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风裹挟着冰冷的空气吹到脸上,新鲜又舒服,我感觉眼皮黏在一起,努力睁了十几秒才睁开。
我躺在一个洞穴里,很小但很亮,我一睁眼就看到了湛蓝的天空,如此圣洁美丽。
我恍惚了一下,差点以为这是天堂,我挪动着又酸又疼的手指,狠狠地掐了一下大腿。
痛感通过已经麻痹的神经传来,我意识到自己还活着,我没有死。
但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我明明已经倒下了,如果有人把我带出来,那又是谁?
那段记忆彻底成了空白,我觉得一定是神哥,但他并不在这里,这个不大的洞穴里只有我一个。
我爬了起来,全身酸痛几乎不能动弹,我抬起手,看到手上全是沾满了灰尘的伤口,这些伤口没有被处理,在干燥的环境下开裂肿大,如果不是我抬起的,我几乎以为这是死人的手。
但伤口一点都不疼,我的手像冰块一样凉,根本什么都感觉不到,我的脑袋很昏沉,嘴里很干,非常口渴,我一点点挪到洞边,把脸整个埋在雪里。
这种舒爽的感觉是我一辈子都没体验过的,我心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我扒拉着雪,拼命往嘴里送,冰凉的水流进胃里,我感觉自己又活了。
我的嘴里已经冻得毫无知觉,我感觉自己被雪水填饱了才停下,我慢慢爬出洞外,站了起来。
这个洞是在一座雪山的山脚,我完全不记得自己走过这座雪山,洞很深,一直通往大地深处,走进去一定会回到那满是怪物的地下。
洞外有一串脚印,看大小和深度可以确定是一个男人,他沿着雪山爬了上去,脚印消失在山顶,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还会不会回来。
除了神哥,还有谁会救我呢,他带着我出来了,又去了哪?
我的包袱还在洞里,我赶紧拿出来背上,我全身疼痛几乎站不起来,我沿着那串脚印手脚并用地追去。
脚印一路远去,向着茫茫雪山,我看不到神哥的影子,他真的离开了,走进了雪山深处。
我下意识地就想跟上去,却突然想起老黄,他肯定还在那个恐怖的洞口边守候。
我心里一慌,赶紧转头去看,只见身后有另一座雪山,这座雪山后面就是那个湖。
我在山顶上走过,走了有三四里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山谷,山谷里满是凌乱的脚印,那是我们进入这个村庄唯一的路。
我的工兵铲已经没了,应该是落在洞里,我矮下身子,一点点往山下挪。
脚下很滑,我无法自抑地摔倒,山坡的坡度很陡,我像个陀螺一样迅速滚了下去,直到像个“大”字一样整个埋在山谷里。
我挣扎着爬了起来,把头和脸上的雪拍掉,我的身体很疼,不知道是旧伤还是刚刚滚出来的,我开始沿着山谷向那个大湖走去,我想去追神哥,但必须和老黄一起。
我丢掉了所有的伙伴,现在要把他们一个个地找回来。
我很快就进入了山谷,我远远地看到对面雪山下的山洞口坐着两个穿着喇嘛服的人,他们背对着我,面朝山洞。
是老黄和桑吉,他们都在,看起来很安全。
我松了口气,迅速跑到那座桥上,对着山洞大喊:“老黄!桑吉!”
他们立刻转过头,我看到老黄脸上全是吃惊,他大喊道:“你从哪出来的?神哥呢?”
我心里一沉,我没法说自己把神哥弄丢了,他们已经走出来上了那条船,晃晃悠悠地向我驶来。
船还没靠岸老黄就跳上了桥,他飞快地向我跑来,看着我脸色很别扭。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我抬手摸了一把脸,手划过的地方很疼,我的脸上肯定全是伤口,估计比手好不了多少。
“神哥呢?”
“永生的神呢?”
