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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奴婢见夫人方才无聊，给夫人送几个话本子打发时间。杜妈妈，劳烦您转交一下。”紫淳见杜妈妈开了门，笑眯眯的把手里的书递了上去，然后行了一礼就走了。
芷兮听见动静，等到杜妈妈进门过来才让她把书好好的检查一下，“别贸然给夫人，先看看再说。”
“怎么了？”楚凌钥好奇，芷兮为何会对紫淳一个丫鬟这么上心。
“夫人有所不知，这宫里就是一个宫女也不容小觑，万事小心总没错。”芷兮结果书本仔细的检查了检查，确认没问题之后才递给楚凌钥。
“芷兮，这么多年，你究竟经历了什么。”杜妈妈难以置信的看着芷兮，两人分离这么多年，心境却已经有了如此巨大的不同。
芷兮笑了笑，看了眼楚凌钥，也不隐瞒，“当初有人用面首一事来污太后清白，从此之后我就离开了慈宁宫。在辛者库，我见了太多太多阴暗肮脏的事情，人跟人之间无非就是利用和被利用。就因为已经见了太多，所以太后才把我找回来……”
面首一事楚凌钥是知道的，前世的时候，太后不同意传位给李褚俊，李褚俊就用很多年前的一桩秘闻来生生的气死了太后。
当时混沌无知，对太后的死并没有太多想法，但是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面首一事很复杂，好像是曾经在太后的慈宁宫里搜出过一个男人，当时太后自然百般不承认，但是不少宫女都说见过这个男人经常出入慈宁宫，而且经常和太后于宫中私会。仅仅如此就算了，禁卫军还来了一个死无对证，在发现那个男子的时候就直接杖杀，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了太后。
直到后来，有一个太后的贴身宫女出来承认那个男人其实是自己的姘头，此事才算是尘埃落定。
“当年的事情，是真的么？”楚凌钥疑惑，面首一事从古至今都不算稀奇，先帝的母亲就曾经养了四五个面首，为何到了太后身上就这么大阵仗？
“当年的事情是宋太妃所为，宋太妃本应在先帝死后被封为太后，辅佐陛下，但是先帝临死前把陛下托付给了太后，太后当时不过十几岁，有先帝圣旨，一路把陛下扶持上位，许是手段魄力都非常人所能及，所以后宫之中安稳了很多。但是谁知道，宋太妃一口气憋了十几年，临死前还想让太后不好过。”
宋太妃是丽妃的姑姑，比太后早进宫几年。先帝也是个奇人，熬到了自己的妃子全死完了还健在，六七十岁的时候还不忘纳妃，于是，整个后宫之中清一水的小姑娘。
至于当今皇帝，也是个不容易的，先帝死的时候，当今陛下还不到十岁，上面一群哥哥，重点是这一群哥哥都实力雄厚，在一群虎狼之间坐稳这个位置，其中心酸不易可想而知。开始的时候，太后操持后宫和前朝，为陛下平定了不少纷争，也树立了不少敌人。
宋太妃就是一个，宋家当时拥护的是另外一位皇子，两人前朝后宫斗了一辈子，面首一事就是其中之一。
“夫人可是在疑惑，不过是个面首，为何会这么严重？”看出了楚凌钥所想，芷兮冷笑，“若是那个男子是太后的弟弟呢？”
“弟弟？”楚凌钥惊讶，难怪，面首并不丢人，丢人的是姐弟之间有悖天理。
“没错，是太后的堂弟。”芷兮惨笑一下，恩不住的心悸。当年她的所作所为并不是忠心护主，而是陈述实情。
太后的堂弟比太后小了十岁，因为和太后感情好经常出入慈宁宫，而芷兮虽然已经不是垂髫少女，容易春心萌动，但是还是和小世子天雷勾地火，两人甚至已经许下婚约。可惜，还没等娶她，就被禁卫军给打死了。
后来，此事真相大白，宋太妃不依不饶，说芷兮秽乱宫闱，要打死，是太后出面才把她给保了下来。原本太后是想让她出宫，跟杜妈妈一起，但是芷兮拒绝了，如果她还在宫里，那她就有报仇的机会，但是如果她不在了，那就永远没机会报仇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长期中毒（）
一等，就是这么多年过去了……
