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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听闻这个消息的花房义质,便上门催促夏云桐造反。
此时国内已经迫不及待要在台湾动手了,只要夏云桐一闹起来,与清王朝鹬蚌相争,日本就能以牡丹社事件为借口插手台湾。
但夏云桐坚称现在只完成了大屯山主炮台,而附属设施都还在施工中,还需时日等待整个系统彻底完工。
而且他要求日本追加援助一批制造设备、机械车床之类。
花房义质想不到对方如此贪得无厌,尤其日本此时的制造能力并不强,机械设备大部分要靠进口,这等于要求日本用宝贵的外汇来满足对方,那种“厚颜无耻”的模样让他有些难以忍受。
出于帝国的大局,他还是强压愤恨,耐心地解释道:“无论是帝国政府,还是朝野舆论,都不可能接受这样的索取无度,夏大人必须首先举起反旗,表现出诚意来,帝国才有可能追加援助。”
夏云桐却纠缠不休:“会有什么样的援助?可不可以预付?我只是一个小小地方官,堂堂大日本帝国,能不这样抠门吗?”
花房义质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不管他如何威逼利诱,夏云桐就是不松口。
这时花房终于醒悟,夏云桐一直在捞取好处,根本不能指望对方先动手。双方的争论很快被花房、桦山、别府等人,整理成不同的报告传回东京。
日本政府得出结论:夏云桐是一条观望风色的小狐狸,他在等帝国先出兵牵制住清廷,然后再扯旗独立。
日本想要渔翁得利,他夏云桐也想着日清相斗,自己来做渔翁。
这种盘算虽然可恨,倒也可以理解,事已至此只能自己动手了,但事后一定要好好算账,本来还想扶植这人当傀儡,不过现在决定,控制台湾后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他!
在这一点上,大久保利通和西乡隆盛很难得地达成了共识。
3月5日,花房义质突然向夏云桐提出要求:希望给予“仓田屋”特许经营权,使其可以在淡水厅不受限额地大量收购粮食。
夏云桐一听,这是要干什么呢?
虽然花房义质不断提出要求,但这一次却显得不同寻常,他借故出来询问袁世凯的看法。
袁世凯现在有两个身份,一是秘密警察“军法处”的头子,同时还是夏云桐的军政参谋,其分析问题条理清晰、思维周密,确实是个人才。
夏云桐的“黑幕”计划将日本列为假想敌,整个过程高度保密,甚至瞒过了父亲夏献纶,只有袁世凯能了解其中的细节。
如此年轻便蒙受元首如此信任,袁世凯心里自然感激莫名。
他直截了当地指出:“这说明日本人即将出手,牡丹社位于台湾最南端,仓田屋要大规模收购粮食,是因为日本想直接从台北获取部分军粮。三菱商行可以从日本运载其他货物,在淡水厅倾销后,再装载粮食前往台南,这样可以大幅度减小运输成本。”
夏云桐听了频频点头,袁世凯进一步建议:“既然要激怒日本,我们何不主动出手,诱使日本在淡水厅设立物质中转站,到时候想让日本人鸡飞狗跳,我们只需要……”
说着,袁世凯做了个手掐脖子的动作。
夏云桐听了放声大笑:“就按你的方针办。”
他心里却在暗想:这袁世凯很有谋略,难怪前世可以在朝鲜压日本十年,之后的失败是国家全方位的失败,并非他个人的失败,非战之罪也。只要戒备一些,用好了是个宝。
果然,夏云桐回来后不但答应了花房义质的要求,还主动提出为了表示诚意,愿意将基隆港的码头、仓库、设备、搬运人力统统租给三菱商行,租金从优,但日本需要做出承诺:到时候日本要承认自己为台北之主,而且日军不得越过台湾中部的浊水溪。
花房义质连忙向东京报告,日本政府内部也因此有了新的争议,大久保利通是实用主义者,认为应答应夏云桐,先将其稳住,事后再按原计划处置他。
但西乡隆盛坚决反对,认为即便是对战场上的仇敌,也不能背信弃义,何况是与日本合作的傀儡,这有违于武士道的精神,既然事后要除掉夏云桐,现在就不能轻易许诺。
但最后还是大久保利通说了算。
就在不久前,在大久保的主持下,日本对太政官制进行了改革,增设内务卿一职,主掌国家内部事务,其含义笼统,实际上什么都能管,性质上相当于首相。
加上其左膀右臂,大藏卿大偎重信和工部卿伊藤博文,从经济到军事几乎垄断了所有权力,西乡隆盛、江藤新平、板垣退助等激进派已经********。
大久保利通一言九鼎,成了日本事实上的独裁者。
