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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众人面前便出现了有些荒诞地一幕。
那看起来修为极强，地位极高的林长老，竟然一下子愣住了，也不知是不是并不把许汉的飞剑看在眼里。
直到十多秒后。
宁鑫吓得直接瘫倒在地。
许汉手中的那把飞剑，不仅是来到了那林长老的面前，而且还扎了进去，两秒之后，又拖着血和豆腐一般的脑浆，穿了出来。
然后，那林长老如同疯魔一般地就跪倒在地。
宁鑫傻了。
周围的医生也傻了。
“住手！”
曹韩带着人从外面匆匆而来，京都武道协会的人也是慌忙从外面赶来，还没进门就说：“林长老，且慢动手，会长有令。”
“令。令。”声音越来越弱。
然后他们亲眼见到，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那林长老匐膝跪地：“罪人林晓，多有冒犯，得辛亲自赐死。若再来一世，当报以为奴。”
林萧默倒下。
京都武道协会的人立刻瞳孔猛地一缩，声音大转：“林长老？”飞一般跑到林长老身旁。
但那林萧默已经双眼闭上，死得极为安详，似乎，在死之前，还有一种解脱之感。
曹韩和宁鑫二人都吓傻了，不敢再动一步。
林萧默乃是京都武道协会的大长老，权势滔天，就连身为沙省武道协会会长的周广元，也不敢杀之，如今他却死在许汉手里，那之后的后果？
来人立刻一转头，眼神十分阴戾地看向正收回桃乌剑的许汉，满是杀意：“你竟敢杀了林长老？”
许汉眼神闪烁，先退两步，而后桃乌剑归到手上，不慌不忙说：“他能杀我，我就能杀他！”握剑一横，双目冷厉，并没有因为林萧默的死，而放弃戒备，也没有丝毫的害怕。
“把他拿下。”那人怎么可能听许汉的解释，京都武道协会损失了一个大长老级别的人物，不管什么理由，他都听不进去，也由不得他听。即便许汉的身份特殊。
几人围攻而来同时，那在林萧默身旁的中年人立刻拿出手机大喊：“林萧默大长老肉身被斩，立刻请名山的郭成大师。”
喊完，他一步一步朝着许汉走来，脸上杀机无限，冷冷的目光如同钢刀一般刮来，似是要把许汉碎尸万段一般。
宁鑫颤颤巍巍上前，欲要解释说：“事情是这个样子的，许汉他。”
“我不会看吗？”
“事实如此，还需要你来解释？今日，在场之人，有一个算一个，一个都别想走。”
“若是林萧默长老出了事，不管是你们还是，他。”一指许汉，杀意凛冽地道：“都得陪葬。”
“咕噜！”
宁鑫的话被打断，瞬间倒吞一口口水，往后慢步退到许汉身旁，压低声音说：“你这到底怎么想的？就算你能把林长老杀了，你走得了么？”
许汉神色闪烁，看着正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京都武道协会众人，脸上带出犹豫之色。之后，少许之后，许汉的眉头再次一冷，手中的桃乌剑再次祭起。
食指还未干的血迹再次往桃乌剑上一点，瞬间红光再次大作，冲天而起，而后似是有无数血光从桃乌剑中冒起，化作血脉一般的藤蔓，向四周延伸起来。
吭哧一声倒插而下，一条条暗红色的纹路瞬间以落地点为中心，往外爆了出去。
那些从京都武道协会而来的众人一见此景，尽皆瞳孔一缩，然后提起武器，或刀或剑，一跃而起，准备直接了解还敢反抗的许汉。
丝毫不顾那蔓延到自己的脚下的纹路。
就在许汉的手指准备搅动之时，却是陡然一停。
而后，一阵无形的光幕从许汉的身周闪起，一群人扑在无形光幕上，瞬间往外弹了开。
一群人倒地拔起之后，双目尽皆闪烁地看着许汉所在方向，眼中立刻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为首之人更是惊呼：“飓风墙！这是林长老的飓风墙。”
