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算是试探,长矛突刺的点对点攻击而且还是在这种能见度之下。换做是一般的剑士只怕已经慌张地开始退步同时乱甩着手中的剑想要隔开了,而这个人仅仅稍加观察就判断出来了自己的攻击距离问题,闲庭信步般往后一退就化解了他的进攻。
不论是心理素质还是战斗经验,都不在自己之下。
‘麻烦啊——’矮人战士抽空左右观察着,他想要突围趁着夜色离开这里,但想必面前的这人不会放过。刚刚那试探的一击,若站在对面的家伙是个水货,因这疾驰的一枪而往后慌忙退去乱甩武器试图格挡的话,他会松上一口气紧接着加快节奏进行连续攻击,陷入自己掌控的战斗的话对手战败身死也就只是时间问题。
而这么一个看起来像是出头鸟的家伙被杀死了,其它人的士气也会严重受挫——那就是他脱离这一包围的突破口。
但眼下这家伙经验十足眼力也是上乘,在黯淡的月色之下他都完美地判断出了自己的攻击距离,那躲闪的动作恰到好处呼吸也平稳自然,只是堪堪退出一步到了捅出的那一枪触不到的范围。
头盔之下被全身盔甲包裹的矮人战士,因为天热的缘故闷出了一身汗,却感觉身体有些发凉。
高手过招,一来一去于细节之间,就已经读出了无数的信息。
——自己被看透了。
尽管刚刚那只不过是试探性的攻击,但能像是这样轻车熟路地避开一位矮人战士的长矛突刺的人,饶是东海岸幅员辽阔,这种级别的剑师也不会过百。
他变得更加小心谨慎了起来,这是因为信息的不对等,对方已经读出了自己的攻击距离等等,而相比之下因为这个北方的剑客只是垂着剑甚至就连标准的步法都没有摆出来,只是浑身松懈地站在那儿。
更加经验缺失一点的人,会觉得他是充满了可乘之机。但矮人战士却明白,这是因为对方不想暴露自己的攻击意图。
“——打的是这种算盘吗,人类。”他透过头盔面甲瓮声瓮气地这样说着,语调当中有些气愤,但更多的却是无奈。
不摆出战斗的起手式,不主动进攻,而是引诱自己出手。一方面上随着矮人战士的出手次数增加,亨利也更加能够读懂他的行动模式以及进攻技巧,知己知彼,最终破解击败——这是其一,而另一方面,则在于双方负重的差距。
仅仅穿着一件8千克的胸甲的亨利,对比起全副武装穿着超过30千克全身甲的矮人重装战士,两者的体力消耗速度不会是一致的,加之以面甲造成的呼吸干扰,因为天气闷热的缘故矮人开始感觉到呼出的水汽倒流着流到了他的脖颈之中。
饶是如何以顽强闻名于天下,矮人战士的体力也不是无穷无尽的。拖延是对手乐见其成的事情,对他来说每过一秒却只会越发不利。
两难境地。掀起面甲他会获得更好的呼吸,但是同时那些虎视眈眈的人类弓手也有了一个可以瞄准的弱点。在这种腹背受敌的情况下他不能舍弃防护,而背负着防护增加的体力消耗在这种狡猾的对手面前又成为了一个可以利用的弱点。
难过的坎,稍加思索,他就已经能够判断得出这一点。
但矮人从来就不是以灵活变通著称的,所以当遇到这种困境的时候,他会做出来的选择自然也不出意料。
“没有推不上的坡,没有挖不穿的山!”以矮人语咆哮着吼出的这句谚语是发起进攻的讯号,他这一回再无收手直接朝着亨利的面前冲了过来,紧接着拼尽全力这一次朝着贤者的喉咙就刺出了一枪——亨利一个大跨步往后退出同时整个人身体向后歪去,但这迅猛的一击配合咆哮却仅仅只是矮人战士的虚招,前面已经被贤者躲过一次的他对这种简单的刺击能够造成的效果毫不指望。
矮人战士紧接着双手虚握往上滑到了枪身的中段,然后欺身靠近直接横过了武器以纯金属制的枪身末端就狠狠地击打向了亨利的膝盖。
在战斗大师的手中,武器不仅仅局限于锋刃,每一个部分都可以杀敌制胜——
