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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或者是明天,会知道的!”王聪儿心底暗叹了一口气,是啊,今天或者是明天,总会知道的。梁纲的回书,今天不到,就是明天到,而明天过了要是还不到,就……
“咳咳……”一阵咳嗽从口中溢出,王聪儿忙递了一碗水给咳嗽不止中的姚之福,他也变了许多,敦厚朴实的脸上都带着一股杀气了。
当日事变,屋内的四人只有李全是在外办事而躲过的一劫,余下的三人都是城内。薛国玺个人身手很差,但他身为圣库大掌柜,身边多的是铁杆教徒,那些人用自己的命把他送出了刀口,拼得身边最后只剩下了一人。而姚之福和王聪儿则都在齐林府上,那里也是清兵的重点围捕地点,二人是仗着一身好武艺带着些教徒和着齐国典、齐国谟二兄弟一起杀出了重围,但也都受了伤。
之后日子,福宁、陈用敷等都把注意力放到了抓到手的宋之清、齐林等人身上,而襄阳城自身为繁华大邑,不可能整日闭锁城门,趁着城中西天大乘教人脉暗道还没断绝,三人这才得以逃出了襄阳城。而随后的日子里,姚之福带着伤却还要奔走四边各县,转告指导大小教头、教徒避难躲祸,奔波劳累,伤势也一直没得到好好静养,到现在内外伤都没能痊愈。
“我看那梁纲不是个不讲义气的人,我那大儿子也说他对人仁厚,现在咱们西天大乘教落难了,他不会不伸把手的。”姚之福喝口水,顺一顺喉咙的不适,这才说出话。
不过他也只说梁纲讲义气,对人仁厚,针对的是借银子的事情,却没说他一定会来襄阳一会。
在座的都不是无知小民,当然听得出他话中的真意。齐齐叹了口气。
梁纲是什么样的处境通过姚学才他们早了解的清清楚楚,眼下郧南的清军正在蠢蠢欲动,湖南的清军也开到了鲍家山、猫儿关等地,连那增援入鄂的夔州府川兵成德都没放回去,而堵住了竹溪大宁交界的许家坝、摩天岭、鸡心岭和小关,而且陕西镇坪营也开进了竹叶关,兴安镇一部进到了距离竹溪一步之遥的平利县(位于竹溪西北部,镇坪在竹溪的正西,大宁在竹溪的西南,这已经是在南面、西面完成了包围圈,再算上郧南当地的清军(不算郧北),投入的总兵力直接超过了两万五千人。
这般情局下,梁纲不来也说得过去。
可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他们西天大乘教内部……想到近日连连冒出的谣言,四人的神色更见难看。“也不知道陈洪查的怎么样了?”心中都不由得冒出了这么一问。
“长老……”说曹操曹操到,就在四人心中刚想起陈洪的嘶吼,陈洪的声音就在院门响起。他的查探算是告一了段落,就立马转会黄龙垱回报消息,谁知道途中又接到了梁纲的回书,就一并捎了回。“郧南的回书到了……”
第二卷烽火连天第二百二十七章李家之助
第二百二十七章李家之助
脚踏汉江,梁纲五人一路沿江东去。
大道上,往来繁多的路人、商贾给灾难后的襄阳府增添了几分繁华的色彩,但是这并不能遮掩得住月前那场大水给他们所带来的伤害。
随处可见的废墟,大片大片荒芜的农田,缓慢中一点点修葺着的村庄,一切的一切都在表明,那一场大水带给襄阳百姓的伤害远远没有退去。即便乾隆皇帝免除了他们的一年的钱粮,可是,失去的永远失去了,伤痛的也永远刻在了心中。
清风拂面吹来,立在江畔边,梁纲遥望着远远逝去的汉江水,水波粼粼,清灵碧透,宛如一道极美的翡翠玉带缠绕在眼前的天地间。“人祸已亟,天灾随之。人祸更胜天灾!”他再度深切的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美丽的汉江是如此温和,远不是长江黄河一般水情艰难,地方河道只需要每年正常的关注和巩固堤坝,先前的那一场大水就根本不会出现,更不会酿出如此大的一枚苦果!只能说是“人祸更胜天灾!毕沅不得好死!“将军看……”王登一旁突然叫道。
梁纲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一艘打着绿营旗号的运船正鼓满了风帆快速沿江驶下……
“唉……”一声叹息声从他的口中发出,“才两天时间,这都是第五艘了!”上面运的可都是被抓的西天大乘教徒以及无辜的老百姓啊……
姬延良四人默然。
从出山以来,自均州一路到襄阳的走来,他们才算是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疯狂,官府缉拿白莲教的举措已然到了“宁杀错勿放过”的地步,其中滋味不亲身的体验一回,旁人是永远无法想象出的。
梁纲心中有很多的感慨,煌煌西天大乘教落到得今日地步,自己是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的。
当初的袖手旁观,冷眼想看,也就罢了,可若不是因为自己早早的拉起红巾军,惹来了清廷的顾虑,深恐自己日后会与西天大乘教遥相呼应,闹将出翻天大事来,他们又怎会在事后对普通教众下如此辣手?他们难道会不知道这样做对民间将造成多大的伤害和震荡?
