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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知道王府里的食物链,王爷拿小王爷没办法,小王爷害怕小郡主纠缠,只有大郡主一句话,能让整座王府彻底安宁下来。即便她如今远嫁宁州,但在很多王府下人眼中,她依然是那个温柔和善却极有主见的主心骨。
苏柯故作惊奇道:“大姐,你连这都能看出来?”
苏瑾年揉揉他的脑袋,微笑道:“你是我带大的,肚子里那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中午就在家里吃饭,我给你露几手。”
苏柯开心地点头,看着站在旁边傻笑的玲珑,疑惑地问道:“姐,当初你离开上京时候不是带了八个侍女,怎么我就看见玲珑一个人?”
苏瑾年风淡云轻地说道:“要那么多侍女做什么?来到宁州一年后,我见她们年纪大了,而且家里也不需要那么多人伺候,所以将她们打发出去。给了她们一笔银子,要嫁人也好,要谋点生路也罢,总之不必在府里虚耗年华。”
小王爷吃惊地道:“那家里就玲珑一个人服侍你?”
苏瑾年拍拍他的脑袋,笑道:“你当我是你,离了人服侍就不会穿衣吃饭。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算上侍女厨子马夫,家里也还有十来个下人,这每个月的月钱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所以我想再精简一下。”
听到大郡主这句话,玲珑苦着脸道:“郡主殿下,您不要赶我走,我不想嫁人,也不想离开,只想服侍您一辈子。”
苏瑾年笑道:“傻丫头,我身边总得有个贴心人,就怕将来想留你也留不住。”
玲珑连忙摇头道:“不会的,我不要出府。而且,郡主殿下,那些姐姐们都不想走,出府之前一个个都哭肿了眼睛,只是不敢违逆殿下的决定。”
苏瑾年神色稍稍有些黯然。
小王爷看着这一幕,叹道:“姐,你这又是何苦?如果手头上比较紧,何妨寄封信给王府?老苏整日花天酒地,有时候一场酒宴就能花掉上千两银子。”
苏瑾年摇头道:“这不是钱的问题。”
苏柯问道:“那是因为什么?”
苏瑾年没有回答,但神色依旧坚定,淡淡道:“时辰差不多了,我去后厨给你做午饭,你好多年没有尝过我的手艺,今天让你开心一回。”
这时陈安之也来到正厅,对苏瑾年说道:“世子殿下的住处我已经安排妥当,只是简陋了些,比不得王府的华贵。”
他说话的时候腰板挺得很直,眼神也很醇和。
苏柯站起来,平静地说道:“我现在对这个不怎么介意。大姐,姐夫,我出去一趟。”
苏瑾年微微皱眉道:“小家伙,你别胡来。”
她没说明是什么事,但在座的哪个不是心思剔透?苏柯显然是要去找宁州陈氏说道说道。
苏柯看着大姐温柔的脸庞,点头道:“姐,别担心,我就是出去走一趟,一定回来吃你做的午饭。”
苏瑾年很清楚小弟的脾气,知道这家伙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所以就没有多说,只嘱咐道:“陈家倒没有恶意对我,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决定,你不要欺负人。”
苏柯坚定地摇头道:“姐,我现在不是小孩子,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苏瑾年欣慰道:“那就好,我等你回来吃饭。”
苏柯朝陈安之颔首示意,然后带着吕书生等三人离开这座简朴的宅院。
来到宁州陈氏府邸前的大街上,张青柏领着三十锐金营悍卒等候在此,人人骑着高头大马,还有四匹不停打着响鼻的神骏。
苏柯翻身上马,望着陈府宽敞威严的大门,冷声道:“叫门。”
三十余骑整齐有序、气势霸道地朝陈府大门而去。
陈府的知客早就注意到这些矗立在大街上纹丝不动的猛士,心中惊疑不定,瞧见这些人朝大门不缓不急地走来,顿时大惊失色,连忙迎上前询问道:“诸位军爷,不知有何贵干?”
他看出来这些人大部分都穿着王朝制式轻铠,心中百思不解,宁州虽有驻军,但怎么也不会到陈府门前闹事。
苏柯位于队伍最前方,冷声道:“叫陈天南出来见我。”
知客虽然有些胆怯,但好歹有三分血性,顿时微微怒道:“贵客好不知礼,岂能直呼家主名讳?”
