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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斩断情根,抽身而退,这是他的可贵之处;其后性情大变却不全是程师姐的缘故,而是被这世道逼得,程师姐只是让他看清了自己,也看清了这个世界”,
“不过,孙瑶,你怎么对何师弟和程师姐之间的过往那么清楚?”,
孙瑶笑道:“你何师弟也不是默默无名之辈,怎么就不清楚了?”,
陆鸿摇头道:“不对,你对何师弟的关心不同寻常,甚至比对云雀道兄犹有过之”,
听他提起云雀孙瑶便笑了,道:“你与云雀是什么交情,自己还不知道吗?”,
陆鸿道:“我与云雀道兄,君子之交淡如水”,
孙瑶呸了一声,道:“什么君子之交淡如水,你们两都是算计多过真心,有利可图了就美其名约志同道合一起做事,无利可图时就一拍两散,各走各的路,只是面子上过得去而已,实际上是只能同甘,根本不能共苦的”,
“无尘也是,只是现在你和无尘已经彻底撕破了脸了”,
“你不乏良师,楼主,袁老前辈,还有我都是你的良师,不乏红颜知己,小曼,阿唯,幼微都与你情投意合,唯独挚友缺缺,只有一个半”,
“堂堂红尘剑阁阁主陆鸿,相交满天下,但挚友只有一个何不思,另外半个,是伽罗;无论你遇到什么事,我相信,何少侠都会和你并肩作战;而伽罗,不管她愿意不愿意承认,她想要的是我和小曼的位置,就算现在和你闹了别扭,生死攸关的时候她也会和你站在一起的”,
陆鸿没有驳她的话,摩挲着手里的茶杯道:“我也很想念何师弟”,
他叹了口气道:“他断臂,目盲都是因我而起,万灵大阵一别后我却再也没有见过他,也不知他现下如何了”,
他自动略过了独孤伽罗,只因他也不知要如何面对这个小姑娘,但对何不思的愧疚之意却一直埋在心底。
孙瑶道:“他现在是洗剑冰河的弟子,又有话凄凉护着,自是不会出什么岔子,你出海在即,我本想差人请他来剑阁暂住几日,却听说他去了北海伸出,又是一番生死勘破”,
“何少侠还是那副要强的性子”,孙瑶摇了摇头道:“等他从北海回来我再派人请他吧,你是剑阁阁主,你欠他的情便等同是剑阁欠他的情,有机会一定是要还上的”,
。。。。。。
第213章 东渡(中)()
我昔东海上,崂山餐紫霞。
亲见安期公,食枣大如瓜。
中年谒汉主,不惬还归家。
朱艳谢春晖,白发见生涯。
所期就金液,飞步登云车。
愿随夫子天坛上,闲与仙人扫落花。
昔年剑界具有传奇色彩的太白剑仙一个人一壶酒一柄剑,孤舟东渡,访仙蓬莱,从此仙迹渺渺,音信全无,却留下了这首流传甚广的诗,其境其景,其物其人,读者宛如亲历。
后世的东海却已不全然如诗文上所说,崂山餐紫霞的奇景仍有,安期公或许仍在,也许还有大如瓜的红枣,但封神一战中陨落此地的仙神魂魄未散,常往返于波流之间,巨大的海怪也早已经喧宾夺主。
以太白剑仙的修为自可一个人一壶酒一柄剑,与仙神交友,斩妖魔头颅于左右,孤舟一人,笑看风云;剑圣风无痕,剑神端木赐两人结伴,也可安然渡海;亦或如炼器宗吴玉那般准备充足,纵然修为根基不够,也可仗着法宝神兵,指挥得当而安然得渡,可此时的陆鸿心里却着实没底。
三丈长的大船行驶在海面上,起先还能看见海岸线,不过半个时辰后海天就成了一线,入眼处尽是烟波浩渺,海水茫茫;阳光下的海水泛着点点光芒,那种无边无际的博大却让人骤生渺小之感,纵然是飞天遁地的修士也很难产生出与天地对抗的斗志,这便是海之威,天之威。
陆鸿此时的修为已趋至道真之境,再往前就是半个仙人了,已经能够初步感受到道主和袁淳罡所说的勾连天地之意,自然更能感受到海洋的浩瀚。
脚下的大船是孙瑶花了高价从鲲鹏岭下的船坞里买来的,莲花水寨的戚少商又亲自带人改造了一番,不仅内外全部都翻新了一遍,还另造了休息室,厨房,洗浴室和观景台,里里外外都透着气派;乘着这样的船在东海上不像是访仙,倒像是观光赏玩来了。
