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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州也新建新城、并入百泉两县,倒还是下州。渭州也在制胜关设安化县、汭水北岸的铜城山军城扩建铜城县,也升为了中州。固原军没变动,仍辖平高县、萧关军城两地,不设为州,但驻军也需要粮草,加上今年战事用粮,这此税粮收支帐你都要看一下。”封乾厚絮絮叨叨地说。
章钺点点头,取过帐册翻看了一下,三州税粮全调去了定西堡,加上静难节度从邠州运过来的,总数是十五万石,这是出征兵力五个月的军粮。之前出战已用去两个月的,前线还有两万多驻军在源源来断地消耗,这到明年再出征,恐怕又没粮了。
“关中惠和商行宋德权运到会宁的粮食,算进去了吗?”章钺想着这可是自己倒贴下去的,必须要补回来。
“宗景澄出战肯定会调用一些,会州派李多金过来了,事后我找他私谈。”封乾厚肯定地说,这次出征名义上是翟从恩、常德本负责后勤转运,但实际各种数据,封乾厚才是最清楚的。
“那就开始吧!传四州刺史、及固原军乡兵团主上堂!”章钺干咳了一声,感觉鼻塞,头昏脑胀,浑身不舒服。
先是泾州史德远上报各种数据,章钺昏昏欲睡,偶尔下意识地点头应一声,其实根本没用心听。不过侧后的幕僚们却是一个个埋头奋笔疾书,在忙着做记录,以便事后章钺查问。
很快,泾州这边三州汇报完了,李金金拿着一叠公文上前见礼。章钺对会州比较上心,总算是精神一振,揉了揉太阳穴抬起头来静听。
“温使君履职上任后,对会州全境重新作为规划,准备在目前会宁、乌兰、河池、中宁、祖厉五县的基础上,于乌兰黄河西岸,与凉州相邻之地增置崇信县、会宁黄河西岸增置会川县,若建成就是七个县,但目前人口还略少,设为上州有点不现实,但从长远看则切实可行。”
“不错嘛!且做着吧!”章钺点点头,也不多问,剩下的事很多不方便公开说,只能稍后再过问。
然后就是固原军乡兵团主张崇礼汇报军镇事务,固原军乡兵编制是加强团两千五百人,另外三州则是各一旅五千人,看起来很多,但若带家属分调一半往河湟收复各州,那就不够用了。当然秦州张建雄也可以分调一部分,利益均分不外如是。
这只是章钺一些委婉变相移民,控制新占领区的想法,但若要真正落实,还要朝中批准,也要做好乡兵军官的思想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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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87章 取什么名()
围绕明年开春战事相关的准备工作还有很多,首先是乡兵再征募五千人,以便战后分调河湟,本来是件容易的事,但翟从恩不同意,章钺也不管他,自行上凑东京,事务照常进行。
然后是战兵换装,会州广乡军城打造的新式武器已供给了镇远军七千马步,正在调运往兰州,给宣崇文从凉州带出来的五千兵完成换装,明年开春才轮到彰义军三个旅,这可是很急迫了。
政绩考核汇报衙参完毕,章钺便打发李多金回去,催促会宁军械制备所的管事许平仲、索可大增调人手,分为日夜两班,加紧打造新装备。
鉴于帅府事务繁多,章钺很想对府衙官吏改制重组,但封乾厚考虑到朝中可能不认可,便加以反对,主动辞去了兼领的支度使一职。
章钺只得作罢,改以卞极出任节度行军司马,并组建训练彰义军斥候营,与高长海、商华庆轮值教导营;牛从绪迁为支度使;柳文昌迁节度推官;周德邻升任节度衙推。
一应公事交待了,章钺终于可以回后宅了,沈雪莲和葛婉秋正坐在堂上翻看着几本发黄的线装本书籍,见章钺回来便迎上前,接过他脱下的外袍,皱眉道:“我让亲兵请了郎中来,正在偏厅等着,过去看看吧!”
