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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岸。”
“嗯?”
“钱,够多了吗?”
秦守岸点了点头:“你给我的钱,一百辈子都花不完。”
“那,那些宝物,还有眷兽,”老人又问:“够厉害了吗?”
“很强,”秦守岸说:“有她们在我身边,可保一生平安。”
“那就好……”
老人杵着拐杖从阶梯上站起:“我可以把所有东西,都给你,可唯独有一样,不能。”
秦守岸下意识的抬头去看,看老人身后的王座:“它?”
“对,它,我不能给你,”老人缓缓转过身,只是他看向王座的目光,却是那么的不屑,以及鄙夷:“还有我的江山,也不能给你。”
“我不感兴趣。”
“我知道,”老人望着那王座,哪怕是夺取它的那一刻,他都没有丝毫的成就感,有的,只是落寞,以及孤独:“这条路,是秦道雪选的,我不得不走,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走的那么急吗?”
“为什么?”
这不仅是秦守岸想问的,秦轩,也想问。
“因为当我把重担都给你扛光咯,”老人回过头,无奈,却又和蔼的看着他:“你才可以自由自在的,过自己的日子啊……”
第六百五十四章 头顶那片,叫父亲的天()
当年,秦无涯权倾朝野,为了肃清这朝堂之上,他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大屠杀,以血腥残忍的手段,洗净了整个高层,让其大换血。
但是当秦无涯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意识到,炁赢帝的宝座,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是傀儡政权,迟早有一天,会给他秦家人,带来无法想象的,灾难。
“这个世界,需要强者来统领,我可以压制住他们,但你呢?”
秦无涯认为,秦守岸并没有自己这样的心机和城府,无论是权谋,还是诡计,都太过稚嫩,他并不适合当一个王。
所以在那个时候,秦无涯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知道,新的权贵一直都盯着这块名叫‘江山’的大蛋糕,他们就像一群见了肥肉的饿狼,等待着,那头年老的狮子死去。
“我一死,你就会成为,他们的眼中钉。”
秦家当时不止一个,除了秦无涯这一脉,还有老秦家,二十四门第需要的,仅仅只是秦家的血脉,只要血脉留存,那么将来,如果再遇到大风大浪,秦家人里,必定又会出一位当世俊杰,引领整个时代。
所以,秦守岸于他们而言,就是个累赘!
“他们不需要一个不听话的炁赢帝,如果有,”老人的话,不断在秦轩心头回荡:“那就换一个,更听话的……”
秦无涯看到了这一点,他不敢杀光二十四门第的血脉,因为这是画妖师的根基,没有他们,画妖师迟早会被打垮,单凭民众,撑不起炁世人的江山,如果秦守岸很有政治才能,他会好好教,可秦守岸的心,根本不在这里。
“百年前,我父亲去世,我在他的坟头起誓,一定会将那些欺压过他的人,踩在脚底下。”
“为了这个梦想,我付出了一切。”
当初的秦无涯,就像站在岸边,看着一望无际的茫茫苦海,他只有一叶扁舟,甚至连桨都没有。但他依旧毅然而然的,跨出了那一步,站在了那艘小船上,然后任由波涛起伏,漫无目的的飘荡。
哪怕他知道,自己能够到达彼岸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哪怕清楚,自己这一上去,这辈子,都回不了头!
可他,还是去了。
而且,如果这世上有后悔药,让秦无涯再一次回到当初,让他再选择一次,他依然还是会选择,这条路!
世上无人,不后悔,但后悔的人,也无悔!
“我这辈子,把时光都耗在了跟人,勾心斗角,权谋算计上,”老人说:“可当我站在了,我渴望的彼岸上时,我回过头,再看那来时的茫茫大海,却看不见曾经站着的河岸了。”
“当我到达彼岸,遥望的,还是彼岸。”
“我不后悔,哪怕再来一次。”老人看着秦守岸,说:“但这路是我的,我不希望你重走我的老路,这茫茫苦海,无边无际,我已经帮你渡过了,你就待在那边,不要再来了……”
苦海无涯,独守彼岸。
前面是秦无涯,后面,是秦守岸。
守岸两个字,包含着秦无涯对自己孩子的一种希望,他希望秦守岸可以过自己的生活,与他无关,然后开开心心的,当一个自己,而不是他秦无涯的复制品和继承人!
