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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崖顶-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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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话于麻子从怀里掏出个黄纸包,打开来果然有几片不成样子的燕窝残渣。晋王认得,那一批是去年爪哇进献的极品血燕,统共只有数盏,一半给了王妃,一半赏给了张锦玉。王妃手里那些因郡主偶感风寒咳嗽不止,都尽数炖煮过给她进补了。如今莫说是府中,便是整个晋原,除了张锦玉处,也再找不出这等成色的好东西了。

    见晋王盯着那包燕碎发呆,沈思不解地问:“如何?张锦玉到底与下毒之事有无干系,守之心中可有评断了?”

    晋王迟疑着摇了摇头:“这东西倒是阿玉的不假,只不过……阿玉他虽娇惯左性了些,却从来胸无城府,若说他撒泼耍赖我信,说他暗中下毒,我无论如何都难以信服。”

    这功夫牛黄忽然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在晋王面前:“王爷,公子,小人有一事搁在心里多时了,一直不敢讲,怕……”

    晋王不悦地吐了口浊气:“只管说,恕你无罪。”

    牛黄眼神躲闪着,战战兢兢说道:“是……是……是除夕那晚,因小狐狸受外间炮竹声惊吓无故跑了出去,小人就一路追赶着,不知不觉追到了王爷设宴的暖阁外头。当时小狐狸调皮窜上了窗台,小人跑过去抓,遂无意间听见了戈公子与张公子二人的对话。那张公子说……他说沈公子把王爷的心和魂儿都给勾走了,沈公子喝酒吃肉他连口汤渣都捞不到,还说……说恨不得一杯鸩酒送沈公子去见阎王……”

    晋王一掌拍在桌案上,厉声喝道:“牛黄,想清楚了再说话,若有半句虚言,本王可不饶你!”

    牛黄吓得趴伏在地,颤巍巍不住扣首:“小人所言千真万确,但凡有一个字作假,便五雷轰顶,天诛地灭,死无葬身之地。那晚戈、张两位公子的贴身小童也都在场,一审便知,还、还有,张公子气极之下还一把摔碎了空酒壶,当日清扫的杂役应该记得……”

    话音未落,沈思站起身摘下挂于墙上的佩剑就要往外冲,晋王急忙闪身拦住去路:“这是做什么?”

    沈思胸口剧烈起伏着,连嘴唇都战抖不止:“自然是去问清楚!”

    晋王竭力握住沈思手臂:“若认定是他做的,你待怎样?”

    沈思拇指一扣绷簧,唰地退去剑鞘:“你说怎样!”

    晋王小心劝阻道:“念卿,此事扑朔迷离,又颇多牵扯,还需细细审讯方能查清个中真相。”

    “细细审讯?”沈思冷笑,“是留给他足够的时间去思索对策,还是给张世杰大人足够的时间去把宝贝侄子看护起来?”

    晋王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此刻正在气头上,更不宜找他理论,便交给我去查吧……”

    沈思双目赤红,几乎被怒火烘炙得失去了理智,一瞬间昔日家破人亡的凄惨景象重又浮上心头:“交给你?这毒真是张锦玉下的你又如何?杀他?你舍得吗?你能置张大人的君臣情分于不顾?若非你处处留情,诸事权衡,又何至引出这许多是非纷乱……”

    他要往外走,无奈衣袖被晋王拖着难以挣脱,情急之下反手一剑挥了出去。晋王身后的屠莫儿本欲举剑挡下,却见沈思一个踉跄长剑脱了手,剑身“当啷”钉向地面,人也随之软软栽倒下去。

    晋王大惊失色,飞身上前将人接在怀中,连连唤着:“念卿!念卿!”

    呼唤半天仍然不见反应,晋王的汗珠顺着鬓角滴了下来。沈思年纪轻轻精力旺盛,很少生病,像这样毫无征兆地晕厥更是从未有过,晋王一时慌了神儿,抱着人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

    幸而大夫们就在近前,先时那名领头的老大夫不等晋王催促便已俯身托起了沈思手腕,他闭目细探片刻,随即了然回道:“王爷且安心,沈小公子只是大悲大怒情绪激动之下催发了体内毒性,休息片刻便可醒转。”

    听他这样说,晋王稍稍放下心来,亲手将沈思抱到床上安顿好,又将两名亲信侍卫招至跟前吩咐道:“即刻回府,找个清静地方将阿玉单独看管起来,严禁他与外人接触,但也别太难为他了。至于他院中的一干人等,暂且全都押进地牢,那座院子派专人守着,不许任何人出入,去吧。”

