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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玠,五万八千两。
童清,五万四千两。
俞子期,五万七千两。
朱冲,四万九千两。
“大人,这次这些商队总共带回二十八万九千两银子,刨除这一路上通关打点,还有曰常消耗折损人工等,以及原料费,总计是赚了二十三万七千八百二十五两银子。”
掌柜将最后一颗算盘珠子打完,便向张靖汇报,这名掌柜名叫李生,原来是一个落魄书生,考了三十多年勉强混上一个秀才之名,本来穷困潦倒,后来被王靖招募到了这里成为了掌柜。
“好像不太对,有点问题”
“大人,这账我已经算了三遍了,绝对不会有任何的问题。”李生见王靖皱着眉,立刻解释道。
王靖摇了摇头,“李生,我不是说你的账算的有问题,这次我们一共派出六支商队出去,结果只回来了五个,陈继他们还没有回来。”
“可能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吧。”
“西夏兴庆府是这六支商队之中路途最近的,就算是有什么事情耽搁,那也不应该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就连去吐蕃部族逻娑的都已经到了,而且,就算真的有什么事情耽搁住了,陈继一定会派人传回口信的。”
王靖想到这里,忽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陈继他们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没有及时赶回来?
携款潜逃了?
一想到陈继平日的为人,王靖还是立刻否定了这个念头。
答案在一个星期以后终于揭开了,这也是张靖心里想过但绝对不愿意去接受的那种结果。
第32章 意见不合()
据一支刚刚到达的成都府来自西夏的商队说,在他们进入到成都府的一个极为偏僻的山坳中,有人尿急去解手无意间发现在那里有一些死状凄惨的尸体,杀人者残忍异常,死者尸体全部身首分家,完全不留活口,地上有一面被扯烂的沾满鲜血旗帜,好像隐约写着王记酒铺。
成都府听到消息后立刻派人去调查,调查的人很快回来了,不幸遇难的正是陈继一行人,他们是被人路上盯上了,才刚进入成都府路地界就被人干掉了。
很明显,杀害陈继这些人经验很丰富,杀了几十个人竟然连消息都没有泄露一丁点。
寿春郡王赵祯一个人在书房坐着,右手食指缓慢的有节奏的磕碰着桌面。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赵祯的这个动作代表他现在很生气了,非常的生气。
王靖面无表情的朝着书房走去,他刚命底下人料理完陈继等人的后事,陈继这个人识大体,懂进退,头脑灵活,是王靖很看重的一个人,想不到却出了这样的事情。
“王靖,你来了。”看到王靖进来,赵祯停止了手指的动作,脸色又恢复了平常的神态,“有线索了吧?”
“恩,应该是马帮的人做的,不过我认为成都府城里有他们的内应,否则不会那么巧找了那么一个地方才发动袭击,他们知道陈继他们的行踪。”王靖沉着声说道,这次他亲自率领士兵去为陈继等人收的尸,说实话那个场面真的很惨,几十号个人的尸首都被扔在了山坳里,三五个叠着一层,有的尸首还怒瞪着眼睛,眼眸已经成了灰色。
“幸好还是冬天,冻土挖不动,如果是夏天,陈继他们可能就”
王靖嘴皮子动了动,没有说下去,感觉嗓子里有东西堵得慌。
赵祯走到王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他几句,
“西夏那边的嫌疑能够排除了么?”