而依旧如此做下,仅仅是因为事情有轻重急缓罢了。
时到今日,官府除了是已经查处到西天大乘教储备的众多物资兵甲外,想必也一定从被捕的那些教会首领口中证实了起义计划的真实存在,所以才会下如此力气的来对付西天大乘教,所以才会变得这般疯狗一样的胡咬乱叫。
两天的时间,梁纲他们一路从均州走到了襄阳,在这一路上他们听多了也见多了外地传来的信息。几乎全都是关于官府衙门是怎样捕拿西天大乘教徒的。
以郧阳、襄阳两府民间还算热闹的情况下,之所以说官府是疯狗一般,那就是因为在流传的个个消息中,全都蕴纳着无尽的血腥酷厉,远超出郧阳、襄阳两地甚多。
武昌府同知常丹葵。此人在教案发后,被福宁派去宜都、枝江一带,委查侦查。短短十日时间内就吓诈了富家无数,金银赚取了个盆满瓢溜。
赤贫者亦按名取结,纳钱释放,少得供据,就立遭惨刑,在他手下,大量的无辜百姓被抓进牢中。他还把人犯一批批的运往省城武昌,就像郧阳、襄阳两府运送犯人的法子一样,都是用大船载运,每船载上一、二百人,沿江而下。但是与郧襄不同的是,常丹葵那里,运送途中人员饥伤毙命的甚多,却都是随随便便的抛入江中了事。以至于从宜都开始,东去江面上,至武昌浮尸一路不断。
梁纲还听说过四川那边,达州的知州戴如煌,因为手下人少,又无兵可调。短日内竟私设衙役达五千人之多,借查拿教徒为名,分散至全州各处,几日之内就将州内的殷实之家尽行讹诈个遍,凡是家有财货者,无不遭其索诈……
与这两位的行事相比,郧阳、襄阳两府的官府衙门行事确实已经算是和缓的了!虽然这里面应该有一部分原因,是怕做得太过激起了民变。
可即便是如此,这两天中,五船人送到襄阳,那也有小一千人了吧?
摇头叹息尽是无用。梁纲很快就收拾起了心中的叹息、感慨,有这个工夫,自己还是早点赶到襄阳城吧。
李元清和陈和轩那里,自己还都要走一趟呢!
襄阳拱宸门外。
梁纲独自一人站在城门口一侧,光明正大的摇晃在守门清兵的眼前,眼睛细细的看着城墙上张贴的一张张通缉告示。
作为近年来被严厉通缉的天字第一号反贼,自己的大名依旧高高悬在西天大乘教一众人之上。还是那一头短发的模样,真真的不得不让人鄙视他们更新速度。
在自己画像下面的就是李全、王聪儿和薛国玺三人的,这三人是西天大乘教总教和北会逃出去的最高层次者。三人再往下就是姚之福、陈洪这一级别的,只是已经没有直接的画像。
话说那三张画像画的倒是比自己的真切一些,还算是有点水平。梁纲不看名字也能看辨得出。因为有大致相似的轮廓和一些明显特征,比如说李全有一把胡子,薛国玺圆圆胖胖的脸,王聪儿的一双英气外漏的眼睛,总能让他把本人联想起来。“但这也可能是因为自己和他们三熟悉……”在红巾军中因接替陈洪的工作而逃出一劫的戴大名此次也有幸榜上有名,高德均、樊人杰、辛家兄弟等北会骨干也都在其上,齐国谟、齐国典二人也托他老爹的福上了榜文。
“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南会的人影。”梁纲反反复复看了两遍榜文,上面只管缉拿西天大乘教总教和北会的人,高家一脉也悉数都在其中,张汉潮那一系,却是一丝的影子都没。
真是古怪!梁纲心下不解,难道清朝时的通缉告示也分地域张贴?
