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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赵继,我不是顾儿。”小家伙忽然回头对夏沐瑶大声回道。
夏沐瑶当即愣怔住,快步走上前去,在顾儿的面前蹲下,抓住顾儿的胳膊,轻声道:“好,那娘以后就管你叫继儿……那你可不可以喊我一声娘呢?”
顾儿看着夏沐瑶,没有说话,随后便绕过夏沐瑶,继续在军营里漫无目的地走着。
夏沐瑶便在后面跟着,看着顾儿小小身影,心里是一阵又一阵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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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儿走了好久终究是累了,便停了下来,蹲在地上,呆呆看着前方,眼神绝望。
夏沐瑶走过去,和顾儿蹲在一起,而后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顾儿的小脸蛋,“你累不累?”
顾儿的小嘴瘪了瘪,可怜兮兮地对夏沐瑶道:“我想找我父皇。”
顾儿到现在都不能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短短时间里,父皇不见了,却忽然出来一个人说她是他的娘。他虽然曾跟赵元廷问过,为何宫里别的皇子都有母妃,而他没有呢?
但事实上,他自小便对娘这个字眼没有什么印象的。
所以此刻的夏沐瑶,并不能让他感觉到亲昵,在没有赵元廷的环境里,他没有安全感。
顾儿实在是太可怜了。
夏沐瑶心疼地将他搂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好孩子,你父皇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所以现在,有娘来陪你。”
顾儿实在是又累又饿,没有力气再哭了,他也能感觉到夏沐瑶的善意,所以,他靠在夏沐瑶的怀里,搂住她的脖子,静静发着呆。
夏沐瑶将顾儿抱了起来,慢慢走回大帐,顾儿没有反抗,一直静静地趴在夏沐瑶的肩上。
回了大帐,顾儿安静地上了床,不大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长,一直到日暮时分都还没有醒。
呼尔赫回到大帐,这一下午他在军帐里同副将们商量好了,要遵从北胡王的旨意,继续攻打大康,后日一早便要发起对赵元廷大军的攻击。
“睡着了?”回到大帐,见到睡着的顾儿,笑着问夏沐瑶道。
“是啊,睡了一下午了,估计这孩子也是累坏了。”夏沐瑶叹了口气,语气里有些担忧。
一直到用晚膳时,夏沐瑶便想着将顾儿唤醒,他午膳未用,一定是饿坏了吧。
但是当夏沐瑶的手接触到顾儿的身体时,才发觉顾儿有些不对头,顾儿的小脸和小手都滚烫,睡着的样子也是昏昏沉沉的。
“你快来,顾儿是不是病了?”夏沐瑶用手擦了擦顾儿有些细汗的额头,“他身上滚热。”
呼尔赫忙探身床前,伸手在顾儿的身上摸了摸,而后回身对大帐外喊道:“卫兵,将军医请来。”
大帐外的卫兵忙应了,疾步而去。
夏沐瑶则有些慌了,她抓住呼尔赫的手,“怎么办?顾儿不会有事吧?”此时此刻,她需要听呼尔赫的回答来给自己信心。
“不会有事,一会儿军医来了开点药便会无事的。”呼尔赫忙安慰道。
夏沐瑶不再说话,回身坐到床边,握住顾儿的小手,担忧地盯着他的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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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医不大一会儿便来了,看过顾儿的情况,开了些祛风寒的药,燕玲忙拿着下去煎熬了。
而后,军医又拿来烈酒,在顾儿的穴位上不停搓着,反复搓了有两刻钟,顾儿身上的热度终是一点点退了下去。
夏沐瑶的心这才放了下去。
待燕玲熬好了药,夏沐瑶小心地将药喂进顾儿口中。顾儿口中进了苦味,有些发烦,却已经没有力气哭出声来,只赖叽地哼了几下,又重新睡去了。
夏沐瑶几乎一晚未睡,一直观察着顾儿是否再度发热。
呼尔赫也是睡睡便醒了,见夏沐瑶一直熬着也没办法,他理解她作为一个母亲的心。
翌日,当太阳升起,顾儿一直是稳定的,再没有出现发热现象。
夏沐瑶这一夜累坏了,握着顾儿的小手,睡了过去。
呼尔赫去了军帐一趟,而后便又回了大帐,见到床上,夏沐瑶握着顾儿的小手,母子两睡得安稳,心里不由一暖。
呼尔赫坐到床边,为他们将被子盖好,便在床边静静端详着他们。
不大一会儿,却听得大帐外的卫兵轻声道:“将军,敌军有信使来。”
呼尔赫听了,心里一愣,赵元廷又有何事?莫非是后悔将顾儿送回来,意欲讨回?