他强烈压制武士阶层插手台湾事务,坚称这有违国家法度,下令从广岛、熊本、东京三个旅团里抽调兵力集结于长崎,并在当地设立台湾番地事务局,专职处置和协调出兵事宜。
任何人前往台湾,必须经过这个部门同意,而事务局的负责人正是大久保的亲信大偎重信,事实上等于剥夺了武士集团的出兵机会。
西乡隆盛虽然极力反对,但也无可奈何。
消息传来,集结于鹿儿岛的数万武士义愤填膺,失望之情难以言表,他们视大久保利通为死敌,恨之入骨,诅咒声不绝于耳。
3月13日,花房义质正式提出租赁港口,开始是想要沪尾港,但夏云桐以会影响淡水厅进出口而拒绝,最后还是定为基隆港。
第四十五章 日本出手()
3月15日、16日,义勇军第一、二、三团,以及加强警卫营,陆续完成了最后一场演习,分批放假两天,让官兵们回到家中,感受那日新月异、火热的生产生活,更加领会自己身上的责任:保家卫国。
第四、第五两个主力团则在七星山营地举行誓师大会,重申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将士们士气高昂,毕竟在山沟里刻苦训练了很久,个个憋得难受,想要在实战中检验自己。
另一方面,台南府城也正在加强武备,不是防日本,而是防夏云桐,鹿港辜家更是提供了大批钱财和物质。
五千人的麒麟营新添了一批枪炮,尤其是因为凯达格兰叛乱而一度解散的番屯军,又有千余人被重新招募组织起来。
加上从他处调来的练军,府城周围已经有上万军队,这使周懋琦信心倍增,向朝廷上奏称“日人不足忧惧”,指责夏云桐大惊小怪。
台南的练军与台北的义勇军,事实上遥相对峙,当中隔着山山水水好几天的路程,倒是不怕擦枪走火。
即便如此,双方还是互相戒备,在许多陆路关卡增设守军。
在淡水厅方面,竹堑城西南的猫狸山,是最关键的交通要道,离竹堑城还有半天的路程,夏云桐特意在这里派驻了一个连,严密检查来往人员。
3月19日,三菱商会的第一艘轮船,1700多吨的旭日丸驶入了基隆港,并在码头卸下一批物质,存储在旁边的仓库里。
岩崎弥太郎身着和服,站在码头上,激动得全身发抖。
日本政府已经正式同意,接下来日军出兵台湾所需物质运输,将全部由三菱商行承包,并将包括“旭日丸”在内的十三艘轮船租给三菱。
这得益于岩崎弥太郎与内务卿大久保利通良好的私人关系,大久保利通甚至许诺,等战事结束,这些轮船都将以极低价转让给三菱商行,岩崎似乎看到一个巨无霸“三菱财阀”已经勃然兴起。
3月23日,经过上万汉民昼夜轮班,全力以赴,大屯山炮台系统终于完工。
所有施工人员都在连续的政治宣传中接受洗礼(或洗。脑),都有了一种朴素的政治。觉悟,知道修建炮台不是为公家,为哪位大人,而是为了自己,为了父母妻儿,为了刚刚兴旺起来,属于自己的土地。
主人翁精神让每个人都迸发出极大的干劲,使工程居然提前了半年完成,创造了一个真正的奇迹。
不出所料,花房义质随即就上门了,不过他知道自己无法说服夏云桐,只是例行公事般催促一下。
夏云桐也同样敷衍着,随口就是一大堆理由,什么兵不够,粮不足,时机不成熟……,最后还不忘索要援助,双方都习惯性地尽了自己的职责,算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3月25日,夏云桐收到了李鸿章的来信,说是听闻淡水厅动静不小,是不是日本有什么动向,告诫夏云桐切勿惹事,凡有什么争端,“须镇之以静”,等待列强来斡旋等等。
李鸿章大概是听说沪尾港正在大修炮台,觉得夏云桐已经是女婿了,万一出什么事会连累自己,年轻人血气方刚,别头脑发热干出什么事来,所以特意来信警示一下。
夏云桐心想:一出事就是要求冷静,然后找列强斡旋,能不能换套新鲜的。
用不了多久,这里将成为一个大舞台,一出精彩大戏即将上演,不敢说全世界,至少将是中日两国全神贯注的焦点,发生的事情无疑将载入史册。
只要自己在这个舞台上表现出色,就能争取中国民众,尤其是汉民的民心,那些开明的知识分子会在这里看到希望,会将自己与**无能的满清朝廷做一比较,对于未来的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会有潜移默化的效果。
不过这个时候,只需要简单回复李鸿章一句就好:
“风平浪静,春暖花开,台湾无战事。”
3月26日凌晨,睡梦中的夏云桐被叫醒,听到袁世凯喘着粗气报告:“钓。鱼岛,钓。鱼岛,有消息了。”
他本来还睡眼稀松,此时“噌”地瞪圆了双眼:“真的?”
