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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弄丢了还不知道会有多自责。
现实令人抓狂,我满脑子都是问题,却杂乱如麻,问题多到我连记都记不住,我到现在还难辨真假,即使他把我绑来,我也还觉得他就是阿川。
脸和声音都是小事,主要是性格和细节,我很擅长注意到这些,他那坏笑的样子,幽怨的样子,突然俯身凑到我耳边说话的样子,每一个语调,每一个眼神,这些细节和习惯绝不是一朝一夕的模仿能练出来的,他做得那么自然,除非从小就和阿川一起长大,从小就模仿着他,从小就把自己当成替身活着。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墨家这么做一定有目的,但他的背叛是墨家不曾想到的,我又一次想起了那两个一模一样的编号,这东西只有墨家人有,他曾经也是墨家的一份子。
越想越可怕,我突然觉得事情的真相已经和玉没关系了,血咒只是会死人而已,更可怕的分明是世界上有两个完全一样的人,如果我知道世界上还有一个完全一样的我,一定会发疯的。
我能理解阿川的异常,换做我只会比他更严重,我忍不住叹息,太乱了,我不想去想了。
身体一直朝向一侧歪倒着,压得我左臂发麻,但我的身体又不足以在没有手臂支撑的情况下坐起来,没想到区区皮肉伤会这么难熬,其实我要是拼了命地挣扎也能坐起来,但伤口一定会开裂流血,这里一个人都没有,环境也脏乱差,很可能再次感染丢了小命。
我又想起那个小护士说的,在九点还有针剂,谁能想到我出去透个气就再没回来,医院那边肯定已经乱成一片,老黄还不定会发什么疯,墨家估计也该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了。
这些都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情,我现在必须知道自己是在哪里,该怎么逃出去,我已经醒来这么久了,都没人管我,那个人很可能并不在这里,他把我丢下就走了。
仅凭着湿度我也没法确定到底在哪,我感觉他应该不会把我带出很远,因为不管远近,墨家在世界各地都有人手,他只需要让他们找不到就行了。
甲,对了,甲,我一惊,这才意识到手腕上凉嗖嗖的,甲根本就不在,我早已习惯了和它在一起,平时根本不会注意到它,它到底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我是真的有点慌了,甲是我最大的倚仗,而且我知道它是会死的,我很怕那个假阿川把它带走伤害它,它是我的伙伴,是我的一份子,如果它真的死了……
我拼命扭动身体,蹭着墙面竟真的一点点坐起来了,伤口疼得我汗如雨下,我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来,伤口果然撕裂了。
疼痛都是小事,感染也不重要了,我只想知道甲去了哪里,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共视,但试了一下根本行不通,我没法控制甲了,它不在身边,就无法把指令传达给它。
我渐渐冷静下来,我竟然忘了和甲的交流必须贴身,最后的倚仗也没了,我现在真的是走投无路。
他不会杀死我,如果要杀不用等到现在,我贴着墙角把整个房间重新打量了一圈,什么都没有,我还以为会有监控盯着我的。
我苦笑一下,真难为他还记得给我开灯,他肯定知道我最怕黑了,我想象不出什么地方会没有窗户,思来想去也只有地下室比较符合。
这阴冷破烂的地方的确有可能,周围太静了,肯定不是居民楼之类的地方,别说没法呼救,就算可以,估计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
我有点恼,这家伙也太小看我了,竟然真的把我随便一丢就走了,他料定我逃不出去,其实他想得没错,如果我没受伤或许还有机会,现在连挣扎着坐起来都会大汗淋漓,更别提逃走了。
我又一次环顾房间,我不相信这里没有监控,说不定有针孔摄像头之类的,只是我看不见而已,我开始静下来思考,他如果想用我威胁墨家,那就不能让我死掉,但他怎么能确认我还活着?
