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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能见到国王陛下吗?”
这是他们促使不断忍受饥饿、寒冷、歧视、疲惫,一路坚持到吕德斯的最大动力,但亲眼目睹吕德斯的繁华,看着那一幢幢夸耀权力和财富的巨大建筑时,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孩子还是本能的感到胆怯。
地主家也没这么大的房子,但对村子里的人来说,他就已经是个不能违逆的大人物了。拥有这么多的大房子,并且整个国家都要听他的陛下,一定是更加了不得的大人物吧?大人物会听穷鬼说的话吗?
小小的脑袋里,粗浅的类比和不安的想法搅成一团,让小安德拉斯无法安静下来。
“不会有事的。”
艾达抚摸着儿子,这个动作让小安德拉斯感到安心。瘦骨嶙峋的身躯也不再颤抖了。
“陛下是乐意倾听穷人声音的慈父,他一定会接受我们的请求的。”
语调没有任何迟疑,心里却闪过同样的疑问。但对这个乡下女人来说,她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
不光是她,聚集在这里的8万多人,以及整个王冠领已将和平解决当前的最后希望寄托在国王陛下身上。
他们寄托了莫大的希望,却不知道为了庆祝王太子在前线的胜利,王族和重臣全都聚集在城郊的凡尔赛宫。请愿者们面对的只是一座空荡荡的宫殿,还有——
整齐的军靴跺地声、略带仓惶的口令、炮车轮子碾过地面的响声一道贴着地面传了过来,驻守杜伊勒里宫的王家卫队阻挡在人群和皇宫之间。盯着大股手无寸铁的请愿者们。全副武装的士兵脸上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恐。
“停下!停下!”
卫队司令官挥舞着手枪。声嘶力竭的叫喊着,庞大的人群却并未停下脚步,准将咬紧牙关大声命令。
“举枪!!!”
——这是历史的瞬间。
站上演讲台的李林正容说到,完全不改口吻与表情。同时稍微窥探了一下黎塞留的脸孔。
此刻庆祝会正进入**。而黎塞留既是财团的政治盟友与对手。又是查理曼实质上的一把手。所以他才会在正式开始演说之际,给予红衣主教这样的待遇吧。
当然,这个举动并不是出于对黎塞留的尊敬。纯粹只是他连细微部分都不想给人可乘之机的缘故吧。
(小心的家伙。)
红衣主教暗自嘀咕了一句,演讲台上那道仿佛能窥破人心的视线已经转移到遥远的彼方。
环顾了众人之后,李林开口说:
“这是一尝夙愿……不,甚至超越这以上的历史重要时刻,在场的诸位都是见证历史洪流的幸运儿。”
乒乒——!!
卫队已经连续两次向天空鸣枪示警,命令涌到王宫前的人群退散,但是排在游行队伍前面的人由于后面人潮的推搡根本无法止步,面对不断逼近的人群,承受着仿佛要被压倒的压力,准将抓着枪柄的手颤抖起来。
“不行,再这么下去……这些该死的家伙!!”
瞪着通红的眼睛,原本举向天空的手枪不知不觉间垂了下来。
啪!
