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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帅先生，”柯尔特被搞糊涂了：“您到底想说什么？”
“你可真是个典型的单线条，”齐格菲尔德笑着说：“据我手头的资料，整个第六集团军有超过百分之六十五的官兵还没有结婚，而希腊的春天看样子很快就要到来了。”
“我的上帝！”柯尔特吓了一跳：“您打算让他们和当地的希腊人通婚？”
“有什么不可以吗？”齐格菲尔德反问道。
“倒是没有规定明令禁止这样做，而且和当地人通婚的话，对于改善帝国的形象也会起到积极的促进作用，不过，我还是担心这样做很可能会遭到来自于雅利安城的阻力，毕竟和第四帝国以外的公民进行婚配将很难保证思想上的纯洁性。”
“如果不能与占领区的民众逐渐融为一体，那么第四帝国就将始终处于孤立的位置，所以这一步棋虽然很冒险，但是走得好了却会带来明显的突破，至于说到思想上的纯洁性，我认为这根本不是问题，你我都没有和来自雅利安城的女性结婚，但是我们却依然忠于第四帝国，而这一点恰好证明了我的观点。”齐格菲尔德说。
“也许您是对的，”柯尔特叹了口气，“不过，我们没有与来自雅利安城的女性结婚完全是因为事出意外，否则您现在的妻子就应该是斯特凡妮了。”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就不要再提了。”齐格菲尔德避开了柯尔特的注视。
“报告！”一名卫兵突然走进了办公室：“路德维希将军和夫人已经来到了雅典，请求获得您的接见！”
280梦一场（9）（）
“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突然跑到希腊来？”柯尔特顿时紧张起来。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齐格菲尔德笑道：“卡尔肯定是想来探望我，去吧，快把他和斯特凡妮接过来。”
“元帅先生，您的记性怎么变得这么差？”柯尔特不满的说：“我们在斯大林格勒时，他连个电话都没打过，现在却又跑过来拉关系，要我说，您就不应该和这种人打交道！”
“不许胡说！”齐格菲尔德拉下了脸：“卡尔是个好强的人，结果却在斯大林格勒吃了亏，换做是谁心里都会憋着一口气，所以他的做法我完全可以理解。”
“他心里还憋着一口气！”柯尔特越说越来气：“他的屁股倒是擦干净了，可是您在斯大林格勒却差点连命都没了”
柯尔特的话还没有说完，卡尔却涨红着脸走进了办公室，从眼神中的尴尬可以看出他已经听到了柯尔特的言论。
“卡尔，好久不见，你最近还好吗？”齐格菲尔德热情的伸出了手臂。
“我很好”卡尔犹豫了一下才握住了齐格菲尔德的手，“自从斯大林格勒战役结束后，斯特凡妮就一直想来探望你，所以我就带着全家来到了雅典。”
“这么说阿希姆和凯瑟琳也来了，”齐格菲尔德高兴的说，“太好了，让孩子们都过来吧，我们一起享用一顿丰盛的晚餐。”
“你的建议是很好不过斯特凡妮和孩子们都有些累了，所以我把她们留在酒店休息，自己先过来和你聊聊天”
望着卡尔那副极不自然的表情，齐格菲尔德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于是他便扭头对柯尔特吩咐道：“你去让人准备些吃的，我要和路德维希将军在办公室里好好聊聊，如果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要来打扰我们。”
“不需要我留在您身边吗？”柯尔特问。
“去陪你的多丽丝吧，”齐格菲尔德笑了，“只怕她现在已经等急了。”
柯尔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便转身离去，不大一会的功夫，士兵们就端来了好几样香喷喷的海鲜大餐，还准备了两瓶上好的白兰地。但是当办公室的门被关上的一刹那，房间里的气氛却变得紧张起来。卡尔的脸上再也看不到尴尬，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愤怒的神情。
“埃尔文！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回到了国内，但是我绝不允许你碰斯特凡妮一个指头！因为她是我的生命，我离开她根本活不下去！”
