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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嗣源问左右大臣说:“什么叫做国号?”
回答说:“先帝接受雍朝赐给的姓,为雍朝报仇,继雍昭宗之后,所以称雍。现在魏国的人们不想让殿下的国号称作雍。”
虞嗣源说:“我十三岁时侍奉献祖,献祖把我看作同一宗族,对我就象对待儿子一样。后来又侍奉武皇虞克宁近三十年,侍奉先帝虞昌勖近二十年,每次筹划治理国家的大事和攻伐征战,我未尝不参预。武皇的基业就是我的基业,先帝的天下就是我的天下,哪有同家而异国的道理!”于是命令主持政务的人们重新商议一下。
吏部尚书李其说:“如果改变国号,那先帝就成了与国家没有关系的人,他的棺材往哪里安放呢?这不仅仅是殿下忘记了三世旧的君主,我们这些做大臣的心里能够自安吗?过去的朝代以旁支继承王位的有很多,应当用嗣子在棺材前面即位的礼仪即位。”大家听从了他的意见。
四月二十日,监国从兴圣宫到西宫,穿着用粗麻布做的重丧服,在棺材前面即皇帝位,百官们都穿着白丧服。不一会儿,虞嗣源穿上皇帝的礼服和礼帽,接受册书,百官们穿着吉祥的服装祝贺。
(本章完)
第148章()
虞嗣源当了皇帝要吸取虞昌勖的教训,他命令朝廷内外大臣不得贡献鹰犬珍玩之类的东西。此时有关部门要检举弹劾太原尹张先弃城之罪,虞嗣源便赐张先死,因为张先是虞昌勖的人。
任焕率领着出征蜀国的二万六千多士卒到了洛阳,虞嗣源慰劳安抚他们,命令他们各自回到军营去。不久之后大赦天下,更改年号为天成。酌情留下后宫一百人,宦官三十人,教坊一百人,鹰坊二十人,御厨五十人,其余的人自己愿到哪里就到哪里。
同时各司、使、官职有名无实的都废除了。又分派各军在附近的地方供给粮食,以节省运送的费用。并且免除了夏、秋两季税赋的省耗税。节度、防御等使,只有元旦、冬至、端午、皇帝生日四个节日要给皇帝贡奉,但不得聚敛百姓。刺史以下就不需要给皇帝贡奉。同时选拔人才时,如果有先涂改文书的人,就命令三铨制止他们欺诈伪造,按大雍时期旧的规定办理。
五月初一,任命太子宾客郑玉、工部尚书任焕都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任焕仍判管三司。任焕忧公如家,他选拔贤良有才能的人。任焕干事,常以天下为己任,因此,但是安诲很忌恨他。
武宁节度使虞绍真、忠武节度使虞绍琼、贝州刺史虞绍英、齐州防御使虞绍虔、河阳节度使虞绍奇、州刺虞绍能,各自请求恢复他们的姓名为霍威、从间、房温、王球、夏奇、米立,虞嗣源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此时原来跟从虞昌勖的数百名宦官逃窜到山林里面隐藏起来,有的剃发为僧,有七十多人到了晋阳,虞嗣虞下诏自己的侄儿北都指挥使虞从温,把他们全部杀掉。
同时虞嗣虞认为前相州刺史安全对晋阳有功,任命安全为振武节度使、同平章事。
五月十一日,赵礼请求虞嗣源巡幸邺都。十三日,虞嗣源发布诏书任命赵礼为义成节度使。赵礼以军情未安定为理由,没有到义成节度使镇所去。
而在河东的虞彦超入朝,虞嗣源说:“河东没有出问题,是你的功劳。”
虞嗣源虽然想要做一个好皇帝,但是他不识字,四面八方的奏书都让安诲读给他听,安诲也不能全部通晓,于是上奏说:“臣只以忠诚的心来侍奉陛下,得以掌管朝内机密,现在的事情还粗粗能够知道一些,至于过去的事情,非我所及。希望效仿前朝的侍讲、侍读,选择一些有文化的大臣来共同处理这些事情,以备应对。”
于是虞嗣源设置了端明殿学士,任命翰林学士冯可为端明殿学士。随后虞嗣源又下令归葬郭崇韬,恢复了朱谦的官爵。两家的货财田宅,以前没收了的全部归还给他们。
