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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后,他下意识的观察着四周。
屋内的摆设及其的简单,除了床铺几乎别无他物。床铺大约有七、八张的样子,但现在就只有他一个人躺在上面。每张床铺旁边都立着一根锈迹斑斑的铜质烛台,有些床铺的床单上还带着暗红色的血迹,但是整体却被清洗的十分干爽。
在青灰色石头垒成的墙壁上,还有一些用木炭画出幼稚涂鸦,涂鸦的内容有线条简单的人物、牲畜,还有一些长着尖牙和利爪的怪物,似乎是出自某个孩童的笔下。
窗外的对面是一间低矮的茅草顶畜栏,一头奶牛在畜栏内悠闲的吃着青草。有位头戴围巾的中年妇女在奶牛的腹部熟练的挤着牛奶。而在中年妇女的旁边,另有一个年轻女孩,正在大桶中,用一根顶端带着圆盘的木棍,将挤完的牛奶搅拌出黄油。
巴里特深呼一口气,突然感觉自己的脖子隐隐的有点痛、又有点痒。他伸手摸去,碰到了一片柔软、粘滑的不知名事物。
他用手掌摸了摸,又捏了捏。这个不知名的东西吸附在他的脖颈上,慵懒的蠕动了下,却不肯离开。
该死的,是水蛭!巴里特在心里大骂。他下意识的想要用力将这个丑陋的‘吸血鬼’从脖颈中拽离。
但就在这时,从门口出现的一个女性声音,阻止了他的这种蛮横举动。
“不要这么做。”女人身穿天青色的半袖长裙,从门口端着托盘走到他的身边,“小潘妮帮了你很大的忙,你这么做不仅会伤害到她,也会伤害你自己。”
小潘妮?呵,居然还会有人给水蛭起名字。
“它只是在贪婪的吸我的血而已。”巴里特不服气的说,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继续。
“你刚被送来的时候,身上的温度滚烫到能将鸡蛋煎熟,即便用了草药也高烧不止。如果不是小潘妮的话,你的脑子早被煮成沸腾的洋葱汤了。”女人用手轻轻的拍了拍他脖颈上的水蛭,紧接着,这个丑陋的‘吸血鬼’就自动掉在了女人的手掌中。
“我生病了?”巴里特愕然的说。
“哈,你以为呢?”女人仿佛听到了一个十分好笑的笑话,“你当时被城防守卫们送来时,已经烧的完全神志不清了,嘴里胡乱的说着很多不着边际的话语。什么地底矮人啦、小镇亡灵啦、【任务日志】啦什么的……”
巴里特额头出现了一层细汗,“你说的,都是真的?”肯定是真的,否则不会有人知道【任务日志】这种莫可名状的东西的。
“当然!”女人亲昵的摸了摸水蛭,将其放在了托盘上,“而你念叨次数最多的,似乎是一个人的名字。”
“谁?”
“瑞伊。”
……
第一百六十九章 妙手仁心()
那是一个红头发的女孩,面容清秀,娇俏的下颌经常高傲的扬起,精巧的鼻梁上带着点点雀斑。她总是喜欢穿着一件淡蓝色的长裙,不,她只有那件长裙,那是她离家出走时穿在身上的。
她叫‘瑞伊’么?巴里特记不太清,他很少呼唤她的名字。只是隐约的记得,在冰冷的夜晚,她的身体会比壁炉里的火焰还要温暖。她有时会躺在他的臂弯处,将手放在他的腿上,给他讲魔鬼和地狱的故事。(参考十日谈)
……
“嘿,跟我说说,她是你的什么人?”面前的女人满眼放光的问,打断了巴里特那不着边际的思绪。
“谁?”
“你昏迷时呼唤的那个名字啊。”
“哦,我并不认识。”他特面无表情的回答。
女人不满的皱起了眉头,并用一只微微冰凉的手掌抚上他的额头,“高烧确实退了,怎么脑子还这么不好使?难道你这里面装的那锅浓汤真的被煮沸了?”她用一根手指轻轻敲了敲巴里特的脑门。
我只是不想回答。巴里特用手拨开女人的胳膊,怀疑的问道,“你是这里的医者?”