“当嚓——!!”堪比小型钝器的金属枪身末端与克莱默尔的剑面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大剑的剑刃整个都抖动了起来,但却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相比之下反倒是矮人战士手中的长枪末端有一处氧化的黑色掉了下来。
“这是什么剑!?”钝器与锐器互相碰撞的结果是个人都知道会是前者占优,然而这把诡异的剑却捱住了金属枪杆的钝击而没有弯曲或是折断。
对金属加工以及自己臂力信心十足的矮人产生了些许的迟疑,而也正是在这迟疑的一瞬间亨利直接裸手就抓住了克莱默尔的剑刃趁着对方还没有退开的时候握着剑刃以配重球和护手在前的半剑式狠狠地挥出了一击。
“当哐!!”实打实地砸到头盔上配重球擦出了一阵火花在钢盔顶端留下了一个不小的凹痕,头晕目眩的矮人战士只觉得一阵耳鸣为避免贤者进一步逼近他本能地忽乱刺出了长枪同时往后拉开了距离。
“咳咳——”重新拉开距离的矮人战士感到自己满是胡须的嘴唇上端有一阵湿粘的触感,显然是因为重击而流出了鼻血。这实打实的一击若非矮人制造的头盔更加厚重的话,只怕现在已经整个人昏迷不省人事。
“这什么反应速度啊,力气,这是人类的力气吗,简直就像是那帮凶残的兽人一样。”盖着面甲连擦鼻血都做不到的矮人战士满脸冷汗地重新集中了精神。
与人类的盔甲设计一致,矮人自身穿着的护甲上也不会有任何平整的结构。头盔也好胸甲也好都有一种穹顶式的突起,即便是钝器在命中到防具的时候也会因为没有受力的平面而滑开,以至于无法将所有击打的力量集中在一个点上——而在这样不利的条件下,这个男人使用半吊子的应急钝器击打方式,还造成了这样的重创。
不论武器还是力气,都是一流的。
但正因如此。
有一股熊熊的热火忽然从腹部生出,紧接着带着澎湃的动力涌入到了矮人战士的四肢之中。
这个种族本就不是以头脑灵光著称的。
这个种族本就不是以圆滑善变著称的。
其它人识相地没有上前来。
顽固的矮人,像是在山里挖矿时遇到了坚固的岩层一样,决计不会退缩,只会更往前去。
“呵啊!!”“砰!!”压箱底的绝技被使了出来,矮人所擅长的可不仅仅是冶炼这么简单,他的盔甲开始散发出淡淡的魔法光辉紧接着在风与磐石的加持下变得更加轻巧。
“砰——当——锵——”亨利终于岔开了双脚摆出了更为有力的起手式,自战斗打响以来六分半钟的这一刻,贤者总算迈开了步子离开了他所站的地方。
由下往上的克莱默尔以大角度命中了刺向他喉咙的长枪“当——”地一声擦出了漫天火花将它往外格去,但矮人战士并没有因此脱手就被缴械,而是借着贤者攻击的力道松开手来顺着身体就绕了一圈抓着前半截将长矛作为短剑使用就向着他的大腿扎来。
“唰——”皮质鞋底与坚硬的地板发出一阵摩擦的声音亨利堪堪地避开了这一击——再一次是将攻击距离预判得恰到好处,但矮人战士已经不再会被这种东西所惊讶到,他似乎是以贤者能够避开这一击作为前提因为紧接着松握着的左手就往前一抖右手握住了枪杆在刺出一枪以后再追着又稳稳地刺出了第二枪。
“砰——嚓——锵锵——”完整地施展出自己攻击距离的矮人的连击被亨利用大剑给挡了下来,克莱默尔的锋刃与矮人的枪身相碰撞切下了一大片的黑色氧化层。矮人战士在头盔面甲之下的脸庞眉头一皱,但他紧接着注意到了此刻在两人一侧的月光——氧化层被磨掉的枪身露出了耀眼的金属层,正巧处于两把武器交接状态之中处于下方的矮人战士果断又准确地旋转了一下自己的枪杆——
“唰——”耀眼的月光正好被闪亮的金属反射在了贤者的双眼上,抓住对方双目短暂失明的这一瞬间矮人战士以双方武器接触的地方作为支点转动枪身就再一次朝着亨利的脸庞刺去。
——这依然是虚晃一击,两把武器还相交在一起他这一动作施加的力道亨利不可能感受不到。这也正是矮人战士所赌的东西——贤者能够轻易地在一片黑暗当中看出来他的攻击距离显然是视力十分优秀的人,而某一方面优秀突出的战士经常不自觉做的事情便是过度依赖这一种感官。