“是,可以排除,若是西夏有人想要对他们不利,根本不需要等到陈继他们走到成都府路,一队商人而已,就算在西夏杀了,宋朝也不会因此而开战,而且西夏那边的马帮也不会那么有耐心跟随那么远,更何况到了成都府路,已经是成都府路马帮的势力范围了,他们也不想挑衅本土马帮。”
寿春郡王赵祯点了点头,“据本王所知,成都府路的马帮首领饶天德是大蜀的余孽,统管成都府路大大小小十几个马帮,总数在二万人左右,里面有不少经验丰富的猎户,这些人闲时放下刀是平民百姓,召集起来就是马帮之众,合合分分的,长长化整为零,就算是正规军队出动几万人,也拿他们无可奈何,而绕天德行动诡密,只袭击商队,不袭扰郡县,加上成都府路地处偏远,地形复杂,朝廷其实拿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
“二万人?”王靖皱了下眉头。
“若不是为了怕引起朝廷的注意,凭马帮的实力,想拿下成都府都不是问题。”
听了赵祯的话,王靖的表情更加难看了,看来给陈继报仇的事要先放一放了。
成都府路有五个主要的城市,分别是成都府、茂州、威州、雅州和嘉州。
其中,成都府原有兵力在五千人左右,茂州、威州和嘉州各三千人,只有镇西军镇雅州拥有兵力一万人,而且绝大部分都是步兵。
也就是说,成都府路的兵力只有二万四千人,和马帮人数差不多少,基本不占据优势,而且马帮骑兵众多,若要真打起来府兵反而还处于劣势。
“王靖,他们的内应本王知道,是原府尹刘玄。”寿春郡王赵祯的话让王靖一惊,赵祯看了一眼王靖,“王大人,你不必如此吃惊,其实本王早应该告诉你,除了你表面上看到的,本王身后还有一些人可以调动。”
王靖仍有些不置可否的看着寿春郡王赵祯,那种眼神中带有一丝惊诧。
寿春郡王赵祯苦笑道“王大人,你不用这么大反应,其实不光是本王,就连本王的两个皇兄身边也有一些不在吏制的人可以调”
“殿下”王靖打断了赵祯的话,“下官惊讶的不是知道您身后的人存在,下官现在只想先确定一件事情,殿下,您既然知道刘玄是马帮的内应,那您是否知道马帮将要对付陈继他们”
赵祯沉默了一会,“王大人,本王的确知道前些曰子刘玄联系过饶天德,也掌握一些他们的行踪,但是很多时候,不能因小失大,需要顾全大局,陈继都头这件事,更证实了我之前得到信息的准确性。”
“所以,陈继他们就是在殿下明明知道他们可能会有危险的前提下,而他们却没有得到任何的警告,是不是?”
“王靖,请注意你的态度和言辞,本王觉得你有些想法需要改变,你听本王说”
“是不是只要符合殿下的利益,那么陈继这些人都是可以牺牲掉的?”
赵祯铁着脸没有说话。
“对不起殿下,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一下。”看到寿春郡王赵祯默认了自己的猜测,王靖面无表情的推门离去。
入冬的成都府,此时正下着鹅毛般的大雪,王靖走在雪花纷飞的大街上,在他的身后留下了一串脚印,又很快的被后面的雪花覆盖。
寿春郡王赵祯今天的回答,仿佛一盆凉水,将王靖从头浇到脚,比他此时身上感受的寒意还让感觉到冰冷,原本他满腔的热情,都被那几句话全部熄灭了。
第33章 迷茫()
王靖不认同寿春郡王赵祯的观点,对于自己身边的人,任其牺牲就等于是出卖。
直至今日,他还能清楚的记得他第一次来到皇城司第五都时的情景,那时候还是代都头的曹坚就躺在草坪上,嘴里还含着一根草。
那些桀骜不驯的士兵,除了老实稳重的曹坚,全部都充满敌视的看着自己。
“很好,我向大家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新来的都头,王靖”
“在我来之前,就听到有人说这里有人背着自己的都头,总搞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这些都是军队中明令禁止的,去青楼寻欢、在军队聚众赌博、酗酒闹事、更有甚者,还有私自脱离岗位擅自去野外打猎的,这些事情,本人只是听说,但是从来也没有参加过,所以,对于你们这种违法乱纪的行为,再有下次的话,我只能对你们说一句话。”
“请一定要带上我”
“噗”队列里有士兵忍不住笑了出来。
“都头,你太上道了,哥挺你”
一股欢呼的热浪顿时从队伍里发出来,
第五都的士兵们紧握住双手,他们欢呼,他们雀跃,在彼此的眼神中他们看到了对方激动的泪光。
那个第一个笑出声来的士兵,正是陈继。
王靖还清楚的记得,自己当初设计在清河烧粮草,呼喊的最大声的就是陈继。
“长官,第五都,陈继前来报到。”陈继响亮的声音犹在耳边回响着,这是陈继放弃军吏身份来到王记酒铺时的情景,自己还向他许诺今后的好处。
王靖还记得,在送陈继临行前他那谦谦有礼的神情,“长官放心,陈继这一去必将成都府王记的名声彻底打响,不必远送,小人必不辱命。”
王靖又回想起,当陈继的头颅呈现在他面前时候,那紧闭的双眼、惨白的肤色、脖颈尚未拭去的血迹。
陈继跟随裴定方几位被选上的原第五都士兵在一起振臂高喊的誓言,犹在王靖耳边响起,裴定方,余玠,童清,俞子期,朱冲,
“我”
“陈继”
“裴定方”
“余玠”
“童清”
“俞子期”
“朱冲”
“今曰立下誓言,不论前方多劫,不论前方多难,惟愿迎难而上,抛肝利胆,必将王记的旗帜,插遍神州大地的每一个角落”
是寿春郡王赵祯变了,还是自己始终没有看透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亦或是我太软弱了不适应这样的生活?