两个人同时发问,尤其是桑吉,他的目光非常炽热,我别过了眼,我说不出口。
老黄一看就明白了,他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不会吧……”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赶紧摆手,“是神哥救我出来的,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我把所有的遭遇跟他们说了一遍,桑吉一直都在沉默,老黄则是一脸疑惑,血咒的秘密对他来说不是最重要的,所有的疑点都在神哥身上,只要找到他,我们就能知道真相,但他为什么要离开?
“他应该是去找东西吃了吧。”我只能这样猜测。
“你包袱里没有吃的?”老黄问道。
我心里一惊,我的包袱里肯定有吃的,神哥不是为了找食物,他是真的想要离开我们。
我赶紧甩下包袱打开,里面有吃的,我们带的压缩饼干一袋没少,反而还多出了些东西,我拿起一看,是两袋非常紧实的真空压缩牛肉,很明显是军粮。
神哥肯定没法变出袋装牛肉,那个救我的人不是他!
我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在那个洞穴里,除了我和神哥就是那个敌对的神秘人,不是神哥救的我,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我完全懵了,那个人明明是神哥的敌人,他为什么要救我,还给我留了口粮,神哥又去了哪儿?
我真的好恨自己,我为什么要睡倒,如果我一直清醒着,情况就会和现在大不一样。
神哥失踪了,我不知道他是在地下,还是已经出来了,但我们彻底的没了他的消息。
我们三个坐在桥头久久无话,桑吉的脸色很复杂,疑惑,焦急,难以置信,通通都写在脸上。
“桑吉,那时候我们叫你,你不在外面?”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
回答的是老黄:“他不在还能去哪,就是让人敲晕了,笨死了,连人家是男是女都没看见。”
“是男的。”我接道。
气氛又陷入了沉默,那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神哥一提起就满脸恨意,为什么他打晕了桑吉却救了我。
我感觉自己真是失败透顶,血咒的秘密没找到,还弄丢了神哥,又牵扯上了一个身份不明的家伙,我走的这一趟完全是白费力气。
“走吧,我们的粮食不多了,没有神哥我们最起码要用两倍的时间才能回去。”老黄突然开口。
“不!”
我和桑吉同时开口,桑吉不想回去显而易见,他怎么可能丢下心中的神自己逃走。
我拉住老黄的手:“神哥的身手我们都见过,他不可能会死,他一定还在下面,我们在这里等他,只要见到他所有的秘密就都解开了。”
第61章 等待()
秘密对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是不能接受他失踪,在这种地方失踪就是和死亡画等号,神哥身上什么都没有,如果我们不等他,他出来了也会饿死,我知道被抛弃的滋味,我不想当抛弃别人的那个。
老黄叹了口气,一脸的无可奈何:“我真是怕了你了,我们可以等,最多一天,如果明天这时候他还没出来,我们就必须走。”
我赶紧点头,能多等一天也是好的,我相信以神哥的能力,一天时间足够他出来。
我们向那个祠堂走去,外面很冷,但我却不想进屋,如果我们进去了,神哥出来肯定想不到我们在里面,我们也没法及时看到他。
我贴着房门坐了下来,桑吉也一样,老黄的门都打开了一半,见我们全都坐下又无可奈何地关上了门。
“大泽,我觉得你的担心真是多余。”
他突然冒出一句,我也只能苦笑,神哥肯定不会死,他如果能出来也不像会饿死的样子,他有一群可以为他捕猎的狼,说起来我们比他脆弱多了。
我又想起我们来的时候,他从来没和我们一起吃东西,他好像永远都不会饿的样子。
尽管他比我们更能适应这里的环境,我还是没法放心,我只有亲眼见到他活蹦乱跳地站在眼前才能安心离去,那时候他就算再次抛弃我也没关系。
我感觉很饿,吃进胃里的雪很快就消失了,我看向老黄:“我进去了多久?”
“两天一夜,”老黄开口,“我出来的时候是昨天傍晚,现在又差不多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太阳已经西斜,温度在迅速降低,那个山洞变得幽深黑暗,神哥没有出来。
“你都能从别的地方出来,这里肯定很多出口,他会不会已经出来了?”老黄问道。
“不会,他出来了一定会来找我们。”我说得很肯定。
老黄叹气:“你怎么知道,他在洞里可是把你扔了,就算那不是他的主观意图,但他已经神志不清,你确定他出来还会记得我们?”
