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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敬天又问：“为了一个女子，可否值得？”
夏寒沉声道：“值得。”
夏寒没有注意，在他斩钉截铁地回答出来后，老者眼中隐晦地闪过一抹精光。除却柳重山与柳诡眼中闪过的落寞，而柳家的其他人，也都是微微一愣后，面带笑意点头。
“想当初，武国天降山河大崩之兆，先有岚河宗打乱江山，后有中州景王自立为皇。且不提乱世其他豪强。前者势大高手倍出，后者血统正宗资源广博。这两者，在当年皆是巅峰之列。天下有许多人认为，主宰江山的新皇将会在二人中出现。”
“可没过几年，天下却杀出个铁云氏。无名之辈夺取江山，在当年看来着实可笑。可没人料到，最终却就是这无名之辈，打得那两家节节败退，掌了江山气运，立了新国。”
“在老夫看来，你如今势弱就如当年的铁云氏。前有各大家族虎视眈眈，后有那天纵之才压你一头，天下人俱骂你不自量力。你说像不像？”
“确实像！”夏寒还没回答，柳诡却突然恍然地点点头。
柳敬天哈哈一笑：“嗯，看来小鬼头的脑子这些年没锈掉。”
“不敢。”柳诡笑着摇摇头，“老祖宗继续。”
柳敬天又看向了夏寒，说道：“你或许听懂了我的意思，但还未完全理解。我是在说，世人愚钝，其中的因果必不如世人想象的那么简单。”
听到这句话夏寒微微一愣，世人愚钝，不是他的师父言真当初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么？原来，是出自这里。他恭敬地一行礼：“多谢老祖宗勉励！晚辈自当不会放弃。”
“嗯。”柳敬天点点头，说道，“以你的目的而言，如今那女娃娃不现身，你定要以不变应万变。按兵不动，厚积薄发。你需在等待中提升实力，赢得人心，待名正、言顺、势成，才不畏之后的麻烦。”
“是。”夏寒点点头，心中思索，虽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对他来说实在是难。他已经九龙九象大圆满，如何突破宗师境还是个问题。同时又要找到自己的支持者，对他来说，似乎不太有可能实现。
柳诡这时出声道：“莫要焦急，等时机一到，自会发生转变。”
夏寒若有所思地点头，虽说还是不明白具体应该怎么做，但心中已经有了大致方向。
之后，众人又留了一会，便出了竹林。
第621章 等字决（）
待众人从竹林归来后，柳重林便安排下人设了晚宴。
晚宴中，夏寒发现，柳家并不似其他家族。无论是嫡系还是旁系，所有的子弟都异常亲热。他甚至看见，柳行空亲自为一个旁系子弟倒酒。这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若柳家的人资质再好一些，修为再高一些，有着如此团结之心，还怕不会崛起？只是，现实并非如此美好。柳家的子弟，论修为还真不如其他家族。想必也正如此，才会如此团结吧。
柳重林、柳诡二人与夏寒一年多未见，自然有许多话要说。
夏寒讲了讲二人离开柳州之后的事，以及来到皇都发生的事。对此，二人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他一定要撑下去。
“如今顾家势大，隐隐居首，想必顾元昭不会动用顾家的力量，自由他人会来找麻烦。”柳诡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缓缓说道，“陈、刘、顾、赵。这四家，顾家不会亲自动手，陈家的家风还算不错，虽不会动手，也不会帮你。你只需注意，暂时莫要招惹刘家和赵家。”