秦无涯死前,将江山这块大蛋糕,抛给了那群饿狼,任由他们争抢、彼此厮杀,而在这个时候,趁着他们没注意,秦守岸跑了,然后跟父亲安排的那样,带着几百辈子都用不完的金银财宝,远走高飞。
从那以后,秦守岸成了一个旅行家、冒险家,到处探索山海世界,与各式各样的山海兽、山海族相识,感受不同位面里的人民的风俗。
他吃遍了各式各样的美食,体验过各种有趣的民风活动,更是看过常人无法得见的景象奇观……
如此,二十年过去了。
“父亲,”秦无涯墓前,秦守岸时隔二十年才为他上这柱,迟了的香:“我回来了……”
秦轩看着那个跪在墓前的男人,他经历了二十年的游历,早已不是曾经的少年:“如果你还活着,看到我回来,一定会问我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不走的远远的。”
“可若是你还活着,我也想问你,”秦守岸说:“你让我走,可我去哪呢?你让我不要回来,可我不回这里,又回哪里去?”
安定的生活,他过了。
自由的日子,他也享受了。
钱财,一百辈子也用不完,身边又有强大的眷属保护,他这二十年,虽然隐姓埋名,却不用再担惊受怕。
这无忧无虑的日子,多少人奋斗一辈子,不就是为了有这样的生活吗?
“你羡慕我的逍遥自在,可你又如何知道,这二十年来,我越来越疲惫,奇观景象,我看腻了,锦衣玉食,我吃腻了,各种游戏人间,我玩腻了。”秦守岸:“可一想到自己还要继续这么活着,我所感到的不是期待,而是害怕,我怕它没有尽头……”
路再长,走下去,总有尽头,可他,却在原地踏步,这辈子,都留在一个地方!
人这辈子,什么叫快乐?
无忧无虑真的是快乐吗,人如果过上了无忧无虑的日子,那他还期待什么?
而没了期待,人,又为何而活?
秦守岸也想要去寻找自己的人生,创造属于他的价值,可……
“你就像一座高山,我永远都站在你的阴影里,”秦守岸自嘲的笑道:“可当我自以为是的攀登上了这座高山,却发现,你是我永远都触及不到的,那片天……”
秦无涯太厉害了,太强了!
他的成就,秦守岸就算再努力十辈子,也无法与他相提并论,至于超越,哪怕是在秦守岸的梦里,都梦不到。
“你做完了所有的事情,那我呢?”
那一刻,秦守岸第一次憎恨自己的父亲:“你让我做什么,你连我做你傀儡的资格都给夺走了!!!”
“秦道雪!秦墨山!秦无涯!”
秦守岸迷茫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活着,这二十年,他活的就像是一个傻子!
享乐的日子他过够了,他想要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而不是像个行尸走肉一样,在自己祖辈三代人留下的后花园里,当一个无知幼稚的三岁小孩!
“咕咕咕……”
坟前,他将火辣辣的酒水灌进喉咙,哪怕呛到了,哪怕胸口如火烧一般。
但是他不管,反正没人管他。
也没人,在乎他的死活,就算醉死了,又有谁会在意?
“啊!!!”
“呯!”
将手中的酒壶狠狠的砸在地上,秦守岸踉跄着摔倒在了地上,他看着天空,却觉得它不断的在旋转。
“呵,呵呵呵呵……”
秦守岸在笑,笑的那么可悲,那么,孤独无助。
那片天,明明触手可及。
“这二十年来,每当我抬起头,无论何时何地,我所能看到的,只有这片,”秦守岸抬起手,想要去拉扯,就像小时候,扯着父亲的裤腿,不让他走:“叫父亲的天……”
第六百五十五章 我秦家可否,一统天下!()
“可我能做什么啊?!”
