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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挖掘城墙脚坚固的劣土。
李彝殷听说了,在数百亲兵的严密护卫下登上北城墙墩台,扶着垛口向下观看,见周军每隔一会儿便抛射一轮箭雨,这让守军根本不敢靠近外侧墙垛。
而城墙脚下,城门两侧恰好中间位置,各有数千士兵举着大盾掩护,而挖掘的士兵不过千人,他们用铁锤、钢钎等对着墙基斜向下打出了洞穴,后面士兵在赶着马车来回运土。
“他们这是想挖地道?”因为西城头那边太危险,李光睿也在这边城头观望,见此有些惊疑不定。
“不可能!章屠没有这么蠢我看他们是想引红柳河的水来灌城,但现在是枯水期啊”李彝殷自己也是捉摸不定,完全弄不清楚周军的意图,可眼下情况很简单,周军所做的一定是不利城池防守的事。
李光睿自然也想到了,便开口建议道:“父帅!孩儿率马军出击袭扰,城头也可收集抛上来的石弹投掷下去,不能让周军破坏城防。”
“出三千骑即可,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李彝殷心里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耶律挞烈此时应该到了府州长城外的连谷县,南下还要四天,按说夏州城守四天是很轻松的事,可周军的表现实在太笃定了,就只是抛射石弹,连试探性的登城进攻都没有。
李光睿很快下城去点齐三千骑,考虑到西城外是周军帅旗所在,兵力也雄厚得多,便趁周军游骑走远时,李光睿率兵出东城门稍稍整队,随之沿着护城壕沟外的平地杀向周军弓弩手。
但周军同时也发现了,马军主力被郝天鹰带走,剩下的都是斥候,仅中军才剩下一千重骑,无法快速实施拦截,不过每处挖掘队后都有两千弓弩手,这可不是吃素的。一见夏绥军居然出城,迅速以竖列改为横列,三排弩手端平弩机,寒光闪闪的箭头看得李光睿胆寒,不过为了探清虚实,还是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刚接近一百六十步就迎来一阵箭雨,翻倒了百多骑,李光睿吃过大亏不敢再往前冲,就地调头转向,杀向那些运土的车马队。那些士兵见夏绥军杀来,手脚麻利地取掉马背上的车辕,骑着马跑了。
李光睿追上前,命士兵下马推翻一辆马车,见上面拉的大多是硬块状的浮土,还有成块完整的城砖,带着浮雕纹的石条,顿时有些心惊。可来不及多看,三四里外列阵观望的周军步阵在向前推进,虽然只有几千人,李光睿也不敢硬拼,那些强弩射出的箭雨实在太密集了。
李光睿调头转到北城墙外,同样是如此,而这时周军游骑斥候也追上来放箭,李光睿怕被拖住不敢停留,打马狂奔着绕城转了一圈回去禀报,李彝殷召来党项八部族长商议,大家都是一筹莫展,想不出什么办法。
见夏绥军竟然敢于出城袭扰,章钺当天下午派斥候北上乌水,召回了阎成望四千骑,回来时可以直接渡河南下三十里,不必再绕路,所以接下来两天里,夏绥军一出城,周军马队迅速迎击,令夏绥军毫无办法。
李彝殷也每天上城头督战,命士兵投掷滚木擂石破坏周军工程度,但周军士兵举起大盾拼装起来,缩成一个大乌龟壳,所造成伤亡有限,而且有生力军每天不停填补,这并没有什么用。
眼看着每过一天,远处的黄土堆越来越高,而城墙脚下的大洞也越挖越深,李彝殷还是没弄明白周军的目的,心下的惶恐不安越来越强烈,他已经意识到,周军完工时,一定会出什么大事,不过他猜想不到。
经过擅长采石的三千矿工、两万多士兵分批定点挖掘,一条龙流水线式作业,十三日下午酉时中终于完工,士兵护卫矿工们携带火药填埋,并预置了吸气口,因为巨量火药爆燃时需要通气,不然无法爆炸,或者威力大减。
多次出击失败后,夏绥军也不再出城,章钺带着三百亲兵无所畏惧地亲至城下,到八个墙脚爆点亲自检查验收一遍,确认无误后打马回营,留下四团八个营马军分赴各处爆点守护引线,到时点火后逃离。