    那二人刚走出两步,又被他叫了回来:“等等,把那个叫牛黄的小子也关起来,多派些人看严实了。行事务必小心,别闹出什么动静,万不可再给沈公子添乱。”

    侍卫们再次领命而去,不想刚走到门口,却又被晋王叫住了。这次他似乎还没想好要说的话,直僵在原地好一阵,才缓缓开口道:“记得找人去念卿院子里给他喂狐狸,那畜生凶得狠,吃要吃鸡肉,喝要喝净水,吃饱喝足还要乱窜消食,稍不顺意便使爪子挠人,需找个胆大、灵巧些的丫头才行……”

    “啊?呃……是!”侍卫们错愕地抱拳顿首,心内却不免暗暗腹诽,跟随王爷若许年,似这般琐碎、婆妈倒实不多见。

    …

    沈思昏昏沉沉间,睡得并不安稳,总像是深陷于梦靥一般,身体烦躁不安地小幅度扭动着,五官几乎纠结成了一团。起初晋王一边替他拭去额上的冷汗,一边在他耳边小声说着安慰的话,可收效甚微,最后干脆坐到床上将人紧紧抱在怀里,空出一只手掌不住轻轻拍打着,折腾了好一阵,沈思终于安静了下来。

    大约又睡了半柱香的时间,沈思一激灵惊醒,猛地坐起身来,双眼呆呆盯着对面的墙壁,大口大口喘息不止。

    晋王吓了一跳,从背后将人扶住小心翼翼问道:“怎么了念卿?是否做了噩梦?”

    沈思一动不动坐在那,没有回头,只是声音嘶哑着吐出几段不甚连贯的字句:“我三哥……我三哥他……他恐怕是……”

    不等他说出后半截话,门外脚步凌乱而至,随即有人小声叩门:“王爷……”

    晋王下意识脱口而出:“何事?”却见沈思身体一震,十指狠狠拧紧了被子,他似有所悟,可惜待要阻止已来不及了。

    “回王爷,沈三公子……殁了……”

第48章 百炼金真作假时假亦真() 
亲耳听见三哥的死讯;沈思缓缓别过头去,十根手指大力揪起被子,看不到脸上的神情,只有肩膀几不可察地微微抖动着。

    晋王想安慰他;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踟蹰片刻,最终艰涩开口道:“念卿;节哀顺变吧,三公子若在天有灵;一定不忍见你痛心难过。”

    沈思固执地背对着他;好半天才木然摇了摇头;声音嘶哑难当:“你想说的我都明白;就先且让我独自待会儿吧。”

    静默良久,晋王无奈叹了口气:“你体内余毒未清,还是多休息为好。三公子的身后事我会着人妥当筹办,你不必挂心。”说完轻手轻脚退出了房间,吩咐人好生守着沈思,又带着满心焦虑先行返回了王府。

    …

    街道颠簸,马蹄细碎,搅得人心烦意乱。

    一路上晋王都闭目端坐,看似养神,脑子却转得飞快。他向来对自己看人的眼光和遇事的判断极有信心,下毒之人一定不会是张锦玉。可如今沈家三哥撒手人寰,张锦玉有罪也好、无辜也罢,沈思那里总要有个交代。这事难就难在,表面上看张锦玉只是王府中一个以色事人的小小男宠,但他背后还牵扯到了张世杰,甚至牵扯到了整个张氏一族。三代效忠,南征北战,这份情谊万不可置之不顾。要怎么做才能既平息沈思的怒气,又不伤及张家脸面呢?

    马车行到王府门前,张氏年迈的老管家已跪候在那多时了,一见晋王,他当即俯身叩拜道:“我家老爷因病体沉疴难以行走,特命小的代为向王爷问安。老爷听闻沈公子不慎中毒,特命小的送了名贵药材来给沈公子滋补身体。老爷还说,当年我家老太爷为救王爷身中毒箭,奄奄一息,也是靠了这些好药才化险为夷的。”

    这是明目张胆提醒自己不要忘本,晋王心下了然,微微冷笑道:“你家老爷倒是聪明,认低服小进退有据,不错不错。去,回去告诉他,安心养病吧,几十年鞍前马后、劳苦功高,本王都记在心头了。”

    打发掉张世杰的人,晋王脚步沉重地走去了关押张锦玉的院子。不等进门,就听见里间传来了张锦玉声嘶力竭的大嚷大叫:“我要见王爷,让我去见王爷,我有话对王爷说!放我出去!”接着是瓷器砸落地上的碎裂声和桌椅板凳翻倒在地的闷响。

    晋王推开门,扫了眼满地狼藉,脸上挂起半真半假的笑意:“阿玉有何话说?现而今本王来了,你只管说吧。”

    张锦玉手里高高举着一只瓷枕,正欲朝地上摔去,见了晋王他先是一愣,随即丢开瓷枕慌慌张张跑向晋王,脚下几次踩到袍子险险跌倒:“王爷,我没有,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

    晋王伸手将他扶住,温柔地擦去脸上污渍:“阿玉,本王赐给你的燕窝都用了吗?滋味如何?”

