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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他是想让我成长,但我做不到,性格使然,我永远都是个胆小鬼,他的刺激除了让我痛苦别无他用。
泪眼朦胧中,我看到阿川打开了医药包,他从一个包装严密的小盒子里取出了一支浅绿色的针剂。
我见过它,在朝阳村的古墓下,小七被子煞咬伤,阿川就是用这个治好了她。
小七的伤看起来比老黄严重得多,却恢复迅速,这个药的效果令人吃惊,我当时不曾多想,现在再看到它,心情大不一样。
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好的药,中了尸毒就一针见效?所有的轻描淡写里都隐藏了无数血泪,他们肯定无数次地注射过这种药剂,我不知道它会带来什么,但那绝不是愉快的经历。
阿川取出了注射器,开始给老黄的皮肤消毒,我紧紧地闭上眼睛不敢去看,我能感觉到眼球发涩,即便是紧闭上眼,泪水还是不断地顺着脸颊滑落。
我最喜欢胡思乱想,现在却不敢想了,三分之一的几率是何其低,我不敢想失败后老黄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压抑着哽咽,身体抖得厉害,我不敢想老黄,只能想自己,我已经设想了无数种陪老黄死去的方法,如果老黄当初没有及时来找我,我可能早就已经死了,这条命是他给我的,是我欠他的。
“或许还有别的办法。”一个平静的声音传入耳朵,说话的是神哥。
我茫然地睁开了眼,看到阿川的动作停了,我的眼前很模糊,看不清他的表情,我使劲抹了一把眼睛,看到他怔怔地看着神哥,眼睛一眨不眨。
我的思绪混乱,阿川这副样子好像另一个我,他不该露出这种表情,我的头很晕,我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
“呵。”
阿川突然笑了一声,声音里的情绪非常复杂,我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竟然在笑,这种时候他竟然笑得出来。
“你这个骗子。”
阿川的声音很平静,但我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着很多东西,他的思绪也是混乱的,他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说出这句话,最后只能淡得像一句家常。
神哥没有回答,他把目光转向了我,眼里全是我看不懂的东西,我正想开口去问,后脑却被一个东西猛地击中,我的脑袋里顿时“嗡嗡”地响起来,眼前在一点点变黑,我看到神哥向我冲来,随即便不省人事。
……
“起了起了,我说你就是笨,被偷袭了都不知道。”
有人在摇晃我,我感觉到一根手指按到了我的人中上,力气很大,按得我很疼,手指上散发出浓重的虫药味。
我的意识在一点点回归,头皮上的疼痛刺激着大脑,我很快就清醒过来,我的眼睛像是被什么糊住,动了好几下才睁开,我下意识地抬手去摸,眼边全是泪水干涸后留下的盐,我感觉到身下是帐篷的帆布,眼前是老黄摇晃着的身影,我还在这个洞里。
我愣了数秒,猛地坐了起来,肩膀顿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异响,疼痛把我的脊柱都麻痹了,我坐起一半又轰然倒下。
撕心裂肺的疼痛从肩头传来,老黄连叫了几声“卧槽”,赶紧来扶我,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看起来生龙活虎,好像我晕倒前经历的都是错觉。
我想要摇头,头一动就好像一团浆糊在搅动,我慢慢伸手摸向后脑,在被包扎好的伤口上方,有一个明显的肿块,我能感觉到它在发热。
我抽回了手,在脸上使劲掐了一把,我现在很迷茫,我总感觉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
疼痛从指尖传来,我无力地落下了手,是真的,我的肩也疼,头也疼,脸也疼,世上不会有这么惨的梦。
“老黄?”