五月二十三日,虞嗣源任命安诲兼领山南东道节度使。安诲认为襄阳是个重要的地方,不可以没有统帅,不应当兼领,所以他坚决推辞。虞嗣源答应了他的请求。
不久之后,原来蜀国的百官到达洛阳,蜀国永平节度使兼侍中马全说:“国家灭亡了,来到这里,活着不如死了!”于是便绝食而死。为了安抚这些人,虞嗣源任命原蜀国平章事王锴等人为诸州府刺史、少尹、判官、司马,也有些人又回到了蜀中。
中原换了皇帝,高季孙想要乘着新皇帝稳定朝局时候,捞取一些好处,上表请求夔、忠、万三州为自己属郡,后唐答应了他的请求。
而虞嗣源身边的安诲依仗虞嗣源的恩宠,十分骄横,殿直马正误冲了他的前列仪仗,他便在马前斩了马正,御史大夫李其把这件事告诉了虞嗣源。
秋七月,安诲也把这件事情告知虞嗣源,虞嗣源念及他为了自己能当上皇帝,做了这么多贡献,就下诏说,马正侵侮冲撞身居要职的大臣,要告诫全国。
而有些人就没有那么好命了,将军于洪也仗着自己有些功劳,想要耀武扬威一番,岂料有人不买他的帐,他和戍守在魏博的将领互相上奏说对方作乱,虞嗣源派遣使者去查验落实。
中原换了皇帝,自然要让北方突勒知道,于是虞嗣源派遣供奉官姚申告诉郝连峻虞昌勖去世的消息。
郝连峻听说虞昌勖被乱兵所害,痛哭地说:“当年我父汗曾经与虞克宁相约为兄弟,虞昌勖便是我的兄弟。我正准备去援救他,因为兵马还没有准备好,所以还没有去,致使我兄弟到了如此地步。”说完,郝连峻痛哭不已。
哭了一阵子,郝连峻又对姚申说:“现在在中原当天子的,当初听说洛阳有急事,为什么不去援救?”
姚申回答说:“因为道路太远去不了。”
郝连峻说:“那么为什么自立为皇帝?”
姚申给他讲了虞嗣源之所以即位的原因。
郝连峻说:“中原人就喜欢粉饰言辞,不必多谈了。”
郝连熙陪从在郝连峻的身旁,说:“牵牛践踏了别人的田地,田主就把他的牛夺过来,这样做可以吗?”
姚申说:“中原没有君主,当今天子是不得已才即位的。”
郝连峻又说:“听说我兄弟专门喜欢声色游猎,不爱惜兵民,他到这种地步也是应该的。我自从听到这件事后,全家不喝酒,把伶人们都遣散了,释放了鹰犬。如果我也效仿我兄弟的所作所为,将会自取灭亡。”
接着郝连峻说:“我兄弟和我虽然是世代交谊,然而曾多次和我战争。我和现在的天子没有什么怨恨,足以和好。如果能够给了我黄河以北的地方,我就不再会向南侵犯了。”
姚申说:“这些事情不是使臣我说了就算数的。”郝连峻听了非常生气,于是把他关起他来,十几天后,又召见他说:“黄河以北恐怕难以得到,得到镇州、定州二镇也可以。”于是拿上纸和笔催他写下来,姚申不肯写,郝连峻想把他杀掉,韩若冰劝说,才又把姚申关了起来。
(本章完)
第149章()
虽然虞嗣源做了皇帝,但不是每个人都会打心眼里尊敬他。比如门下侍郎、同平章事豆卢格、韦乐在虞嗣源面前奏请事情时,有时虽然礼貌但是很不恭敬。
当时百官的奉禄都折价放发,只有豆卢格父子的奉禄拿实际钱数。百官的奉禄都是从五月开始给,而豆卢格父子的俸禄从正月给。因此大家议论纷纷。
韦乐则是把孙子当作儿子,上奏求官。有些候选的官员行贿赂于他,他就动用宰相的权利,把他们任命为京畿附近的州县官。
原本按照虞嗣源的旨意,要任命库部郎中萧甫为谏议大夫,豆卢格、韦乐上奏反对。萧甫很恨他们,于是给虞嗣源上疏说“豆卢格、韦乐不忠于前朝,看脸色阿谀奉承”,又诬陷他们说:“豆卢格强夺民田,指使佃农杀人;韦乐强夺邻家的水井,抢取别人窖藏的东西。”
虞嗣源一看到这奏疏,也不调查,立即下令贬豆卢格为辰州刺史,贬韦乐为溆州刺史,同时赏赐萧甫金帛,提拔他为散骑常侍。不久之后虞嗣源再次下令贬豆卢格为费州司户,贬韦乐为夷州司户。当然又过了几天,这两个人连官都没得做了,豆卢格被流放到陵州,韦乐被流放到合州。