回首向着不远处的姬延良四人挥了一下手,他带着一丝纳闷进了拱宸门。
襄阳城梁纲也进出过了几次,但这此还是他第一次光明正大的走进城中去的。
在小胡同里转了几圈,见身后安全,梁纲这才去了城西李元清处。为了保险起见,他进城可是连姬延良四人都没带在身边。
“道长您正堂稍后,小老儿这就去通禀老爷。”李家的门房是个五十岁上下的人,这个年代已经称得上是老人了。
看到梁纲递上的,中刻着一个“李”字的小玉牌,心中就惊了一跳,没听说过自家老爷结好道人的啊,什么时候留个玉牌下来了?
这玉牌是李氏一族的传统(随州),只留给真正交好助力之人,算是一个信物,必要的时候另有一番用途。李元清两年前破门而出之后,就更改了规矩,把圆形玉牌改成了方形,除了陈诗一家外,老门房还从不知道又给出了谁一块去。
不敢怠慢,一边把梁纲让进了正堂等候,另一边就迅速去通报内院的李元清。
李元清正和李永昌在书房嘀咕事情,他自然知道拿这块玉牌的人是谁,心头大惊,立刻和着儿子赶了过来。在正堂见到梁纲的时候,脸上都有些发白了。
梁纲温温一笑,给了二人一个放心的眼神,起身行礼,“见过李老爷,李公子,贫道有礼了!”
什么话自然不能再正堂说,得到了梁纲眼神,李元清稍微的安下了心,与梁纲应付了两句,就“请”着他进了书房。
李永昌亲自端茶倒水,丫鬟小厮一概不用。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将军如何这时到得襄阳来?”李元清急问道。有急事也可以使人召自己去啊,梁纲抛下军队亲自跑过来像什么样?
“不急,军中之事我已经全数安排妥当,李翁放宽心就是。”梁纲对李元清的称呼改了,自从年时他明确的和李盈盈定下了婚约之后,对李元清的称呼就改成了现在的“李翁”。
压下李元清的躁性,梁纲再度说道,“此来襄阳,主要是为和西天大乘教商议日后大事,事关重大,不得不亲到。除此外有一些事情也要托付给李翁来办,见了面,说得更清。”
“李翁可查到了宋之清等人的判刑?何时何地执行?”
“和西天大乘教商议日后大事”,李元清感觉着眼皮一跳,却也因此放下了心来。等到梁纲问出,就回答道:“虽然还没有全部判下,但是宋之清等为首者罪名已定,他与齐林刑凌迟之刑,余下判定的三十九人,三十七人斩立决,两人流放东北与披甲人为奴。”
“行刑地就在襄阳城,不往外运了。”
听了最后一句话,梁纲心下立刻一轻,他可怕福宁要把宋之清、齐林等人运到武昌或是北京再行刑。那样的话,路上有了时间也有了叫机会,李全、王聪儿必定会再度求上门来,要去解救。自己到时可就难办了。
眼下在襄阳城就地处决,省的是干净!
“他们的家眷,多是要充做奴仆了,你看着办,尽量的多买下些。”既然救不了他们人了,那就救一救他们的家眷吧。“但要记住,决不能引起外人注意。”
“将军放心,这个不难办到。”李元清心中有点疑惑,他刚才明显的感觉到梁纲微微松了口气,“是怎么回事?”心中暗自不解。但也只会埋在心中,决不主动去问。
李永昌倒了茶后就在书柜的暗格中取出了一本账薄,然后一直静静地坐在一旁,听着梁纲和他父亲说话。
西天大乘教这一话题完结,梁纲和李元清就谈论起了别的事情,天门的船坞存船已经多少艘了,配置的铁铺规模如何,船坞储备的新木是不是已经可以用了,各地的暗仓都筹集到了多少的铜铁锭,硫磺、硝石的储备量有多少,手下排帮人数多寡,船帮运行筹备的怎么样了……
李元清从儿子手中取过帐薄,递给了梁纲,然后一笔笔的道出。
造船也需要铁铆等用具,所以开春的时候李元清就顺势又办了个铁铺,如此也就能名正言顺的囤积铜铁锭块了。而船坞造船不买而自己存起来,明显是说不通的,他自己经营粮行的时候就有一支小型船队,现在顺势而为就可以把这支船队扩充成船帮,也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招募水手了。联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