我试着开口,声音晦涩,我的喉咙很干,像张着嘴灌了一宿的风。
“喝水。”老黄拿过了水,拧开瓶盖送到我嘴边。
我喝了一口,目光一直都在他身上,他看起来很好,衣服也重新穿上了,一点也看不出虚弱的模样。
我挪动着靠到了岩壁上,阿川他们全都贴着岩壁坐着,神情淡然,没有人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老黄也挨着我坐了下来,像平常一样,我越看越觉得诡异,他们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如果不是脑后的肿块和眼角的泪痕,我几乎以为那是一场梦。
我看向每一个人,寻找着他们的不同之处,他们看起来似乎都没什么变化,只有神哥,我看到他缠在手臂上的绷带变了。
我皱起眉头,神哥受伤后是老黄给他包扎的,从遇到阿川他们这一路都没换过药,他好像不知道该换药,我一直浑浑噩噩的也没想起来,但现在那绷带明显是换过了,打结的手法和老黄的不一样。
“神哥你换药了?”我突兀地问了一句。
“嗯,受了点小伤。”他回答得很快。
我更加发懵,看向老黄:“你的伤好了?不发烧了?”
老黄点头:“好了。”
我感觉莫名的焦躁,明明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但我就是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到底怎么回事?什么东西打的我?”
“石胎,”我话音刚落,阿川就接了上来,“那个小东西竟然趁乱偷袭,你家神哥帮你挡了一下,还好它撞的不是原来的伤口,不然脑子可真要流出来喽。”
阿川说得很坦然,嬉皮笑脸的样子和平时一样,但我就是觉得奇怪,这个石胎早就知道我们的厉害,它在我们都睡着的时候尚且不敢发动袭击,怎么会选在所有人都清醒的时候?
果然是柿子捡软的捏,它知道别人惹不起,就来找我,我忿忿地想着,一想起它那个怨毒的表情,心里就涌起说不出的厌恶。
“那老黄呢?我记得神哥好像说过还有别的办法……”
“他能有什么办法,最后还不是用药赌了一把,我早就说过你运气好嘛,这小子也给力,所以——完美解决。”阿川打断了我的话。
我没法说了,心里生出一阵后怕,上天还是分得清好恶的,不管中间经历了多少波折,只要他还活着,就是最好的结果。
“石胎呢?”
我又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这个东西留着就是个祸害,我们被它盯上了,如果不能解决,后面不知会带来多少麻烦。
阿川看着我摊手:“跑了,那家伙精着呢,第二击没得手就逃了。”
我就知道会这样,它肯定还会再来的,这里巫蛊邪术盛行,就连天地中诞生的灵都沾染了怨气。
我还是觉得那么不真实,他们说的话好像都商量好了一般,句句都带着掩饰,我看向老黄,他是真的恢复了气色,那种药肯定有很大的副作用,在他身上却没有体现。
“老黄,你真的没事了?那个药没有不良反应?”我又问了一遍。
“你看我现在像有事?”老黄抬手就摸我的额头,“没烧啊,你怎么老说胡话?老子身体好得很,打个针能有什么事?”
我谁都可以不信,但绝对信任老黄,我打消了心里的顾虑,只要所有人都好好地活着,就算找不到玉都无所谓。
“耽误得够久了,走吧。”阿川看着我笑,背起了背包。
我昏睡了大概有几小时,他们应该是想让我安心,才等老黄恢复了来叫醒我,除了我躺着的帐篷,他们早就把装备收好了。
我的脸被干涸的泪水弄得紧巴巴的,我跑到洞外捧起水洗了把脸,把老黄的背包用单侧肩背上,我真的很怕他突然出现什么后遗症,老黄看到我背包也只是愣了一瞬,没有去抢。
第99章 透明人()
我们出了洞穴,重新踩进了水里,我和老黄并排走在最后,我拿着手电,心思却不在路上,我时不时地撇过眼去看老黄,他却一直半低着头,似乎没注意到我。
我总感觉他有哪里不一样了,他平时再累也会把腰杆挺得笔直,现在却流露出一种颓废感。
难道是那个药导致的吗?我已经不敢轻信眼睛了,老黄的忍耐力一流,他能表现在脸上的痛苦肯定是无法承受的。
我如果去问他肯定也是搪塞,他现在也不像是身体不适,倒像是受到了精神冲击。
