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位完全被烫熟了。更有的人全身都是水泡,面目全非,形象惨不忍睹。
章钺是最后回营的,走进辕门就听到了各种撕心裂肺的哀嚎,顿时心就揪紧了。伤兵救护营是在东营区,与后勤辎重在一起的。到这边营地一看,臂带白色红“医”字袖笼的医护兵正来回忙碌,但显然人手有点不够。
彰义军医护营原是李多寿兼任,去年冬天战后回泾州才改组,指挥使原是泾州医学博士,名叫鲜于明夷;副指挥是梁著的弟子,名叫席敬真,还有营虞候、都头等十几人都是梁著调过来的。
这些有军职的,都是能治病治伤的医师,下面的士兵五百人,则是技艺熟练的老医护兵,听他们调用。日常与勤务兵、乡兵一起做些杂活,真正开战了才有得忙活。
章钺进营地转了一圈,但帮不上什么忙,也就是安抚一下士兵。他在这儿转来转去的,医护兵们还无法放开手脚做事,便只好出来准备回帐。老远就看到李多寿带着几名士兵挑着水桶,端着木盆过来,章钺见桶里冒着热气,上前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便问道:“草药准备的够吗?这是什么药汤?”
“药草倒是够用,就是人手少了,乡兵都过来帮忙,这些是虎耳草、大黄、地榆等药汤药膏,有外服有内服的。”
“外服内服药桶要贴个标签分开,可别弄混了。”章钺叮嘱道。
“不会啊!医护兵知道的,闻气味也闻得出来,不过这也是个好办法。镇远军好几个团主都受伤了,四团符昭吉伤得很重。”
“哦在哪个营帐?来个人带我去看看!”章钺一听大为吃惊,之前一直没听说,战后他进城上了城头,也没空管那些事。
由一名士兵带路,到了营区里侧一座大帐内,里面两排各五个铺位躺了十名军官,有几个全身纱布包得像粽子一样根本认不出人来。
“有伤在身躺着别动,能开口吗?”章钺进门就喊了一句。
军官们一个个报名,有镇远军一团正副参议郑其昌、解硕;三团何成惠,副参议吕良卿;四团符昭吉、杜悉密等,几乎是人人带有皮肉伤,但不算严重。
看这个情况,以后很多士兵和军官会成为疤脸,包括符昭吉,他的左脸有个巨大的水泡被挑破后,上了药还在流着黄水。妻子符金琼若知道,得心疼死了。
章钺只是每个人都询问下伤在哪里,好言安抚着,也没有对符昭吉特别对待,在伤兵营转了一圈也就回帐。恰好杨玄礼禀报,卞极派人回来了,掀开帘子走进帐中,彰义军一旅副参谋冯守信正等着。
“怎么样?那个大酋温梵抓住了吗?”章钺闷声问道。
“跑了!先是射杀了堪布兰旺,然后败兵逃过来散得太开,我们人马少了堵不住,那死胖子郢成斯基倒是被士兵们逮住了,共斩首四千余级,缴获战马三千多匹,然后卞司马和郝天鹰率兵追击,估计会追到渴驴岭去。”冯守信是泾州人,与彰义军大多数军官一样,都只是二十多岁,年轻人学习能力强,接受新鲜事物比较快。
“跑了啊!这个仗就还有得打!”章钺略有些失望地说。
次日,章钺率兵进驻鄯州城,对蕃人劝降后予以释放,派未出战的二、三两旅士兵修复城池,拆除城内残垣断壁,清扫房舍让伤兵先入住。
这天下午,静难牙军都使李彦诚率兵带回数千头牛羊,还有少量战马,同来的还有乳酪河两岸半农半牧定居的四部族长,章钺一一接见招抚,并派几位族长回去,劝说其他部族前来投效。
当晚,章钺下令屠宰牛羊,搬出不多的黄酒犒劳将士,全军休整。至三月二十六,廓州方面李多福传来了消息。已于本月初十翻越赤岭,击溃招抚了堪布兰旺帐下十几个蕃部,抵达树敦城后,与史德远、孙延寿、刘欣发率兵夹攻,一举攻取了树敦城,并随后于树敦城西北大非岭险要谷口,阻挡住海西僧林战衮两万骑七天之久。
在反复进攻失利,史德远多次派招抚后,僧林占衮仍未接受,但也没退兵,显然在等鄯州的消息再决定行止。
等到温元恺率乡兵从把秽宗城押运来大批粮草补给后,留下静难军李晖驻守鄯州,章钺率步骑两万三千人继续西进,到达铁口堡时又传来宗哥城的消息。
