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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果!”
古恩。莱茵福特眺望着爆炸发生的方向,一根粗大的烟柱扶摇直上,气急败坏的守军叫喊着冲过去,手里领着消防用的水桶,几个变化系魔法师正在展开降雨的术式,现场一片混乱。
这里是大仓库,除了粮食被褥药品之外,还有大量的弹药,如果火灾扩大,后果不堪设想,所有人都尽己所能,投入到灭火和清理现场之中。
拜此所赐,原本就不起眼的粮仓阁楼此刻更成了绝佳的盲点,杀手得以从容欣赏自己的成果。
“啊啊,那真是厉害的爆炸呢,整整60公斤火药,加上起爆用的雷电术式天晶,那一瞬间真是华丽的要死啊。”
用远视术式观察现场,莱茵福特不断大呼小叫,要不是空间狭小恐怕他会手舞足蹈来表达自己的心情吧。
真糟糕。
杀手摇了摇头,无声的叹着气。
他刚刚获得了一个辉煌的成就,却无法尽兴庆祝,好在还有人能分享这份成就感,感受他的荣耀与辉煌——尽管他不能也不会和自己一起庆贺。
“您没能看见那个少年最后的勇姿,实在是太遗憾了,殿下。”
“邪眼之主”莱茵福特转过脸,笑眯眯地看着躺在稻草堆上的夏尔,手脚被绑住,嘴里塞着破布的夏尔发出一阵难听的呻吟。
“那一瞬间,财团的少爷想必认为自己取得了成功,心情正爽吧,带着救人成功的喜悦升天,想必不会留下任何遗憾。王太子殿下现在也应该收到暗杀成功的消息,正乐呵着呢,就像抓到炸弹的少爷一样。”
杀手摊开手,摆出一副嘲弄的表情,由于演技不到位,反而给人草台班子里三流演员的感觉。
“您觉得怎样呢?王太子的赏金固然不错,不过一来要和别人分享,再来我也不认为王太子会让我们平安拿钱离开。所以啦,这种时候就应该动动脑子多捞一点,还能让您的王兄没办法对我们封口。”
如果只是杀人,杀谁都无所谓,但是卷进政治风暴,还是王位争夺中的暗杀,外来杀手很少有能全身而退的。绝大多数人都在最后结账的时候被雇主封口。一般来说,除非生活情况真的很糟,或者给出的价码确实值得冒风险,杀手们总是尽量避开此类委托。就算真要接下。一般也会安排一条后路。
莱茵福特却是个例外。他没有准备后路,也不拒绝委托。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打定主意背叛雇主——路易王太子。
“这桩暗杀对王室可是件大丑闻,甚至能要了王太子的命,光是封口费大概也能要到100万几尼金币。有些打算将王室傀儡化的财阀、军人和大臣也在暗中活动。那些家伙应该会出更多钱吧。”
灰色的眼睛里涌动着光芒,由污秽的**拼凑在一起,加上一点飘飘然的陶醉,让杀手的笑容看上去和疯狂无异。
数之不尽的金币固然让他心醉,但将大人物和大国玩弄股掌间的快感更让他迷醉。不枉他耗费心思把第四王子拐来,然后偷梁换柱把装着炸药和第四王子外衣的箱子交给接头的士兵,用“邪眼”对士兵们下暗示。让他们深信自己抬的就是装有第四王子的箱子,对王太子做出报告后按照计划展开计划的最后步骤,最后再把前来营救的罗兰和那些弃子一起炸个稀巴烂。
一切正如他所料般展开。
可能是太过兴奋,莱茵福特在夏尔面前蹲下。继续说着。
“殿下,你啊,就是一颗碍事的石子。你知道吗?只要你活着,就有很多人不舒服,所以你是非死不可啦。”
(什——!)
动弹不得的夏尔缩了缩身体,内心大叫。
(哪有这种奇怪的理由!我不信,我……!!)
“很可惜,人的生死跟个人意志是完全不相干的喔。要说不想死的话,我那些被杀死的同伴,跟那位大少爷也都不想死吧?可是只要你活着,就会有人死亡喔。因为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罪。”
夏尔感到世界在崩塌,无可抑制的颤抖席卷全身。
“下一个是谁呢?姐姐吗?还是其他人?会是谁咧?”