苏柯微微垂首,冷笑道:“名讳?好大的口气,陈天南不过是个昏庸老朽,没有半点官身,仗着祖辈余荫,就敢如此嚣张?”
知客惶然道:“贵客究竟是谁?”
苏柯冷眼道:“去告诉陈天南,就说苏瑾年的弟弟来拜会他这个宁州大人物。再不开门滚出来,别怪我马踏陈府。”
知客羞怒交加,同时有点疑惑,苏瑾年又是谁?
一道闪电在他脑海里劈响,吓得这知客面色苍白如纸。
苏瑾年?
那不就是嫁入陈府的吴王大郡主?那眼前这位不就是大秦朝唯一的世子殿下!
知客二话不说,连滚带爬地跑回陈府,一叠声地通传下去。
苏柯面色冷峻地望着紧闭的陈府大门,对身边的张青柏说道:“今天只有一个底线,那就是不杀人。”
偏将重重点头,眼里闪过一抹嗜血的狠辣。
第044章 打人只打脸()
今日陈府正门大开,一众族人鱼贯而出,领头的是一名不怒自威的老者。
这位老者便是如今陈氏家主陈天南,这城里说话堪称一言九鼎的大人物。宁州虽有四大家族,但齐、莫两家仅是后起之秀,底蕴不够深厚,真正能在世间门阀中有一定地位的是陈、孔两家。这其中尤以陈氏根基最为扎实,素有“天庭独缺鎏金樽,仙人来请宁州陈”的说法,足见陈氏之富甲天下。
原本陈氏的商路很难打通上京那个权贵遍地的地方,在吴王府大郡主下嫁之后,这条商路也成功开通。宁州陈氏不仅仅是赚天下人的银子,也将触手伸进王公贵族的府邸里,这几年虽说花了大价钱去经营关系,却为将来日进斗金奠定了基础。
陈天南本是一介布衣,并无功名,但这两年上下活动,愣是弄了一个宁州巡按御史的官身,再加上皇商的身份,倒也混得风生水起,步步青云。
居上位者久而养气,陈天南如今也有了一丝权贵气息,在宁州城里愈发受人畏惧,但今日他将那点倨傲掩盖的干干净净,一脸恭敬地走下台阶,来到那个年轻人面前拱手道:“不知殿下大驾光临,老朽未曾远迎,还望恕罪。”
他身后那群人里有他的儿子,他的家族弟兄,以及心腹管事,此时一同行礼,极为恭敬。
苏柯微微斜着头,打量着这群陈氏族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陈天南身上,缓缓说道:“世子殿下这个身份算什么,值得陈大家主如此看重?”
他声音虽轻,可这话很重。
陈天南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没料到小王爷劈头盖脸就是这样一句讥讽,便再次行礼,身子躬得极低,惶恐道:“殿下为何这般说?若是陈氏做错了什么,请殿下责罚。”
苏柯漫不经心地伸手抚摸着神骏的鬃毛,冷笑道:“听说你们陈氏在宁州一手遮天,我怎么敢责罚你们,那岂不是不要命了。”
陈天南虽说有六十多岁,身子骨倒还很硬朗,硬撑着不站直身体,语气很凝重道:“殿下言重,陈氏在宁州安分守己,若有族人敢罔顾法纪,作奸犯科,祖宗族法便会重惩,绝不姑息。蒙朝中贵人青眼,陈氏的生意愈发兴旺,所以更加心怀感激,不敢有半点行差踏错。”
苏柯“哦”了一声,看着门匾上“陈府”两个朱红大字,微微眯眼道:“朝中贵人?吓唬我?你以为陈氏有着朝中那些权贵的庇护,我就不敢拆了你们这座府邸?”
陈天南身后的那些族人神情各异,有人面露忐忑,也有人愤怒惊诧。
然而陈天南却心平气和地说道:“若拆了这座陈府能让殿下开心,那么轻便。”
苏柯算是见识到这位陈氏家主的老辣,在自己这般嘲讽威胁之下,依然能不动如山,拿得起放得下,也算是一个人才。然而因此他更想不明白,陈天南既然这般知进退,为何会让大姐生活如此清苦?难道真的是觉得天高皇帝远,自己和老苏在上京,不能拿他怎么样?