这时卞极和郝天鹰率马军西进,已经兵临宗哥城之下,派人转送回了温梵的降书,还有新立青塘吐蕃赞普悉补野赤逋的首级。
章钺心下一松,顿时觉得啼笑皆非,青塘吐蕃就这样在自己的手里覆灭。想想也是知道,青塘吐蕃不过是由河湟三大酋勉力支撑起来的空架子。
堪布兰旺先战死,郢成斯基被生擒后,遭斥候审讯用刑也是半死不活,剩下一个温梵,他本部族和地盘丢了个干净,青塘城和宗哥城一带是郢成斯基的部族,各部小头人根本不听他的,为免杀身之祸,温梵不得不亲手杀了自己扶立的赞普献降。
显德四年三月底,章钺赶到宗哥城,正式接受了温梵等青塘十八羌蕃部族的献降仪式,自此,积石山以北,祁连山以南的黄河九曲之地正式收归大周。
为免青海以东的蕃羌部族太多,从而再聚众作乱,章钺将温梵和郢成斯基本部族加以分化,调到兰州、河州、积石山等各地安置。
而海西僧林战衮事后得知,连忙派使送来大批牛羊和珠宝财物犒军,并愿意去东京朝贡。海西之地太远,路途非常不便,章钺有点望尘莫及,勉强同意了他的请求,但要求他此后每年上贡,其实就是缴税,并顺势向他征调了一批牛羊和马匹作为粮草,以便大军长期驻留,调泾州各地乡兵前来换防后才能归镇。。
,
第0409章 松潘经略()
四月初五,经与静难节度使李晖商议,章钺留宣崇文率镇远军七千步骑暂驻鄯州、兰州,史成弘率彰义军一旅回镇陇西、岷州各地,其余史德远、李多福等将领率本部各守新复辖区,等待朝中旨意升赏。
而章钺则与李晖率首批一万兵归镇,到达兰州金城时,南路行营送来军报:张建雄、何继筠已于三月初击败松潘羌西山八部联军,斩首两万余级,攻取了蜀西北的扶、松、冀、当、悉、静、柘等九州,以及积石山和西倾山东南的的若尔盖草原、小金川河谷地等广大地域,目前也在准备回师。
章钺接报大喜,铺开地图一看,现在西部地区基本上恢复到唐初的版图,只是这些州县人口稀少,尽是蕃羌,没有十年的经营很难达到真正控制。
报功以及河湟今后的经营策略凑章,战后就派李多寿送往东京了,现在就不知朝中是何意向,若按自己的想法设立经略使司统辖各军州要稳固得多,若设置藩镇则军力分散,有什么反复的事要等朝中旨意,很难迅速平定。
积石山东南的松潘地,章钺也不是很楚,毕竟他也没去过,但河湟这边就有十二个州,移民已经是必然。根据去年及今年战后统计,这十二州蕃羌人口达到四十万,不说充实多少汉人口,十万是必不可少的。
目前趁着战事调过来的有会州乡兵七千,泾州乡兵两万,分驻陇西、岷、洮等六州,由领兵军官权知州事,接下来就是需要赶紧恢复自给自足,后方再没粮食可调了。另外还有兰州、鄯州、树敦城、西沧州等军镇,至少还需要两万兵前来替换。
战后的各州事务千头万绪,章钺只得在兰州滞留善后,派人回泾州调春试举场录取的应试学子一百二十多人前来,准备充实到各州为**品属官,尽快将州县行政班子搭起来。
摆在面前的还个潜在问题,之前为收复河湟,皇帝准许会州设立兵甲作坊,而现在战事结束,那兵甲作坊是否还有存在的必要?
对于这个问题,为人一向方正的翟从恩肯定会上凑,就算他不说,会州还有盐牧监的官员,保不准哪天就有人说闲话,皇帝或许不会说什么,但范质一定会跳出来质疑。
古来上位者鸟尽弓藏,武人不挟寇自重很难善终。章钺早就想到过这些,会州的一切是他花费无数心血和钱财堆积出来的,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破坏了,可想来想去,这事很棘手,便找来温元恺私下商议。
“这确实不好办!不过现在还不是马放南山的时候,北面不是有甘州回鹘嘛,还有个夏绥李家,主公大可在这两地做做文章。”温元恺沉吟片刻,出言提醒道。
“甘州?景琼可汗年初派人进京贡马了,朝中不会同意对甘州用兵。夏绥也是如此,名义还是归属朝庭,以这两大外藩做借口有点牵强。”章钺不置可否地说,虽然这两地都是隐患,像毒疮一样,只要一天不复发,朝中相公们就宁愿做驼鸟。
“那沙州如何?我们可以派人设法前往沙州,让曹元忠进京请收复甘州。哪怕朝中不同意,主公也就有了借口,目的就达到了啊!”