这里一定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我想想就浑身不自在,身前的伤撕裂了,我能感觉到热乎乎的血在渗出来,我用力低头看去,还是没法看见身前的状况。
对了,伤,我可以利用这一点,我要赌一把,如果我死了,他就没了筹码,那我就让自己伤得更重,他肯定会出现的。
但这完全是赌博,我不确定他究竟在不在,很可能真的把自己弄死,我感觉鼻子发酸,其实死也没关系,比起死亡,我更讨厌这种被人胁迫,被人玩弄的滋味。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知道再犹豫下去肯定又会陷入选择恐惧症中,我把头脑放空,闭上眼睛就向前方猛地一扑。
我的身体整个拍在了水泥地上,身前的疼痛直接把我的眼泪疼出来了,这一次是真的要死了,我几乎瞬间就后悔了,这种疼痛程度差点让我直接晕过去,我全身都被汗浸透了,身前热乎乎的一片,我已经能想象到伤口的样子,皲裂的模样大概和干旱的土地差不多。
没什么比结痂的伤口再裂开更疼,连骨折都比不上,我仿佛回到了浮岛里,回到了刚从水洞中掉下来的时候,我俯趴在地,一动都不敢动,脸上全是汗,眼前都模糊了。
“嗒嗒嗒嗒……”
门外响起了一连串的脚步声,应该是两个人,我一惊,疼痛淡了几分,果然,他果然在盯着我,我赌对了。
但紧随而来的是更复杂的情绪,我还以为这一切都是他一个人做的,没想到还有人,我本来就很难逃走了,现在更绝望。
老旧的木门发出难听的“吱呀”声,一阵凉气随着灰尘扑到我脸上,我抬头看去,只见两双脚站在远处,再向上便看到了假阿川的脸,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而且是个我很熟悉的人,那个人竟然是阿鸣!
我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盯着阿鸣,脑袋里嗡嗡地响,是他,果然是他,我早就怀疑过了,没想到真的是他!
可阿鸣是在老黄找到我之前就跟在他身边的伙计,不可能和这一切有交集,那么这个阿鸣真的是和我相处了半年的阿鸣吗?还是说,他是被假阿川收买了。
“怎么,见到老熟人连招呼都不会打了吗?”假阿川笑了,蹲下来把我嘴上的胶带撕掉,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他……”
我什么都说不出,伤口的疼痛早已被抛到脑后,我不能理解,为什么他要背叛我们,他不可能从一开始就是假阿川的人,他为什么要背叛!
一股血气直冲上大脑,我直直地盯着他,声音沙哑得厉害:“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没回答,甚至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我,冷冰冰的样子和从前那个很好说话的小伙计完全不同,我全身颤抖起来,明明是一个人,为什么会有一冷一热两张面孔?
半年,他在我们身边足有半年!老黄没发现异常,我也没发现异常,他那么普通,存在感低到了骨子里,但就是这样一个人,时时刻刻监视着我们,把我们的一言一行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难怪假阿川这么了解我们,足足半年的观察,他怎么可能不了解!那是我们最放松的时候,所有的心理弱点都毫无顾忌地呈现在眼前,原来我们早已处于漩涡中心,只是不自知。
我又看向阿川,他还在笑,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我忍不住向后缩去,这个人太可怕了,他精心策划了一切,为了骗我不惜用半年时间蛰伏。
第286章 绑架(3)()
他还有什么做不出!他是个疯狂的赌徒,更是个行事缜密的谋士,他肯定为这一天准备了很久,说不定我从小到大都在他的监视之下,聪明的人不可怕,又聪明又隐忍的人才最可怕。
我脑子里乱哄哄的一片,连摔伤自己的目的都忘了,想的全是在客栈半年的事,我在回想每一个细节,回想自己还暴露了多少。
但这段记忆太遥远了,我几乎什么都记不起来,那是一段规律而无聊的生活,我和阿鸣的交流也并不多。
直到神哥又一次出现,他跟我说阿鸣是个“死人”,对了,这才是重点,如果是真正的阿鸣,不可能是“死人”,他不可能早就在老黄身边,他们的目的是我,所以后来的阿鸣根本就不是之前那个!
那这个阿鸣也不是真的阿鸣!
我恍然大悟,又一次看向他:“你不是,你不是阿鸣!你们把真正的阿鸣怎么样了!”