此时在蜀地的王元仁暗中有占据蜀中的心思,在检阅军库时,意外得到铠甲二十万,这是他父亲王佶留下来的,他用这些东西招募军队,设置了左右牙等兵十六个营,一共有一万六千人,驻扎在牙城内外。
当初郭韬把蜀国的骑兵分为左、右骁卫等六个营,共有三千人;步兵分为左、右宁远等二十个营,共有二万四千人。王元仁又增设了左、右冲山等六个营,共有六千人,驻扎在外城内外;还设置了义宁等二十个营,共有一万六人,分别戍守在管辖内的州县,并由这些州县就近供给。又设置了左、右牢城四个营,共有四千人,分虽戍守在cd境内。
在东边王俨杀死了杨望后,打算求得虞嗣源颁给他节钺,并扬言说付习管理军队非常严苛,军府里的人不愿让他回来。
付习回到达齐州,王俨阻挡住他,付习不敢前进。王俨又让将士们上表虞嗣源,请求自己为统帅,虞嗣源下诏,任命他为登州刺史。
王俨接到任命不按时去上任,推托说因为军情留了下来。虞嗣源于是调天平节度使霍威为平卢节度使,把军队集中在淄州,计划攻取青州。王俨感到害怕,才去上任
霍威到达青州,追踪王俨,把他抓获,将他的家族和同党全部斩杀,支使北海人韩嗣也参预了这件事情。韩嗣的儿子韩载原本是中原的进士,为了避免受到牵连,打算投奔吴国,偷偷告诉他的朋友,他朋友送他到正阳,痛饮一番然后告别。韩载对朋友说:“吴国如果起用我为宰相,我就长驱直入平定中原。”他朋友笑着说:“中原如果用我为宰相,夺取吴国如同取囊中之物。”
在北边,守边将领奏告突勒大将鲁文进来投奔。当初,鲁文进为突勒带兵镇守幽云,虞嗣源即位以后,派遣密使去劝说他,因为虞嗣源即位以后,他和鲁文进没有什么疑忌和怨恨。
而与此同时鲁文进的军队都是来自于南边的汉人,想回家乡,于是杀死了突勒派往他军队的监军,并率领他的军队投奔虞嗣源。
当初,魏王虞继岌、郭韬打算蜀中富裕的百姓们交纳犒赏钱五百万缗,任凭他们用金银缯帛来充当,昼夜督促他们上交,有的人被逼自杀。除供给军队需要外还剩下两万缗。
到这个时候,任焕判官三司,知道cd富饶,派遣盐铁判官、太仆卿赵良入蜀给王元仁送去加封侍中的符节文书,并使赵良兼任三川都制置转运使。
赵良到达cd。蜀人原本打算什么都不给,王元仁说:“府库的钱财是别人收集来的,交出去是可以的。州县收上来的租税,是用来赡养十万镇兵的,决不可给。”因此赵良只拿走府库里的东西,不敢再说制置转运的事。
安诲认为王元仁和东川节度使董章都占据了险要的地方,并且拥有强大的军队,恐怕时间长了就难以控制。况且王元仁还是原蜀国的皇子,现在又娶了虞嗣源的侄女,因此想偷偷把他杀死。
客省使、泗州防御使李颜自己请求出任西川监军,说他一定能够控制王元仁。于是虞嗣源任命李颜为西川都监,任命文思使朱昭为东川节度副使。李颜的母亲很贤明,她对李颜说:“你先前出谋划策消灭蜀国,今日再去那里,一定会以死来报答蜀国人民的。”
虞嗣源上台原本按旧的规定:吏部发委任官职的凭证时,先要求任职人交朱胶绫轴钱。丧乱以来,贫穷的人只接受皇帝发的任职命令,多数人不拿吏部发的任职凭证。
后来吏部侍郎刘丘上书说:“任职凭证上有褒贬训诫的话,哪里能让人初任职就不看呢?”于是虞嗣源下命令文官尚书左右丞及二十四曹郎、给事中、谏议大夫,武官大将军以上,应当赐给他们任职凭证。
在这以后,主管这一事务的人们又议论,认为朱胶绫轴费用不多,朝廷既然已经授予他们官禄,为什么还吝惜这些小费呢?于是上奏虞嗣源:“凡是拜官授职的人改为不交钱,都赐给任职凭证。”
在这个时候,除了赐给新任的正员官之外,其余如试衔、帖号只赐给特别宠爱的军中将校而已。到了长兴以后,所授予的官越来越多,甚至军中卒伍,使、州、镇、戍中的小吏,都得到了银印青绶,级别接近了御史台官,每年赐给的任职凭证数以万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