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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军的危机首先在马马耶夫岗出现,俄军的一个师在付出了将近三分之二的伤亡代价后终于占领了小半个高地,而随后跟进的俄军炮兵立刻利用这宝贵的制高点对山脚下的德军展开了猛烈的炮击。克洛伊将自己手头最后一个步兵营投入了战斗,德军步兵冲进俄军防御工事,与炮兵们扭成一团,俄军士兵们毫不畏惧,他们用枪托和铁锨狠狠教训着侵略者,德军的攻击由于兵力不足,眼看就要败下阵来。
山头上突然落下了密集的弹雨,来不及躲避的两军士兵纷纷倒下,克洛伊惊讶的发现炮击方向居然来自己方阵地。一番周折后他终于得知炮击命令是拉德斯基亲自下达,而这位将军的理由则是他以为马马耶夫岗已经落入俄军手中,所以只能采取这种方式来保护第十六机械化步兵军免遭威胁。
“我不管您是如何做出了这种愚蠢的判断,总之我绝不允许再出现同样的事情,否则我就把马马耶夫岗直接交到俄国人手中!”克洛伊对着通信屏幕另一端的拉德斯基吼道。
“我对此感到非常抱歉,我的老朋友。”拉德斯基看起来有些狼狈不堪:“相信我,这只是一个意外,而且绝不会再发生了。”
“这不是意外!这是屠杀!您的愚蠢决定杀死了整整一个营的德国士兵,我现在已经拿不出任何有生力量来进行反击了,而这都是您干的好事!”
通信屏幕突然失去了信号,克洛伊不停的咒骂通信兵,而下属们在手忙脚轮测试一番后得出了可怕的结论——俄国人已经切断了他们与集团军各部间的联系,第十七军被彻底孤立了。
克洛伊突然感到一丝前所未有的绝望,尽管他刚刚得知援军已经进抵斯大林格勒的外围,然而眼前的现实却是他已经想尽了一切办法,甚至动用了违禁武器,但是却根本没有办法再继续坚守下去了。耳听着俄军越来越清晰的“乌拉”声已经完全压制住德军零星反击的枪炮声,克洛伊来到指挥所外面,掏出手枪缓缓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将军,您不能这样做!”德米雷尔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死死按住了克洛伊的手臂:“就差最后的五分钟了,只要您再坚持一下,一切都会改变的!”
“你还年轻,可以承受失败,但是我可不想去面对俄国人的羞辱!”克洛伊试图推开德米雷尔,却发现后者的力量大得惊人,居然让自己根本无法动弹。
“给我一次机会!”德米雷尔急切的喊道:“让我带着士兵们发动一次冲锋,我保证把丢失的阵地夺回来!”
“整个十七军已经没有预备队了,你又靠什么来击退俄国人?”克洛伊绝望的回应道。
“靠我们的勇气!”德米雷尔高喊道:“请看看您的身边,我们还有力量,不到最后一刻我们绝不屈服!”
克洛伊扫视着四周,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指挥部外面已经挤满了人,他们中有的伤痕累累,有的骨瘦如柴,还有的人只能依靠别人的搀扶才能勉强站立,但是他们的眼神中却都充满了对于生存的渴望。这里面最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德米雷尔,这个犹太军官全身上下都是鲜血淋漓的伤痕,然而他的表情却格外坚定,仿佛胜利已经到手。
“中校,你为什么要坚持?”克洛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提出这种问题,但是他却早就想知道答案。
“齐格菲尔德元帅说了,只有打赢了这一仗我们才能迎来和平,我不想再让我的孩子们走上战场承受同样的痛苦,所以我必须去战斗!”
“那就去吧,上帝将与你们同在!”克洛伊说。
“弟兄们!如果你们不想在西伯利亚的战俘营里度过后半生,那就跟我来吧!”德米雷尔对着身边的面孔怒吼道:“为了元首,为了德国,为了我们的孩子们,让我们一起去狠狠地揍俄国人!”
