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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冲院的庭院里,呼尔赫正在教还儿打拳,还儿还小,学的东倒西歪,惹的呼尔赫不断朗声笑着。
夏沐瑶在门外看着,不由也笑了,对多娅道:“燕王看着威严,其实也是孩子气呢。”
多娅的目光只扫了呼尔赫一眼,便垂了下来,轻声道:“看到你们一家其乐融融,姐姐打心底为你们高兴。”
夏沐瑶听了这话,心里一叹,便往前指着,告诉多娅那里是什么地方。
多娅跟在一旁听着,却再也未听到心里,刚刚呼尔赫大笑的面容令她恍惚,刚刚那个男人与自己六年前见到的那个男人,还是同一个人吗?
***
重新搬回藩王府,呼尔赫简单摆了一桌午宴,请了呼濯,哈广,安公子等人来。
安公子一如既往,一身月白色长衫,俊秀的面容毫无表情。
而呼濯却带了他新进纳进幽台的歌姬,那歌姬年岁不大,笑容甜美,一双眼睛不大安分地四处看着,对藩王府的壮阔暗暗赞叹。
哈广褪去一身戎装,少了军人的刚硬,但气质到底还是铁血一般的,此番呼尔赫重新掌管军营,他也是松了一口气,这段日子以来,他代为打理军务,真是有些力不从心。
安公子见到呼濯,只淡淡垂了垂眼睛,便兀自落了座。
呼濯不由有些悻悻,说到底,当初将允灵从安公子身边带走这件事,他的确是做的不够磊落,所以他每每见到安公子,便有些微尴尬,也只好如安公子一般,假装淡淡的不在乎。
呼尔赫在座上将安公子与呼濯之间的尴尬收入眼底,却也没法子,这两个人他都必须请。
夏沐瑶带着多娅走入宴堂,堂中的人的目光都打量在多娅身上,一个端庄沉默的大家闺秀,只是太过羞涩,一直都是半低着头,沉默地对着上座的呼尔赫施了一礼,便安静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了。
呼尔赫在座上对夏沐瑶伸出了手,等夏沐瑶落了座,便开了席。
多娅不适应这种抛头露面的场合,整个午膳都一直半低着头,呼濯在对面看着,只觉得替她憋闷的慌。
安公子也一直静默。
盖权也是个沉默的,如今呼尔赫虽恢复了官职,但是镖局仍旧在开着,盖权仍是馆长,精兵们在镖局里,除了出镖,则随时听候呼尔赫的密令。
只有哈广,性子豪爽,不时举杯与呼尔赫痛饮。
这种午宴,又没有歌舞助兴,所以很难热闹欢腾,大家除了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上几句,便是将面前的食物清理干净。
其中最为难熬的便是多娅,这些人里,除了夏沐瑶,差不多都是陌生,她坐在那里,简直比上刑还难受。往后再有这种场合,她是断然不会再露面的。
只有当被奶娘喂饱了的还儿进入宴堂时,宴堂里的气氛才热烈了起来,还儿慢慢腾腾从门口走进来,一路往两边好奇地看着,对这些人的招呼不时报以顽皮的笑容。
夏沐瑶起身,将还儿抱了过去,让他坐在自己和呼尔赫之间,小家伙见了面前满桌子食物,不由分说便伸手去抓,惹得大家不由笑了起来。
玩了会儿,呼濯又将还儿抱了去,亲了又亲,他是打心底疼爱还儿,怎么看都觉得好。
***
午宴结束后,大家便散了。
呼尔赫去了军营,北胡王来了密函,意欲让哈广去北胡另一方防守外敌,哈广是呼尔赫一手调教出来的,这段时间代理军务,也做的不错,北胡王相信他。
北胡王有令,哈广自然不能推脱,但是想到自己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坐主帅,而麾下的将士们也都是陌生的,心底仍是有些顾虑。
呼尔赫便开导了他,又将自己带兵打仗的许多经验告诉他,这一谈,便是一个下午。
黄昏时,呼尔赫回了府。
夏沐瑶在腾冲院里陪着还儿玩,见到呼尔赫回来,还儿便扑过来让阿爸抱。
一切都安逸温馨,夏沐瑶看着面前的景象,有那么一阵恍惚觉得,他们从未离开过藩王府,她也没有在去北胡的路上产子,继而被赵元廷抢走,那该多好。
一家人在腾冲院用过晚膳,呼尔赫拉着夏沐瑶的小手,在府里散了会步,而后去温泉池里沐浴。
待渐渐接近温泉的木屋,呼尔赫忽然将夏沐瑶一把抱了起来,用额头抵在她的额上,“瑶儿,我们好久未曾一起沐浴了。”
194 仿佛昨日我们还在这里()
夏沐瑶搂住呼尔赫的脖颈,感叹一句:“恍如隔世啊,”而后夏沐瑶看着呼尔赫,“你抱着我,从16岁到18岁,我长大了,你变老了。”
“我老吗?”呼尔赫佯装不悦,“你嫌弃我了?”