“都先住手！”那为首之人自然看得出来这飓风墙是林萧默的本命防御武技，此时虽不知道为何能施展而出，但那护住许汉的意图，尽显无疑。
“林长老，你！”飓风墙忽地一卷，直接把许汉收进，成一个大圈围住。
只是，随着那飓风墙的转动，声势越来越弱，似乎下一刻就要消失一般。
“这？怎么办？”一群人皆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为首之人眼神闪烁：“等，或许是林长老还有话要说。”
许汉将桃乌剑彻底一收，然后指尖往外一点，嘴里说：“你没必要如此，虽然澄海境能以灵魂之力引动天地之力。但这太过耗费神魂。”
“这。”
许汉话还没完，那苍老声音才说：“这一点神魂，我还耗得起，我因无知，差点犯下大错，怎敢以罪人之身，再伤了圣。”
“再伤了公子！”
“一亿功德积分，好可笑的一亿功德积分。”
“更可笑的是这世人还在质疑这一亿功德积分，贪婪这些功德积分，包括我自己。”
“公子斩妖何止数千，功德何止万万？”
“我林萧默，之前为贪心所怪，为仇恨蒙眼。”
“差点铸成大错，独愿一死，以报公子声名大白。”
“时空秘境里，是妖魔无尽海。”
“时空秘境外，是华夏千古城。”
“八十八年前，九山一坐，镇妖压魔，保我华夏不成妖魔之都，此为传承之始。”
“公子一梦断掉三千里范围所有大妖，闹万妖窟，破妖魔无数！此为传承之源。”
“我林萧默有幸得知，愿意神为笔，魂为墨，贱命一条，书公子千古之功。”
说完，似是有一道金色的字体闪了出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 可恨一生为武夫（）
“功！”
一道金色的字体无形中闪起，在空中点点。与此同时，那围在许汉身周的飓风墙也慢慢缩小。
“德！”
“赋。”
紧接着又是两个字闪起。
同时，林萧默低沉地话才传出来：“只有进过时空秘境，才知道那里的残酷，只有经历过与妖魔的大战，只有看到过那些前辈为了守住华夏在时空秘境的最后一片净土。”
“才知道这外界的安宁，有多来之不易。”
“昏昏扰扰，弑杀之中，有些人渐渐地忘记初衷，忘记了时空秘境里，大妖横行，鬼魔作祟，一不小心，就可能密境崩碎，整个华夏，乃至整个联邦，都变成妖魔之都。”
“都说修行修的是法侣财地四字，所以执迷于这四个字。”
“再有人进时空秘境，皆只为功德，只为猎杀妖魂，只为抽取魔力而修行，却忘了，时空秘境内，永远残酷的杀戮。”
“可惜我亦如此，又怎敢说众人可笑？”
“妖魔。”林萧默说到这，又是刻出了两颗大字，在略大的功德赋之下。
许汉连忙伸手，打断林萧默的话，回：“你不必如此，功德并不在纸上，功德也不是单纯的积分可以计算。对我而言，功德积分再多再少，并没多大差别。”
许汉没有想到自己之前那一剑，竟然会让那林萧默改变如此之大，甚至是有了让走极端的想法。
以神为笔，以魂为墨，写出来字后，那林萧默这个人，就真的要魂飞魄散了。
林萧默拒绝：“我知公子大义，但功德就是功德，是我想之功德，所悟之功德，而不是以前所执迷的功德积分。”
“世人若是再有这么执迷不悟多年下去，武道兴起与否，那就已经不太重要了。还不如直接封印了秘境，把所有的灵韵，都抽离了去。”
“最初的武道，修得是变强，是突破，是突破命轮和生命的极限，而不是执迷功德积分，执迷修行的资源。”
“修炼武道，为的是让我们更加了解命轮突破后的改变。”
“但世事相对，灵韵自时空秘境而出，妖魔无数，最初的那些武道前辈，进入其中时，可从没想过自己会不会死，有没有功德积分，会不会被妖魔吞噬。”
“他们只知，那是他们的一个机会，一个打破这个世界桎梏的机会，一个突破到无限境界的机会。”
“九山三宗两谷，包括那些真正的修行者，也是如此，所以，他们选择第一时间里把山门搬进时空秘境，与妖魔为敌，与妖魔同生。”