无数的德国士兵跟在德米雷尔身后奔向了硝烟弥漫的战场,战争最大的悲剧莫过于它会让交战双方都被迫陷入最原始的丛林状态,而无暇去思考究竟谁在代表正义。于是两军士兵们都高喊着爱国口号展开搏杀,只是这一次被逼到绝路的德军得到了命运的垂青,一个又一个阵地被夺了回来,到了1月3日傍晚,马马耶夫岗依然被控制在德军手中。
相比起克洛伊的拼死一搏,负责防守伏尔加河西岸抵御的拉德斯基这边的局势却急剧恶化了。在俄军锐利的攻势面前,尽管他的第十六步兵军做了最大的努力,但是还是被俄军从中一分为二,陷入了被分割包围的危险境地。俄军送来了劝降信,拉德斯基的回答简单而又充满血腥:“所有部队不许投降,违抗命令者就地处决!”
俄军的炮火无情摧毁着第十六步兵军的防御工事,迫使德军只能躲在一个个建筑物废墟里负隅顽抗。俄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但是更大的隐患还在后面——当他们在付出了巨大代价来到伏尔加河畔时,却发现被炸毁的冰层居然成为了阻碍他们继续前进的最大障碍——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第六集团军中战斗力最强的第十八装甲军和武装党卫军“弗里德里希冯施特莱纳”装甲师正在向俄国第十九集团军发动猛攻,而原先预定好的炮火支援却由于两支军队完全咬在了一起根本无从施展。
“元帅!”通信兵背着电台冲到了齐格菲尔德身边:“巴特梅根将军要和您通话!”
齐格菲尔德接过话筒,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听到耳机里传来了拉尼克熟悉的腔调:“你这个狗娘养的疯子给我听清楚,在我没有打到伏尔加河前不许死!”
263血与泪(94)()
“报告长官,我一定执行命令。”齐格菲尔德做出了略带诙谐的回答。
“我已经和卡希尔将军建立起了联系,他会与我一道完成对俄军西方司令部的合围,这将会是一场伟大的战斗,过程肯定会很艰难,但是胜利已经属于我们!”拉尼克喊道。
“你配得上这场胜利。”齐格菲尔德平静的说。
“不!埃尔文,没有你的出现,这一切简直不可想象,而你才是找到答案的那个人。”拉尼克说。
“我会在伏尔加河的东岸等待你的到来,不过你最好让工兵先架座桥,否则这个季节游过伏尔加河的感觉可不够好。”
齐格菲尔德用一句玩笑结束了与拉尼克的对话,守在一旁的弗里奇却焦急的喊道:“阁下,我们的处境依然很危险,您应该向巴特梅根将军请求立即获得更有效的增援!”
“相信我,弗里奇,拉尼克所做的一切已经竭尽所能,如果我这个时候提出要求,他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满足我,但是这样做会让更多的德国士兵失去生命,对于一个指挥官来说,这绝不是一种明智的选择。”齐格菲尔德说。
“但是我们缺少弹药,士兵们已经饿了好几天肚子,而俄国人还在拼命进攻”
“但是我们等来了胜利,而现在要做的就是坚持最后的五分钟。”齐格菲尔德打断了弗里奇的争辩。
“但愿上帝没有抛弃我们,”弗里奇说:“我这就去告诉士兵们,只要再坚持最后一下,援军马上就会与我们汇合。”
弗里奇正要走下一行人所处的小山包,身边却响起了巨大的爆炸声,卫兵们一面拼命为将军们寻找隐蔽场所,一面在俄军的弹雨中发出恶毒的咒骂。齐格菲尔德没有选择躲避,因为他的眼前正在出现一幅可怕的画面——数百辆俄军坦克在地平线上卷起风暴,如同锋利的长矛般撕裂德军的防线。很明显,这是格罗索夫的最后一搏。
“布劳恩将军在做什么?我们的坦克在哪里?”