即便是经验再如何老道,在最为依赖的感官受到干扰时内心也会出现些许的波动,在这种情况下矮人战士以双方武器交击地方作为支点的进攻,明晃晃地就像是一个灯塔一样会让处于混乱中的对手下意识地就选择来应对这一击。
而一旦对方选择应对这一记攻击的话——矮人战士左手持枪,右手却已经是抽出了腰间的弯刀。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矮人战士虚招和实招一同使出,右手弯刀紧贴身体整个人直直地就朝着亨利大腿内侧股动脉所在的地方袭去。
但就在快要得手前的一瞬间,他忽然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心悸紧接着堪堪停下了脚步松开长枪同时另一只手抽出了腰间的单手剑往面前“啪”地一下格挡了开来。
“当锵——!!”金属制成的长枪落在了地上。
“——!”重新拉开距离的矮人战士明白了自己刚刚心悸的理由所在——在他冲过去的地方亨利单手握着一把匕首水平低指着他的脸庞,昏暗的夜里低下的可见度加上与视线水平的匕首尖部看起来就是一条微弱的线,若是他刚刚没有收手的话想必会一脑袋撞上去直接被匕首从观察口捅到眼睛里。
“天杀的!”重新抬起脑袋的矮人望向了亨利,后者半眯着双眼,显然刚刚用反光进行视野干扰的时候他直接就闭上了眼睛因而完全没有受到影响,而后迅速地拔出了匕首就等着自以为抓住机会的矮人一脑袋撞上来。
“我说你这人,真的是无血无泪毫无动摇的吗,在这种战斗之中还能那么果断地闭上双眼——”矮人战士双持着武器咬牙切齿地用口音浓重的拉曼语这样说着,他气愤得发抖,而亨利依然一言不发。
“呼——”一声呼气的声音,从小米拉的口鼻间传出。
直至这个声音响起,她还有其它许多人才注意到自己在观战期间不由自主地就屏住了呼吸。
总共从矮人战士的试探性攻击到了这一会儿他舍弃长枪,不过一刻钟(十五分钟)左右。而两人之间的交锋也仅有数次,但所有人却都感觉自己是经历了一场世纪大战一样,浑身冷汗淋漓。
“唉——”“锵当——”弯刀和单手剑,落在了地上。
矮人战士举起了双手。
在情急之下已经舍弃了长矛的他,仅靠两把六七十公分的短兵,完全无法与手持大剑的贤者相抗衡。
尽管身上还穿着一身厚重的板甲,但光是刚刚那让人汗毛竖起的攻击就已经足以证明。
面前这个男人知道如何对付着重甲的敌人,他不会放过那些缝隙,失去了距离带来的安全他只会被轻易地击杀。
“我投降。”矮人战士把双手抱在了脑袋后面,用厚重的声音这样说着。
“杀了我们的人现在还指望着能活下去吗!”气愤的佣兵大声地嚷嚷着,但史蒂芬按住了他,摇了摇头。
“一个活着的矮人对我们来说价值更高,尤其是这种对那些南方佣兵看起来没什么忠诚心的,他口中的讯息对我们会有很大帮助。”
“来人,把他的盔甲卸掉然后绑起来。还有把火把点起来,我们要把这些原材料给烧光。”
第一百一十节:铃兰与雏菊()
当朝阳从东面升起,第一缕曙光冲破云层斜着照过帕尔尼拉广场上的帝皇雕像,直直投入充斥着漂浮物的碧蓝海面上时,城市当中的炮火声已经停歇了一个小时之久。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与血腥味以及排泄物呕吐物味道的混合体,在靠近城主府的所在还有非常浓重的药水味、病人身上特有的臭味以及伤口腐烂散发出的糜烂的味道。
这是死亡与战争的味道。
如之前我们的洛安少女所说,决计是与荣耀、美好、正义之类的东西所不相关的。
东海岸人把朝日升起之前,明明还是昏暗的天空却有半边天透亮的景象称之为夜明。而这场在午夜打响的战斗,也正是持续到了这种天象出现的那一刻。
在传统的帕德罗西观念当中,这是不详的象征。
在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