“张青柏,听见没有?”他面无表情地问道。
身后偏将拱手道:“末将明白,一会就拆了这座陈府。”
这时陈氏族人里终于有人忍不住,一个年轻子弟高声说道:“世子殿下,我们家主好歹是您的长辈,岂可如此无端折辱?这难道就是王府门风?”
陈天南皱眉道:“乾山,住嘴!”
苏柯没有理会那个年轻子弟,只看着陈天南说道:“既然你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那我就要请教一下,我家大姐嫁进你们陈府,有没有辱没你们陈氏的门楣?”
陈天南摇头道:“不敢,大郡主乃是下嫁陈氏,这是我们陈氏的荣光。”
苏柯再也忍不住胸中怒意,高声道:“既然如此,你们怎敢让她住在那种破落宅院?怎敢让她生活得如此清苦?怎敢让她为了几两破碎银子驱散府中下人?陈天南,要不要我教教你怎么做人!”
陈天南深吸一口气,垂首道:“殿下,陈安之乃是庶子,又无宗族职位,按照祖宗惯例,成家后只能自谋生路,这是我们陈氏的祖训。因为大郡主的缘故,我自己出钱给他安置了一套宅院,平时也多有接济,已然尽力了。”
“祖训?接济?”
苏柯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其实一开始他来兴师问罪,只是替大姐不值,但他看得出来,大姐对眼下这种生活并无怨怼,所以也没想真的拆了陈氏府邸。然而陈天南这几句话,却深深地触怒了他,心里不由得生出一股杀气。
银子这东西,王府从来不缺,大姐如果想要,可以一车一车地运到宁州,随便她怎么花。所以这个事并不严重,无非就是小王爷想要借题发挥罢了。然而此刻陈天南话里话外的意思,竟是大郡主全靠他接济才能生活,否则连现在这样的清苦日子也过不下去。
“我今天来,不是跟你讲道理的。”小王爷的脸色很凝重,这其实很罕见,因为他大多时候都是嬉笑怒骂的样子。
陈天南沉声道:“殿下请明示。”
苏柯右手拿着马鞭,轻轻挥舞着,一字字道:“我家大姐嫁到宁州,就应该享受比你这个家主更好的待遇。所以我觉得,这座府邸可以不用拆,虽然格局小了点,但也能将就着让我大姐住下。至于你们,旁边街上有很多那种小宅院,很适合你们去住。”
他顿了一顿,很冷硬地说道:“她可以不要,但是你不能不给。”
陈氏族人面露不忿,显然他们也是在宁州地界上骄横惯了,几时被人这样踩在脸上过?但苏柯身后的三十骑个个神色冰冷,散发着无形的杀气,似乎一言不合就会马踏陈府,所以这些人不敢轻举妄动。
陈天南沉默片刻后,抬头望着苏柯道:“老朽想知道,这是不是大郡主的意思?”
苏柯冷笑道:“怎么?想告状?老头,我实话告诉你,就算我今天把你宰了,大姐也不会动我半根毫毛,你信不信?”
第045章 人心似海()
你信不信?
面对小王爷**裸的威胁,陈天南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愤怒,然而他极力地压制着自己的情绪,面容古板地说道:“王朝律法之下,便是祖制宗法。殿下,就算你今日将我杀了,陈安之也不能进这座宅子。若大郡主为客,她自然会得到最高的礼遇,老朽将园子里最好的宅子献出,也是应该的。但她如今是陈家媳妇,就算她身份尊贵无匹,也得遵守陈家的祖制。”
这位执掌陈氏多年的老迈男人,终究显露自己藏于深海之下的强硬。
苏柯也见识到这样一位世家门阀之主的不简单。
但小王爷不是官场狐狸,懒得去用怀柔手段,只是简单直接地说道:“我说过,今天不是来和你讲道理的。”
陈天南寸步不让地道:“若如此,请殿下拿走老朽的人头,但我陈氏族人,终究会去圣人面前讨要一个公道。”
“呵呵。”
苏柯不轻不重地笑了一声,双眼微眯道:“陈大家主不怕死,看来是觉得活够了。我这个人最不愿意迎合他人的期望,你想死,我偏偏不杀。但你陈氏其他子弟,是否个个如你一样不怕死呢?”
陈天南脸色微变。
小王爷目光扫过他身后那群陈氏子弟,仿佛很随意地说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世上的事儿谁也说不准。有人吃饭会噎死,有人走路会摔死,有人坐在家里会被天雷劈死,陈大家主,你说要是接连不断的发生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