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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我们走向了哪里,我只能尽量选择不那么偏的路,免得不知不觉绕回来,那缕凉丝丝的风还在,虽然很轻很轻,但我能感受到它吹在满是汗水的脸上,它带着隐隐腥气,从岛深处而来。
前路变得愈发开阔,这意味着我们可选择的路变少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但我们同样没遇到别人。
我突然生出一个很可怕的念头,说不定我们在某一时刻就从他们的尸体身边经过了,只是看不见,所以不知道,就像我刚醒来的时候,如果没走那几步,肯定发现不了那具尸体。
太可怕了,我越想越发慌,好像这一切就是真的,黑暗的环境让我一刻不停地胡思乱想着,我构思着那些景象,从环境到人物,从海草到发丝,每一个细节都是那么清晰,渐渐地便觉得这就是真实。
我的伤又开始疼起来,我喘了几口粗气,停下了脚步,阿川也停了,却没问我怎么了,他一停就像消失了一样,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气息。
我又想说又不想说,犹豫了几秒又继续前行,他也没问,这就是我最佩服阿川的地方,他的好奇心比我旺盛得多,但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好奇,什么时候不该。
地势在升高,我的脚步越发迟疑了,我不知道我们在走向哪里,据我的推测,玉应该在岛的最底层,那我们现在是在走向出口吗?
阿川没有疑问,也不说建议,他只是跟在我身后走着,好像很相信我一样,我们走了那么远,那么久,他也没要求过休息,如果不是那一深一浅的脚步声还在,我还以为他根本就没受伤。
“阿川……”我反倒忍不住了。
“怎么了?”他终于舍得开口了。
我有点尴尬,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叫他,只能别扭地说了一句:“你的脚还行吗?”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先担心自己行吗?小爷就算单脚跳,也比你走得远。”
妈/的,这种时候发什么圣母心,我在心里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我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阿川嘴里能说出好话,母猪都能飞天了。
既然单脚跳都比我走得远,那这种蜗牛一样的速度岂不是委屈了他,我心里一气,加快了速度,他也竟真跟上来了,丝毫没落下风。
我迅速穿过几条岩缝,又慢了下来,我到底在置些什么气,像小孩一样,想指望他松口根本没戏,我还怕万一真的让他走出个好歹来。
身后传来憋笑声,我长长地吐了口气才能让自己忍住打他的冲动,他就是故意的,他明知道我能听见,憋笑还不如直接大笑出来更让我好受。
我不想计较了,误以为他死的时候的心境还在,既然活着就要珍惜,其实和阿川相比,我也好不到哪去,想想老黄是怎么对我的,我就平衡多了。
前方的路越来越平坦,也越来越开阔,岩石还是一块一块的,但彼此间的缝隙少了很多,就像被打磨过,它们还是凹凸不平,但明显和天然的棱角不同,我抬手摸上去,又摸不到人工开凿的纹楞。
“阿川,这里还是天然的吗?”我问了一句。
“应该是吧,只能说是岛自己变得特殊了。”阿川回道。
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脚步反而小心起来,又走过一条路,我就感到前方的空间变大了,脚步的回音明显变了,就像走到遇见阿川的岩洞口的时候。
前面应该也是个洞,地势一直在增高,虽然不明显,但我能感觉出这里比其他地方要干燥,我正想迈步进去,阿川却突然伸手拉住了我。
他上前一步,和我并排站在一起,声音里带着不确切:“这里有东西。”
我一惊,抬手就抓住了他,另一只手把短剑抽了出来,我屏住呼吸,阿川也全无声音,这里没有水滴下,周围一片寂静,听不到任何声音。
这一瞬好似回到了无声领域里,浮岛本身的杂音全都被我屏蔽了,我凝神听去,还是什么都听不到。
阿川是怎么察觉到有东西的?我疑惑地转过头去,却听到他微微吸气的声音,很小很小,几乎可以忽略。
“这里有死人的气味。”又过了十几秒,阿川轻声说道。
我一惊,下意识地就往神哥他们身上想,空气中一直弥漫着淡淡的海腥味,我用力吸了吸鼻子,也没闻到血腥气,更没有那种死人味道。
我自认对死人气味还是很熟的,毕竟我也算是见过各种各样尸体的人了,但这里没有,也可能很淡,不在我的嗅觉范围内。
我对阿川的话没有丝毫怀疑,墨家人的五感要比常人敏锐得多,他一定闻到了我无法察觉的气味,如果这里有死人,那又会是谁?
