时一坐就是一整天,有人问她到底在等什么,她说迷路的孩子们回到家一定饿坏了,而她也老了,真怕有一天孩子们回来再也吃不上她做的饭菜了”
斯特凡妮的讲述缓慢而又充满感情,骚动的人群不再被愤怒的情绪所驱使,而是陷入了一种难以抑制的悲伤中,有些士兵茫然望着天空,有些士兵则开始抹起了眼泪。
“很多人不理解你们的元帅先生,认为他追求和平的做法是在背叛帝国,但是我知道他不是为了自己去做这些事情,否则他完全可以留在中国不回来,他想要实现的理想其实很简单,就是让你们的母亲和妻子不再哭泣,让每一个家庭不再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如果这样做要被视为背叛的话,那么我也愿意加入他的阵营,因为一个母亲永远无法承受失去孩子的痛苦。”
“路德维希太太,您应该知道我们发动这场战争的目的是为了保卫祖国,所以这中间的牺牲在所难免,而您不觉得自己的言行有些自私吗?”莱茵哈特的爪牙们当然不愿意看到自己的阴谋落空,于是便急忙找出了理由。
“德国需要被尊重,但是无休止的战争只能让我们陷入又一个失败的轮回,你们想想看,从我们离开雅利安城的那一天起都发生了什么?杀害手无寸铁的普通平民,让千万人失去家园沦为难民,夺走别人赖以生存的土地和资源,这哪里像是一支为了保卫祖国而战的军队,而我们的所作所为又和强盗有什么两样!”斯特凡妮做出了回答。
“这样做的后果只能有一个!”齐格菲尔德的声音突然回荡在现场每一个人的耳边:“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德国的复兴不能再依靠战争,而是必须建立在公平与正义的基础上,所以我们发动战争的目的不是为了征服,而是要努力争取与对手在谈判桌上进行公平对话的机会,只要我们的生存能够得到保障,那么所有被占领的国家都将恢复自由,而我们也将得以再次融入国际社会的大家庭!”
“想想看吧,我的士兵们,当和平到来时,你们可以穿着休闲服,挂着照相机自由自在的游走在巴黎或是纽约的街头,而不用担心背后随时会传来抵抗组织的枪声,到那时我们的孩子们不用再走进军营,而是能够去追逐自己的梦想,他们将有机会成为艺术家、文学家、音乐家难道你们不愿意去过这种幸福的生活吗?也许你们会认为我所描述的一切过于虚幻,但是我要告诉你们,不仅仅是我自己,就连元首也在追求这种伟大的理想”
“呯!”突如其来的枪声打断了齐格菲尔德的描述,塞佩尔特冲出了人群,嘴里高喊着歇斯底里的口号:“元首万岁!战争万岁!杀死叛徒!”
齐格菲尔德感觉到肩头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摸了一把,看到了满手鲜血。贝尔曼在短暂的惊讶后像发了疯一样挡在了他面前:“快来人,保护元帅!”
柯尔特与特伦克扣动了冲锋枪的扳机,塞佩尔特倒下了,不过他的党羽们却没有停止动作,一枚手雷呼啸着飞出了人群,不偏不倚的落在了阿希姆脚下,年轻的中尉被吓坏了,居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快闪开!”齐格菲尔德几乎是下意识地冲过去将阿希姆推到了一边,然而手雷就在这一刻爆炸了,他那副健壮的身躯在硝烟中晃动了几下,便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埃尔文!”斯特凡妮扑过来用力摇晃着他的身体:“你醒醒,你醒醒啊!”
“放心吧”齐格菲尔德努力睁开了眼睛:“我的使命还没有完成,所以我死不了”话还没有说完,他便歪头昏了过去。
“不!你不能死!”斯特凡妮紧紧抱着齐格菲尔德痛哭失声,“坚强点,埃尔文,我不要你死”
“快!通知军医,马上把元帅送到医院去!”贝尔曼、柯尔特、特伦克还有无数的士兵们拥挤在一起,在他们心中齐格菲尔德就是希望,而这份希望无论如何也不能在此刻陨落。
莱因哈特终于从震惊中恢复了神智,不过他一开口就是野兽般的咆哮:“施耐德将军,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也许只是少数军官的过激行动”施耐德被刚才的场面吓坏了,连话都说不清楚。
“我只打算搞点给养,结果你们却在我眼前上演了一出暗杀行动!好啊,密谋杀害集团军司令官的罪名一旦确定,我们统统都要被枪毙!”莱因哈特喊道。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施耐德胆怯地问。
“还等什么!立刻把部队拉回去,然后逮捕所有参与此事的人!”莱因哈特毫不犹豫的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243血与泪(74)()
战地医院里突然闯进来一群情绪激动的士兵,有人嚎啕大哭,有人破口大骂,而疲惫不堪的军医与护士们顿时成了这些人围攻的对象,没有搞清楚状况的院长艾利斯曼上校试图把士兵们赶出医院,然而却被无数个枪口顶住了脑袋,等到他搞清楚情况后,脸色已经吓得没有一丝血色。
“听着!”柯尔特怒吼着:“如果元帅先生出了什么问题,我们立刻就把你撕成碎片!”