    听见这话张锦玉脸色“唰”地惨白一片,踉跄着后退几步,颓然跌倒在地,口中喃喃道:“是啊,事到如今我再说什么也没人相信了。今晨我确实去过小厨房,也确实在沈念卿的酥酪里加了料。可我加的只是泻药,我想让他难受出丑,想解解心头妒意,我没想过杀人啊。王爷您该了解阿玉的,我素来胆小,最怕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了,天一黑都不敢独自出门,又哪里敢去谋人性命呢!”

    晋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泻药又是哪里来的?”

    张锦玉深吸一口长气,哽咽着回道:“此事说来话长。前些日子叔叔送了一篮宽州特产的枣子干给我打牙祭,我嫌口感太硬,就赏给了小童元宝。他一时贪嘴整篮吃了个精光,结果引发肠结,难以排泄,便从大夫那里讨了泻药来。我见那泻药效力着实生猛,一时鬼迷心窍,就想藉此戏弄沈念卿一番。王爷,我真的没有下毒啊,连泻药的分量我也是暗自打听过,确信不至对身体有害才敢下手的。”

    见晋王仍是凤眸低垂面无表情,张锦玉一张粉面直哭得梨花带雨:“王爷,我从十六岁便进府跟着您了,最初是戈小白,后来是姜韵声,现而今又来了个沈念卿,我深知自己在王爷心里从来排不上首位,所以也不敢强求。这些年我恨了一个又一个,难听的话当真说过不少,但从没想过毒害人啊。”

    晋王见他哭得可怜,到底于心不忍:“好了阿玉,本王也非糊涂独断之人,你权且先委屈几日吧,待调查清楚你所言确系属实,本王自然会还你清白。”

    说完他起身朝外走去,还未走到门口,又被张锦玉动情的一声“王爷”给叫住了,张锦玉紧赶几步跪伏在晋王背后,痛哭失声:“王爷您该知晓,我与那几人不同,既非亲人亡故托付给王爷照顾,也非走投无路不得不委身于王府,我是自己拼死拼活要跟着王爷的。父亲只我一个儿子,从小对我百般栽培千般期望,无论祖父、父亲还是叔叔,都一心想我能投身军旅为国效力,可我从初次见到王爷,便倾慕于您的风采英姿,一心只想追随在王爷身侧。于世人眼中,我这样的家伙定是下贱至极了吧,为此父亲气得差点将我打死,可我偏偏就是难改初衷,白日黑夜满脑子想的只有王爷,甚至不惜绝食反抗。父亲实在拗不过,才无奈将我送进了王府。这些年王爷身边才子如云百花盛放,论文治武功,论琴棋书画,我样样比不过他们,但有一样自信谁也比不得我——那就是我最爱王爷!我为王爷可以抛下尊严、家世、前程,又怎会忍心杀掉王爷心爱之人呢!”

    晋王默默听完他一席肺腑之言,最终咬着牙抽身而去。

    …

    回到书房,张锦玉的小童元宝也已带到了,仔细审问之下,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果然与张锦玉所述毫无二致。晋王命人将剩余的泻药取了来,同沈思误食的葫蔓藤粉两相比对,果然颜色、质地相差无几,便是中途被掉包了,凭外观也很难察觉。

    可谁有这个本事洞悉张锦玉的一举一动,又能不知不觉间将药调换呢?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毒害沈思?表面上看那毒酥酪确是专为沈思准备的,可偏就那么凑巧,沈思前一天才被麦芽糖伤了胃口,吃不下太多甜食。凶手若真有通天手段,能神不知鬼不觉将府中众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又岂会百密一疏忘了调查沈思的日常起居?

    那么是为了陷害张锦玉?张锦玉深居后院不问政事,文不能运筹帷幄,武不能跨马提枪,除了身段轻盈面容姣好外再没别的长处,谁会与他结下深仇大恨?

    难道说……还有什么更深的阴谋自己未曾看清?

    …

    是夜刁斗声声,细雨清寒。崇善寺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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