想着,呼尔赫便走出大帐,去接见那个大康来的信使。
信使将信交给呼尔赫,便离开了。
呼尔赫打开密函,竟然是赵元廷的告别书,他今日便带领大军,拔营离开,找个安稳之处休养生息,至于北胡与大康之间的战事,他不再参与。
呼尔赫看着信,不由笑了,找个赵元廷果真是棋高一着,变被动为主动,他这一撤,北胡不能打他,大康也要因此而乱了阵脚。
倘若北胡与大康打了起来,赵元廷还可以静享渔人之利。
果真是高明。高明啊。
呼尔赫在心里暗暗赞叹着,想到赵元廷大军若离去,在大康派出新的将领和大军来之前,北胡大军攻入大康简直易如反掌。
想到这里,呼尔赫忙转身往军帐走去,事情有所转变,他要重新规划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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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元廷带着他的十万大军拔营离去,一路往西南方向撤去。
彼时,赵元廷在战场上被北胡人杀死,新帝登基的消息已经全国皆知。
一时之间,对北胡人的仇恨弥漫了整个天下。
大康新朝虽然对北胡讲和,但是未曾得到北胡的回应,便知道这场仗还是要继续打下去,于是短短几个月间征丁入伍,军队人数迅速扩张,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后,由聚义庄里从前的将领们带着,一路往边境这面赶来。
而呼尔赫则带着北胡的大军,接连攻下大康三城,势如破竹。
这天下,终究陷入无边的纷争与战乱中。
顾儿病好之后,变成沉默的小孩,他每日里都沉着脸,呆呆坐着,对什么事都不感兴趣。每日里出了用膳,睡觉,最常做的事就是发呆。
夏沐瑶想尽一切办法试图逗顾儿开心,但他就是毫无兴致。
夏沐瑶没有办法,只能等着时间再久一点,顾儿会忘记赵元廷,接纳她和呼尔赫。
但是顾儿,对夏沐瑶还好一点,他对呼尔赫是十分抵触的,他一见到呼尔赫便扭过头去,或是趴到夏沐瑶身上,不论呼尔赫对他说什么,他都始终未曾回应过。
呼尔赫不由暗地里对夏沐瑶叹气道:“这孩子也不知何时会认为做他阿爸。”
“慢慢来吧,这几日他对我已经好多了,可以跟我说上几句话呢。”夏沐瑶轻声劝着呼尔赫。
呼尔赫只能无奈点头。
又过了段日子后,因为每日都跟夏沐瑶在一起,顾儿对夏沐瑶的神情渐渐有些缓和了,他跟着夏沐瑶从一个城进入另一个城,夏沐瑶变成他新的最可信赖的人。
夏沐瑶暗地里也与呼尔赫商量着,将顾儿的名字改成继儿,呼仁继,也是个好名字。
呼尔赫同意了,对他来说,如果改一个名字便能令顾儿对他的态度有所缓解,那有何不可?
“继儿,来,娘带你去城楼。”当呼尔赫攻城之后,夏沐瑶进城之时,便会抱着继儿一道登上城楼,眺望整个城池。
“这江山,这天下,智者勇者仁者得。”夏沐瑶每每站在城墙之上,胸中都会涌动着几多澎湃之情。
继儿看着夏沐瑶,与夏沐瑶一道望向城池。
“父皇说,这天下将来都是我的。”忽然之间,继儿如是说了一句。
夏沐瑶愣住了,她一直以为赵元廷当初将继儿掳走,不过是为了报复她和呼尔赫,她怎么也料不到赵元廷竟然会对继儿说,将江山给他。
为何?
皇帝的江山从来只传给自己的儿子,何况他那么恨呼尔赫,为何会平白将江山给继儿?
