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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牌上的十多个黑乎乎的枪眼说明了什么?说明了这批火枪兵内心的紧张,说明了他们心底的慌乱,同样也说明了他们的稚嫩。拿起刀枪来,他们可能是第一流的战士,但换了家伙,他们就成了名副其实的新兵。不是心底对杀人,对流血的紧张,而是对手中火枪的“紧张”,对自己身份的紧张。
事实上。火枪兵把枪口对准城下的带甲清兵,三四人做一组,瞄准一面盾牌打去。强大钝力和穿透力,就凭一面盾牌是根本挡不住的,只把枪子打开盾牌,那接着就能打他们身披的铁甲了。两三枪下去,举盾的清兵臂力就是再强也支撑不住,趁着这个空隙,再一枪打下,多半能穿透铁甲打他个半死不活。
这场试探性进攻并没有持续太长地时间。李绍祖在城墙前耗尽了长梯之后就领兵退了下来。但三千多人的临清协死伤已然占据了将近一半。
“大帅,卑职前来领罪。”李绍祖一瘸一拐地走进了中军大帐,他的退被一枚铁弹给擦了一下。“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李绍祖真个人都有些灰心丧气了。
“李将军,快快起来,快快起来。”富纲没有怪罪李绍祖的意思。单看临清协的伤亡和李绍祖的伤势就能看出,他们确实是尽全力了。
死伤了这么多人,没有全军成溃卒,就已经是李绍祖能干了。
“胜负是兵家常事,将军不必忧在心中。”富纲心中虽有点苦酸,只是一次小小地试探就搭进去了半个协,心疼啊!但明面上却还一点不显。“李将军,今日一战有何感触?对面地逆匪战力如何?”
李绍祖颇有点感激的对富纲拱拱手,“禀大帅,末将无能,今日一战伤亡惨重,城内虚实却没能探出几分来。”黯然的摇了摇头,李绍祖继续道:“大帅,卑职唯一知道的就是镇内逆匪火枪兵不多,今夜城头上的逆匪火枪兵最多也就二三百人,在冲锋其间他们建功不大,根本挡不住我军,可是一旦到了城下,距离一近,火枪兵的杀伤力就陡然一增。咱们配置的盾牌、铁甲单一而言根本挡不住,只是要是先打穿了盾牌,那枪子也就没了杀伤力了,多是穿不透铁甲的。”
“不过逆匪火器众多。他们据有高势,单是手雷就危害甚大,更别说左右角楼的大炮,那一喷之下,再多的兵丁也不行。
大帅想要破掉镇子,首先把拔掉的就是左右角楼和中间的城门楼,否则的话就是再多的强兵攻城也是无济于事!”
淡淡的点了点头,富纲心里既有庆幸也有一丝苦涩,庆幸的总算有了攻城的目标方向,苦涩的是为了这个大致的情况自己就折损了半个协。
“李将军,你部就先撤到高邮补充休整。你就先下去就医吧!”临清协一战折损了一半兵力,整个军心士气垮的差不多了,不给予休整根本不堪再战。富纲扭头示意了一下,身边的中军马上就出去招人抬来了一副担架。
“扎。”李绍祖黯然的退了下去,他知道扬州这一战同自己是再没什么联系了。
看到李绍祖退下,富纲脸色一变,严厉的扫视着帐下的众将,“安巴灵、邓士善。”
“标下在。”淮扬镇总兵、徐州镇总兵起身应道。
“你二部接着四面围攻瓦窑镇,注意进攻节奏,保持扇形队列,把四方的角楼给我打掉、炸掉。”不是只有红巾军才会挖坑道填火药的,清军一样会。
“扎。”安巴灵、邓士善大声领命。
打退了临清协,驻守在北城的守军已经换成第二波了。只是冯景山依旧在北城门下的铺房中。
清兵的行动很小心,完全没有上次大张旗鼓的架势。浓浓的夜色也为他们披上了一层遮掩的外衣。时间很晚,已经到了寅时,按理说这般小心下城头的红巾军是不应该发觉的。可是在距离城墙还有二里远的时候,城头上的红巾军守军便已经清清楚楚的听得了。
隆隆的鼓声立刻在城门楼上响起。
这当然不是因为守兵们有什么特异功能,而仅仅是因为有了几道铜管而已。
城外的工事只要有人手很快就能修筑起来,但是城头和城外阵地之间毕竟有一段的距离,传个信息什么的并不是太过方便,在紧要关头时,时间可就是生命!