他不信任医者。
诺德人的医者也被曾做巫医,这个职业总是神神秘秘的,喜欢用各种古怪而恶心的东西,比如蟾蜍的子宫、蝙蝠的唾液、处子的‘鹰毛’等等,制造出效果不明的药剂。有些人在喝了药剂之后,病情确实有所好转,但有些人在喝了后,反而会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毛病。
猪湾内也有医者,但如果在这个职业前面再加上‘专业’两个字的话,那整个冒险者营地内就只能筛选出一名。
这名医者被人称作‘醉鬼莫林’,擅长治疗各种撕咬和划伤。他会很熟练用特制的烙铁来灼烧伤口,并用一根锋利的钢针和羊肠线将伤口缝合,还会用一种自己配制的黑色黏糊糊的东西封在伤口上,以加速愈合。
这个人的手法娴熟,医术出众,但是他十天有九天半的时间都处于半醉半醒的状态。没人敢找这种状态的‘醉鬼莫林’去治疗,当那根烧得通红的烙铁在你眼前目标不定的晃晃悠悠时,再胆大的冒险者也会吓出一身冷汗。
所以猪湾内大多数的冒险者,在受了不太严重的伤势时,更喜欢找荆棘帐篷中的‘可人儿’进行包扎,或者选择用身体硬抗,就像巴里特一样。
而且,在猪湾内受到重伤的冒险者很少,他们大多没有办法活着从迷雾森林离开。
“不然你以为呢?”女人用调侃的语气说,“一个如此美丽的陌生女人过来对你嘘寒问暖,你难道认为这是一个暗恋着你的小妇人?”
看来你的脑子比我的更有问题!巴里特无视了对方的最后那句话,“衷心感谢你,善良的医者。既然我已经痊愈,就不在你这过多停留了,我还有其他事情。”他起身准备离开,“哦,对了,我需要为此次治疗支付多少钱?”
“等一下,钱的事情过后再说。”女人将手按在了巴里特的胸膛上,“我并没有对你说过,你已经痊愈了啊。虽然那骇人的高烧确实已经消退,但是你的身体依然有些虚弱,而且你肺部的伤势也并没有好转。”
“你治不好那种伤。”巴里特再次将女人的手臂拨开。
“谁说的,不就是点魔法伤害么,根本难不倒我。”女人扬起下巴,露出闪着光泽的脖颈,“只是,治疗起来需要些时间而已。”
巴里特看着她那高傲的表情,恍惚间,两个女人的影像隐隐有些重叠,然后其中一个像泡沫般的破碎,仅存的那个像看个傻子一样在看着他。
我应该离开,“时间会治愈一切,这再正确不过。”我确实需要这个,“所以,对于时间这种药剂,我会按时服用的,就不劳你费心了。”他从床铺跳到地上,但刚一接触地面,脚下就传来了一阵冰凉。
此时此刻,巴里特才发现自己的皮甲、武器、龙皮靴子等一切装备全都消失,身上仅穿着一件贴身的棉质衬衣。他又看向自己的左手,上面的空间指环也同样不在。
“我的装备呢!!”巴里特站在地上生气的问道,“我的指环、武器、还有皮甲……”
“被我收起来了啊。穿着这些臃肿的甲胄,可没法对你好好治疗。”女人一脸淡然。
“难道这个也包括在内?”他指着自己左手的中指,上面本应套着一枚精美的指环。
“是啊,我看它挺漂亮的,万一丢了多让人伤心,就索性一起帮你收起来了。”女人仿佛是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放心吧,如果你最终没有坚持住,还是死掉了,那这些东西我会替你全都交还给你的那些亲人的。当然,如果你什么亲人朋友都没有的话,那这些东西自然就都归我了,以抵你的治疗费用。”她的脸上没有任何不好意思。
将死人的东西占为己有么?怪不得你这里的病人这么少!巴里特对此很是无语,“那现在,是不是该把这些东西还给它们真正的主人?”