周围还是那么安静,不像是有活物,阿川动了,他在迈步上前,我死死地拉着他的衣角跟在后面,岩缝到了尽头,前面的确是个岩洞,回声突然绵长起来。
我们贴着岩洞边走去,刚走出没几米,我就听到前方传来细微的触碰声,阿川停了,他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应该是硬的。
阿川的衣服在动,我感觉到他抬起了手,他在触摸着什么,有什么东西在他身前,还不矮,不然他也不会抬手去摸。
“嗯?”
阿川突然发出疑惑的声音,我很想问问他到底摸到了什么,其实我大可以和他并排站在一起去摸,但我不敢,我总感觉黑暗中有危险在虎视眈眈。
“还真是有意思。”阿川笑了一声,垂下了手。
“什么?你摸到了什么?”我忍不住问道。
“你自己摸摸不就知道了?”阿川的声音提起来,很轻松,全无方才的紧张感。
看样子没有危险,我的心也放下了,阿川微微转身拉住了我的手,把我拉上前去,一把拽掉了我的厚手套,只留一层薄薄的塑胶手套,抓着我的手举起来向前方探去。
“戴着手套可摸不出。”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我的手按了下去,我有点排斥,想缩回来,但他的力气很大,不容我反抗,我的手随着他的动作伸向黑暗中,很快,手下就传来冰凉干涩的触感。
乍一摸上去和岩石没两样,他稍微一用力,我的整只手就都覆了上去,凹凸不平的触感直达心底,我一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缩回了手,这根本就不是岩石,而是一具干尸的脸!
第250章 湿发()
那凹凸不平的五官是如此清晰,但又有哪里不一样,它们似乎比真正的人脸扁平了一点,手下的触感传到大脑,脑海中立时出现了一张脸的轮廓。
这个人长得有点怪,也可能是因为变成了干尸,五官和肌肉都收缩了的缘故,手下的触感也和干尸有点不一样,我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同。
我的心被吓得狂跳,阿川还在旁边笑,他又一次抓住了我的手:“才一下就摸清楚了?”
我心里立时生出不好的预感,慌忙抽手:“松手!你想干什么?”
“都已经死了几千年了,有什么可怕的?”
阿川的声音轻飘飘的,力气却很大,他紧紧地捏着我的手,强迫我把手抬起来,我想握紧拳头,他却硬生生地把我的五指掰开了。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这个人该不是真的疯了,为什么非要我去摸一具干尸的脸,很快,我的手又一次按到了干尸的脸上,阿川掰着我的指头,向干尸的眼眶边移去,手下传来空洞洞的感觉,我一惊,这具干尸的眼球不见了。
他是想让我知道这个,阿川松开了捏着我的手,我垂下手来,有些不知所措,又是没有眼睛的尸体,殉葬坑里的白骨没有眼睛,人皮俑没有眼睛,连这里的干尸也没有眼睛,它们的眼球到底去了哪儿?
“它们……没有眼?”我喃喃道。
“哦?只是没有眼吗?”阿川笑了,“再摸一次吧。”
他没有抓住我的手强迫我去摸,但我却按捺不住好奇又一次伸出了手,除了没有眼球,我的确摸不出还有什么不对劲。
“我摸不出。”
“那就摸一下它的身体。”
我有些疑惑,把手下移,我触到了干尸的身体,它的肌肉早已失水萎缩,似乎带着尸油,略显滑腻,但滑腻中还带着奇怪的滞涩感,像泼洒过什么东西。
“到底是什么?”