船上没有船夫,和陆鸿一起来的是玄武和金翅鹏鸟。
玄武已经缩小了身子,变得只有巴掌大小,这时正躺在甲板上舒服的晒着太阳。
金翅鹏鸟则雄赳赳,气昂昂的立在船头,它浑身金光灿灿,回首之间顾盼自雄,船头上仿佛多了一轮小太阳,从远方飞近的海鸥本想靠近,但一看到这一轮金光烈烈便俱都鸣叫着飞走了。
这样的一艘大船没有八名以上的船工本是开不起来的,但这艘船上却偏偏连一个船工也没有;经由戚少商的改造后这艘大船的一切行驶都从了简,只要一个人把着舵就能掌控,听闻这种船最早是出自东海龙宫的工匠之手,万劫海也有妖兵会建造这种船,而弇山的造船术则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戚少商早年与东海龙宫有过一桩善缘,因而学会了这造船和驭水的法门。
陆鸿却是知道,这艘船虽然全面改造后可以在大海上乘风破浪,但其实却是脆弱的很,待到了东海深处一只海妖,一只海怪的轻轻一击就能让它沉入海底。
这时的东海却是风平浪静的,陆鸿掌着舵看着海面,摇头笑道:“本想像太白剑仙那样一人一剑,孤舟东渡的,不想却给我弄了这么一条大船来,虽是气派,却也麻烦不少”,
玄武道:“不要紧,这艘船早晚会沉的”,
陆鸿不由得哈哈笑道:“是啊,东海的巨浪狂潮连一般的妖兽也经受不住,又何况是这么一条船?”,
金翅鹏鸟鸣叫一声,振翅飞起,双翼展开有一丈七尺,倏忽而过时便波涛滚滚,浅水处的游鱼惊恐的被带起在海面上,金翅鹏鸟却看也没看它们一眼,掀起一片风浪后便飞回到船头上,收拢了金色的翅膀以一种淡然的目光瞥了一眼风浪渐渐平息下去的海面和复又落入水中的游鱼。
陆鸿笑道:“纵然是这茫茫海域,鹏兄也能俯瞰八极,横贯八方,想来一般的巨妖海怪见了鹏兄也要辟易”,
金翅鹏鸟雄赳赳的昂起头,表示出对巨妖海怪的不屑。
陆鸿亲昵地轻抚着他背上的翎羽道:“我真想看看鹏兄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九万里的那一天,想来一定威风的很”,
金翅鹏鸟高亢的鸣叫一声,以为自得。
玄武道:“大帝,还是小心为上,东海海妖巨怪已经今非昔比了,现在是白天,风平浪静,这里又是靠岸的地方,待到了晚上东海深处的妖风可是席卷天地的,妖魔的咆哮声惊动九天,仙神的魂魄游走,连久居在东海的龙宫在夜晚也不敢轻易出门”,
关于东海的种种传说陆鸿自然是听说过的,当下点头笑道:“我可不是太白剑仙,没有那等修为,也没有那等洒脱,更没有那种俯瞰天地的气概,对于东海自然会谨慎一些”,
玄武道:“大帝俗身未褪,心性亦不超脱,不似仙道中人,但这等心性在这东海却更适合”,
陆鸿摇头笑道:“没办法,太白剑仙孤身一人,了无牵挂,我却是牵挂甚多,俗事缠身纳”,
来时来自恶人坑的那股气息已经消失了,丁甲兵,袁淳罡等人的探查尚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一波未平,中州各世家与财神阁的明争暗斗已经开始了,道主一死,龙焱,龙语真再无顾忌,谋划了这么久的中州吞并计划还会继续下去,而财神阁幸存的四名财神已经有所动作,北六宗内乱,听闻品剑轩损失不小,衍师那边应该也已经在谋划了。。。。。。
为了神州不再内耗,道主和陆鸿花费了太多的心力,为了阻止西牛贺州的东进计划,为了不让道主魔身出世,道主散去了全部修为,为神州,为陆鸿争取到了百年光阴,可在陆鸿乘船步入东海之时神州就已经有了乱象了。
思及此处,陆鸿不由得叹息一声。
而远处,海面上的太阳渐渐的开始落下去了,一抹晚霞临照,将整个海面映照的红彤彤一片;而在东海之上,晚霞便意味着白天过去了,黑暗将要来临了。
第214章 东渡(下)()
晚霞渐散,海面上的残红一点一点褪去,云层渐暗,海面上呈现出一大片灰白色。