只要自己活着,就会有人死亡。
自己的存在招来死亡。
罗兰因此送了命。
今后连王姐也会如此?
荒谬又现实的想象不断扩大,混乱和恐惧如同蛇一般绞紧夏尔的心。
(我什么也没做啊!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事情却变成这样?!)
紧接着。
绝不该出现的想法从漆黑的缝隙中渗透出来。
(我是不应该出生的人吗?)
“正是如此。”
莱茵福特仿佛洞悉夏尔的内心,嗤笑道:
“你本来就是不应该出生之人,没有人希望你出生,也没有任何地方愿意接受你,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人愿意接受你,结果就变成了那副样子。真惨呐,不知道尸体能不能拼起来。”
(这是……我造成的吗?)
紧缩的瞳孔放大,夏尔有如癫痫发作般颤抖着。
迄今为止,一直不愿去想这件事。
只要不去想就好了,只要有王姐在身边,还有那个大哥哥在就好了。
对“亲人”一词几乎等同“敌人”和“死亡”的夏尔而言,那就是他站立的世界基础,因为还有人能接受他,他才能活下去,相信活下去总会遇到好事。
但,罗兰死了。还是因为他的缘故被杀,甚至连姐姐也将遭遇危险。
夏尔感到世界正在崩溃。
他所站立的世界正在崩坏,倘若再失去姐姐,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老实说,我很同情你呢,殿下。”
杀手的语气突然变得温柔起来。
“没有半个人把你当人类,只是将你视为赌桌上的筹码。虽说这种例子多得是,不过你不觉得应该为自己做些什么,让自己变得有意义么?如果殿下您自己无法做到这件事的话,那就由我来为您准备吧,第四王子的存在意义,以及棺柩。”
明知道这男人是在胡说八道,但在此刻的夏尔听来,那似乎是诱人的选择。
“啊啊,请别会错意,小的不是要殿下现在就去死哦。只要好好利用。这次的暗杀事件可是大有赚头,您也能利用这个报复王太子殿下以及一直以来对你不闻不问的王族,这个交易挺不错吧?”
莱茵福特还在恬不知耻的劝进,他的声音变得更加柔和。对被整个世界抛弃。到死为止都不得不面对绝望的人来说,那是绝佳的诱惑。有如毒品一般,颓废却难以抗拒。
(不,不对,这种事情……!!)
内心角落发出尖叫。但视线却无法从那双灰色眼睛上挪开,隐隐约约看到对方的瞳仁中正释放出诡异的紫光,意识渐渐开始模糊。
“第一步,请殿下成为听话的人偶吧。”
莱茵福特一边露出狰狞的笑容,一边加速组合“傀儡之眼”的回路。
操作系魔法师的主攻领域是精神世界,对这个系统的施术者们来说,介入别人的精神是基本功。控制他人更是家常便饭。一般来说,哪怕是三角级操作系魔法师都能轻松做到。
对于没有感应玛那能力,也没受过魔法意识领域训练的普通人而言,一旦被强迫植入经常占据部分意识的半自律常驻术式。术式会与施术对象的意识融合,无法接触。最坏情况下,可能导致意识崩溃,变成人偶一般废人。
但莱茵福特不想要一个命令一个动作的人偶,那样的废物是无法为他榨取最大利益的,所以他要利用夏尔的罪疚感,在其精神极度动摇的状态下植入“傀儡之眼”,用潜意识影响来约束他的思考方向,使之成为一个能听命行事、并且一定程度上能自我判断、自我行动的完美傀儡。用来索取巨额封口费,视情况还能把他扶上王座,通过这个傀儡掌握查理曼。
——之后先找个替死鬼来传话吧。
正心满意足的想着,无比激烈的杀气从背后传来。
“什——”
说了一半的单词被鲜血堵住,看看穿透胸膛的三把薄刃,脖子迟钝的转向身后。
“夏天落雪,收割时下雨,都不相宜——”
女人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失去力气的脖子已经不能继续转动,一边从嘴里呕出血泡,一边聆听着银铃般的悦耳声音继续用冷彻的口吻诉说。
“愚昧人得尊荣也是如此。(箴言26:1)”
那是神对世人的教诲圣言。
“教会的走狗……”
操作系魔法师原本就不是擅长贴身肉搏的一群人,他们一般都是精心布置好陷阱,然后等着别人自投罗网,但一旦被别人摸到身边,往往意味着他们死期已至。作为资深魔法师杀手,莱茵福特也仔细的在周围设置了数个警备用的术式和使魔,但对方还是悄无声息的绕到了他的背后,给予致命一击。
怎么会这样?