我无言以对,我潜意识里已经有神哥不会再记得我们的感觉,但我不愿相信,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就愿意等。
我的肚子在咕咕地叫,我很饿,但我不想吃,我必须节约粮食,是我要求老黄在这里等,我不能因此连累他。
老黄从包里拿出一袋压缩饼干递给我:“吃。”
我摇头,只见他粗暴地把袋子撕开,塞到我嘴边:“不吃就扔湖里。”
他的神情很严肃,我知道他说得出就做得到,我只能接过,啃了几口又塞回包袱里。
这一次老黄没再强塞,他看起来很烦躁,站起来就开门进屋去了。
夜晚很快就来临,屋里传来老黄的鼾声,我也很想睡,但一想到神哥就睡不着,对面的雪山在湖里投下一大片阴影,我什么都看不见。
“赵老板,你睡吧。”
桑吉目光坚定,他直直地盯着对面,眼里没有一丝睡意。
我摇头,但我还是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等我醒过来天还是黑的,桑吉仍坐得笔直,他手中拨捻着佛珠。
老黄的鼾声还未停止,我感觉精神恢复了很多,稍微直了直身子继续盯着。
直到阳光投射进山谷,对面的雪山骤然亮起,神哥还是没有出来。
我越来越不安,越来越焦躁,桑吉还是不动声色,但他拨着佛珠的间隙不再均匀,他肯定很着急,只是没有表现在脸上。
老黄睡了一觉看起来精神很好,他又坐下来和我们一起等,他神色平静,看不出抱怨。
我们吃了点东西,但都很少,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阳光西斜,神哥还是没出现。
我真的有些慌了,老黄把包袱收拾好,过来拉我:“走了。”
我拉住老黄,声音里压抑着恳求:“再等一天好不好?他肯定会出来的!”
“不行,我们这点食物坚持不到喇嘛庙!”老黄毫不犹豫地拒绝,他的力气很大,一下就把我拉起来。
“老黄!”我叫了起来,“算我求你了,是我把他弄丢的,我不能回去,再等一天,就一天!”
“不行!一天一天没个头了,不想死现在就走!”
我第一次觉得老黄是那么不近人情,我感觉鼻子很酸,脑子很乱,不知怎么就脱口而出:“我们可以吃湖里的鱼!”
老黄的神情在迅速变化,他看起来非常生气:“我看你是疯了!”
我的确是疯了,如果神哥因为没有我们的接应而死,我一定会疯掉,吃过死人肉的鱼而已,那些村民不也一样吃了两千多年。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如此恐怖的想法,我看着老黄:“每年江河湖海里死过多少人,我们不也一样在吃吗?”
“大泽!”老黄猛地把我摁倒,“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就是鱼吗,我们可以吃,但是吃完呢?我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骤然清醒,我明白老黄的意思,我们吃了那个鱼就和这些村民没两样,那时候我们真的还能心安理得地融入正常的社会吗?
我突然很恶心,我感觉自己像个变态杀人犯,但我真的不想放弃,我的眼前总是浮现出神哥的脸,我看到他在暗无天日的地下苦苦挣扎。
“我留在这里,你回喇嘛庙去等,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再带干粮回来。”我低声开口,我觉得这个办法很好。
“我回去,你俩捞鱼吃?”老黄冷笑着,“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放弃你,如果你非要这样,大家一起等死也ok。”
老黄说着,一屁股坐了下来,他满脸都是无所谓的样子,但我心里像被戳了几个窟窿,疼得难受。
老黄比谁都了解我的软肋,我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命,却把朋友的命看得比什么都重,他只要用自己威胁我,我就算知道是火坑也会主动往里跳。
老黄是说到做到的人,他倔得要命,他说要等死,就一定是等死,哪怕我把食物塞进他嘴里,他也不会咽下去。
我终于还是妥协了:“老黄,我回去,我留一点吃的放洞口,我不能绝了他的路。”
这是我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