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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毫无察觉，只顺着颜晖的话道：“我们还是先从这儿出去再说其他吧。”
这是正理，饶是肖君和心中有一堆话想跟苏暖说，此刻也只好统统咽下，四人一起往眠月楼中走去。
推开那扇雕刻了月下牡丹图的红漆大门，眠月楼第一层的模样展现在四人面前，门后是一处十分平常的空间，看起来就像那些大户人家的厅堂。
颜晖却道：“此处有阵法，先莫进去。”
肖君和不知颜晖本事，立刻质疑：“你看一眼就知道这有阵法了？”
谁料他的质疑立刻被苏暖否决：“晖哥哥是很厉害的阵修，他说有就肯定有。”
肖君和被苏暖一堵顿时有些气结，那个晖哥哥的称呼怎么听怎么刺耳，肖君和有些哀怨地看了苏暖一眼，苏暖却已经回头去问颜晖：“这个阵法好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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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因果（10）（）
颜晖不答，细细观察了一番才道：“此阵颇有诡谲之处，不好破。”
肖君和抓住机会笑道：“破不了就破不了，还是我来吧。”
他往前一挤，苏暖迫不得已退卡一步，看着并排站在门前的两人，眉头微微一皱：“肖君和，你别乱来。”
肖君和取出碧鸾翠管道：“放心吧。”他说罢便开始在空中绘画，正是当初在玉仙山用过的那招，一扇栩栩如生的大门在他笔下渐渐出现。
太一剑灵发出“咦咦”的声音：“苏暖，你觉不觉得这小子的招式跟神术的使用方法有点像？”
苏暖恍然：“对啊，真的很像呢。”
两人讨论了一阵，可惜苏暖对六艺宗也只是粗略了解，并不清楚其开宗立派之人与神灵有什么关系，正说着，肖君和的大门画好了，这段时日他的修为也有所增长，此时这招用出来就轻松多了，速度和质量都有了飞跃的提升，这扇门看上去比玉仙山上那扇要凝实华丽得多，苏暖默默吐槽了一句不愧是六艺宗，连画扇门都极尽美丽。
肖君和画好了大门，特别潇洒地将碧鸾翠管一收，另一只手顺势就拉开了大门，一边道：“我们这就……”
他话没说完就呆住了，站在他们身后的苏暖和伶舟沫看到门内的景象都愣了愣，颜晖冷淡的声音响起：“此阵与这眠月楼浑然一体，难以分割，又与我们所在这处交相呼应，互为表里，就算是这种传承自神术改良而来的法术也是无法破开其阵法包围的。”
颜晖的声音平淡毫无起伏，但不知道为何肖君和却一下子有些激动起来，苏暖从后方看到他的耳朵都红了，声音也有些不自然地提高：“你……你怎么不早说！”
颜晖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早说了你也不会听。”
“你！”
苏暖突然想扶额，不知为何这两人初次见面就有些不对付的样子，她上前一把分开两人，强势挤进二人中间，先看着肖君和肃声道：“闭嘴！”
又转头看向颜晖：“晖哥哥，你有什么办法？”
颜晖又去打量眠月楼，沉声道：“此阵精妙万分，想要破解需从最外层的阵法层层破解，如今我们在的地方已是最内层阵法……”
“哼，不就是破不了吗？何必解释。”肖君和插话。
苏暖头疼地瞪了肖君和一眼，总觉得他的呆气又不合时宜的发作了，阻了肖君和的话后，苏暖立刻对颜晖道：“晖哥哥别理这个呆子，你肯定有别的办法吧？”
“只能……闯阵。”
颜晖转头看向苏暖，目光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眸子深处金色光芒一闪而逝：“暖儿，怕吗？”
苏暖微微一笑：“森罗界我都闯过了，没什么好怕的。”
颜晖又去看肖君和和伶舟沫，默了一瞬才淡漠道：“若是害怕就等在此处，待我们破阵后此地自然会开放。”
他话音未落肖君和已经跳起来：“我会怕？”他伸手扯了一下苏暖，“暖儿，我会保护你的。”肖君和的眼神转到苏暖身上后就柔软起来，那种苏暖熟悉的呆气又冒出来了，“绝不会再让你如那次一般受伤了。”