洞穴在一点点变窄,老黄走到了最后,原本的路只是稍微倾斜向下,在这里却变得陡了许多,我能听到前方传来很急很响的水流声,像是小型的瀑布。
我们转了一个弯,又走了几百米,脚下的水流变得越来越湍急,洞穴也更加开阔,五个人并排走都没问题。
周围的洞壁开始不断地有水流汇聚进来,这似乎是一条暗河的主干道,各个岔路的水全都流进了这里,洞顶也在淅淅沥沥地滴着水,我的衣服很快就湿透了。
水流越来越湍急,坡度也越来越陡,我们只能手拉着手前行,但水不算深,那瀑布般的轰鸣声越来越大,这里一定有个泄水口。
我很快就看到了它,前方的路断了,阻挡我们的是一个凹陷下去的大洞,几米宽的样子。
洞边已经被水流冲刷得干净而光滑,洞的地势低,四面八方的水流全都汇聚到了这里,形成一圈白色的水帘。
即便是几米宽我要跳过去也不容易,我们走到了洞边,尽力站直身体,洞不深,也就两三米的样子,下面全是水,可惜被一圈水帘挡着,看不到空间有多大。
“在下面。”神哥开口。
原来不用跳过去,但下面情况更不明朗,水落下激起的水花让我们没法判断有多深,我们也不知道这是一个井样的洞还是别的什么。
阿川从背包里取出了一支冷焰火,打开丢了进去,我看到它一点点沉下去,周围全是黑暗,没有石头。
很快它就到了底,下面应该是一个颇大的湖,最起码也有三四米深,我们要想进去只能游泳。
但愿出口不是在水下,如果要潜水就麻烦了,我看着那支散发着白光的冷焰火,它静静地躺在湖底,湖底似乎有很多颜色各异的小东西,可惜水花翻腾,很难看清。
神哥取下帐篷,把那些不能沾水的装备一股脑地塞了进去,我没想到帐篷还有这个用处,也不枉我们一直带着它。
他拉着帐篷跳了下去,激起很大的水花,冷焰火已经灭了,他钻出了水帘的范围,又回来做了个手势,示意我们下去。
阿川和小七接连跳下,我和老黄也拉着手一起落入水中,我在瞬间整个没入了水里,水非常凉,寒气刺激得皮肤隐隐作痛。
被冷水一激,肩上的伤倒没那么疼了,脑后发热的肿块也觉得舒适起来,我活动着腿脚浮上了水面,所有人都湿透了,我看到这是一个足有几百平方的大洞,洞顶各处都有水流汇入进来,激起一片片水花,如果不是在漆黑的地下,倒有几分水上乐园的意味。
水很凉也很安静,并没有讨厌的虫蛇之类,我远远地看到在湖的一边有一大片石滩,上面密密麻麻的竟然全是圆圆的鹅卵石。
这里不是纯天然的,有人为开凿的痕迹,我们兜兜转转,终于回来了,这里一定是古墓的某处,我们离玉不远了。
在这里看到鹅卵石真的很奇怪,这种石头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地貌中,它们应该是从很远的地方运来的,就像三界桥的石料一样,不知墓主有何用意。
神哥开始向石滩游去,石滩距离我们大概几十米,阿川看着它“啧”了一声。
“这家伙挺有钱啊,我们掉进人家的陪葬坑了。”
“陪葬坑?”我愣了一下。
“你该不会以为那是石头吧。”他笑了一下,向岸边游去。
神哥正在把帐篷送往岸上,小七在水里就像一条鱼,她轻轻扭动着身体,游得比神哥还快,她上了岸,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玲珑的曲线,我看到老黄在盯着她发呆。
我轻轻地推了他一下,他也开始向岸边游去,他的身体很不协调,肩臂上的伤还在影响着他。
我试着抬起手,却不敢向后摆动,我能听到骨头在发出痛苦的呐喊,似乎先前愈合好的裂缝又被扯开了。
额头上的汗瞬间涌了出来,和水混在一处,我深吸口气,这次却连手都举不起来了,只靠着一只手臂根本没法游泳。
神哥把帐篷送上岸又跳了进来,去打捞四散的背包,老黄注意到我落在后面,伸出那只受伤的手臂拉了我一下,他正要向前游,却突然停住了,目光紧盯我身后。
他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抬手揉了揉眼,又撇过头向我身后仔细看了一眼。
“怎么了?”
我有些心慌,老黄的样子很像是第一次发现鬼蜘蛛的时候,我转过头却什么都没看到,我不死心,又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