“还不算特别笨嘛,”假阿川笑了,伸手抬起我的下颏,“放心,我们可没有滥杀无辜的爱好,反而给了他一笔钱,让他离丽江远远的,能提前过上退休生活,想必他也很开心吧。”
我心里空落落的很难受,的确,这才是最有可能的版本,阿鸣只是个普通的小市民,如果有一个人肯给我一笔钱,只是让我离开一个没什么可牵挂的地方,换个城市居住,我肯定也会去做的。
我又一次看向这个阿鸣,太像了,一模一样的脸,假阿川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笑着开口:“怎么样,我做面具的技术还不错吧?”
他的语气里满是欣喜,像个炫耀作品的孩子,我打了个冷战,他怎么能用这么熟络的语气和我说话,就像朋友间的家常。
难怪那张脸是如此冰冷,就算一模一样,也不过是一张假脸,我就像看到了一个会活动的木偶,只感觉全身发寒。
我移开了目光,心里五味杂陈,这个假阿川是在炫耀吗?炫耀他的作品,才特意让这个人戴上面具,出现在我面前。
他是想搅乱我的心思,打乱我的计划,他成功了,我现在的确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有过往的回忆不断闪现,我拼命回想着,回想从前有没有说过不对的话,做过不对的事,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你该不会觉得我只是想给你看看我的作品吧?”
阿川又一次抬起我的脸,强迫我看着他,我想把脸甩开,却怎么都挣脱不了,他的手指捏得很紧,我的动作幅度越大,捏得越紧。
他还在笑,像一个恶魔,他在宣示他才是这里的主导,我无论如何都逃不出他的手心,如果不想更痛,就该乖乖安静下来。
我死死地捏着拳头,死死地瞪着他,他笑得更夸张了,我愈发心寒,他真的很像阿川,那种施虐狂一般的性格,我怔了一下,突然心如止水,不再乱动,也不再看他。
下颏上的力道轻了,我微微抬眼,只见他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变成了一副索然无味的神情,果然,他就是喜欢看猎物垂死挣扎的样子,如果我安静下来,他反而会觉得无趣。
简直是变态,我在心里狠狠地骂着,脸上却很平静,抬头只见他又笑了,我不自觉地一抖,我总感觉他看见了什么。
“就算脸上没什么表情,心底里肯定骂我骂得很爽吧?”他又一次开口,声音闷闷的,“世界上还有谁会像我这么关心你?你才不会知道我为你付出了多少呢,戴了半年的面具,早已和皮肉长在一起,永远都不能揭下来了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抬头就去看他,他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的脸是假的?
深深的寒意包裹了全身,我吞了口唾沫,呼吸都迟滞了,这也太夸张了,我赵长泽何德何能,值得他这么做,根本就没必要,我总觉得他并不是为了我,而是本来就心理变态,本来就想要这么做。
“你这是什么表情?”假阿川又笑了,拖长了声音,“哦,你该不是误会了吧?我可没说我的脸是假的,我说的是他嘛。”
我怔怔地看着他,他笑着的样子真的很像魔鬼,他根本就不是人,他怎么能把痛苦强加在别人身上,然后又一本正经地说是自己在付出。
难道这个扮作阿鸣的人不生气吗?连自己的脸都不能拥有,永远顶着别人的面皮生活,还要被始作俑者当成笑话一般炫耀,他真的没有怨言吗?
都是疯子,他们全都是疯子!我不想再交流了,我何必把他引来,我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别说是套消息了,我根本就没法正常地和他交流,他的思维早已变态扭曲得不成样子了。
我现在才真切地感受到他不是阿川,阿川的嘴巴再坏也说不出这种话,他终究是阿川的替代品,他肯定从小就被逼着模仿阿川,才会造成如此扭曲的性格。
我别过头,伤口还是很疼,但我不想指望他了,在浮岛的时候,我还因为某些事觉得他并没有那么坏,现在却觉得他无可救药了,这个人太危险了,他既疯狂又冷漠,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我不知道他的话是真是假,我总感觉阿鸣并非是拿到钱自己离开的,他很可能真的遇害了。
嘴在他身上,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我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