而全军步兵集结,浩浩荡荡地向西撤退到二十里外时,天色已经有点乌蒙蒙的,章钺有点担心爆响的那一刻,士兵和战马会不会震聋的问题,传令让每名士兵自行割下衣袍两小块,捏成团塞进耳朵,然后全都趴伏在地。
顿时,野地里密密麻麻地叭了一大片,士兵们互相观望,都有些莫明其妙。高级军官们知道一点,但也不是太清楚,不胜其烦地应对着下级军官的询问。
周军后撤不是一会儿的事,这么大的动静,李彝殷当然听说了,赶到城头观望,见而城郊四周只剩下周军斥候和小规模马队还在,也不知等什么。而之前挖的大洞这时都填上了,奇怪的是埋了三四根长长的白绳子,一直在地上延伸到那支等待的马队前边。
“耶律挞烈明天就会到,周军这时候后撤,一定是要出什么结果了!”李彝殷面如死灰,喃喃地说着,他感觉脑袋不够用,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是要出什么事,但以他几十年的人生经,他仿佛感觉到死神正在一点点接近。
“能出什么结果?周军竟然撤退了,要不孩儿再出城看看”李光睿不明所以地说。
“不!不!你马上走带着继筠、光远、光宪、光信几个一起,还有八家族长的儿女,骑马出城一定不要恋战,去辽军大营。某今日虽败了,有这些族长的儿女在手,将来你还能回来东山再起,你明白么?”李彝殷忽然转过头,面色温和地看着长子,语气却不容置疑。
“父帅!这时候孩儿怎么能走,孩儿要与父亲共渡危艰”眼看父亲似乎竟然有交托后事的意思,李光睿想来,事情完全还没到那一步,并不愿现在就去辽营。
“你必须照我说的做,走吧!立即走!”李彝殷眼神凌厉地大吼,带着命令的语气。
“父帅”李光睿略有此不舍地喊了一声,但这么多年来,除非是父亲有意容忍,他从没敢违抗父命,当下郑重地躬身一礼,转身大步下了城头,迅速去准备。
一刻时后,北城门突然大开,李光睿率三千马队狂奔而出,眼见远处的周军马队还在,这时也无心出战,直接向北奔逃。
“快看!有出笼之鸟!出五十骑通知郝将军拦截。另外去个人,看看主力到位了没有,不能再等了。”一名镇远军军官远远看见,语气急促地传令。他们虽奉命执行任务,也只是听说过火药,但根本没见过这东西的威力。
侦察的数骑打马飞奔远去,不一会儿就回来禀报道:“大帅有令!天色已经开始黑下来,可以点火了!”
旁边副指挥一听,立即取出火折子点着了一支浸了火油的火把,打马上前一一点燃了三根引线,哧哧声响中引线迅速燃烧,释放出的朵朵火煞是好看,空气中随之弥漫起一股浓浓的硝烟味。
“看什么看什么快走快走!”士兵们都瞪大眼睛,发呆地看着三条火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奔向远处,都没意识到危险。两名指挥使和营虞候也是一知半解,但上级下来的命令是这么说的,点完火就要赶紧跑,如果不想飞上天的话,能跑多快就要跑多快。
驾驾几支马队狂奔着渐渐在城西会合到一起,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李彝殷仍站在城头,他想要看看周军究竟想做什么。眼见北城墙外三条火蛇飞快游到墙脚,一瞬间居然没了声息。
然而下一刻,城墙脚下飞快的蠕动鼓起,突然爆发出冲天的火光,山唿海啸般接连不断的的轰鸣闷响传来。李彝殷感觉头脑一热,眼冒金星,随之整个人高高地飞了起来,意识也一下就不可控制地模煳。
几乎是连成一串的八声巨大闷响在旷野里远远传了开去,如果是在白天,甚至能看到远处的空中扬起一朵巨大的磨菇云,但现在是黄昏天黑时分,只看到天边火光闪烁,随之巨响,然后回声不断远去,渐渐归于沉寂。
二十里外,当然是安然无事,但很快叮叮当当声不断,趴伏在地的数万士兵们还以为下冰雹了,但很快有人发现,空中落下来的是土块,小碎石粒,一个个惊疑不定,嗡嗡嗡地小声议论,却惊讶地发现,耳朵内还在轰鸣着,完全听不清对方说什么,只看嘴巴在一张一合。(。。)