陆鸿闭着眼在船头的蒲团上打坐,凡炼道修玄,入定打坐是基本的功夫;所谓打坐并不是坐着入睡,而是进入一种空无的入定状态,此时打坐者意识蒙昧,五感六识却十分超脱,而陆鸿修有冥视之术,入定之后四周的一切反而更加清晰起来,而他的意识也处于一种欲要游离却尚未游离的奇异状态。
灵气入体,轮转之后又吐纳出少许,毛孔舒张,整个人都有了一种通透之感。
这样的入定要维持一夜,打坐已经完全取代了睡眠,陆鸿气息均匀,慢慢的感悟着那种融通之感。
金翅鹏鸟仍然立在船头,此时已经闭上了双眼,双翼合拢,仿佛在打盹。
海面上的灰白色很快就变成了黑色,远近茫茫,一片黑暗,海水时而翻腾;陆鸿虽然没有睁眼,但此时通过冥视之术映入神识之中的只有一片黑暗茫茫和缓慢翻腾着的海水,与天际相连的那条线也消失了,没有灯塔,没有光亮,整个人仿佛身处于无边的黑暗之中;这是陆鸿在海上的第一个夜晚,纵然是他也感受到了那种未至的恐惧感。
摆放在膝盖上的云麓剑却泛起点点光华来,也正是这一点光芒和剑的森冷照亮了陆鸿的心。
纵然现在的他只凭剑气也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但有一柄剑在身上,他便有了莫大的勇气,这便是剑对于剑客的意义;而在这一点上何不思似乎更像是一个剑客。
不知为何,陆鸿突然想起了何不思,与他一样,现在的何不思即便没有剑也可在一流的剑手中稳稳的占据一席之地,但没有剑的何不思却是残缺的,那种残缺是任何东西都无法弥补的,一种生命意义上的缺失;只有剑才能弥补这种缺失,哪怕是一柄生了锈的铁剑也能让他的生命绽放出不一样的光彩。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何不思比他更接近于人剑合一的境界。
入定着,感悟着,仿佛过了一段很长的时间,一轮明月自海上升起;映入陆鸿眼帘的起先只有巴掌大小的光亮,但那无边无际的黑幕却被生生的撕开了,而当那轮明月高悬到天空时,大船四面的海水也变得波光粼粼,一轮月影映照在船头。
没有波涛,但船下却仿佛有什么东西向上浮了上来,陆鸿散离的意识渐渐的收了回来。
便在这时,金翅鹏鸟忽然睁开了眼,它灼灼的目光瞥了一眼船前的月影,又抬起头看了看空中的那一轮明月,忽然高亢的鸣叫一声,震动海面一阵翻涌;它骤然振翅,一飞冲天,便在上空的明月之上映出了一道影,继而横飞数百里,直到云层下方,全身忽然绽放出金光万道,烈焰喷薄,它身上的每一根羽毛都燃烧起来,刹那之间,那灿烈的光芒便盖过了柔和的月光,暗夜的天空中仿佛平添了一抹骄阳。
陆鸿禁不住睁开了眼睛,赞叹道:“好气魄,好气象,鹏转九万里,如日东升”,
他话音不大,上空的金翅鹏鸟却仿佛听见了他的话,颇为自得的鸣叫一声,身上光华散去,火焰熄灭,展开翅膀飞了回来,立到船头上复又收起翅膀,闭上金灿灿的双眼。
方才不断上升的那密集一片忽然都听了下来,只剩下一些蠢蠢欲动。
水面下,一抹红色变得细长,化为人形,圆润的下巴抬起,双眼透过船体望向船头的那只金翅鹏鸟,眼中有忌惮,更多的却是贪婪。
在她身外不远处密密麻麻的分布着一个个黑点,它们已经如散落的星斗般把这艘船包围了,本想直接将船掀翻,但看到金翅鹏鸟那等气魄又都生生的刹住了。
两双眼睛刷地转过来看向中间的那一抹红色。
两人都是一身鱼鳞甲,青绿色的皮肤,粘稠湿滑,唇角有两条须,看起来有些怪模怪样。
那红色的身影却是一个姣好的女子模样,见手下的两员大将有些顾忌的看向自己,知道现在是自己拿主意的时候;她笑了一笑,先轻轻摆了摆手,周围四散的那些黑点便无声无息的向下潜了回去;旋即她又伸出莹莹细指指了指大船的中央,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瓶子扔给左面的那妖物,指了指船头。
两只妖物会意,点了点头拎着铁链,钢叉,带着瓶子向船头缓缓而去。
那女子却捂着嘴无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