说到这，林萧默突然是笑了，苦笑了起来，然后自鄙地说：“可笑的是，唯独武道学院，还安然坐落在这华夏区，在这没有妖魔的联邦。生于安乐，即便进入时空秘境，也只是为了修行的资源，而不是破开桎梏的决心。”
“或许今日我才懂，这正是我们武者无法与玄门，无法与九山相比的根源所在，因为我们失去了那种寻求突破的最本质欲望，把欲望变成了其他，把变强变成了一种交换。”
“无法与妖魔对抗的武者，那只是勇夫，永远都谈不得是武道。”
“武，也是道。虽然难，但也是变强的途径之一。”
“这些年，我们一直在寻求变化，我想这就是变化之一。之前公子那一剑，以公子在秘境中十年遭遇为引子，点醒了我。”
“我已然深受大罪，死不足惜，但我不希望看到，我们武道就此没落，就此只是成为时空秘境外收拾残存妖魔的奴隶。就此成为只愿嚯取修行资源，而不是夺取资源的求道者。”
林萧默的话，只有许汉一人听到。
这是他从上次在沙省大学听了叫程浩的职业武者之外，第二个人，说起武道二字。
这也是他第一次从其他人的口里，听到对这两个字的解读。
说起来，许汉进武道的时间，并不长，还没形成系统，没形成观念，所以，对林萧默的话，无法给出答案。
但是，许汉自己身为玄门中人，修的是梦衍诀，对梦衍诀，却是深有体会。
或许，林萧默说的不对，但也不会错。
武道学院，武道赛，一直存在于世俗，成了一种观赏性的竞技，而不是和玄门那般，直接进入时空秘境，与妖魔大战，在时空秘境立足这般，与天夺命，与妖魔夺取资源。
很多武者，进入时空秘境，都是身不由己，比如之前许汉送进去的一些人，他们不进时空秘境，就得死，不仅仅是因为动了许汉父母的念头，更重要的原因是，有很多人想要用他们的人头，去换取大量的功德积分。
如此主动和被动，或许从某一个方面，阐述了目前武道衰弱的原因所在。
武道，虽然在整个联邦，声名无限，每一个角落的人，对之都耳熟能详，但只有进了时空秘境的武者才知道，他们进了时空秘境后，与玄门之间的差距。
同样是一个时代崛起，八十八年后，却是落下了如此之多。
许汉没再劝，也不知如何相劝。
那林萧默继续开始写，每一个金色大字闪起来，他自身的神魂，就越是弱上一分。
……
五分钟后，空中已经跃上洋洋洒洒数百字。
此时，不仅是京都武道协会的大多数人都赶了来，还有京都武道协会会长，华夏区武道协会的一些大长老，还有从名山走下的那叫郭成的玄门中人。
他们没有轻举妄动，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林萧默还没有神魂俱灭，他似乎想用自己最后残存的神魂之力，说些什么。
有林家的人闻讯前来，立刻大哭着想要上来阻止。
但林萧默的灵魂本就无形无体，根本无从阻止起，只有跪下苦苦哀求。
不论林家的人如何哭求，那字体就一直没有停过。
“武者之行，炼肉身之力即可，不必有灵。”
“练气之行，纳灵气为内气即可，不必炼力。”
“苦海之行，强渡苦海，内气化夜即可，不必练魂。”
“澄海之舟，聚魂即可，不必炼神。”
“化龙之变，乃是神变。”
“化龙之前，皆是武夫。”
“修行之路，不知乐苦。”
“武道前途，又在何处？”
“可惜一生为武夫，从未见过成道路。”
字体写到这，众人只听得啪嚓一生，似乎有什么东西炸了开。
而后，那些字体也是摇摇欲坠起来，似乎下一刻就要裂开。
京都武道协会会长以及华夏区武道协会的几名长老立刻大喊，撕心裂肺：“赶快把这些文字记下来，都记下来。全都记下来。”
嗓子破了，血喷出来。
几个老家伙如同失了魂一般往前扑去，似是那摇摇欲坠的字体，是他们的命一般。
有人听令，立刻奋笔疾书。
“咔嚓咔嚓。”
终究，失去了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