原来昨天半夜在钓。鱼岛海域值班的渔船,居然真的发现了踪迹,远远的有一队黑点呈纵队型通过,虽然渔船不敢靠近细看,但其从宫古海峡方向驶来,向台湾东南外海方向驶去,应该就是预估中的日本远征军。
夏云桐心里暗想,看来日本的时间表与前世相差不多,相信这里的日本人一定已经接到相关指令,可以找来试探一下。
中午时候,他特意请来花房义质茶叙,果然,花房虽然表面上镇定如常,但在夏云桐有心人的眼里,其不经意间已经流露出一些肢体语言,似乎有一种强行压抑着的兴奋,像一头忍耐太久的饿狼,虽然努力保持着脚步的优雅从容,但眼睛里却闪耀着凶狠的绿光。
夏云桐因此确认,日本已经出兵了。
在闲聊中,花房也颇有感慨,与夏云桐接触也有些时日,对他别具一格的思维方式,超前的政治理念,还是非常佩服的,也感受到了淡水厅发生的巨大变化,确实是中国人当中难得的英杰,但上头已经决定事后将其铲除,可惜不是大和民族的男儿。
夏云桐自然也有感慨,今天把酒言欢,再过不久就要刀兵相见,政治就是这样残酷,人生就是如此无情,人生可怕在此,精彩也在此。
花房义质走后,袁世凯又报告了军法处暗中监控的收获:
第一,三菱商行此时已经有三艘轮船驶入基隆港,据军法处安插在码头搬运工里的密探报告,船上装有大量物质包括雨布、蚊帐、防水胶鞋,甚至还有一批暑夏穿的单衣,可见日本是做了长期打算;
第二,仓田屋正在各地收购稻米、小麦、咸鱼等等,已经引起当地市场价格上涨,看来军粮需求很大,出兵规模不小;
第三,竹堑城的第一国立银行分行又来了几个日本人,领头的名叫涩谷荣一,连岩崎弥太郎也对此人毕恭毕敬,似乎来头不小。
夏云桐听完默默想着,涩谷荣一这个人他知道,前世号称日本商业之父,原是大藏卿,明治初期的财务政策和税收改革都是他一力主导。
后来又担任了第一国立银行的总裁,开设大阪纺织厂,在金融、贸易、纺织加工开创了日本的先河,是日本经济的重量级人物。
此人来到台湾,可能会直接领导金融支持和后勤调度。
从时间表看,日本的行动与前世差不多,但从表现出的声势、动员的规模来看,日本的投入远远超过前世,不再是试探性的入侵,很可能将是全力以赴。
第四十六章 暴风雨来临()
日本明治初期的领导层,在对外行动上是非常谨慎、理性的,分寸、火候把握极佳。
如果是大久保利通主导,局面很难会失控,别看现在气势汹汹,一看苗头不对马上就会缩回去,自己的计划就是打乱大久保的节奏,使日本由非理性的激进派掌控。
夏云桐命令军法处继续严密监控,时刻准备好按照原定计划采取行动。
另外他还要求袁世凯尽快在台南府、上海、北京、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