“不用了!地龙烧得这么热,门窗别关太严实,打开来通风一些。”章钺身体一向还算好,小小风寒他直接无视。
不过这时代的人免疫力低,感风寒就是大事了,为此一病呜呼者多了去,所以沈雪莲却是很着急,拉着章钺衣袖道:“你这是讳疾忌医么?既然生病怎能不让郎中看”
“好吧好吧”章钺无奈地笑笑,随沈雪莲转到偏厅,一名头发白的老者正坐在桌案后用茶,身后站着一名十五六岁的年轻小娘,正提着药箱,与在旁陪侍的婢女小声说着什么。
“见过章使君!老朽是城东康泰医馆的主诊郎中,人称梁妙手!”老头连忙起身见礼,也不知什么年纪了,倒是步态稳健,说话声音洪亮,吐字也清晰。
“不必客气!请坐吧!”章钺挥挥手,上前到桌案后坐下,笑着问道:“康泰医馆很有名么?敢问梁郎中表字?可是出身泾州大族梁氏?”
“岂敢劳使君表字相称,老朽贱名梁著!使君贵人多事,不知康泰医馆也是常情,不过老朽是河东人,早年四处行医,乾估年间来到泾州治好了史大帅的病,他出资给老朽开设了医馆,后来便一直在这儿,与泾州梁氏没什么关系。”
梁著捋须微笑,招手让身后小娘递上药箱,那小娘却笑嘻嘻上前自行打开小箱子,取出一只小枕放在桌案上,脆声笑道:“章使君请吧!”
“这是梁郎中的徒儿么?倒是聪明活泼,俏丽可人!”章钺会意,伸出手放在小枕上。
“呵呵是老朽孙女,年纪不小了,一点也不知礼数。”梁著瞪了小娘一眼,伸出手给章钺诊脉,一会儿又换左手,良久笑道:“倒没什么其他病情,使君稍等,风寒用药老朽都带来了,待称量配好煎服即可。”
随侍的婢女忙端来笔墨,梁著书好了药方,他那小孙女便取了小称,从药箱中取出一包包的草药称过,配了两纸包交给婢女。沈雪莲正在旁陪着,便接过来看了看,带婢女下去煎药了。
“梁郎中能治刀枪箭伤吗?我军中缺少医治手段高明的医官,不知可愿出任?”州衙是有医学博士的,但看病和治伤能力一般,之前从征医治伤兵,很多重伤的士兵都没治好。
“这老朽年纪大了,随军怕是不便,不过使君有所求,可从医馆调几个临床经验丰富的学徒,战场治疗伤兵不在话下。”梁著颇有信心地说。
“那好!医匠多多益善,明天就可以让他们来府衙报到履职。”章钺大喜,想了想又道:“你的医馆规模大吗,学徒有多少人?”
“我们医馆占地有五亩,泾州城内大医馆之一,有十几个学徒,你上任一年多了,连这个都不知道呀!”那小娘称好了药,这时在旁插话。
“咳咳贵人跟前休要无礼!”老头顿时直皱眉,起身抱拳道:“那老朽便告辞了,明天便派人过来。”
送走梁著爷孙俩,章钺回卧房刚躺下,沈雪莲便端着托盘进来放在一旁小几上,端起青瓷小碗,手拿汤匙轻轻搅拌,顿时碗内乌色药汤散发出刺鼻的草药味道。
“先放着吧!等冷会儿再喝!搞得像生了大病一样,煞有介事的”章钺苦笑着坐起来,想起沈念般,便笑着安慰道:“你父亲虽然散官很高,左神武大将军了,但他若任凉州刺史,或者副帅,六谷部坐大对他没什么好处,你要懂得这个道理。但他现在兰州,若调到外地驻防,可以举荐他出任知州。”
“我又没抱怨什么,说这些作甚?”沈雪莲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很高兴,放下药汤小碗,在榻前坐下微笑道:“你在会州那样安置蕃人,六谷部以后怕也是要遣散吧?说起来我家祖上也是敦煌沈氏的出身,父亲和二叔倒有归化的意向,只是兄长不太乐意。”
她兄长就是沈伽蓝,这家伙颇有勇力,骑射的本事还不错,就是有点桀骜不驯,不太服管束。目前回了阳妃谷,似乎侯章也没用他出任军职。
章钺哼了一声道:“杜悉密做到副团主了,沈金刚做了押衙都头,可以调去斥候营,这两人纪律服从性都不错。改天派人带个信去凉州,让你兄长过来听用。”
“还是算了吧!先别叫他过来!对了有东京带来的家书拿给你看,昨晚你那样急的,害得我都忘了。”沈雪莲想着,自家兄长那性子,若在章钺身边,恐怕与卞极合不来,起矛盾的话会影响到她自己。而她随军与章钺一起回来的,葛婉秋倒是在家,但她收了信也没看,只是与沈雪莲说了一声。
沈雪莲起身出去,很快捧了一盒信件回房间,当着章钺面前打开,取出两三卷白绢递上前。章钺接过来一一细看了一遍,不由笑了起来,又遗憾地喟然叹道:“琼娘生了个儿子,可惜这次又没在家!嗯取什么名呢?”