“不急。”女人又从托盘上拿起一根小巧的弧形玻璃瓶,里面装着深绿色的不明液体,“先把这瓶草药喝了吧。”
“这是什么?”巴里特皱着眉头问。
“草药啊,我不是说了么?你确定自己的脑子没有问题?”她又想将手放到巴里特的额头,却被他闪身躲过。
“你自己配的?”他再次用怀疑的语气问。
“当然,我可是很厉害的。”女人骄傲的回答,并用眼神示意巴里特快喝。
普通医者的草药学和法师炼金体系中的魔药学在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从各种材料中提取出有用的物质,并聚合在一起,最终起到应有的效果。
只是草药学因为各个传承医者之间的相互保密和交流不畅,导致发展十分缓慢。草药学做出的很多药剂疗效不太明确,甚至还包含各种稀奇古怪的副作用。
而魔药学则更加健全、强大。法师们直接用魔法和炼金法阵对各种材料中进行萃取,并最终凝练成效果显著的药剂。
“这东西治什么的?”巴里特还是不太放心。
“你体内残留的那点魔法伤害。”女人解释,“那种伤害并不是单纯的冰系魔法所造成的,其中还包含着很多暗影能量,并夹杂着一点死灵法术的味道,所以不太容易痊愈。”
她懂的倒还蛮多的,“你对魔法似乎并不陌生?”
“当然,我不仅是个医者,更是个魔法学徒。”女人说道,“如果不是因为晋升仪式接连失败两次差点把命都丢了,我现在也将是那座魔法塔中的一员!”她的语气中带着一点遗憾。
巴里特接过药剂,瓶内的液体并没有闪耀着特殊的魔法光泽,这不由得令他微微有些失望。法师制造出的所有药剂可都有那种光泽的。
“真的管用?”
“你看来并不是三叶城的人。这座城市里可不会有人怀疑我的医术。”她倒是对自己很有自信。
“我喝了这个之后,你就会把那些东西还给我?”巴里特倒不太担心这名医者会害他,如果她真有这种心思的话,在他昏倒的那段时间里就能做到。
“你喝了我现在就去拿。”女人信誓旦旦的说。
药剂入口微甜,带着点苹果的清香,这个女人似乎在配方上特别照顾了口感,比巴里特喝过的那些法师药剂好出不少。
真正的法师可不会在这些方面下功夫:治疗药剂喝起来像是变质的牛奶中加入了洋葱汁,而活力药剂则像是在马尿里混入了薄荷和泥沙,至于迅捷药水,则像是用腥臭的鱼头炖出的一锅汤,还往里加了一些甜腻的奶酪……
巴里特将药剂喝完,朝面前的女人晃了晃瓶子。
“等我一下,不要乱动,情绪上也不要有太多波动。”女人接过瓶子,端起托盘准备离开,“喝完这种药剂后,要安静的休息一会儿,否则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有个人曾因为不听我的劝告,导致,嗯,那方面不太行了,你懂我的意思。”她看向巴里特的两腿之间,随后笑着转身离开。
到门口时,又转身对巴里特说道,“医者的话,一定要听哦!”
该死的,你刚才为什么不早说!!
……
第一百七十章 涂鸦()
地上很凉,巴里特只能重新坐回到床上,被迫的耐心等待着。
他不敢用自己下半生(身)的幸福,去挑战药剂可能会隐含的某种副作用,这并不是笔划算的买卖,哪怕那也许只是对方的一句玩笑之语。
窗外的中年妇女在对搅拌牛奶的年轻女孩大声叮嘱着,她告诉女孩一定要用力的上下搅拌,黄油才能从牛奶中分离出来。
而女孩则一边交替的揉着两只纤细的胳膊,一边抱怨自己已经在很用力了,并表示想要将搅黄油的工作换成挤牛奶。
单纯的等待实在有些无聊,巴里特偷听了会儿畜栏内两名女性关于工作的建设**谈,又看到一个推车卖草莓和果杏的商贩吆喝着渐行渐远,还发现一群手持树枝的孩童打闹着从窗边经过。
孩童们发出了稚嫩却刺耳的笑声,像麻雀似的聚成一团,然后又一窝蜂跑开。
跑在最后的一个鼻涕邋遢的小男孩无意间抬头发现了巴里特,蛮子随即嘴角上扯,对小男孩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和善的笑容。
可是这个小男孩却并不领情,他被巴里特从窗口探出的脑袋吓得呆立当场,一动也不敢动。几次心跳的时间后,小男孩从惊吓中恢复了过来。紧接着,他吸了几下鼻子,脏兮兮的小脸蛋皱成一团,‘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并一边哭、一边朝远处跑去。
这……,我们的蛮子冒险者有些尴尬,讪讪的将脑袋从窗边缩了回去,并将注意力换回到了屋内。
屋内的设施简陋而单调,并没有什么值得留意的地方。但当巴里特无聊的再次撇过墙上的那些儿童涂鸦时,涂鸦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