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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住!”看到段云飞的媚笑刘无涯就心生警惕,果然没好事。以前段云飞每年都跟刘无涯一块回来过假,村里人都好相处,也勉强算半个村人。
“无涯哥,这次不是碟片。。。。。。”
“闭嘴。”
“无涯哥,说真的这次。。。。。。”
刘无涯拉着段云飞,指着门外的一棵龙眼树。
“看到那棵龙眼树了吗?”
“看到了,怎么了?我又没近视。”
“那儿凉快!”
“干什么?”
“那呆去。”
“无涯哥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好好说话是吧。”刘无涯整了整衣服,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语重心长地说。
“云飞呀!刘三是怎么样的人,你多少也清楚点,我不想跟你细说他那些毁人不倦的往事,免得一会你吃不下饭。总之,对于他,你有多远离多远,他所做的事先不说犯不犯法,最起码很恶俗,当然,我们都是俗人,但我们有雅的一面。。。。。。”
“无涯哥,求你了!”
“俗和雅是对立的,但也是相互存在的,俗可以流于表面,但骨子里不能有俗的成分。。。。。。”
“求你了!”
“而雅恰恰相反,雅一定要嵌在骨子里的,外在则随形,所谓大雅若俗,大俗若雅,诚如古人曰虽雅不能离俗。。。。。。”
“求你别说了!”
“古人还曰。。。。。。”
“曰你妹呀!刘无涯,再跟老子拽文,信不信老子揍你个满地找牙。”段云飞横眉怒目,几乎快到崩溃的边缘。
刘无涯迅速地闭上了嘴巴,转身走到沙发坐了下来。目的已经达到,见好就收。每次刘无涯不想和段云飞讨论某种事情的时候,总是用这招,屡用不爽。这次没用好,忽略了事前挨揍的事,段云飞本来心里就有火苗,这下算是点着了。
段云飞见刘无涯不答腔,一下没了泄愤的对象,愤怒地在屋里转圈,转到门口两扇上方装着玻璃的实木门前,一拳砸了过去,玻璃应身而碎。
“玻璃不要。。。。。。”刘无涯‘钱呀’两字还没出口,段云飞回头瞪了一眼,一哆嗦赶紧把钱咽下肚。“不要呀!不要也好,这两天有点热,通通风也好。”
段云飞甩门而去。刘无涯一下也没了做饭的心情,躺在沙发上拿起那本(儿童三百六十问),心不在焉地翻页,心想这次搞大发了,脑子里思索着一会段云飞回来怎么跟他搭讪示和。兄弟间虽说经常拌嘴扯皮,但真正翻脸的时候很少。
刘无涯想了一会,没想出头绪来。毕竟这方面没什么经验,只能等段云飞回来看脸色行事了。想起来明天没米下锅了,得想办法弄钱去。自从刘无涯的父亲两年前出事以后,房产钱财都被没收充公,已经没有经济来源。刘无涯天生体弱,干不了体力活,更是没有一张拿得出手的文凭,这年头,公司招人除了看大爷,就看文凭了。段云飞倒是体力剩大把,无奈尽管家教颇严,心里多少滋生一点公子爷的脾气。打了几回工,工资没挣回来,医药费倒赔了不少,刘无涯只好拽着段云飞加入无业青年的行列。
刘无涯扔下书,走进卧室,走到电脑桌打开电脑,上了一个很少见的聊天软件,打开好友列表,向其中一个好友打了个招呼,然后坐在椅子上等。不一会,对方原本灰暗的头像亮了起来。对方网名叫“爱的买卖”,是个游戏装备买卖家。两人聊了几句,最后刘无涯把游戏里的几件顶级装备卖给了他,要他尽快把钱过来,准备下线。
这时段云飞走了进来,脸色如常,已然云过风轻了。刘无涯不禁舒了一口气。
“无涯哥,又卖装备呀,这次买了多少钱?”
“二百多块。”
“这哪够哇?还不够你买药的钱,你的药只够两天的量了。”
“有什么办法?好的装备我又不能留给自己打,卖都来不及,升级有点慢,弄不到更好的装备。”
“要不先跟别人‘借’点,到时咱手头松了,再还给人家,以你的技术,还不是小菜一碟。”
“不行,这事坚决不行,玩游戏的最恨的就是这样的人,我平时都知道一个办一个,自己怎能干这种事?”