“卡尔，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说。”齐格菲尔德并未生气，“斯特凡妮是你的妻子，而我也已经有了家庭，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
“你骗我！”卡尔激动的喊道：“她这么多年其实根本就没有忘记你，而你在斯大林格勒刚遇到点麻烦，她就急不可耐的跑到了你身边，眼下关于你们搞私情的流言已经传遍了整个雅利安城”
“卡尔！”齐格菲尔德突然厉声道：“你可以指责我，但是我绝不允许你侮辱斯特凡妮，因为我可以对上帝发誓，我和她之间根本不存在所谓的私情！”
“你喊什么！”卡尔恼羞成怒道：“要不是因为你，我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吗！”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想听听你到底对我有什么意见。”齐格菲尔德放缓了语气，坐在了一张餐桌旁，他将手放到了餐桌下面。这个动作立刻让卡尔紧张的掏出了手枪，然而齐格菲尔德最后拿出来的却只是一盒香烟。
“要来一根吗？”齐格菲尔德平静的注视着卡尔。
“不，我戒了。”卡尔低着头将手枪塞回了枪套，不过当他看到齐格菲尔德正用一只手笨拙的点着香烟时，还是忍不住从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
“谢谢。”齐格菲尔德点燃香烟，对卡尔笑着说：“你不是戒烟了吗，为什么口袋里还带着打火机？”
“这只是我的习惯。”卡尔生硬的说。
“习惯养成了就不容易改掉了。”齐格菲尔德将一支香烟递到了卡尔面前，后者犹豫了小半天，还是接了过来，两个人的手指上很快都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
“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齐格菲尔德说。
“我真受不了你这种自以为是的态度！”卡尔恼怒的说：“从小到大你总是爱出风头，无论做任何事情都要证明自己比别人更优秀，却从来不去考虑别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请说具体点。”
“当年我爱上斯特凡妮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可是你却偏偏当着我的面把她抢走，这样的羞辱你觉得我能忍受吗！”
“你说的不错，年轻时我的确很好胜，无论做任何事情都想做到最好，所以有些人会看不惯我，不过我根本无法去计较这些事情，因为我生下来就是别人手中的棋子，一旦没有了利用价值就会被无情地抛弃，所以我必须证明自己是一个有用的人，这样才能避免被淘汰的命运，而你应该是懂得这一切的。”齐格菲尔德语气低沉道。
卡尔一时语塞，片刻后才不甘心的说：“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为了自己就不顾别人的感受！”
“卡尔，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去欺辱你，有些事情完全是误会，而且你和我从小一起长大，应该知道我不是那种为了利益就会抛弃朋友的人。”齐格菲尔德说。
卡尔的脸顿时憋得铁青，好半天后他才耷拉着脑袋说：“其实你不应该回来，这样的话我们都不会感到痛苦。”
“我回来不是为了复仇，这一点在斯大林格勒时我已经说的很清楚。”齐格菲尔德说。
“既然不是为了报复我，那么你的目的大概就是所谓的实现和平吧。”卡尔冷冷一笑，道：“我劝你还是放弃吧，别忘了第四帝国为了这场战争整整筹划了七十年，难道会因为你一个人而发生改变吗？”
“告诉我，卡尔，你从这场战争里面获得了什么？”齐格菲尔德说。
“如果没有这场战争，那么我既没有机会赢得足够的荣誉，也不可能获得额外的财富，这是任何一个军人都明白的答案。”
“那么荣誉、财富和亲情在你心中到底哪一个更重要？”
卡尔张了张嘴，却没有找到问题的答案。
“军人最值得骄傲的荣誉不是拥有炫耀的资本，也不是那些抢掠来的财物，而是能够让所有爱他的人都享受到和平的生活，你想想看，如果你和阿希姆没能活着从斯大林格勒归来，那么斯特凡妮和凯瑟琳肯定会非常痛苦，还有那些阵亡的官兵们，他们的亲人至今都无法走出失去丈夫和孩子的悲痛，看看她们的眼泪，你觉得自己还有勇气谈荣誉和财富吗？”