“也真是的!要不过完除夕我回去帮忙照顾家里吧,让婉秋留下服侍你,我在这儿她老是故意躲着,反倒让我难为情。”沈雪莲笑着说。(。)
第0388章 延安郡公()
腊月中旬,李多寿和张光宪一路快马回京,这天下午终于冒着风雪进了东京城。二人都是驻外节帅幕僚,回京进凑一般也不能耽搁,必须先去枢密进凑院呈递凑章。
张光宪很年轻,才二十岁,是初此进皇城,从右掖门进去,跟着李多寿后面东张西望。李多寿多次回京代章钺跑腿,倒是熟门熟路。
“枢密院也称西府,在月华门西面一点,节帅递凑章都是到那边,不用递到中书省。”前有一名守门的禁军指挥使带路,两人跟在后面,李多寿笑着指点说。
“那枢密院的权力可大了,地方上不都是节帅治理州县嘛!六部岂不是形同虚设”张光宪对京城高层权力结构不清楚,但他很聪明,能举一反三,李多寿一说他就明白了。
其实就是如此,自中唐藩镇兴起以来,枢密院的威权是日渐增重,中书省渐渐有点拾遗补缺,以备皇帝咨问的意思了。但大周立国以来不一样,从先帝郭威时代,就有意压制枢密院,加强中书省,可惯例还没改,节帅们凑事都是直接往枢密院。
“也不是完全形同虚设,州县刺史也可以上凑六部治事,尚书左右仆射是直领六部的,但也兼中书省的职事,中书相公又兼枢密院的职事,而枢密相公们却不一定兼中书省、门下省的职事,若加兼侍中或同平章事的才可以。”
李多寿倒是很清楚了,这一团乱麻一样的各种兼领,一般人是真搞不清楚。这主要是因人而异的,所以这时代就是效率低下的人治,而非法治,所谓制度,也就是个大体上的规则摆设在那里,可不是人人都遵守的。
“那就是说文官相公们兼领军事,但枢密相公好像也是文官吧?为何不领中书省事务呢?那还分什么枢密、中书、尚书和门下,反正不都是朝庭相公。”张光宪很不理解地说。
“咳咳要真是这么简单就好说了。”李多寿直翻白眼,唐末以来的制度确实搞得大乱,但这其中涉及到各种分权制衡,一些细致微妙的东西,李多寿自己也还是一知半解,根本无从说起。
很快到了枢密院,值守在这儿的是尚书左丞、枢密直学士边归谠,但二人是幕僚,级别太低,可得不到亲自接见,由一名枢密承旨代收了凑章,问他们要不要安排住处,这就是要打发他们回去了。
住驿馆会有各种不方便,李多寿直接婉拒了,带着张光宪出禁中,打算去主公府上投递家书,顺便在那儿住下,多久都没事。
边归谠,表字安正,幽州蓟县人,时近五十岁,为官处事比较正直清廉。因前些时日永兴军府走军驿转递上河湟战事捷报,皇帝已经发下话来,有河湟招讨行营的凑章,立即呈进宫去。
凑章是装在一个小木盒里,边归谠是要先审阅的,他打开来一看,并不是一般节帅那样书写在白绢上,而是一大叠凑本卷宗,每一叠都有纸袋包装,书有标签封面。
分为一阶段战事经过详细凑报、各级军官战功升迁、战后防区划定、未来治理规划、二阶段作战计划等五大项。而这每一项,都书写有大纲,可谓是详细分明,一目了然。另一份是张建雄的,所说的事大概差不多,但书写形式不一样。
“咦!这倒是稀奇”边归谠身兼枢密学士也有几年了,这还是初次看到章钺的凑章,顿时非常惊讶,写得如此流畅,他几乎是一口气翻阅完毕,并迅速亲自捡主要事务做了笔录,以便稍后相公们备问。
“这份笔录先封存,相公们过问也不要拿出来,等某进宫回来再说。”边归谠将原件收拾进木盒,夹在腋下转身出西府大院,过月华门、宣佑门前去金祥殿。
冬日里天色暗得早,但其实时辰还不晚,一路到金祥殿后殿时,里面已经掌灯了,皇帝郭荣正背着手出来,转而走上了回廊,似乎要回后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