“怎么会?”夏沐瑶乖巧地在呼尔赫的脸上亲了一下,“你越来越有男人气概了。”
呼尔赫便笑了,“瑶儿,你越来越会哄我开心了。”
“我没哄你,我说的是真话,这世间再没有比你更有男人气概的男人了。“夏沐瑶说着,两只小手温柔地抚摸着呼尔赫的脸,这个男人深邃的面孔,真是越看越耐看。
呼尔赫的笑容更浓了,宠溺地嗔了句:“小东西。”
木屋里,一切如旧,温泉池依旧散发着微微的热气,夏沐瑶四处看完,回头对呼尔赫道:“仿佛昨日我们还在这里。”
呼尔赫也四处看看,笑笑:“一切如故。”
言毕,呼尔赫而后腿去衣衫,露出精壮的身体,而后抱着夏沐瑶便入了温泉池里。
夏沐瑶衣衫未褪,进了水里便湿在身上,夏日衣衫薄,粘在身上勾勒出夏沐瑶玲珑的曲线,她她夏沐瑶夏沐瑶调皮地问他:“馋不馋?”
呼尔赫长出一口气,大手摸在夏沐瑶的胸前,无奈道:“馋,也吃不到……还要多久才过产褥期?”
夏沐瑶的小手在呼尔赫胸膛上的伤疤摸着,轻声道:“总得再过个十天半个月吧。”
“想死我了。”呼尔赫哑声说着,将头埋在夏沐瑶的怀里,而后拉开她的衣裳,往池边的理石上一扔。
呼尔赫***的夏沐瑶发痒,便在他怀里嘻嘻躲着,却被呼尔赫的大手使劲扣着,动弹不得,不得不求饶:“太痒了。”
呼尔赫抬起头,深呼吸一口,看着夏沐瑶因温泉而粉露露的桃花色的小脸,不由张嘴在她脸蛋上轻轻咬了一下。
夏沐瑶微微吃痛,用小手在呼尔赫的怀里捶了一下。
呼尔赫一笑,重新又靠过去,吻住她的小嘴,而后拉住夏沐瑶的小手,摸在自己的身体上。
温泉氤氲的气氛里,泄了一池的爱意。
***
哈广离开燕城后,呼尔赫便又从军营里提拔了几个新的副将上来,这支军队是他一手带出来的,谁的能力强,他最清楚。
安公子也在努力帮着呼尔赫暗地里寻找铸剑师。
夏沐瑶的日子重新回到过去,除了带着还儿玩耍,大部分时间都无事可做。便常常和多娅在静水湖边散步。
多娅太过沉默,夏沐瑶也便不大说话,偶尔指着秋千,指着小舟,说几句和呼尔赫的往事。
多娅听的认真,听过之后总觉得呼尔赫又离自己远了一些。这个男人不是她的,即使她离她很近,但是他们的心却仍是天涯海角。
想到这里,多娅有一些怅然,又有一丝释然。
本来,夏沐瑶对她那么好,若让她抢了呼尔赫,她心里会有负罪感,这下好了,呼尔赫压根没在意过她,那她就可以默默地心安理得地在他身边,不乞求他的回应,只消偶尔看到他即可。
说起来,多娅常常会在晚膳后见到呼尔赫陪着夏沐瑶在府里散步,他们一个高大,一个娇小,走在一起,当真般配。
每当见到他们,多娅便自动隐藏到角落里,默默看着他们消失在夜色里。
波拓写来家书,担忧多娅在藩王府里的处境,待得到多娅的回信,得知夏沐瑶对他的女儿很好,他也便放下了心。波拓信得过呼尔赫的为人。
没多久,波拓便托镖局送来两箱子物品给多娅,他怕女儿在藩王府手头紧张,又不能开口问呼尔赫要,便为她备足了银两。
多娅收了这两箱子财物,对自己爹娘的用心深觉感动,不由眼圈红了,想了好一阵子的家。
但即便是再想家,多娅仍决定不回元京了。她住在藩王府里,渐渐觉得习惯。
一晃,回到藩王府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半月,期间,夏沐瑶终于说动多娅,带着她去了一趟戏园子。
因为跟夏沐瑶有些熟,和她在一起时,多娅比较不那么拘束。
戏台里的戏散场后,夏沐瑶与多娅也便离开了戏园子。
走在门口,却见到从外面回来的安公子。
安公子看了看多娅,又对夏沐瑶微微一施礼,叫了一声燕王妃。
“我带姐姐来看了一出戏,戏散场了,正要回府。”夏沐瑶淡淡笑着道。
“请您慢走。”安公子又略一弯身。
夏沐瑶便带着多娅离开了。
安公子扭头看了看多娅的背影,这是他第二次见她,终于看清她的模样,清秀端庄。但安公子又有些奇怪,夏沐瑶当初跟府里的那些侍妾水火不容,如今怎的竟能容忍一个一而再要嫁给燕王的女子住在府里呢?
