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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笑了笑，轻摇手中折扇：“没什么，只是对小姐你好奇。”而后他又补上一句：“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意愿；我受人之托，想请姑娘办一件事。”
戚棠明白，这才是正事了，她的眸子中闪过一抹精光，而后又迅速湮灭，恢复成了以往波澜不惊的样子：“讲。”
那人的眼里却噙上了更深的笑意：“小姐不好奇是谁托我来办事的吗？”
戚棠略略有些烦躁，她不懂这个人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却又不得不听下去。戚棠冷冷地看着那人，“不好奇。”
那人像是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扑哧地笑出声来，“他听到了你这么说，应该又要跳脚了吧。罢了，我跟你说吧。”他说着，捧起了一杯将凉的茶，呷了一口，似乎要磨光戚棠所有的耐心才开口：“西河丹王想请你入盟。”
西河丹王，这四个字倒是让戚棠微微的有些惊讶。毕竟这些天来，她都在求一枚西河丹王的疗伤药，可是这次，倒是他本尊邀请自己合作了。不过，入盟，入的是什么盟？
虽然戚棠没表现出来，对方却像是会读心术一般：“河西炼药师联盟。嗯，就是替西河丹王炼药；你炼制的丹药，标上西河丹王的标签，能卖出比平时更高的价钱，而所得的酬劳，双方均分。”
均分？戚棠挑眉，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出力的是自己，挂一个西河丹王的名头只是比原价高了些许，他就要吞掉一半的酬劳，那还不如自己去炼药了；何苦要加入西河丹王的阵营呢？
那红衣男子露出一副十分遗憾的表情：“你加也得加，你不加也得加。”而后他抬眼看向戚棠，那眼中不知是戏谑还是告诫：“西河丹王是不会允许优秀的炼药师后辈以个人名义出现在原城的。”
第五十七章冼明觉（）
戚棠不会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西河丹王下的这一个邀请，既是橄榄枝也是最后通牒。
那红衣男子好像对此事并不伤心的样子：“哦，对了。若是你有兴趣加入的话，能得到西河丹王的亲笔推荐，凭着这个推荐，可以免试成为天璇宗炼药系的核心弟子。”
这个条件搬出来，即便前面说的酬金五五开，那也值了。若是其他人，肯定会有所动摇。但是他面对的，是戚棠。那个师从戚云，几乎弄到了天璇宗所有药方和最精品功法，以致对天璇宗没有任何兴趣的戚棠。
“没兴趣。”戚棠瞥了那人一眼，然后离开了座位。
那红衣人摇了摇手中折扇：“且慢。”
戚棠站住脚，却没有转身。
那人的声音里那股子慵懒劲儿总算消散了一些，虽然带着三分戏谑的口吻，却严肃了不少：“我刚才说的很清楚了，违背他，可是要失去再进原城的资格的。”
那原本在一楼大厅的程实，不知为何突然地破门而入，脸上带着不耐烦的神色：“行了！白毛怪！你少忽悠人了！这戚棠是我们程家要保的人，我倒要看看你和那西河丹王是不是能只手遮天！”
“二少爷。”那人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震惊，反倒是用了十成的戏谑斜睨着程实：“你问过程璟的意见了？还是程家现在由你程实当家做主了？”
程实脸色泛青，但是显然是与这红衣人为旧识：“冼明觉！你什么时候也当起西河丹王的走狗了！”
“走狗？”那人即便是被骂，脸上的笑意却未变分毫：“二少爷言重了。在下只是出门办事，顺手帮西河丹王问一问戚棠小姐罢了，何故要动如此大的火气？”
程实却不吃他那一套：“少假惺惺了。你去回那西河丹王的话，戚棠，我程实保定了！”
那红衣人也施施然起身：“既然是替人办事，那我便也替西河丹王说句话吧。”他的脸上的笑意只增不减：“总有你保不到的时候。”