拉炮喷射出彩带和彩纸,乐队演奏着进行曲,灯光聚焦在一个10岁的孩子,前线军官家属的小小代表顺着鼓点节奏,迈着受过训练的庄严步伐走上礼台,以无可挑剔的礼仪从国王陛下那里接过一枚勋章。鼓掌和欢呼立即包围了这位小骑士,被热烈的气氛所感染,总是面露阴沉之色的国王陛下也难得的露出了笑容。
嘉宾席上,一个面色苍白、满头大汗的男人正在黎塞留耳边嘀咕着什么,红衣主教总是眯着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他起身叫嚷着什么,但上百人庆祝的喧嚣把他的呐喊全部掩盖下去了。
杜伊勒里宫前已经堆满了死尸,被恐惧攥住心脏的士兵机械的上弹、发射,大多数子弹并没有经过仔细瞄准,倒在枪口下的尸体大约有上百具。更多的人尖叫着、推搡着想要从枪口逃走,不断有人摔倒在地,他们再也没有机会起身,死于挤压、踩踏的人数倍于中枪身亡者。哭泣、诅咒、绝望的呐喊混在一起,震动着吕德斯的天空。
拉伊克夫人也倒在了地上,她的眼睛睁着,脸上兀自留着胸口中枪时难以置信的表情。小安德拉斯正在摇晃着亡母的身躯,环顾四周,眼前只有死尸,奔逃的人群,和正在疯狂射击的查理曼士兵。一种难以遏制的感觉涌上喉头,溢满泪水的双眼反射出受伤野兽般的激烈情感。
“希望全世界的人们能够和平相处——”
感知着同一时间的两处风景,看着总算开始同步混乱的人类们,李林扬起酒杯轻声祝愿着。
他的话语中没有任何恶意,一丁点都没有。(未完待续。。)
19。燃烧的伊斯特尔河(一)()
远征已经结束了。
尽管主流的声音是“战争即将迎来伟大胜利”,从前线也不断传来军事胜利的消息,但远征事实上已经走到了尽头。
促成各国搁置矛盾,携手对公国发动“圣战”的最大纽带是长久以来人类与兽人之间的种族、信仰、领土等诸多矛盾,通过同属人类阵营的大义名分,加上各自对战后利益分配的盘算,彼此间矛盾重重的诸国才能携手走到一起。
但不知不觉间,这个纽带已经开始撕裂了。
“流血星期日”——这是最终官方对杜伊勒里宫前发生的流血事件的称呼,其相关信息的各种版本正在飞快的传播,首相和他的密探们尽最大努力封锁相关消息,可关于惨案的相关情报还是在不断扩散。更糟糕的是,缺乏信息导致各种可怕谣言的传播。在那些逃离吕德斯的事件亲历者通过特殊渠道潜回王冠领之后,那里的人们对查理曼王族的最后一点希望也被打破了。直到最后一刻还在翘首以盼,希望国王陛下“主持公道”的王冠领人民被彻底激怒了,他们认为一个对和平请愿者开枪的政府干出什么事情来都是可信的。
从此刻开始,对王冠领的人们而言,查理曼已经不是“我们”,而是“他们”了,彻底摆脱波旁家族对这块土地的统治,建立独立的国家成了所有人的基本共识。
“过去也曾经有类似的事情,不过以前只有个别贵族想要打仗闹独立,大部分贵族、军队和人民则安于现状。而现在,贵族、军队和人民的决心统一了。”
布仑希尔读完最后一行字,将报告放进盖着“a级机密”的袋子里,心里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她注意到红色眼瞳正对着自己。
“他们注定不会成功。”
李林断言到。
布仑希尔赞同的点点头。
或许有人觉得眼下查理曼王家陆军最精锐的部队已经随王太子北上,提坦斯则在南部边境盯着卡斯蒂利亚流口水,在查理曼军队分散四处,王冠领上下都同仇敌忾的眼下。是发动独立起义的最佳时机,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由于拥有发达的铁路系统,查理曼可以很快的从驻守南方的提坦斯部队抽调几个野战师去镇压叛乱。面对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士气旺盛的提坦斯,装备、经验、训练、合格的兵源——除了军粮和拿着草叉的农民。几乎什么都缺的起义者没有任何胜利的机会。按照防卫军总参谋部的估计,他们最多能坚持一个月,如果得到外援,可以多撑一个月。
但他们不可能得到任何外援。人类阵营还没有彻底分裂,其他国家抵制查理曼独大的决心远未统一起来。即使是这个时代最一流的外交家也无法为这场无望获胜的战争拉拢到多少盟友和援手。
阿尔比昂人痛恨查理曼,可他们眼下需要查理曼的军队去攻击公国,来挽回这场让他们已经丢了不少面子的战争;卡斯蒂利亚对查理曼咬牙切齿,但他们尚未从“七日战争”大败的耻辱和惨重损失中回过气来,心有余而力不足;拉普兰佬则不愿卷入和他们的盟友查理曼的战争中,一旦查理曼开始镇压王冠领。他们能恪守中立就不错了,一不小心还会派兵协助查理曼人;教皇猊下对这种事更是头疼万分,他同样不愿意看见查理曼过分强大,但联军的整体性以及建立在这之上的宗教权威更加要紧,而且教皇本人和教会一贯的保守立场注定他们不会对“革命”、“进步”之类的思想存有好感。对起义者的同情将会有所保留。所以在局势明朗化之前,伊密尔将保持中立,不对任何一方进行任何实质性的援助。