泪水从他眼中涌出,秦守岸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你们一个个,名留青史,可我呢,我与你们相比,就是个废物!”
“为什么要把事情都做了啊?”秦守岸缓缓闭上眼:“为什么,不也给我点事情做做?”
秦无涯给了他这辈子能奋斗到的一切,钱财,力量,可他唯独没有给他‘没有’的。
秦家三代人,秦道雪留下的目标,秦墨山和秦无涯,两代人将其完成。
但秦守岸呢?
父亲帮他把秦道雪留下的担子,将权贵集团打垮,建立的新贵族,也让平民势力能够同权贵分庭抗礼,学派体系、山海市场,秦墨山和秦无涯留下的画妖师历史上的里程碑,无情的诉说着秦守岸的无助和可怜。
哪怕千年、万年之后,人们提起他秦守岸,也仅仅只是秦墨山之孙,秦无涯之子!
至于他自己?
什么都不是!
“秦守岸不想活在父亲的阴影下,他渴望自己能够活出自己的价值,”秦规玄出现在了秦轩身旁,两人一起注视着那段对秦守岸而言,最迷茫的时光:“如果永恒生命的结果,是去面对一个全知的世界,那这比面对死亡的未知,更加可怕。”
“但人人都渴望永生吧?”
“神佛追求这个,”秦规玄淡然道:“人,活出自己就够了。”
“那秦守岸呢?”
“他?”
秦规玄示意秦轩去看这份记忆里,看看眼前这个明明有着用不完的财富,有着超稀有山海兽,却宛如行尸走肉般的男人:“人人都羡慕的日子,他过了二十年,可若是再让他过二十年,他宁愿去死!”
“。。。。。。”
秦轩不知道别人怎么样,但秦守岸,也许永生不行,因为谁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杀死,但几千年,几万年的长生不老,却是易如反掌。
可看过秦家谱记族书的秦轩很清楚,秦守岸并没有这么做,他以人类的姿态,走完了自己的一生。
而且。。。
无怨无悔!
“你说秦守岸是我的命运的罪魁祸首,为什么这么说?”秦轩:“就因为他制造了很多凶兽,留下了传世计划?”
“不。”
秦规玄:“二十四门第的传世计划,只不过是秦守岸雄伟蓝图中的一部分,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他真正的目标。”
“什么?”
“是超越他的父亲,”秦规玄:“秦无涯!”
记忆里的画面一转,秦轩再一次的看到了秦守岸,只是这次,他变得更为成熟,无论是面容还是眼中的色彩,都仿佛历经了沧桑。
他更加稳重了,知识,眼见,还有胸襟,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只能活在父亲庇护下的孩子。
秦守岸成长了,而他的心,也越发的坚定。
“老爹,我又回来看你了,”秦守岸跪在墓前,烧着香烛锡纸,只是这次,他的目光却很平淡,脸上,也挂着随和的微笑:“我已经找到了,找到了自己的路。”
“你说的对,我没有你那样的城府和心机,不通权谋的我,干不了什么大事。”
“就像你说的那样,你的路不适合我,强行走下去,也只是害人害己。”
“所以。。。”
秦守岸拿起一壶酒,然后洒在了坟前,接着,给自己灌了口:“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在找,找我的才能,我能做什么,什么事,是我能做好的。”
“不久前我发现了,”秦守岸:“我其实蛮适合研究山海兽的,而在这方面,我似乎,有那么一点才华。”
“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秦守岸:“这些年来,我一直问自己,这又什么用,这样的能耐,能给你,跟爷爷,跟曾祖比吗?”
“曾祖秦道雪一百四十岁崛起,逼宫钦天监,以新政拯救千万画妖师,后五十年内,使画妖师人口暴增一万倍!”
“祖父秦墨山五十岁捐出全部身家,开办画妖私塾,一生为打破知识垄断,让每个画妖师都有书牍付出心血,奠定了今天画妖学派的基础。”
“而你,比他们更厉害。”
“卑躬屈膝一辈子,最后权倾朝野,只手遮天,一次挥剑,却将整个世界掌控于十指之间,”秦守岸细数着自己祖先的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