艾利斯曼根本无法拒绝这样的“请求”,作为德军内有名的外科手术专家,他亲自为齐格菲尔德展开手术。士兵们将手术车围了个水泄不通,柯尔特眼含热泪,在飘着雪花的空地上走来走去。闻讯赶来的人越来越多,伊万、德米雷尔、还有许多齐格菲尔德的老部下都焦急的等待着手术的消息。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当艾利斯曼终于走出手术车时,立刻被士兵们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七嘴八舌的提着各种问题,艾利斯曼费了好大一阵功夫,才让他们稍稍安静下来。
“上校,元帅先生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柯尔特焦急的喊道。
“很糟糕而且我们已经尽了全力”艾利斯曼结结巴巴的说:“手榴弹的碎片击中了他的动脉血管,造成失血过多,更糟糕的是命中他左臂的子弹上面抹了毒药给他的伤口处理带来了很大的困难”
“别废话!”伊万扯着嗓子喊道:“元帅到底能不能活下来?”
“情况很危险,但是我们通过大量输血已经暂时让他的情况稳定下来,接下来的几天很关键,如果他的意志足够坚强,那么还是有活下来的机会”
“什么叫做他有足够坚强的意志!”德米雷尔发了火:“我们要的是具体的答案,不是这些毫无意义的废话!”
“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艾利斯曼紧张的直发抖:“但是元帅先生能不能活下来真的需要一点奇迹”
现场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但是那一双双发红的眼睛却仿佛一座座即将爆发的火山。艾利斯曼的双腿开始发软,他觉得今天简直倒霉透顶,要是陆军元帅死在了手术台上,他的生命搞不好也就走到了尽头。
果不其然,一些愤怒的士兵抡起枪托就冲艾利斯曼砸了过来,老军医吓得魂飞天外,但是柯尔特却拦住了愤怒的士兵们:“住手!这不是他的错,真正应该受到惩罚的是那些该死的党卫军!凶手就藏在他们中间,如果你们想为元帅报仇,那就跟我走!”
群情激愤的士兵们立刻跟在了柯尔特身后,特伦克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但是布鲁赫曼却一把拉住了他:“嘿,你想干什么?这件事情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干嘛要去惹这个麻烦?”
“我不想惹麻烦,但是我觉得元帅先生是个好人,至少他把我们当人看!”特伦克摆脱了布鲁赫曼的手:“你要不想去就留在这里好了,不过你要记住,不是每个人都会像元帅先生这样对待我们,所以不管我们是否喜欢这些来自地下世界的同胞,我们总要为自己的良心做点什么!”
布鲁赫曼望着特伦克的身影消失在汹涌的人潮中,他下意识地咬着嘴唇,很快便跟随上了特伦克的脚步
“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要去埃尔文身边,你们快把门打开!”斯特凡妮用力捶打着一扇紧闭的房门,然而外面却没有任何回应——就在齐格菲尔德被送往战地医院后,博洛宁根担心她反应过度,便让人把她关在了这间屋子里。
眼看自己无论如何呼唤也没有得到回应,斯特凡妮瘫坐在地上,任凭悲伤的眼泪肆意流淌。狭窄的门缝透进一股寒风,吹打在她的脸庞上,也让她的心一步步沉入谷底。
“埃尔文到底怎么样了?他会不会死?如果我能够劝说他不要去战俘营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我真该死我真没用哦,上帝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您要这样惩罚我”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渐渐清晰,斯特凡妮急忙起身,用力拍打着铁门:“快开门,我要出去!”
门开了,走进来的人是博洛宁根。
“快告诉我,埃尔文到底怎么样了?”斯特凡妮双手死死抓住博洛宁根的肩膀,手心里全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