楚凌钥不知道其中缘由，只觉得宋太妃实在是太可恨，竟然这么恶毒的办法都想得出来。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杜妈妈长叹一声，也觉得实属无奈，宫规森严，只是可怜了小世子和芷兮。
“好了，跟你们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们，这宫里的人没一个好东西，宫妃要么是皇后一派，要么是丽妃一派，不管是皇后还是丽妃，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对了。”
简单直白，楚凌钥表示理解，也明白了为何连宫女都要防着了。太后的慈宁宫宫女不少，如何就只有一个人敢说实话？不是因为身份不干净，而是因为有人故意误导。
偌大一个慈宁宫，都是别人的人太后如何能不知道？这么多人一起反水，势必是有人误导了才对，而且，还会是身边最亲近的人。
所以，在深宫之中，能相信的人只有自己。叹了口气，楚凌钥把这件事放到了一边。
“宋太妃如今如何了？”说起这个人，楚凌钥也好奇，多年没听过宋太妃的消息。前世的时候，宋太妃在李褚俊登基的时候还在到处蹦跶，跟太后斗的你死我活的，但是这一世好像消停很多。
“宋太妃自从过了年身子就不好，一直在静养，夫人若是没事儿，不要过去打扰她。”芷兮不愧是宫里的老人了，对于这种事倒是知道的不少。
楚凌钥有一个很大胆的猜想，却忍住没问。
宫里的日子虽说有些拘束，但是倒是比在景晟侯府清静了很多。到了第二天的时候，白傲霜就住到了太医院，但是在他来之前，另一个人先来了。
丽妃，昨天想见却没见到，今天借着请安的功夫见了个正着。
有太后的特赦，所以楚凌钥不用一大早就起来给皇后等人请安，等到睡醒起来，被杜妈妈收拾打扮停当出来的时候，丽妃等宫妃已经等了很久。
“这位就是慕容夫人吧，上次见面不过是三五岁的光景，如今已经这么大了，还是做了娘亲的人。”见她过来给太后见礼，丽妃拉起她口气倒是很亲切。
楚凌钥笑眯眯的点了点头，然后丽妃的殷勤没多少热络，“给太后请安，凌玥早上多睡了一会儿，请按来迟，还望太后莫要怪罪。”
“怪罪什么，是我不让杜妈妈叫你的，有了身子的多睡一会儿不能怪罪。”见楚凌钥过来，太后刚才寒着的一张脸才稍稍有了笑意。
皇后见状，忍不住的开起了玩笑，“太后可真是偏心，端阳过来见礼也没见您笑过，凌玥一过来您就高兴，不知道的还以为凌玥是你亲孙女呢。”
“她有什么值得高兴的，这次和亲少不了让哀家又得出点什么。倒是凌玥，现在她自己就带着喜气，哀家看见她自然高兴。哼，你们也没事儿多沾沾，后宫多久没传出过好消息了？身为嫔妃，最大的责任就是为陛下开枝散叶，可你们倒好，连个蛋都没生出来。”
太后闻言，刚浮现的一点笑意又烟消云散，没好气的说了一通皇后。皇后称是，不再搭腔，丽妃笑了笑，倒是自己凑了上来，“太后息怒，是我们没用，眼下也只好把希望放在已经成年的两位皇子身上。娘娘，二殿下该议亲了吧？哥哥还没成亲，先让妹妹出嫁似乎不太好吧。”
楚凌钥不动声色的打量丽妃，妖艳的红色齐胸襦裙上开了朵朵牡丹，春衫薄，凝脂一般的肌肤在春衫下更显润泽，唇红齿白，体态丰腴，比起皇后还多了几分母仪天下的味道。
“你又没有后嗣，就算议亲也跟你没什么关系。二殿下的府邸已经建好，成亲还不是早晚的事情？但是端阳公主年纪越来越大，既然西岐皇子已经递交国书，为了两国安宁为何不能比哥哥早一步成亲？”
太后更加看不惯丽妃，三言两语的让她闭了嘴。众人见太后实在是心情不好，也不再触霉头，起身行礼告辞。丽妃临走前，忍不住多看了楚凌钥一眼，楚凌钥也发现她在看她，不过不动声色，等到人都走后，她才向太后保证。
“太后放心，我绝对不会没事儿往别的地方去跑。”
“让你来宫里不是拘着你的，想出去走走就出去走走，不过丽妃和皇后那里还是少去为好，谁知道他们安了什么心思。”
太后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难看，不过也没对楚凌钥发火，见她心情不好，楚凌钥忍不住问道：“可是今天早上发生了什么让太后不高兴了？”
“没什么，一些后宫里的腌臜事儿，你不知道也好。”太后摇了摇头，稍有疲色，楚凌钥不由分说让人赶紧去请白傲霜过来。
