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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我还应付的过来。”面对这个自己暂时还不知道深浅的弟子,赵峥当然不会说出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宁唯事恭敬的再磕了一个头:“弟子之所以敢如此肆无忌惮的行事,就是相信师父您一定是站在我这边的。”
“不要替我做出判断!”赵峥的话语有些严肃起来。
宁唯事全然不惧:“不是弟子替您做出判断,而是师父已经将自己的判断给了弟子,能写出社会契约论这本书的人,必然不会苟全于这个世界。”
赵峥此时突然意识到,自己给颜倾武那些社会思潮的书籍,对于这个世界而言是一把锋利的尖刀,能割破这个世界,当然也能伤到自己。
“三千大道,你所见的不过只是大道之一,我白元道观一门,只管穷究天理,有许多学说是相冲的。”
“我听颜制使说过,师父曾经自言是红尘中人,而如今师父之言是要做那勘破红尘的仙人,师父可真的想到要给予这个世界什么吗?还是抛给我们众多答案,供我们自己选择。”
赵峥听到这里,眼里突然焕发出一股神彩,将宁唯事扶起:“你是一把开天斧,只可惜大宋需要只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而不是推到重来。”
宁唯事也没有诧异,或许是早已闻名赵峥的仁善,对于他的回答丝毫不感到惊讶:“师父已经替天下做好选择了吗?只是如此一来,师父想再做仙人就困难了。”
赵峥知道宁唯事的意思,自己如果要替宋国做好了选择,就算选择修修补补也势必会阻挠一些人的道路,必须自己去红尘中亲力亲为,不能事事如现在这般置身事外,到时候少不了有血雨腥风,恩怨仇杀,有了恩怨,便是沾染了红尘,自己还想如同现在这般那就不可能了。
“这些就是颜倾武选择你的原因?”赵峥虽然说到其他话题,但意思却是一样,如果已经做好选择,颜倾武便自己需要的第一个要面对的恩怨红尘。
“是,弟子是益都府人,那日是倾盆大雨,也是破城之日,弟子被逐出家门,流浪街头,被颜制使撞见。弟子的一些痴言怒语被颜制使听见了,有见弟子有几分学识,于是就告诉我南方有个仙人的想法与弟子是一样的。”(。)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一系怪事()
赵峥面对宁唯事的逼问突然醒悟到山东与宋国已经格格不入,隐约间有种势不两立的意味,要想避免二者之间发生剧烈的冲突,一是需要完全推翻现在山东所有的施政方案,但这对于被后世深深影响的赵峥来说,是几乎不可能接受的。二是赵昀完全站在自己这一边,以雄主之姿完全扫除国内反对的声音,但成为雄主的赵昀还会对自己的天马行空想法毫不犹豫的支持吗?赵峥心里也不禁打鼓。
而倘若自己下定决心接管这个世界,那势必会造成更大的动荡与冲突,与自己的初衷南辕北辙。
这是一个两难的抉择,面对宁唯事的拳拳之心,赵峥也只好违心的说道:“我在前面走,你只管跟在后面就行了。”
宁唯事也知道此事不能急于一时,自己现在只是在自己这位神仙师父心里埋下一颗种子而已:“是,师父。”
面对如此乖顺的宁唯事,赵峥突然有些不习惯,略略思量,大概也明白了宁唯事的苦心。
“天寒,你要惜身。”
赵峥扔下这句话,做头疼状。
宁唯事知道是道别的时候了,躬身做礼:“师父今日神思倦乏,弟子改日再来。”
出门的时候,在走廊上宁唯事遇到了赶来回报的成道,奇怪成道不应该这么早回来,此刻应该他应该在府衙才对,难道出现了什么意外?皱眉问道:“有人走漏了消息?”