细长的薄刃、神明的箴言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异端审问会——伊斯卡略,教会专门铲除异己的人形杀戮兵器。
不断呕出黑血的嘴里吐出不成声的怨恨、愤怒和眷恋,浑浊的灰瞳里渐渐暗淡,失去温度的尸体软瘫在地面上。
克里斯蒂娜。贝尔随手甩掉键刃上的血污,转身朝夏尔王子迈出脚步,刚跨出一步,猛然将键刃挥向背后,咯噔一下,切断某种东西的手感传递过来。
“线?”
昏暗光线的反射下,极细的丝线掠过异端审问官的视界,然后更多的线状反射光出现在贝尔面前。
“抱歉,殿下不能让您带走呢。”
迈着轻盈的脚步,蜘蛛冷淡的宣布。
“能不能请异端审问官大人就此退让呢?”
“别犯傻了。”
毫无畏惧的扬起键刃,6把薄刃交错出十字圣纹,贝尔毫不退让的回答道:
“放着眼前的敌人不顾,算什么异端审问官,算什么伊斯卡略。”
“教会的人还真是死脑筋……少爷,你说该怎么办?”
叹了口气,蜘蛛转身问到。
21。看不见的真实(十二)()
“财团的人都是怪物吗?”
当罗兰出现时,贝尔面无表情地吐出了感想。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她很清楚60公斤火药爆炸所产生的威力有多大,虽不足以那一个人彻底变成渣渣,但让他撒满一地还是没啥问题的。近距离承受那种爆炸还活蹦乱跳出现在她面前的,不是怪物是什么?
“只有这句话不想被你这么说……”
罗兰轻轻苦笑了一下。
“姐姐。贝尔,能否请您让我们带着夏尔王子离开呢?我是个和平主义者,对我来说,能让事情和平落幕是最大心愿。”
“兄弟。罗兰,你的信仰是和平吗?不论那是怎样的和平?”
语调依然贯彻着冷彻,听上去几近于讥刺。
“和平确实是很不错的词汇,但那之中也包含复数的定义。战胜敌人获得的和平犹如佳酿般美味,战败后被敌人施舍的和平却比药汤更苦涩。同样是和平,却有着截然相反的含义,相信兄弟。罗兰对这一点也深有理解吧?”
罗兰默默的点头,内心已经理解贝尔想要表达什么,并由此生出一股焦躁。
“既然如此”
声音变得更加冷酷,组成圣纹十字的6把长刃越发显得咄咄逼人。
“由异端和异教徒达成的和平,正是我等纯正信仰者断然不可接受的。”
“还真敢说。”
蜘蛛嗤笑起来。
“教会过去和公国也达成过不少停战协议,也没见有人要死要活的。说到底,还是担心阿尔比昂国教会做大,威胁到自己的利益。信仰什么的,不过就是个廉价的借口。”
这世上并非没有为信仰而战的狂信徒,为了信仰的神,为了“正确的理念”不惜牺牲一切的疯子存在于任何时代任何地方。但在蜘蛛看来,信仰、理念不过是推动战争的催化剂跟借口,只有利益才是战争的根源。
或许贝尔对自己刚才的发言深信不疑,可事实上除了她自己,没人会把这种话当真的。
“纯正信仰者不满意就必须打?为了神明而战?说蠢话也该有个限度。那种要求把儿子当祭品。故意让兄弟相争。怂恿大屠杀的神,会允许和平?你脑子里都是便便?”
说教的同时,蜘蛛丝编出数重屏障,拦住全力掷出的6把键刃。
在天花板和梁柱之间来回跳跃。一边避开蛛丝。贝尔一边从法衣中拔出键刃。
仅凭刚才的发言。足以对这个女人断罪,更何况从见面的那一刻起,贝尔和蜘蛛就都察觉到了自己和对方处不来。或者说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