柳重山跟着点点头，说道：“刘家和赵家都觊觎你得到的那件极品宝器，学宫内有规矩，他们不会出手，学宫外有柳家人跟随，他们也不会出手。怕就怕他们引你出手，你千万不要踩下陷阱。否则，一旦落了他们口实，即便老祖宗救你也会处处受制。”
“是。”夏寒点点头，“小子明白。”
“老祖宗在竹林说的话，你要记牢。”柳重山叮嘱道，“提升修为，结交人脉得到人心，才是正确之道。否则会永远受到掣肘，无法化作主动。”
夏寒重重地点头，轻抿了一口酒，说道：“结交人脉，需要契机。契机一到，便不算太难。只是，我这修为突破的有些慢了，如今在九龙九象上大半年。早已圆满，也不知何时能够突破宗师。”
“咳咳”
看着夏寒皱眉无奈的样子，这一桌子的人都跟着咳嗽了几声。柳行空等人刚喝出的酒，直接喷了出来。
柳行漠欲哭无泪地说道：“夏小弟莫要太打击人，即便你不突破，在柳家也算得上顶尖高手了。”
说来也怪，这偌大的柳家，老一辈都没几个突破到宗师境，而到柳重山这一辈，只有他与柳重林达到了宗师境。至于年轻一辈，修为最高的柳行空也不过六龙六象，看起来着实可怜。
“呃”看着柳行漠这五龙五象的修为，夏寒哑口无言。
柳诡用袖子擦了擦嘴，说道：“以他而言，半年多还未突破，确实有些慢了。”
柳重山点点头，说道：“过了灌力境之后，每一个大境界都是一道坎，就如传说中的鲤鱼跃龙门。光自己跳得高没用，还需特殊的机遇和领悟。你既然天赋足够，那便等着吧。多回忆回忆蛮道经典，或许能多一层领悟。我想这些你都懂。总之四个字，蓄势待发。”
夏寒点点头，宗师境无论别人说什么都不可能帮上忙，这道门槛只有用自己的力量才能跨过去。
无论是江南江北，一提起夏寒这个名字，可谓是无人不知。在锁云学宫内，更是如此，说是声名狼藉还算是轻了。
夏寒记牢了柳敬天的话，经过一整夜的思量，最后总结出来一个字：等！
年轻人想着，既然自己无法进入女官院，顾巧盼又不现身，那便等她现身吧。于是，在年轻人果敢的行动下，不过几天的时间，就让“夏寒”这名字，成了新的传奇。
只见女官院大门前，夏寒盘坐于坚冰之上，时而闭眼小憩，时而盯着学院之内。虽说他寻不到顾巧盼的身影，但相信总有一天这女子会路过这道门。
“呸，真是好不知羞耻！”
“哼！我看就应该将这小人赶出学宫。”
“没错，他在这里简直是脏了学宫的地。”
“如此不知廉耻之人，在武国时，可是要被五马分尸的。”
听着过路女子的鄙夷骂声，夏寒面色异常平静。也时常有女师长在这里经过，无非是骂上几句难听的话，虽说狠毒了些，但又不痛不痒。唯有见到那些身形魁梧，长相凶残女子满面通红的羞怒模样后，他才会低下头揉揉肚子，忍住不让自己吐出来。
“啧啧我们的夏公子还真是痴情呢。”
这娇柔的声音，让不远处的男学子浑身酥麻一颤，只见兰玉从女官院内走出。她并非学宫学子，但在学宫内，有着顾巧盼撑腰，身份绝对不低。
一个娇小可人的婢女，却偏偏露出高傲的模样，气质与身份的差异却让她呈现出令一种美。
夏寒知道女子的恶毒，将这点姿色视若蛇蝎，见到兰玉后不喜不怒，更不打听顾巧盼在哪。
兰玉愣了一下，嘴角勾出一抹笑容，走到夏寒身边，轻声道：“夏公子可听到了那个消息？”
夏寒神色不动地盯着兰玉，也不说话。
“咯咯”兰玉掩嘴轻笑，“看来夏公子是没听说过了，那贱婢便讲一讲。申屠公子前不久以一己之力击杀了雷霆三君，夏公子可知晓？”
“哦。”夏寒直直地盯着女官院大门，面色平静地应了一声。
兰玉见此，阴阳怪气地说道：“那可是三个宗师境大圆满的高手，也不知申屠公子怎么这么厉害，你说是不是？”
夏寒表情不变：“哦，厉害。”
兰玉嘻笑道：“申屠公子无论是出身还是天赋，都是天生的高贵，就连小姐那种女子也对他倾心。当年，可是让江北惦记小姐和申屠公子的所有公子和小姐都捶胸顿足。他们也就算了，可笑的是江南的那些凡夫俗子们一个个哭天喊地，偏偏这些人打生出来就是下贱胚子，求之不得，夏公子说这气不气人，可不可笑？”
“是挺气人的。”夏寒嘴角一翘，说道，“还有更气人更可笑的，兰玉姑娘只怕不知道吧？”