“那以谁前往,李多寿倒是不错,可他进京了。”章钺想了想,还是没想到得力的人手。
“这好办!党金福是羌人,有勇有谋,他不是在军中吗?让宣崇文安排三五百蕃羌扮作商队护卫,从鄯州北上蒙混过甘州应无问题。”温元恺建议道。
“难道沈念般不行?”章钺有点奇怪,按说沈念般更合适。
“此人与党金武一样,私心太重,让他前往说不定会动私念。”温元恺笑道。
“行!就这么办吧!接下来我们要想办法从外地大批购进粮食,军队建立起来就能迅速安定。”章钺准备继续倒贴钱粮经营河湟,这十二州怎么也能养个三四万兵。
嫡系军官宣崇文、宗景澄、薛文谦、史成弘等人差不多都能建节了,还有高长海、杜延晖、刘文柏也是老资历,但显然不能吃相太难看。
章钺只好折中,已经上凑举荐了史德远、刘欣发、孙延寿,没举荐自己的人,但现有的两万七千乡兵,只能先将与会州相邻的兰洮六州接管,后续开始迁移士兵家属到当地随军屯垦,就算以后设节镇也还是自己的势力范围。
这些事务需要巨额钱粮,更需要时间,而到四月下旬,李多寿和杨玄礼才携带着表功凑章和河湟各州图册赶到东京。而在四月中时,二次亲征淮南的郭荣已返回东京。
四月二十五,早朝后,郭荣在金祥殿后殿书房召见范质、王溥、王朴、窦仪、魏仁浦、充宣徽北院使、判三司张美等十来名重臣,商议河湟战事善后封赏的问题。
“西征南北两路行营的报捷表章,诸卿想必已经议过,中书和枢密都是何意见?”见请来的重臣到齐,郭荣便微笑着说,淮南战事尘埃落定,已进入收尾阶段,加上西征大捷,郭荣心情很好。
魏仁浦领枢密使,这对事本来更有发言权,但他却眼观鼻,鼻观心,默不出声。王朴和王溥小声嘀咕着,看来在交换意见。
范质便起身施礼,开口道:“松潘之地太过偏远,需从秦凤转道北上,交通十分不便,可以设置经略使司统辖诸州,但河湟却没这个必要,臣建议还是依照旧例。”
范质太过于守旧,而皇帝郭荣是很倾向于创新,改立新制度,章钺的凑章再次进言,经略使司下设军、政、刑、法、财五司,可统管十州到十五州,直辖于中枢尚书省,这不但省去很多不必要的节镇,而且更加集权,这样中枢对地方的控制更强有力,可说是十分有利,但大多数人都不认同,郭荣也很无奈,作为皇帝也不能一意孤行。
“也罢!依卿之见,那就设立松潘经略使司,但河湟呢?”郭荣点点头,又问道。
“可分设河湟四镇,节帅人选应由陛下颁诏,臣不敢逾越。但各州知州,还是应尽量由朝中委派。”范质固执己见道。
“西征将士速战速决,所用军需不及淮南诸军十之一二,去年进献了两万匹战马,今年估计更多,怎可如此小气?拟诏吧!”郭荣不置可否,章钺仅进献上来的战马就差不多能与军需支出抵消了,而且会州现在还有盐铁税入,那可是荒凉之地,换了别人未必能有这等战功和政绩。
皇帝下诏其实就是制书,事先已按表功凑章勾决,这时由内侍宦官杨思诚朗读一遍,让重臣相公们心里有个底,次日才正下诏,遣使颁发。
宦官便从御案拿起一叠文书宣读:“诏:延安郡公、泾州节度使章钺进检校太尉、同平章事;邠州李晖、凤州何继筠并加检校太保、兼侍中。秦州张建雄进检校太尉、同平章事,迁松潘经略使;河西、彰义观察使翟从恩加侍中,迁松潘经略副使。
另外新置兰州建威节度,以凉州刺史宣崇文改迁建威节度使,辖兰、河两州,建节兰州,刘文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