刘无涯一口断绝,他知道段云飞借的意思,说白了就是通过黑客手段窃取别人的游戏装备。
“那你说怎么办?咱又舍不下脸跟人借钱,再说了,咱又不是不还,跟那帮人是两回事,像你平时说的无伤大雅嘛!要不我明天去王骅那上班,和他预支几天的工资。”
王骅是邻村的一个包工头,很有点钱,一次偶遇看上段云飞的体格,起了爱才之心,想招揽他去上班。刘无涯知道上那种班无非是去当保镖,坚决不让他去。这小子对于刘无涯的事比对他自己的事更在乎,平时买药熬药的事都是他一手操办,因为刘无涯实在不想喝药,所以每次都是在他的视线下苦着脸喝下去,搞不好这家伙真找王骅去。
刘无涯一边思考一边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这事无伤大雅,这事无伤大雅。。。。。。
“二愣,你说这事真无伤大雅?”刘无涯疑迟地问段云飞。
“那必须的是无伤大雅,无涯哥,听我的准没错,在是要还的,要还的。”段云飞一听有戏,赶紧忽悠。
“好,听你这一回,咱借去。”刘无涯做好了一些案前准备,然后到各个游戏里搜刮了一圈,之后录下那些玩家的资料,迅速抹去痕迹,下线关了电脑。
省城一个大学女生宿舍楼的一间宿舍里,发出了一声悲愤交加的尖叫声:混蛋,臭蛋,乌龟王八蛋,别让本姑娘逮着,逮着了扒你的皮,喝你的血,抽你的筋,打下十八层地狱。”
“无涯哥,事情搞定了,你是不是该去做饭了?”段云飞摸着肚子,五脏庙已经在抗议了。
“这个嘛,不着急,稍等一下,我刚才想了一首诗,感觉意境不错,你能不能站在读者的角度上,帮我。。。。。。”
“哥,我的亲哥,我去做饭,你自己那个什么来着,对了,意淫。”段云飞没等刘无涯说完,大步的走出房门。
片刻,段云飞折了回来,一脸的庄重。
“无涯哥,跟你说个正事,昨天和李立东网上聊天,他说现在在广州混得不错,让我投奔。。。。。。”
刘无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我去做饭。”
“无涯哥,我想好了。。。。。。”
“树下凉快,树下呆去。”
段云飞双手抱着胸,脸上浮起了得意的贱笑:小样,跟我斗!”
第三章 鸡肋机遇()
“**领导我们说,知识青年到农村去。**领导我们说,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手一挥,指到哪里我们到哪里。”
一座高大的山腰上,飘荡着一个狼嚎般的歌声。那歌词倒是呆在原地,调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九头牛也拽不回来。
阎山,一座离村里不远的山上。刘无涯捂着耳朵,一脸痛苦,仿佛在承受着什么剧痛。
“云飞,我求你别嚎了,再嚎把兔子嚎跑,把狼招来了。”
“无涯哥,这歌听着特带劲,又好学,我听两遍就学会了。”段云飞最近迷上了文章导演的《小爸爸》,对剧里好耍贫嘴的齐大胜推崇得无以复加,连他剧里爱唱的歌一块迷恋。
刘无涯翻了一下白眼。段云飞的歌声对于他来说是一个生活的不能承受之痛。
“学得好!学得快!我怎么没发现你什么时候有改编歌曲的才华?而且你来来回回就这么一段,没全学会呀?”
“这歌就这么唱的,剧里就唱这么一段词,而且我觉得这一段就是整个歌曲的精髓,别的不用学了,好歌呀!”
段云飞感叹了一下,然后深呼了一口气。刘无涯赶紧窜了上去,一手捂住段云飞的嘴巴。
“云飞,求你了,这样,这个礼拜的家务我全包了,行不?”
“无涯哥,今天好像是星期天?”
“是吗?那下个星期。”
“你确定?”
“我确定敲定一定以及肯定!”
“君子一言?”
“九匹马拉不回!”
“无涯哥,我不过是想深呼一口气,感受一下大自然的清新,你这整的我怪不好意思的!”