而且看上去,她们还很要好的样子。
安公子愣怔了会儿,便转身进了屋子。
***
回到藩王府半月后,呼尔赫终于熬到了夏沐瑶出了产褥期。
晚膳后,呼尔赫照旧携着夏沐瑶的手在府里散步,夏夜里风很温柔,走在夜风里,十分惬意。
呼尔赫看上去心情不错,时不时扭头看着夏沐瑶笑一笑。
“古里古怪的。”夏沐瑶斜了呼尔赫一眼,小声嘀咕道。
“你猜我为何开心?”呼尔赫看着夏沐瑶,低声问道。
“军务处理得顺利?得了将才?铸剑师有消息了?……”夏沐瑶数着指头一个个猜着。
呼尔赫却只笑着看她,并不回答。
直到他们去了温泉池,呼尔赫也都异常规矩。沐浴之后,他们换了寝衣,又慢慢踱回腾冲院。
腾冲院里,还儿正在满院子疯跑。
见到阿爸和阿玛回来,便颠颠儿地跑过来,一下子扑进呼尔赫的怀里。夏沐瑶在一旁笑着看着他们,一边歪着头拨弄自己的长发。
燕玲从屋子里又拿了干爽的汗巾来,帮着夏沐瑶将头发擦干。
“似乎要下雨了。”燕玲抬头看了看天,夜空里,滚满了乌云,四周又吹着异常的风。
呼尔赫将还儿递给奶娘,吩咐她带还儿去睡觉。
还儿伸出小手跟自己的阿爸阿妈挥了挥手,便安静地跟着奶娘离开了腾冲院。
不大一会儿,雨点便落了下来,呼尔赫与夏沐瑶回了卧房,夏沐瑶便让燕玲去歇息,不必伺候了。
待雷声大作,疾雨落了下来,夏沐瑶伸着小脑袋探出窗口,兴致盎然地看着雨水顺着屋檐滴落下来。
呼尔赫从身后抱住她,与她一道看着天边咔嚓作响的闪电,“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连闪电也不怕了?”
他还记得她初初到来时,一场雷电交加的秋雨里,她吓的钻进他的怀里,微微发着抖。
彼时,她还并不爱他,但是因为害怕雷电,慌不择路地撞进他的怀里,让他疼惜不已。
不过两年过去,夏沐瑶的胆子倒是见长了,竟然还开窗看闪电了。
“过去怕极了电闪雷鸣,但现在不知为何,竟不怕了。”夏沐瑶仰着小脸,望着夜空道。
呼尔赫笑笑,“还能为何?因为你身边有我。”
夏沐瑶听了这话,笑着回头,“是,因为你,我越来越勇敢了。”
呼尔赫心下一慰,伸手捏住了夏沐瑶的尖下巴,而后低头吻了下去,他吮着她柔软的舌,将她使劲扣在怀里,如何亲吻都不够。
“知道我今晚为何开心吗?”许久,呼尔赫放开夏沐瑶,压制着自己喘息的声音问道。
“为何?”夏沐瑶睁着明亮的黑眸,脆声问道。
“因为今晚我们可以行夫妻之事了,这么久了,瑶儿,我快憋得疯了。”呼尔赫说着,低头轻轻咬住夏沐瑶的耳垂。
195()
夏沐瑶往后躲了一下,嘻嘻笑了起来,“你竟一直数着日子?”
“是,每一日都煎熬的要疯了,瑶儿……”呼尔赫低声说着,在夏沐瑶的颈间蹭着,“我想你……”
呼尔赫的手在夏沐瑶的身上游走,不大一会儿,便令她身子软了下来。
呼尔赫将她抱了起来,转身阔步回到床上。
屋子里响着雨水滴落屋檐的声音,不时的,夜空中的闪电照亮卧房,雷声随后紧跟着,似乎要将天劈出一道缝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