听到苏暖受过伤，颜晖眼神一沉，正要说什么一直插不上话的伶舟沫开口道：“我也要一同破阵。”
既然大家都不想在原地等待，那就不必多说了，四人直接走进了眠月楼中。
原本平静的厅堂因为他们的进入而泛起一阵涟漪，眼前的景象骤然一变，四人已经置身于一条热闹的街道上。
苏暖等人四下观望，片刻后肖君和迟疑道：“这……这好像是……女娲城？”
他这么一说，苏暖也认出来了，远处那巨大的建筑不正是女娲城中的神庙吗？只是他们所站立的这块地方跟现如今的女娲城还是有些差别的，这才让苏暖没第一时间认出来。
这个女娲城还远不如现在的女娲城那么规整和美丽，房屋的排列有些乱七八糟，那爬满房屋外围的五色琉璃也还没有，看起来倒和神农城的风格有些像。
几人在原地呆了一会，四周人来人往却无一人对他们投来目光，但那些人在行走时却会自然地避开他们，显然并非是看不到他们，而是真的不觉得他们的突兀出现有什么不对。
停留了一会，苏暖有些茫然；“这是什么情况？这个阵法是个幻阵吗？”
“不是。”颜晖立刻道。
太一剑灵也在苏暖体内叫道：“这里有魂魄之力波动，苏暖，你周围这些人都曾是活人！”
曾是活人……那就是说现在已经死了？！苏暖唬了一下，不由便扭头去看刚刚与她擦肩而过的女子。
这名女子也是个修者，此刻正在兴致勃勃地看着路边店铺内出售的商品，眉目灵动，神情盎然，完全看不出她已经死了。
曾经见过的那些好似活人的僵尸鲛人在这些“人”面前也完全不够看，他们无论是面容、动作、声音还是其他的一切，都与活人毫无区别，只是苏暖已经从太一剑灵那知道了真相，看着这些来往活动的人反而觉得十分可怖。
她不由自主向颜晖靠近了一点，颜晖立刻敏锐地感觉到了苏暖的不对，他侧头问：“怎么了？”
苏暖定了定神，低声道：“这些人……好像都是死人了……”
除了颜晖依然面无表情外，肖君和和伶舟沫都有些色变，伶舟沫第一次离开神佑岛群就遇到这般诡异的事情，此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忙站到肖君和背后，一伸手就扯住了他的衣襟，声音也微微颤抖起来：“肖……肖公子……”
肖君和一挥手扯回自己的衣摆，灵识散开来感应了一番，脸色也有些不佳：“这些人不是死人，”他的神情严肃，“他们都是魂魄。”
“什么？”伶舟沫低呼，苏暖也一怔，她再去看那些人，灵识细细分辨了一番，有了肖君和的话在先，苏暖很快也分辨出来，这些竟然真的都是魂魄，难怪他们看起来鲜活如此，这些魂魄都被困在了此处，瞒过了天道轮回，以他们生前的模样继续“生活”在此。
“这眠月楼的阵法未免太诡异了，到底是什么人将这些魂魄困在这里？”苏暖语气沉重，这样诡异又可怕的手法显然不是普通修者能用得出来的，此地究竟属于何人，而这个主人，此刻又在不在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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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因果（11）（）
四人总是站在这儿也不是办法，商量一番后，他们就在这个女娲城中逛了起来，逛了逛才发现，这座城市跟他们印象中的女娲城真的有许多不同啊，就连升仙桥下的那条河也只是一条小小的渠沟，只需要步子稍微跨大一点就可以直接去到对面，因此其上根本没有什么桥，只有一块宽宽的木板架在上面供那些车辆通过。
而修者与凡人也不似他们熟悉的女娲城中那样，基本上是以升仙桥为界限分开居住，眼前的女娲城中修者和凡人混杂而居，修者铺子和凡人店子比邻而立，让人看着颇有种玄幻的感觉。
很快苏暖几人就察觉到不对，苏暖喃喃道：“似乎没有看到有妖兽的存在啊。”
是的，这座“女娲城”中没有见到一只妖兽，他们几乎绕成一圈，见到的魂魄全是人类，苏暖问：“肖君和，女娲城不是古荒州上唯一一个修者、妖兽和凡人混居的城市吗？”