靠!刘无涯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这明显不是段云飞下的套,是自己找了一个套,然后一头钻了进去打了个死结。
“无涯哥你太懒了,医生说你不能做激烈的运动,不是要你什么都不动,力所能及的活动最好多做一些,有利于经脉的活络,医生说了好几条。。。。。。”
“听过好几遍了,我都会背下来了,云飞,你看这里山清水秀,绿草如茵,春色宜人,实在是个适宜作诗的好地方!”
段云飞无奈地闭上了嘴。
“好了,休息也够了,你要打兔子,就在这一段地方活动,千万别往山顶上跑,那里。。。。。。”刘无涯话还没说完,段云飞就嗖的一下蹿了出去。
“兔子。”不远处一只洁白的兔子匍匐在凌乱的草丛中,时隐时现。段云飞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弹弓,弓着腰轻脚快速地向兔子靠近,却没注意脚下有一段枯枝横陈在地上。
“啪。”一声脆响。兔子受到惊吓立刻往山上跑。
“你妹!”段云飞咬了一下牙,撒开脚丫就追了上去。
“二愣,快停下,不能往山上跑,快停下。。。。。。”
段云飞风一般地转过了一棵树就不见人影了。刘无涯无奈跟了上去。
今天段云飞生拽死缠着要上山打野兔,刘无涯知道他很喜欢猎物,对于一个从小到大在城里生活的人,这种正宗的野外经验是他们不可多得的生活经历。当然他也是想让自己多做运动,对病情有好处。
阎山是附近十里八乡一座最高的山。不仅高,且山域宽广。若是绕着山脚下走一圈,基本上把所有的乡或乡所属的村走了个遍。可以说,整个管辖区是依山而建。这个管辖区叫泉港区,虽不是市里所有管辖区人口最多的区,却是土地面积最大的区。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有这座阎山的存在。
这座山自古就流转着一个传说。传说中上顶上有一个洞,洞里面住着一个冤魂野鬼,每到深夜就出来游荡喊冤。有大胆者不信邪,搜遍了整座山,始终找不着传说中的那个山洞,但却发现了一个诡异的现象:走到山上三分之二的时候温度还如常,一旦走出这个范围,气温骤冷,这里仿佛只有冬季,没有四季之分。不仅气温异变,连气氛也变得说不出的诡异。当然,山顶的气温肯定不能和山下相提并论,很多人并不信以为真。
传说毕竟是传说,很少有人因为传说而被冤魂索命,只是前几年有个心脏病者死在半山上,有些人归咎于传说,但大多数的人不以为然。农村人忌讳,所以上这座山打猎的人不多。
刘无涯气喘吁吁地跟随足迹半跑山上,跑着跑着,地下的足迹渐渐模糊的起来。刘无涯急得头上冒烟脚下生汗。眼前不仅足迹全无,连路都没有了。
刘无涯停下来休息了一下,身体显然承受不了这种剧烈的运动。休息了一会,气喘有些平稳下来,刘无涯才顾得上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
好像并不是没路了,刘无涯看到路的前面有隐隐有两排矮树,与两边的杂草交错,一溜很长,拐了个弯不知通向哪里。两排树的中间形成一个通道,只是通道口树枝横生交叉,杂草缠织,不细看真以为没路可走了。
“有足迹。”刘无涯蹲了下来。足迹很淡,不像是人刚踩过的样子。不管了,刘无涯拨开树枝,慢慢地往通道走进去。
不知道走了多长,刘无涯终于走出了树木通道,眼前豁然开阔。前面是一块空旷地,显然是人为拓平。空地不大,边沿处种着几棵大树,枝叶茂盛,挡住了山外的视线。
靠!这下真没路了。刘无涯躺了下来,体能几乎到了极限,又累又渴,他一动也不想动,就那么躺着,身体的超负荷让他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了。渐渐地,刘无涯合上了眼皮进入梦乡。梦里,他又遇见了初恋女友,一幕幕从相识相恋到分手的情景接憧而来。
“你好,大哥哥,我叫方子涵,请问大哥哥叫什么名字?”
“无涯哥,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乌鸦,口渴了吗?我带你去找水喝。”
“无涯哥,叫你别动,以后这种事都由我来做,你坐着就行。”
“臭乌鸦,你都二十四小时一分零一秒没给我打电话了。”
“无涯哥,你说到我们老的时候,你还会给我写诗吗?”
“无涯哥,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