还剩两股势力,可王冠领同样无法指望。公国正在北方和联军掐的起劲,没兴趣也没精力关注敌国境内的叛乱,王冠领也还没脑残到冒着被整个人类阵营围剿的风险,去找毛熊们来助阵;谁都不知道的亚尔夫海姆就更别提了。隐身幕后的黑手们从一开始就没看好过王冠领,也不希望王冠领能打赢独立战争,进而在未来各国围攻查理曼的战争中,降低自身的战略价值。
王冠领只能试着靠自己来完成独立事业了。
“不过我们还是会提供援助,只限于情报和少量武器支援。”
对李林的见解,布仑希尔再次以点头予以认同。
王冠领的人们并不傻。特别是那些贵族,他们同样看得出双方悬殊的实力对比。眼下他们被王太子各种损害自身利益的政策搞得火冒三丈,对“流血星期日”也抱有极大的愤慨,可他们本质上还是以自身和家族利益为最优先的贵族。要让他们为一个虚无缥缈的理想,去一场没有一点希望的战争中和普通民众一起献身。还真是有点难为人家。不给他们一点刺激和信心,让他们对未来抱有一些幻想,是不足以让独立运动顺利演变成战争,进而达到亚尔夫海姆期望的效果——扼杀和平解决的机会,同时也为未来的冲突埋下种子。
王冠领应该成为一个战争泥沼,一个能淹到查理曼腰部的粪坑,就像布尔战争之于大英帝国,越南战争之于美帝,阿富汗战争之于苏修——双方都将流出足够的多的鲜血,用来浇灌他国的花朵。当然,亚尔夫海姆的花朵绝不是自由之花。
一切都在沿着李林铺设好的轨道进行,“流血星期日”已经点燃了导火索,远在布达城的海瑙将军和行政总督拉科西。马加什伯爵还在不断煽风点火,和史塔西特工搭上线的科苏特。拉约什子爵、纳吉。伊姆雷律师、毛雷泰尔。帕尔上校正在积极行动,普通百姓则在积累愤怒等待爆发。他已经无需再多操心,该进入下一阶段的议题了。
“和提坦斯那边联系的怎么样了?”
“用‘预防突发事态’的名义进行了接触,他们还没有开始制定‘万一有事’时的作战计划,不过提出了几个可以应对的主帅人选,其中呼声最高的是提坦斯全国副总指挥德。登。巴赫。齐列夫斯基子爵,他是公认的治安战专家,是目前最合适此类工作的人选。”
确实是个合适的人选,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联系我们的朋友们。”
李林勾起嘴角。对开始记录的布伦希尔说到:
“告诉维特长老……很快,人类阵营的局势将有一个明显变化。请他们做好和阿尔比昂进行接触的准备。然后联系沃尔辛厄姆卿,请他关注一下王冠领将要发生的事情。”
不断夺取军事胜利的查理曼,即将爆发起义的王冠领。还有通过v。e公司牵线搭桥,私下媾和的阿尔比昂与罗斯联合公国——促成和平的要素都已经齐备,可以庆祝了。
为下一场战争开始前的中场休息,值得干上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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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布达城本是游人如织的时节,住厌了大城市的贵族们往往选择这个凉爽宜人的时节前往布达或者伊斯特尔河对岸的佩斯城,尽情享受这里的如画风景和丰盛美食。人们从布达王宫前的巨鹰(turul)前走过,流连于城堡山、伊斯特尔河两岸和安德拉希大街之间,走进自己中意的饭馆=、咖啡馆、剧院和旅馆,或者去昂贵商店和高级食品店云集的瓦茨大街一掷千金。贵族和巨富们在这里声色犬马,商人、小贩、农民也受惠于大量消费。基本上忙活这一个月的时间就足够赚到普通农民家庭三个月的生活费。
如今布达城、佩斯城都异常的冷清,不要说游人,就连乞丐和猫狗都无法见到,除了伊斯特尔中的采佩尔岛上林立的烟囱里不断喷出黑烟,无法从这个昔日的旅游胜地里感受一丝生命的气息。挂满街道的长条金色鸢尾花旗帜无力的摆动着。刷满大街小巷的“圣战必胜”、“共荣共存”、“王道乐土”的红色标语格外刺眼。
为什么会这样?“错误思想防卫墙”将游客隔绝是一个原因,但更根本的原因是王太子的各种占领政策。
从本土来的占领军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