“你父皇为何会将天下给你呢?”夏沐瑶柔声又问了一句。
“因为我是他最喜欢的皇子呀,父皇说我身上流着他的血。”继儿一脸懵懂地重复这当日赵元廷常常在他耳边说过的话。
而这话听在夏沐瑶耳朵里,只觉得一阵眩晕。
214 赵元廷是个疯子,不必理他的话()
一整日,夏沐瑶一直恍恍惚惚的,继儿的话在她心里翻起了轩然大波,她将前年的事情前前后后仔细回想了一遍,关于她在思瑶宫里,关于她回到呼尔赫身边,随后便有孕,待她临产前夕,赵元廷忽然出现,继而又抢走孩子……
越想,夏沐瑶的心便如坠冰窟,一个残酷的真相呼之欲出。
直到夜里呼尔赫回了城里临时的居所,夏沐瑶才感觉自己有了依靠般扑了上去。
“怎么了?”呼尔赫搂住夏沐瑶,看了看在自己的小床上已经睡着的继儿,柔声问道。
夏沐瑶只是不言,一整日,她被自己的种种猜想吓坏了,此刻整个人已经濒临崩溃,身子微微发着抖。
“瑶儿,你不舒服?”呼尔赫感觉到夏沐瑶身体的抖动,不禁有些担忧道。
夏沐瑶摇着头,只是将头拱进呼尔赫的怀里,紧紧搂住他,轻声道:“我觉得我好冷。”
呼尔赫将夏沐瑶搂的更紧了点,伸手在她身上揉了揉,而后索性将夏沐瑶抱了起来,送到床上,用被子包了起来。
夏沐瑶却挣开被子,仍是死死搂住呼尔赫,此刻只有贴着呼尔赫,她才感觉到安定。
呼尔赫被夏沐瑶的举动逗笑了,“让我先褪了铠甲,换上寝衣。”
夏沐瑶这才放了手,呆呆看着呼尔赫换好寝衣,忙又伸出手去,示意他过来抱。
呼尔赫上了床,张开怀抱将夏沐瑶搂住,“你在撒娇吗?”
“我只是觉得好冷,呼尔赫,好好抱着我。”夏沐瑶贴紧了呼尔赫,低声说道,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失魂落魄。
“你怎么了瑶儿?今日我不在时,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呼尔赫这才感觉到夏沐瑶的反常,平素,她撒娇的时候也不是这样失落的模样。
“呼尔赫,你说赵元廷为何要抢走继儿?”良久,夏沐瑶终是问出这样一句。
呼尔赫心里一紧,忙又装作若无其事道:“是为了报复我而已,既然继儿已经回来了,便不要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
“但是继儿今日对我说,赵元廷说要将皇位传给他,赵元廷还说,继儿身上流着他的血,”夏沐瑶抬起头,盯着呼尔赫的眼睛,“你说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呼尔赫的表情凝固住,不动声色地回了句:“继儿才三岁,他的话你也信?”
“正是因为他才三岁,他只会说他听到的话,而不会自己胡说。”夏沐瑶盯着呼尔赫,“你坦白告诉我,当日你那么想置赵元廷于死地,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赵元廷抢走我的孩子,我自然要置他于死地。”呼尔赫仍是不动声色。
夏沐瑶的目光在呼尔赫的脸上努力搜寻着不同寻常的痕迹,但是呼尔赫隐藏的太好,她看不出他神色有何异样。
夏沐瑶这才缓了缓,在心里暗暗自问,莫非是她自己想多了?
“他为何会说继儿身上流着他的血?”但夏沐瑶仍是不放心的。
“赵元廷是个疯子,不必理他的话。”呼尔赫的表情仍是未变,平静地解释道。
夏沐瑶看了看呼尔赫,眼睛一湿,而后将头埋在呼尔赫的胸膛上,她感觉自己真的越来越冷了。
呼尔赫的表现,如果说刚开始的时候令夏沐瑶安心,但是后来便已经不正常了,呼尔赫表现的太过冷静了,似乎他早已料到夏沐瑶会有这样问的时候,而他早已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呼尔赫越冷静,夏沐瑶越确定,她怀疑的事确实是真的。
夏沐瑶觉得自己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赵元廷是思瑶宫的时候对她做了什么?她努力回想,似乎确实有一些不对头的地方,但到底哪里不对,她的确是半分记忆也没有的。
没有记忆,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想到这里,夏沐瑶不由微微发了抖。
呼尔赫将夏沐瑶搂在怀里,咬紧了牙,一颗心简直被揉搓得不成样子,他最心爱的女人,他终是没有保护得好,让她遭受了这样的屈辱,如果可能,他甚至愿意用生命去交换一次时光倒流。
***
自那日起,夏沐瑶便不似平常那般快乐了,她常常会发呆,陷入无边的猜测的泥淖之中。
就连带着继儿的时候,也常常会走神,面对呼尔赫,她的心里总有一种微妙的疏离感,自从她听到继儿说的那句他身上流着赵元廷的血,她便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