成道摇头,不屑的说道:“天冷,那些措大不肯起床。”
——
“师父,诸城这些措大不成气候,是不是需要进行下一步行动?颜制使之前碍于士子清流一直没敢进行。”
房间内不知是天气阴沉的原因,让里面的变得异常的压抑和昏暗。
欲废儒家经典于州试,将道学纳入科举,此举不单士子清流会强烈反对,那些乡绅士族只怕也是如此。
宋朝科举分为州试、省试、殿试。明清以后将州试、省试改为乡试、会试。所以颜倾武在州试的时候废除儒家经典,实则是将那些士子的前程断绝了。就算那些士子改换门庭,改修道学,州试考中举人后,去临安进行省试又是儒家经典。这样一来山东这些士子除了绑在山东一地颜倾武的战车上那里还有前程可言。
赵峥权衡利弊,轻轻摇头:“不必如此,山东现在最重要的与民生息。只需在山东一地重开诸科,将我之道学立为主考科目便可以了。”
宋朝科举,除了进士科之外。还有诸科,考的是九经、学究、明法等科目,只是这些诸科出生从来都不得重用,前去应考的日渐稀少,所以南宋以后就废除了诸科。
“师父,可是诸科出生大都不得重用。”
赵峥笑了笑:“用不用还不得看颜制使。”
成道听了恍然大悟:“师父不愧是师父。”
“只是此事怕是通不过礼部与两府,不过眼下她算是一方藩镇,有些东西朝廷也只会睁一眼闭一只眼。你先下去理一个章程出来,倾武马上就要回密州了,此事再细报予她。”
——
宋朝实行强干弱枝。州县所有钱粮都要运往京城,断了财源,这样一来地方要秘密打造自己势力,意图谋反那就难如登天。但如此做法也使得国家浪费太多人力物力。
山东一地,颜倾武本来就实行轻摇赋税,所得钱粮都一应上缴,而朝廷拨下来的钱粮却远远少于上缴的这个数。
军饷,赈灾,恢复生产等等不一不需要大量钱粮的支持,光靠中枢的拨款。那无疑是痴人说梦。山东一地能有今日这般景象全靠白云宫的暗中支持,钱粮以海上互市经商的名义,一船船拉到益东府。
如此大的动作要想瞒天过海,掩盖所有人的耳目那是不可能的。赵峥如此做法问心无愧,但别人却磨不吱声却值得玩味。
山东一地不知不觉成为他与宋国直接一个不愿触碰的结点。
赵峥坐在成道的书房内,看着成道送来的密州田地名籍,田地主人名字后面一页页的空缺,然后勾上官办的红字显得触目惊心。
光从这名籍上看,这密州血只怕没少留。颜倾武之前进这么一小步,就要大动刀戈,在这个时代这基本上是一条绝路。
难怪她占领密州快一年时间了,连下面县城、乡镇都缺少人手去控制,山东一地只怕不少士子乡绅就将与那些暴民匪徒看成是一路人,根本无人投奔。
赵峥看完名籍,整理一下思绪。
“密州民田和官田现在的租子大概多少?”
“回仙长,民田普遍在三成左右,而官田颜制使规定每亩规定一百斤粮食外,不再额外征收田税,丁税。”回话的是成道府上的管家,面对成道都恭敬异常的大人物,管家不禁有些战战兢兢。
有宋一朝都存在官田、民田之分。官田则是为国家或皇帝所有的土地。官田包括屯田(军种军食之田)、营田(民种军食之田)、职田(补充官吏俸禄之田)、学田(供办学经费之田)、仓田(供仓储赈济之田)、公田(中央或地方官吏所管之田,如官庄)等。宋代耕地总额中,官田约占十分之一。
宋朝每年的税赋,除以人口,算下来每年大概只需三斗米左右,但许多官僚、地主隐瞒大量土地,再加上许多官员的田地是不需要纳税的,所以实际上纳税的田地大约只有十分之三。而这些负担自然转移到了百姓身上。
官田的田赋、细租、杂变之税等七七八八之外,大概要占收入一亩田地的六七成左右,而民田更甚。
作为土地拥有者的地主,大多也不会干出杀鸡取卵,逼迫农民卖儿卖女的地步,但也绝对不会有让农民摆脱贫困,带领大家奔小康之类的思想。只要让那些农民维持着凑合着活着的状态就行了,古代追求静止的社会,在他们眼里只要农民不造反,不饿死,哪不就是太平盛世吗?
所以此刻赵峥对于民田只收取三成的租子很意外。宋朝的田赋的正税只有什税一,只向田地的拥有者征税,所以那些雇农如此高的租子实际上大部分都流向这个国家,而朝廷也没有理由干预地主的租子。
密州一地的租子这么低,想来是被刀子杀的有些胆寒了。
“所有的田地都需要纳粮吗?”