我放下手,随手把塑胶手套摘下丢掉,有点不耐烦,我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听阿川的,一次次去摸一具干尸。
阿川轻叹口气:“它们没有皮肤,如果我没猜错,这就是那些人皮俑被剥皮后留下的尸体,因为浸透了水银,变成了木乃伊一样的干尸。”
我一惊,难怪当初在人皮作坊没有看见被剥皮后的尸体,原来是被放到了这里,但这相距得也太远了。
“你不是说一般人都会直接把骨肉用强酸溶解掉吗?这个人为什么要把它们放到这里?”我问道。
阿川笑了:“都说了是一般人,你觉得这个制作者会是一般人?我猜它们的存在和这里变成绝对黑暗有关系,这应该是一种古老的禁术。”
我还想细问,阿川却把我的话堵了回去:“当然了,我就是猜测,目前还没有任何典籍有过相关的记载,而禁术这个词却曾出现过,可惜没有人知道它究竟包含了什么,我只能猜这是其中一种。”
“其实我先前说过的蠹蚀也不完全正确,因为蠹蚀是明确存在的,而这种东西要更早,准确地说,它应该是蠹蚀的原型,但没有一个特定的词汇能解释,我猜这座岛的主人应该是最早的一批神职者,传到如今,我们也可以称之为巫师。”
越说越邪门了,我有点厌恶,不想再听,阿川却突然凑过来:“我猜那些能让人皮俑变化表情的颜料也属于禁术,可惜我们看不出它是不是由很微小的生物组成的,如果是,就说明这个岛主有操纵它们的能力,但他现在肯定已经不在了,这只能是一种禁制,强加在它们身上,无论过多久都不会消失,如果不是生物,那就更神奇了……”
“别说了!”我打断了他,“真的,别说了,我不想知道,我们赶紧走吧。”
我心里很慌,听阿川说得那么兴致盎然反而难受,我对这些邪门歪道的事情一点都不感兴趣,阿川肯定没有见过那些颜料,我也不想告诉他它会自己爬回罐子里,否则还不知他要说出多吓人的东西。
“算了,既然你不想听,那就不说。”阿川的语气平淡下来,显得有些无聊。
他走到了我前面,我跟在他身后,紧拉着他的袖口,我们贴着岩壁前行,没走几步他又停了,向右边拐了一下。
又是一具没皮干尸,我碰到了它,好在手套很厚几乎没什么感觉,这里每隔几步就立着一具干尸,我们绕着岩洞转了一圈,岩洞很大,和那个人皮作坊差不多,我们找到了三条出口。
我们每一条都进去试探过,它们的两边全都立着无皮干尸,像岩洞里一样,隔几步就有一个,也都没有眼球。
似乎哪条路都是对的,这次阿川没让我做选择,而是自己走进了一条,他走的是入口正对面的那条,换做是我也会选择这个,我觉得他是把我的心思猜透了。
还是宽敞的通路,这里就像是个专门存放无皮干尸的场所,我越来越想不通墓主的心思了,幸亏看不见,这些干尸的模样肯定非常骇人。
阿川的脚步声还是一深一浅,两旁总有干尸,我们却不得不摸着岩壁前行,走几步就要绕一下,我尝试了走在路中间,但不行,我的方向感很混乱,没走多久就会撞到岩壁或干尸,我以为自己走的是直路,但并非如此。
碰到的多了,我也没觉得有多怕,这些被水银浸泡过的干尸几乎没有异味,倒是空气中的海腥味依旧浓郁,我们兜兜转转不知走了多久,到处都是干尸,范围非常广,我一度以为我们迷了路。
阿川的脚步很稳,只要试探一下就会知道不是迷路,岩缝在逐渐变窄,我们在一点点远离那个岩洞。
不知走了多久,阿川拐进一条岩缝,走了没几步就停住了,我能感受到他的手向前探了一下又放下,他回过头开口:“这条路没有干尸。”
我松开手从旁边过去摸了一把,的确没有,这一路我已经习惯了每隔几步就出现一具干尸,这段距离把握得很准确,而在它该出现的地方只有岩壁。
阿川又上前走了几步,我跟上去,的确没了,这条岩缝里没有干尸,我们从它们的包围中走出来了。
我反而生出不适感,总感觉我们穿过了中心又走向了岛的边缘,我们一直不知道正确的路在哪里,现在更像是偏了。
阿川也在犹豫,他走了回来,走向另一条岩缝,我也摸到了,这条岩缝更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