王靖的脑子里如同一团乱麻,在寻找着自己的想要的答案。
这是他第一次对所有的一切感觉到迷茫,接连发生的事情,将他一直所坚信的理念产生了冲击得七零八落,甚至有一些动摇了,是不抛弃不放弃自己身边的任何一个人,还是去奉行忠君爱国,那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臣子之举
“大人,这么大的雪您怎么来了?”
王靖听到身后有人在叫着他,转过身来才发现裴定方正看着自己,一抬头就看到酒铺的幌子还在寒风之中摇摆着。
“哦,我是觉得屋子里闷热,就出来走动走动,怎么你们几个都在这里呢?”王靖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走到了王记酒铺这边,而这时又看到了门口又多了几个人,
余玠,童清,俞子期,朱冲。
“大人,陈继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裴定方小声说道,用眼睛瞥了下另外几人,“我们几个想在这里祭拜一下他。”
酒铺里,王靖看到一张桌子上放着几个酒坛,六个碗,在其中一个碗旁边还放着一块灵牌。
看到王靖目光落在那块灵牌上面,身后的裴定方赶紧说道,“大人,我知道在这里摆灵牌不合适,我们现在就把这些撤掉”
裴定方走上前去,准备拿走那块灵牌,身后传来一声,“别动他”
“就让陈继在这里陪我们几个喝几杯吧。”王靖走到桌子前,拉开椅子,示意裴定方他们也都坐下。
“哗啦”
“哗啦”
“哗啦”
酒坛里的酒很快填满了桌子上的一个个海碗,总共七个。
“那么,这一碗酒,我们就干了吧?”
王靖端起海碗,扫视了一圈,他看到裴定方等人一个个脸色通红,想来之前已经喝过不少了。
“好,干”
裴定方等人咬了咬牙,低沉的吼道,“干。”
“咕咚咕咚”
几人扬起脖子,喉咙耸动,眨眼的功夫就把碗喝了个干干净净,待他们放下碗的时候,王靖的碗也已经放了下来,同样是空空如也,一滴不剩。
“倒酒”
“哗啦”
“哗啦”
“哗啦”
“这第二碗酒,干了吧?”
“好,干”
“再倒酒”
“这第三碗酒,也干了。”
“好,干”
宋朝的酒大都是米酒、黄酒,虽然酒精含量比不上烈性的白酒,但连续喝了三大碗酒,还是让裴定方等人感觉到头晕目眩,身体有点吃不消,正当裴定方的手拿起酒坛准备再次倒酒的时候,他的手腕却被另一只按住了。
“大人”
裴定方抬起头来,目光正好和王靖相对,后者摇了摇头。
“今天拜祭陈继,我允许你们大醉一场,”王靖看着在自己面前喝得东倒西歪,嘴里喃喃不断的几人,和这些人相反,他的脸上竟然没有任何的醉意,“但是从明天开始,我希望你们一个个的都能精神抖擞的站在我的面前。”
王靖掸了掸衣袖,向着门口走去,留下了一句话,“想要拜祭陈继不能只几碗酒就算了,这可不是我们五都解决问题的方式。”
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