肖君和有些得意地挺了挺胸，这问题还真是只能问他，颜晖和苏暖从小生活在几乎与世隔绝的三江镇，对这些并不是很清楚，伶舟沫更别说了，她如今还被这诡异的情况吓得瑟瑟发抖呢。
瞥了眼面无表情的颜晖，肖君和的声音柔和得能滴出蜜来：“暖儿你有所不知，修者和妖兽的联盟乃是千年前兽潮爆发后才签订的，而女娲城已经存在了近万年，因此在合作联盟之前，女娲城也并没有妖兽居住……”
他说着，自己的脸色也变了，肖君和一扭头再次打量着四周，喃喃道：“这里呈现的……莫非是千年之前的女娲城景象？”
苏暖也跟着四下打量，虽然这个猜测让人感觉非常荒谬，但却意外地让人无法反驳，看看这城市简陋的样子，说是千年前的城市也很有道理啊。
想了想，苏暖伸手去触碰路过的一个魂魄，那是个身着短打肩披毛巾的小哥，他的魂魄力量微弱平淡，显然只是个普通的凡人，苏暖并不是很抱希望的去拍他的肩膀，谁料触之感觉竟然十分真实。
苏暖惊讶地张大了眼睛，她回头看了眼另外三人，那个突然被她拍了肩膀的小哥吓了一跳，就这一次接触，苏暖四人好像突然进入城中居民的视线了，小哥上上下下打量了几人一眼，原本有些受惊的脸庞堆起了笑容：“几位客官是想打尖还是住店啊？”
苏暖顺着他的手势一看，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小哥所站之处是一家客栈外，这客栈的名字很俗气的叫“悦来楼”，看样子生意倒还不错。
苏暖略微思考了一下：他们已将“女娲城”逛了一遍，尝试过离开城市却失败了，看来这个城市就是阵法所在，但他们并没有发现任何破阵的契机，就连颜晖（他已经私下承认体内却是有乾坤卷轴）在神器的帮助下，虽然能看透阵法的本质，却也要承认此阵法非常精妙，暴力破解很难，而他之前被虞家抓住后身上的阵盘都被搜走，如今却没有足够的阵法来帮助他破阵，为保险起见，四人还是以常规手段破阵为妙。
可是要破阵，总要寻到这阵法的破绽之处，如今四人束手无策，既然这些居民可以沟通，不如先打听打听消息，说不定破阵之法就隐藏在这些居民的对话之中。
这么一想，苏暖便问：“小二，我们打个尖。”
“好勒——”小二顿时笑得更殷切了，他拉长了嗓子喊道，“打尖——四——位——”
苏暖四人走进悦来楼中，一楼大厅中的桌椅有七成已经坐了客人，苏暖他们随意挑了个位置坐下来，点了几个跑堂小二推荐的招牌菜，就专心一志听起消息来。
这悦来楼中大多是凡人，只有几桌坐着修者，苏暖四人进来惹得这几人看了好几眼，只是他们目光中并无敌意，因此苏暖也就没有在意。
听到的大多消息都没什么用处，小二来上菜时，苏暖递了一块铜灵币给他，小二喜笑颜开的收了——修者的钱币可比凡间的铜钱值钱得多——然后苏暖便问：“小二，如今是什么时间？”
得了意外之财的小二万万没想到这出手阔绰的客人居然问了个这么简单到有点白痴的问题，他飞快地瞟了一眼苏暖，及时掩下了自己惊诧的表情，恭恭敬敬道：“如今是平泰四三三二年九月初二。”
他话音落下后便见到四位客人都露出奇怪的神情，小二心中更怪了，他躬身等了一会，见四位客人都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忙退了开去，远远回头望望那四个凑到一起不知道在议论什么的客人，小二擦了擦汗，嘟囔了一句“怪人”，又忙着去招待其他人客人了。
“平泰四三三二年？那不是三千多年前？”肖君和已经低声叫起来。
苏暖也很吃惊：“所以这里是三千多年前的女娲城吗？”
三千多年前，正是妖兽和修者关系紧张的时候，再过差不多五百多年，妖兽和修者的大战就爆发了，这场战斗旷日持久，一直持续到兽潮第一次爆发，没有准备的修者和妖兽都吃了大亏后，双方不情不愿地放下了数千年的仇怨开始联手对抗兽潮才被迫停止，在这种情况下，修者管理的城市中难怪没有妖兽存在了。
“可这个阵法把我们困在三千多年前的女娲城做什么？”伶舟沫露出疑惑的样子，她看了眼苏暖又去看肖君和，可他们也都十分不解，这个问题自然也得不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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