这里两天她发现太后特别容易疲累，完全不像是年纪大了造成的，不让白傲霜看一眼，她心里不舒坦。
白傲霜来的很快，他来的时候太后已经又睡过去了，把了脉，在楚凌钥虎视眈眈的眼神下什么也不说，一直等到太后醒来才回禀病情。
“怎么样，哀家还能活多久？”见白傲霜神情严肃，太后也有了预感。
“照现在的情况下去，太后怕是过不了今年冬天。若是静养，还有三年阳寿。”白傲霜实话实说，楚凌钥惊了一下，看了看太后，又看了看白傲霜。
“什么意思？太后的身体明明不错啊，怎么会……”
“那只是表象，太后的身子这么多年来已经是强弩之末，强撑到现在已经不易，而太后现如今的脉相极为混乱，稍不注意就会撒手归西。”白傲霜的神情是少有的凝重，看着太后忍不住问道：“太后最近是不是在服用栖霞丹？若是，还是早日停了比较好。”
栖霞丹这个名字很好听，但是好像不是什么好东西，楚凌钥多嘴问了一句，白傲霜也就多嘴解释了一下。
“栖霞丹不是什么毒药，是西域一种活血的药丸，平常人吃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太后她早年中过毒，栖霞丹和太后体内的残毒会成为一种新的毒，我解不了。”白傲霜表示，他也不是什么毒都能解的。
“栖霞丹？哀家并没有用过那种东西，怎么，哀家的脉相像是服用了那种东西么？”
原本以为这栖霞丹是太后服下的，但是现在看来好像并非如此，太后甚至不知道栖霞丹是什么东西。白傲霜皱眉，奇怪的看向太后，“真的没有？”
不怪他怀疑，年纪大了总会手脚肿胀，用些栖霞丹活血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是太后却说自己从来没用过。
“白公子，太后最近有些咳嗽都不肯吃药，所以这栖霞丹，真的没有吃过。”楚凌钥万分肯定，总觉得是白傲霜搞错了，就像他搞错太后的身体已经油尽灯枯一样。
“太后，当年下毒之人您找到了么？”白傲霜这一问，倒是问住了太后。
楚凌钥是真的着急，当年中毒？中的什么毒，为何到现在还没解！还有，看太后的样子好像根本没有抓到罪魁祸首一样！
见着她着急上火，太后拍了拍她，让她稍安勿躁，“当时抓到了下毒的人，但是并没有抓到罪魁祸首。不过也奇怪了，这么多年过去，没有继续下毒，也没有继续做剩下的事情。”
“太后，会不会他们转而下了栖霞丹？”
栖霞丹不是什么毒药，悄悄放进平时的饮食中也没人会注意。不过慈宁宫的饮食都是御膳房送来的，这一路上这么多人，想要找到何人动的手脚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活血药到处都是，偏生下栖霞丹有点奇怪。
白傲霜捉摸了一下，捉了楚凌钥来把脉，发现她体内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后更加费解。活血之物对孕妇是大忌，为何偏生就能只让太后一个人吃下去了呢？
猜到了一个地方，但是楚凌钥不敢说。白傲霜琢磨了一下子，放弃了追究来源，决定先解毒再说。
从来没见过的毒要解起来会花费很大的功夫，好在太医院什么都有，很大程度上可以减少很多麻烦。白傲霜滚回太医院去研究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楚凌钥则留下跟太后一起分析这件事究竟是什么人做的。
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太后笑了笑，说出了她想说的话。
“你是在怀疑紫淳是么？”
“太后也猜到了么？”楚凌钥见太后说出来，惊讶有一点，意外也有一点。
长叹了一口气，太后却说不可能是紫淳，“紫淳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虽然她离我最近，但是反而因为最近则更加不太可能。再说，紫淳是诸葛家的家奴，不会做出暗害主子的事情的。”
那可未必，白薇不还是慕容家的暗卫么，居然也投靠了二皇子，所以真的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