第0452章 另类的小娘()
新的一天,东方天际露出了曙光,朝霞染红了云彩,太阳随之从地平线上探出头来,暖暖的光芒驱散了红柳河两岸清清袅袅而薄薄的晨雾,映照得风吹水波荡漾的河面金光粼粼。
红柳河北岸周军大营,寨墙上守军戒备森严,值夜巡哨来回走动,往日这时士兵早起集合,正是一片忙碌,但现在大营内静悄悄的。因战事面临收宫,章钺昨晚特意传令,全军士兵休整一天,不过他自己还是一早就起来了,决定去看看自己的杰作。
杨玄礼已经召集亲兵在外等着,章钺洗涮完毕便走出大帐,跨上战马到辕门外,带上封乾厚、李多寿、宣崇文、史德远等将领同行。一路前行十多里,老远便望见统万城西墙开了两个巨大的缺口,堆起了高高的砖石土块。
“嗬!火药的威力真是不容小觑啊!”封乾厚不由惊呼了一声,会宁那边矿场采石虽然也用,但所埋火药往往精打细算,使矿崖松动便可,不会一次性用太多,而这里炸城,每个爆破点用了两三千斤火药,结果可想而知了。再加上现在会宁匠坊配制火药技术颇为成熟,纯度和威力也是非同小可。
“那是!不知城内还有没有活口”章钺喃喃说了一句,忽然觉得这手段太残忍,竟动了一丝恻隐之心。
“怕是没了!有的话也全是呆子聋子那不如没有!”宣崇文也想到了,闻言咧了咧嘴苦笑道。
很快到了城下,章钺侧耳倾听,偌大的城池一片死寂,竟然没有任何声音。到了城墙缺口土堆前,章钺一跃下马,手提大铁枪当拐杖,顺着松软凌乱的土堆深一脚浅一脚,有些艰难地爬到缺口顶上,手扒城墙粗糙的断层上了城头一处摇摇欲坠的墩台,从腰间解下望远镜向城内远望。
只见城内缺口附近约两里范围的房屋全部向里倒踢,到处一片狼籍。更远的城中心处,那一片房舍鳞次栉比,看起来没什么异样,望远镜来回移动,透过两个小圆框看到,街道上空无一人,仅剩一些店铺前的旗幡随风飘动。
“杨玄礼!带人进去转上一圈!”脚下的墩台有点晃动,章钺心里一阵发虚,赶紧扶着垛口跳了下去。
“哎哟!有点吓人呐!”杨玄礼已经带着亲兵上来了,闻言心里有点发怵,这城内鬼域一样,仅是看看就感觉阴森可怖。但章钺下令他不敢不听,带了两百亲兵也没牵马上来,就只好顺着土堆下去。
“城池破成这样,战后干脆轰平了,但这地方位置确实不错,废弃了可惜,不如在红柳河与乌水交汇口南岸另起一城。”宣崇文提议道。
封乾厚一听颇感兴趣,点点头道:“这倒是正理!称为夏州本就不合适州治原本称朔方县,云中羁縻州,古称也是云中,这地方需要大治,以后可升为云中府。”
“哈!照这么一说,那又面临移民的难题啊!”章钺摇摇头苦笑,再迁移蕃羌杂胡到这种军事重地定居显然不行,从中原内迁,朝庭那一关根本过不了。
“这是长久之事,可照河湟各州老办法,把乡兵拉过来先建立军镇嘛!”封乾厚捻须微笑,他的意思不言而喻,暗示章钺把这地方吞下。
“会州、泾州都不行,兰州、巩州都还缺人呢!这次得从延州、庆州想办法!”章钺寻思着,忽然就想到环、庆两州的野鸡族和杀牛族等几大突厥遗族,他们汉化程度很深,都能说关中话,识汉字,说不定可以迁来耕种这里的荒地。
几人正闲扯着,忽听一阵密集的马蹄声响,城北野外来了一支马队,驱赶着绳索连成一串的数千人浩浩荡荡地南下。几骑快马向这边疾奔,到城下察看,见城头观望的是章钺等人,立即调就走。
不一会儿,两百余骑簇拥着几名军官过来,到了土堆前也只好下马步行,上来的是彰义军一旅副参谋、马军副都指挥使冯守信,马军一团团主姚克定几人,顺缺口扒上城头,见城池残破成这样都有些吃惊,东张西望着居然都忘了见礼。
“看什么看?辽军还没走吗?”章钺微笑着问,现在李彝殷被解决了,耶律休哥再不识相的话,章钺就要率兵北上了。
“走了!末将等正要禀报这事。昨天傍晚天黑时,郝将军接到禀报,派六个团渡河,一举击溃北逃的李光睿三千骑,并将之生擒,现已押解过来。而昨晚那一阵阵巨响后,辽军可能过河察看了,到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