这个问题早早的就已经反映到了陈虎的案头,连梁纲也都知道了,可是这年月又没电话,他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然而古代人是聪明的,就在梁纲苦思冥想的时候,一套解决方案已经就送到了他的面前。
办法很古老,在中国至少也有千八百年的历史了——埋铜管。
这是古代人为了窃听而发明出的东西,将一个铜管口接到一个房子那,隔得老远铜管的另一头也能听得清楚里面的对话。这套解决方案就是同一个原理,在城下阵地埋入一些铜管,每一条通话管道分为六段,城下每一道横沟处埋入一个,个个相连一直通到城下。再有城下的传令兵接听。
除此外还有可另一种仅仅是为了探听动静而设置的管道,它没有铜管那般的精细,全都是碗口粗细的大铜管,埋入城外两里处,开口用细薄羊皮抱着,一直接道城门下一间铺房。每面城墙放置一根,大致可以监视到外面的动静,唯一可虑的就是像之前那样,清军在出兵前先用大炮进行轰击,那样的话杂声纷扰下,监听员就很难确定了。
《寻秦记》!!隐约的梁纲还记到当初看寻秦记小说时,里面就有这么一幕。
铺房守夜的监听员都是素质最为过硬的战士,根本不存在晚上困得睁不开眼,迷迷糊糊的想睡觉这种狗血事情,每一个人都是精神竣烁。
淮扬镇、徐州镇两者相加有一万二千人上下,分在四面城头每边也有三千人,虽然他们每人都是小心翼翼的前进,可是三千人脚步的震动声又岂是一个‘小心’就能掩饰过去的?铺房里的监听员听得可是清清楚楚。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东西南北四座城门处都响起了“咚咚”的擂鼓声。
听到响鼓声,无论是窝睡城头的守兵,还是城下安睡的红巾军,亦或是远处的清兵全都猛然一惊,继而局势大变。
冲杀声从四周响起,无数的清兵扛着长梯盾牌疯狂的冲向城头。照明弹在天空中明亮,城头上的红巾军全体就位,同时镇内的大炮轰然开火,不管它们的数量多不多,这个时候炮声是最能安抚军心振奋士气的。
清军的炮火随之开火,四面都有,但是北门依旧最多,看弹道有不下三十门。而且都是已经推进了三里范围之内的。清兵还没有立刻就冲到城下,在这个时间段里,清军大炮是可以开火的。
杭州。
这座在中国享有千年盛名的天堂之城,此时已被梁纲给踩在了脚下。塘栖之战,魁伦五万清军大败,红巾军毙杀万人,俘虏万五千人,仓皇逃回杭州的清军总数还不足两万人之数。
梁纲挟着大胜之气急追而至城下,富华的杭州城军心晃荡士气低迷,只看看坚持了三日,魁伦就不得不再次落荒而逃。
城内除随其逃去的三千多清兵外,余下的尽数被歼,梁纲手下再多添了上万俘虏。从南京一路逃回杭州的浙江提督詹殿擢、定海总兵李长庚等也再次出逃,依旧是沿水路钱塘江出海而直奔去了定海。
“两万多俘虏,再加上南京俘虏营的人,就差不多五万了。”一抹彩光在梁纲的双眼中闪过。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比如今的红巾军总数还要多。
梁纲可以清醒的认识到一个机会的来临,只要撑过接下去的北路军和西路军,巩固了南京的西大门,那么不说余外两路军的战果,单是现在的这五万战俘也少说能收编一半,甚至是三万人也未尝不可能。
而余下的‘不堪教化’之辈,送进马鞍山挖矿也足够用了。
全中国储量都有数的马鞍山铁矿现在竟然还是籍籍无名,这实在是让梁纲感到意外,他本还以为即便矿区没有大规模进行开采,也肯定有小量的铁矿厂在经营,没想到现今的马鞍山矿藏真的是‘处在闹市无人知’。
这虽让梁纲有些措手不及之感,可是红巾军沿途搜罗来的那么多探矿师傅也不是摆来做装饰用的。就是在那湖北大冶和兴国州,两地梁纲不但收获了许多铁匠,探矿和开矿的技师也是抓到了一批,现在就该他们发挥作用了。
南京满城里收押的还有不少旗人,这些人都是八旗中的底层,杀了他们有些不祥也不忍,可平白放了也是不行,所以未来全送过去挖矿得了,只要老老实实的干活,做够几年再赦免就是。
未来的一段时间,红巾军控制区内,作奸犯科的,不够杀头的就全送去挖矿。红巾军要壮大,梁纲要组建纯火器部队,冶铁锻造业就一定要发展起来。而近在咫尺的马鞍山铁矿就是最主要的原矿来源!