“嗯,去年秋收之际,颜制使直接派军队过去一亩亩的收税纳粮,凡是不同意的,没来缴粮的就直接将那土地收为官田。”管家语速极慢,似乎还在为那段日子里的血雨腥风感到害怕。
赵峥也是倒吸了口凉气,也亏得是在山东这块战乱之地,那些乡绅地主,各式各样奇葩的要求都见过,没有太过强烈的反对也是意料之中,毕竟还只是收租而已,不像有些响马土匪,直接抄家灭族,据为所有,纷纷当做破财免灾罢了。
“那颜制使在百姓中的声望如何?”
“自然是交口称赞。”说道这里,官家额头上出了层细汗,想了想,老实回答:“毁誉参半。”
这答案也在赵峥的预料之中,那些地主乡绅不仅掌握了大量土地,也基本掌握了话语权,这个社会是分别,一些农民消息的来源只能是从自家见多识广的东家那里得知。
颜倾武在那些乡绅地主嘴里的评价想想也知道是极尽污蔑之词。
而在官田耕种的农民那才真的算是交口称赞。
按现在密州的最新丈量的土地计算,官田占了大概四成,毁誉参半倒也说得过去。
“好了,你下去吧。”
赵峥看着如释重负的管家突然又将他叫住了。
“你以为颜制使是个什么样的人?”(。)
PS: 人有时候会突然失去勇气,不过好挺过来了。对于支持我的书友万分抱歉,久等了诸位,让我们开始新的征程。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一场怪雨()
诸城快到了梅雨季节,春天的雨水,在无数人的心中意味者收获的希望,但有些人却不怎么认为。
比如本来打算去府衙办公的密州知州陈建初就这样认为,他在自家的院落前看着这场春雨,长吁短叹,这个时候本应该出现在州府府衙的他,却无所事事的在家里为一场春雨发愁。
今日天气甚寒,所幸就不去那冷清的衙门了。
诸城已经那个女人架空了,他虽然名为知州,但许多事情他都无能为力,陈述情况的奏折已经递上去十几本了,但都被两府压了下来,陈建初已经被朝廷这样的态度弄出火气了,所幸就不去府衙,这密州要是出了乱子,就不****陈建初的事情了。
“知州,魏学林求见。”幕僚轻轻一句,又将陈建初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
陈建初讶异,这个时候,魏学林应该带着那帮“士子”到府衙去陈情,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莫非出了什么大事。
“带他到偏厅候着。”陈建初吩咐道,连忙叫下人备好自己的官服,他可不想一袭便衣去见魏学林,不想与这帮人走的太近,在他看来连五经都背不全的人,哪有资格称士子,没想到在金国竟然考中的功名,夷蛮就是夷蛮,陈建初不屑的想到。
——
诸城虽然历经战乱,但自古也是诗书之乡,礼仪之邦,这里许多东西都能体现数百年前那些辉煌的过往,比如陈建初这院子,七进七出,用工考究,布局精巧,在南方都是难得一见的。
陈建初对于北方的诸多食物都极为不喜,比如女人,比如美食,唯一例外就是这座院子。待他穿好衣服,由仆人引路到了偏厅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魏学林孤零零的坐在偏厅。连口茶水都未得,等了这么长的时间,心中忐忑是不是陈知州知道自己为何而来对自己有什么意见。
当陈建初走过来的脚步声想起,魏学林紧张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陈知州。学生有礼了。”
陈建初点了点头。和煦的说道:“学林坐好,上茶。”他连魏学林的表字都没记清,也难得询问,直接叫了他名字。
魏学林此刻却没有丝毫愤怒,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口中连连称谢:“学生谢过了。”
陈建初看着眼前这个唯唯是诺的人,心中的鄙夷更甚了,对于魏学林联络士子陈情叩请州府清本溯源,废除乱法的行动陈建初在心中也是大为不屑的,朝廷都对这些事情都忌讳莫深,暧昧不明,这些没头没脑的“士子”贸然凑过来不是找死又是什么,他之所以答应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