程实脸色铁青，连句告别都没说，拉着戚棠的手腕就出了雅间门。他挠了挠头，一副苦恼的样子：“怎么是这个难缠的家伙。早知道我就应该陪你一起去的，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戚棠好几遍，才放下心来，自问自答：“量他也不敢把你如何。”
“那你可以放开手了吗？”戚棠面无表情的看着程实。
程实这才发现，他现在还紧紧地攥着戚棠的手腕呢，一下子脸红了，丢开手：“不好意思。”而后又像迅速转换话题似的：“刚才那个人叫冼明觉，你别看他长得人模人样的，背地里可不干什么人该干的事情。”程实一副极度嫌弃的样子：“他是天璇宗的废弟子，是被驱逐出宗门的人。”
戚棠的眸子定了定，听程实继续说。
“本来以他的天赋和资历，等到掌门换届之后，他当个副掌门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是，你知道吗？”程实的声音突然压底，“他竟然自恃才高，去骚扰女弟子！还不止一个！这事情原本没人知道，但是他看走了眼，有个小姑娘可不是那种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当时就把这事情闹到了掌门那里，最后就算他再有天赋，还是被逐出了天璇宗。”
程实耸了耸肩，却没有半点同情的意思。在他眼中，骚扰女孩子的，完全就是这个社会的败类！
“实情？”戚棠问道，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对这件事情保持怀疑。
程实一下子变成了泄了气的皮球，瓮声瓮气的：“大家都这么说的。”他猛地抬起头来：“老大你别看他长得好看就信他！有的人天生就是道貌岸然！”
戚棠倒是看向了远处：“凭他的尊容，需要去骚扰女弟子吗？”
那简直是勾勾手就有一大票迷妹跟着走的主啊！
程实挠了挠头，反驳的声音却小了许多，似乎不觉之间自己也有些认同：“那家伙哪里好看了！”
戚棠和程实待了些日子，竟也学会了打趣儿别人：“没你好看。”但是她那面无表情的神色，却让人有一种她在一丝不苟地瞎说大实话的感觉。
比如程实，听戚棠如是说，脸颊又可耻地泛起了少女粉，“你，你别说笑。”
“走吧，先去一趟司药局，昨日的事情，我还没有回复。”戚棠的眸光闪了闪，不过出了这档子事情，她得知道，司药局还愿不愿意再用他。
“你尽管去，司药局的背景也不弱于西河丹王。”程实却像是看见了戚棠的顾虑，正色起来总算有几分上京程氏的架子了。“我和你一起去见那掌柜的。”程实皱了皱眉头，似乎是觉得戚棠对原城上层知之甚少，怕她一不小心就被忽悠进去。
“嗯。”戚棠点了点头，没有拒绝程实的好意。
二人并肩出了旅店之后，一抹红纱也隐匿在人群之中。冼明觉的嘴角勾起一丝顽劣的笑意。有意思，如果他没听错的话，刚才那戚棠，是为自己辩白了。就冲她这么有意思，而且冼明觉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他一定要替戚棠挡下这西河丹王的迁怒；她应该生活在阳光下，而不是待在河西炼药师联盟里，这个永远见不得光的潮湿阴暗的小角落里。
毕竟阳光下的世界，有无限的际遇，也有无限的凶险。
程实和戚棠二人到了司药局的时候，却发现司药局的两扇大门只开了一扇，掌柜像是门神一般堵在那唯一开着的门口处，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等见到戚棠和程实过来，那脸上的表情才稍稍松懈，赶忙迎上去，“二位可算是来了！”
“出什么事儿了？”程实见他这么紧张，倒是觉得新鲜。
那掌柜的苦着一张脸，把二人迎进门面之中，关上了大门：“还不是为了戚棠小姐。”
程实一听他提到戚棠，整颗心都随着这两个字揪起来了：“嗯？”
那掌柜的似乎是有些心急，看了看戚棠，道：“二位随我上二楼吧，既然您二位肯来，那我们也打开天窗说亮话。”
程实的眉头皱了皱，到底是什么事情。
戚棠却猜到了三分，恐怕还是和今天早上西河丹王找她有关系。
果然，一上二楼，那掌柜的就先绷不住了：“戚棠小姐可加入了西河炼药师联盟？”
“没有。”戚棠回答的十分干脆。
那掌柜的长长的舒了口气，好像一直吊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他笑的露出了一口白牙：“您放心，西河丹王的手现在还伸不到您这里。”