“我不和你狡辩！”卡尔一面叫嚷，一面将手中的香烟狠狠地掐灭。
“让你现在理解我的确很难，因为我也是用了很长时间才想明白这些道理，还记得当年我刚刚离开雅利安城时，是比尔告诉了我，你和斯特凡妮结为夫妻的事情，我当时心中充满了愤怒，我感觉到了背叛，我甚至不止一次想过要用世上最残忍的方式来进行复仇”
听着齐格菲尔德那种平静的语气，卡尔却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以至于他不得不打开了白兰地的盖子，靠酒精的力量才让自己勉强不被罪恶感击垮。
“埃尔文，你说了这么多，大概是想逼着我对你道歉吧？”
“不，你错了。”齐格菲尔德淡然道：“我已经不恨你了，因为我知道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是你，而是我们身处的那个世界当时注定容不下我。”
卡尔惊讶的注视着对方：“埃尔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霍夫曼为了让非日耳曼族裔心甘情愿的当炮灰，需要找到一个象征性的人物来实现他的计划，而这个人恰巧就是我，在当时的那种氛围下，只要我稍微做出点成绩就会得到火箭般的提升，所以我二十出头就当上了将军，这一点几乎让所有的非日耳曼族裔都看到了希望，他们发誓效忠于帝国，甚至还为此做出了许多疯狂的举动，例如戴维，他连自己的父母都可以出卖，而这正好也是霍夫曼希望发生的事情，不过很可惜，他很快就发现我的存在正在激起非日耳曼族裔渴望实现真正平等的浪潮，他为此感到恐惧，因为以日耳曼人为统治主体的帝国政治结构一旦被打破，第三帝国就将彻底脱离国家社会主义工人党的掌控，所以我必须被除掉，而罪名也只能是背叛帝国，我可以想象到当年对我的批判是多么激烈，因为一个深受帝国恩惠的人居然做出了令人不齿的事情，这自然会让日耳曼人再次占据道德高地”
“只可惜他们想错了，因为所谓的批判却只是让你在非日耳曼族裔心目中的地位变得越来越高大！”卡尔突然脱口道。
“我的形象是否高大并不重要，关键在于人们能够记住我为帝国做出的贡献，仅凭这一点就足够了，而我即使受到再多伤害，也无法割舍掉对于这个国家的感情，因为它也是我的根，所以我不希望生活在这里的人永远承受战火的折磨，这也是我下定决心要回来的重要原因。”
卡尔闻言不由咬住了嘴唇，片刻后他喃喃道：“埃尔文，你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吗？”
281梦一场（10）（）
齐格菲尔德与卡尔面对面的凝视着，多少情，多少怨，多少藏在心中的爱恨纠缠，在这一刻恍若重生。他们又变成了两个孩子，正在试图找回当年的伊甸园。
“恩斯特是伊甸园里的毒蛇，但幕后真正的主使者应该是霍夫曼才对，而我们不过都是他们手中的棋子。”齐格菲尔德说。
“是恩斯特一直在蛊惑我，他说我的能力比你强，而你是为了夺走斯特凡妮才故意在许多场合对我进行羞辱，我当时被失恋的痛苦折磨昏了头，居然做出了那种愚蠢的事情这些年你不会想到，我经常做噩梦，梦见斯特凡妮骂我是杀人凶手，我在教堂里一待就是好几个钟头，却始终无法获得心灵的安宁”
卡尔说到这里哽咽了，他捂着自己的脸，肩头还在不停的抖动。
“好了，卡尔，一切都过去了，我已经原谅了你，还有斯特凡妮那里我什么都不会说，你就放心吧。”齐格菲尔德安慰道。
“对不起，埃尔文，都怪我太愚蠢，只想着自己，却伤害了你”卡尔松开了手，满脸都是感激的神情。
“只要你能过得幸福，我也会很高兴的，再说斯特凡妮有你照顾，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齐格菲尔德笑了。
“是是”卡尔黯然感叹道：“记得你刚回来时，人民观察家报对此的报道是‘疯子出现！逃兵应该接受惩罚！’，但是斯大林格勒战役还没有结束，报纸的标题就变成了‘元帅正在为帝国带来胜利！’，这些人的嘴脸变得可真快，而我却被人遗忘，只能去指挥一群傀儡政权的杂牌部队，想想都让人感到难过。”
“是不是杂牌部队，不在于他们的出身，如果你能让他们发挥出全部的战斗力，也一样可以在战场上重新赢得尊重。”齐格菲尔德说。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