第二卷烽火连天三百零二章五百铁骑,马踏千军
三百零二章五百铁骑,马踏千军
扬州城。
一架架云梯竖起,三万多清军四面攻打,三日下来城上的红巾军守军已经是连排枪和手雷都打不出了,此起彼伏的落地声音中,滚木礌石已经成了守城器具的主力。
一团一个大队的火枪兵,三百五十人昨日晚上时候就打完了城中储备的五万发纸弹,眼下重新生产的纸弹量远比不上消耗速度,现在火枪大队被全部拉去了扬州东门守卫,已经是在用长勺装填火枪射发火药了,使得火枪的射速登时下降了将近一半。
手雷的消耗也是极重,第一天那样雷下如雨的场景再也不会出现了,非到了危机之时,现在的第一团将士只用滚木礌石来防御,或是长枪大刀来近战。第一团的后勤大队早早的就开始在城中收集小型陶罐,必要的时候这些用陶罐灌制的火药罐就是手雷的替代品!
扬州的北门,这里是三日交战最激烈的地方。清军在此集中了自己全部的重炮和大半的床弩火箭,第一天夜里时候就轰破了北城墙上的左右角楼。一团布置在其中的两门千斤炮连同诸多直射短炮和床弩火箭一起被毁。现在七八十门清军剩余重炮已经拉到了据城墙只有一里多一点的位置,从前天起就已经开始向城内的炮兵阵地进行攻击。
三昼夜的时间,一团储备军需消耗的太重,眼下城中除了火药和铁弹还剩余很多外,手雷、纸弹、开花弹、霰弹等种类皆到了清仓的地步,尤其是后三种。
但幸好的是一团人员伤亡还不算重,清军攻城的前两天都是以击破城墙防御攻势为主要目的的,对人员的杀上并不是很重,而红巾军真正的血刃肉搏还是从今天才开始。反倒是清军,攻城开始的前两日一团的火力储备还极充分,无论是火枪兵还是手雷亦或是开花弹、霰弹都给了攻城清军极大地杀伤。
眼下是清军用性命堆掉了红巾军的火力,双方逐渐进入肉搏战了。
十日前,富纲首率三万清军南下,首战瓦窑镇不利。依靠坚固的防守和充沛的火力,独立二营死死地顶住了清军的进攻。交火到第二天中午,清军伤亡不小却并没有取得什么可惜的成绩,连四角的四座角楼都没弄垮一座,虽然北城当面的那两座已经有了损伤。富纲怒不可遏,还要继续进攻,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当天下午,天空阴沉一片竟然下起了雨来。
雨下的不大,但却给两军造成了相当大的麻烦。红巾军还好,处于守备状态的他们还有城墙上的角楼和城门楼可用,镇内的炮兵阵地也有所准备,依旧可以开破,可以说除了二百火枪兵外,别的麻烦不大。但清军却是受影响极重,他们所有的大炮都蔫了火,而且雨水还会淋湿火药。富纲一鼓作气的态势顿时为之一竭!
雨下了两天一夜,放晴的第二天,清军后备的一万多京营也开到了瓦窑镇下。但是富纲没有继续进攻瓦窑镇,而是留下了三千人看守独立二营,余部四万大军杀去了扬州城。
红巾军超强的火力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影响,想到梁纲率出去南下的两万大军,按照瓦窑镇红巾军的火力配置乘以十……打个惊颤,真是想想都吓人,富纲不由得为魁伦的南路军感到起了担忧。
他大军在手,虽然强攻硬夺不是拿不下瓦窑镇,可是攻下后又如何?大军损失不小不说还会全军身疲力竭,再打扬州定是危险。而且因为一场雨,自己在这儿耽搁的时间已经够久了,拿下瓦窑镇再去攻打扬州,怕是那时候梁纲都已经胜了魁伦率大军回师南京了,那样的话,他们这一路北军趁虚夺回南京的计划也就算是全部泡汤了。
更麻烦的是西路军现在陆陆续续的在湖北还没有集结完毕,短时间内与安徽的红巾军相斗相持,肯定是无法在眼下与自己的北路军形成呼应,他们牵制不了多少的红巾军……
梁纲若回师南京,趁着大胜之气渡江增援扬州,自己久战身疲的大军如何会是对手?难道还寄希望再来一场大雨,让红巾军的野战军火器也全部失效??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