“哦？”兰玉蹲在夏寒身旁，双手捧面，好奇道，“夏公子说是什么？”
夏寒盯着兰玉说道：“有些人常嘴上挂着申屠铭修为高深，自己却没什么修为，说顾巧盼才貌双全，然而自己既无才，样貌也差上十万八千里。以低论高，却不绝自己求之不得，兰玉姑娘说气不气人，可不可笑？”
第622章 只求心安（）
看着夏寒眼中的讥讽，兰玉目光一缩，但未躲避，冷哼了一声之后，又恢复了之前的笑容。
“夏公子说得有理，世间男子没人不想成为申屠公子，而女子嘛，谁又拒绝得了小姐那样的容貌？说到底，你我二人并无太大差别。不过，贱婢有自知之明，对于这些东西都不敢奢想。而你，夏公子，只能做着白日梦。”
夏寒摇头一笑：“我做什么梦与你无关。”
“你碍着了小姐，就与兰玉有关。”兰玉眉梢一挑，说道，“你不知廉耻，我家小姐还要脸面。你堵在这里，妨碍了我出门，让我厌烦。夏公子，您也不瞧瞧自己的样子，别把自己当英雄，呵呵，别人可是将您当笑话来看了。”
“兰玉姑娘既然要出门，还是请吧。”夏寒笑道，“希望你别再和我这个笑话搭话了。最好是连看都不要看，免得咱们互相脏了眼睛。”
兰玉笑了笑，站起来欲要离去，可脚尖刚迈出去便又收了回来
“对了，夏公子，我这里还有一个申屠公子的消息。”
夏寒点点头：“哦。”
“此次征战北方，申屠公子暂时留在了埋骨关镇守。再过上几个月，待确定五国收兵后便会回来。”兰玉不怀好意地笑道，“夏公子说，若申屠公子见了您，会有何种感想？”
夏寒回道：“总之不会如你般疯狗乱吠。”
“申屠公子当然没小家子气。”兰玉点点头，表情尽是讥讽，“申屠公子根本不会将夏公子放在眼里。因为，申屠公子已将埋骨关大胜当作聘礼，送给了小姐。待归来之后，皇上会亲自降旨，择日大婚。夏公子若识相，说不定还能讨上个一杯或半杯喜酒呢！咯咯”
闻言，夏寒失神片刻，随即呼吸急促起来，他冷哼一声，目中爬出了几道红血丝。
“兰玉，你若再试着激怒我，便横着出去！”
“奴婢知道夏公子没有怜香惜玉之心，可为了夏公子好，奴婢必须要说实话不是？”兰玉显然没有半分惧意，轻蔑地说道，“小姐早在一个月前便开始缝制过冬的袍子，为的就是等申屠公子回来后相赠于他。”
“小姐那天还说了，她只能专心做一件事，免得烦乱。现在嘛，小姐一门心思扑在申屠公子身上，夏公子，您若想自作多情，便一直在这里坐着吧。”
兰玉说罢便轻掩笑颜离去，只留下夏寒在原地皱眉不止。过了良久，突然冷哼一声，目光如刀！
灵眸透过层层建筑，兰玉已经出了学宫大门，看样子应是要回顾府。夏寒目光紧紧跟随，他相信兰玉还会回来，到时定会再找到顾巧盼。
一阵寒风吹过，夏寒猛地打了个哆嗦。水火不侵的他，在这时，全身上下竟感觉到一丝凉意！
“呼”
夏寒胸口微动，吐出一口浊气，随即缓缓收回目光。
等吧，强求不得！
夏寒并不完全相信兰玉的话，但也信了一些，低头沉默下来。学宫这些天，他的名字传得沸沸扬扬，顾巧盼不可能不清楚他已经来到了皇都。
顾巧盼还不现身，这学宫看守又严。即便他得知了顾巧盼的住处，又能如何？索性不再白费力气。若顾巧盼想要见他，终究有一天会现身的。至少，先等她缝制完那件袍子吧
晚上时，柳家众人皆看出了夏寒情绪的失落，但没敢多问。
第二天，夏寒依旧早早的与柳家子弟一同出门，到了学宫之后，依旧盘坐在了女官院门前。
看着女官院进出的师长与学子翻白眼的样子，夏寒不由自嘲：“名声败坏，这些人连骂都懒得骂上一句了。”
突然一阵轻笑从一旁传了过来。
“你就是最近名声大噪的夏寒？”
夏寒扭过头，正见一穿着华贵，面貌俊朗刚毅的男子一脸好奇地望着自己。见对方眼中没有恶意，也不问来者身份，笑着点点头：“如果你听说的是不自量力的那个，应该就是我了。”
男子哈哈一笑，便走到夏寒身旁，直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