他一副早就把戚棠当作自己人的样子，倒是让程实有些许的不愉悦，他清了清嗓子：“咳咳，我说掌柜的，你怎么不先问问我老大到底愿不愿意跟你们司药局合作呢？”
那掌柜的脸上倒是带着老成的笑意：“这根本不用问！既然戚棠小姐已经回绝了西河丹王，而又肯赏光赖我司药局，那同意和我们司药局合作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他一副十分陈恳的样子：“戚棠小姐请放心，我们会为您提供两个中级灵师当护卫，来确保您的安全。”
“你们有什么企图？”程实似乎从他的殷勤之中嗅到了些许阴谋的味道。
那掌柜的笑的坦荡：“只等戚棠小姐荣升大炼药师的时候，别忘了和我们司药局继续合作，那我们就已经赚个回本了。”
程实挑挑眉，看他那坦诚的态度，应该是没有其他小心思的。
戚棠那厢理了理关系，这司药局，明显是在往她身上押宝；人家是雪中送炭的情谊，如果这份情谊可以一直维系下去，那么戚棠绝不会让他们失望的。
戚棠抬眉：“家师昨日离开原城时，特意交代我一定要与贵店合作。”
“那承蒙尊师抬爱了！”那掌柜的有些受宠若惊。
戚棠从空间戒中取出一小盒子的丹药：“这些三阶炼药丹”
那掌柜的知道和戚棠合作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整个人都精神烁烁了起来：“这个你放心！待我看过品阶，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价格！”
“那就多谢掌柜了。”戚棠微微颔首，把那小盒子朝掌柜的方向推了些许。
那掌柜的笑了笑：“还请二位待我净手回来。今日司药局闭店，连个伙计都没留下。”
程实点了点头：“那你快去快回，我们下午还有事情呢。”掌柜的才离开了座位，程实就压底了声音：“司药局闭店，这可是近年来头一遭啊；看来这司药局，真是铁了心的要博得你的好感呢。”
“互相利用而已。”戚棠比程实看得清，只不过司药局能在戚棠还是一个萌芽的状态下就押这么重的赌注，倒是让戚棠觉得这份情有些难还了。
程实张了张口还想反驳些什么，就只听得那掌柜的声音回荡在二楼：
“二位久等了。”
他入座，戴上手套，一丝不苟地打开那装着丹药的小盒子。盒子之中，整整齐齐地码了八枚丹药。掌柜的取出一丸，仔细探查，而后轻尝手指上留下的丹药细碎，笑道：“看来戚棠小姐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这几枚三阶疗伤丹只能归为上品中的上品，距离完美品质的三阶疗伤丹，还差了那么一点。”
“掌柜谬赞了。”戚棠表现的很谦虚，但是她对自己的炼药水平的了解更进一步了。
第五十八章落雨拍卖行（）
这几枚丹药是她炼制过程中并不算太好的丹药，却也落了一个上品中的上品的评价，她自己留下的三阶疗伤药应该是所谓的完美品质了。她现在还不能让所有三阶疗伤药都达到完美品质，但是假以时日，是完全可以的。若是想提升丹药品质，看来得从自身的灵力下手了。
只是戚棠总觉得，这所谓的完美品质，在她看来，并不算得完美，至少可以再精进一些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我就把那两个护卫派送给你。”那掌柜的一锤定音。“这些三阶疗伤药，一枚一万一千金币，你意下如何？”
“多谢掌柜了。”戚棠当然是没什么意见的，这样的价格，可以算地上是售价了，掌柜的在价钱这方面十分爽快。
那掌柜的笑了笑，眼角的笑纹更深：“这司药局的丹药，你若是有需要的，尽管对伙计们吩咐就是，全部以五折的价格出售给你。”
戚棠微微颔首：“不必了，原价就行，以后还要承蒙掌柜关照了。”
那掌柜的倒是扳起了脸来：“戚棠小姐这是不把我当自己人啊！我说五折就五折！只要你能只为我们提供完美品质的丹药，不就是一些药材，我们司药局还是拿得出手的！”
这次戚棠没说话，程实倒是替她开口了：“那就多谢掌柜的了！”
戚棠瞥了程实一眼，倒是没有反驳。
“谢我做什么，这也是我们家主子的意思。不过就我个人来说，能和戚棠小姐合作，简直是我毕生荣幸了！”掌柜的作为一个对炼药痴迷的炼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