“布劳恩将军的力量已经枯竭了,所有的装备都丧失殆尽,士兵们只能躲在燃烧的坦克后面来进行阻击。”弗里奇跑过来说。
“这一切听起来很糟糕,但是我相信我们的对手也到了最后的时刻,所以这应该是他们手头最后一点有生力量,如果能够把我们赶下冰冷的伏尔加河,那么他们就将迎来生机,否则就是末日降临。”齐格菲尔德说。
“看起来他们成功的可能性好像大一些,”奥布里奇在一旁沮丧的叹着气:“我的装甲部队也都报销了,眼下唯一能够抵挡俄国人的就只剩下了运气。”
“我从来不奢望好运能够降临到自己头上,因为勇气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齐格菲尔德说。
奥布里奇立刻涨红了脸,随即在他的怒吼声中,德军士兵们将为数不多的炮弹发射了出去。不时有俄军坦克被命中燃烧,但是更多的坦克却毫不犹豫的继续发动进攻。转眼间俄军装甲集群距离齐格菲尔德所处的地方越来越近,军官们甚至可以看清楚俄军步兵脸上愤怒的表情。
“阁下,这里太危险了,请您立刻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去。”弗里奇试图拉走齐格菲尔德,却被后者轻轻推开。
“我什么地方也不会去,我就站在这里,我要让士兵们都能看到我,否则他们立刻就会失去勇气。”
陆军元帅在柯尔特的搀扶下跨上了马背,桀骜不驯的腓特烈发出长鸣,立刻吸引了无数德军官兵的目光。当他们或是目视,或是在望远镜和电子屏幕上看到元帅跃马出征的模样时,战场的各个角落里立刻爆发出拼死一搏的呐喊声。
俄军坦克越来越近了,虽然奥布里奇的炮兵们正在试图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但是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徒劳无功。无数的弹雨落在小山包上,警卫部队有许多人都中弹倒下,但是齐格菲尔德却依然一动不动的肃立在山头,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天然障碍。
一千米,五百米弗里奇的神经终于撑不住了,他冲过来拉住腓特烈的缰绳,冲着齐格菲尔德大喊道:“阁下,快撤吧,否则您就会变成俄国人的活靶子!”
“我说过了,在没有赢得胜利前,我什么地方都不会去。”陆军元帅依然固执己见。
弗里奇急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索性挡在了齐格菲尔德身前,“如果您不愿意听从我的劝告,那就让我先死在您前面吧!”
远方的天空中突然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阵怪异的轰鸣声,当这些声音传进齐格菲尔德耳中时,他便扬起马鞭轻轻地落在弗里奇的肩头:“别那么急着去见上帝,因为他现在并不欢迎你。”
弗里奇还没有来得及想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天空中就冲下了一队“地狱妖蝶”,它们将炸弹准确的扔到了俄军装甲集群中间,无数辆坦克与士兵顿时淹没在冲天的火光中。
“干得漂亮!”弗里奇兴奋地向天空中挥舞着双手,又和奥布里奇紧紧拥抱在一起,两人又叫又笑,活像一对疯子,但是当飞碟转身离去时,他们的目光却立刻呆滞了——远方的地平线上再次出现了一大群坦克,它们的数量非常庞大,黑乎乎的身影仿佛死神的化身,顿时让弗里奇等人的兴奋化为了乌有。
“我已经没有炮弹了”奥布里奇喃喃道。
“那就快去向空军发报,让他们快点来支援我们”弗里奇的嘴唇在颤抖。
“他们刚飞走,恐怕暂时回不来”
“那就把手榴弹都集中在一起,只要能够撑过最后的五分钟就行”
小山包下一大群德军士兵紧张的挤在一起,饥饿再加上寒冷,已经让他们的战斗意志近乎于崩溃,如果不是齐格菲尔德的存在,他们肯定早就倒下了。
黑压压的坦克集群开始冲锋了,它们推进的速度非常快,几乎就像一阵可怕的龙卷风。齐格菲尔德依然骑在马背上一动不动,但是他身后的许多人却已经开始跪在地上进行祈祷。
突然!山头下的士兵们像疯了一样大喊大叫着冲向了坦克集群,弗里奇惊讶的张大了嘴,因为他从来没有想到士兵们会用这种方式来迎接死亡,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可笑的错误——那些坦克的炮塔上赫然印着巨大的骷髅和铁十字——这是中央集团军群的增援部队!
“元帅!”喜极而泣的弗里奇激动的转过身喊道:“看哪,是我们的援军到了!”
齐格菲尔德露出了一丝艰难的笑容,接着便眼前一黑,重重的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巨大的伤痛和心理负担已经让他的承受力达到了极限,而他能够撑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齐格菲尔德终于从黑暗中醒来,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面洁白的天花板,阳光透过绣着矢车菊的窗帘缝隙钻进房间,在一袭元帅军服上划分出一道明暗交界线。床头的矮柜上放着一簇郁金香,于是空气中便弥漫着一股清新的味道。
“我这是在什么地方?”齐格菲尔德试图搜索回忆,但是却理不出任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