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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霸图-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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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吧!别扭怩了!我还等着赶路呢!”章钺催道。

    二妹犹犹豫豫地移步上前,右臂抖了抖衣袖,窄长的红色薄纱衣袖垂下盖住了手,她这才伸出去,本以为章钺会拉住袖子,不想他却一把扣住了手腕,二妹一下紧张得小手握成拳头,感觉手臂都僵硬了。二妹想要打掉他的手,只是左手又被六妹给抱在怀里,腾不出空来。

    “唉哟你抓得那么紧”二妹娇声嗔怨道。

    “不抓紧能行吗,你一慌就掉河里喂鱼虾了”章钺的步子走得又轻又快,随着跷板晃动的节凑如履平地,平衡感把握得很好。

    河风吹得他墨绿底色的宽袍国公袍服飘拂不定,后背都灌满了风鼓得像风帆,那上面黑色描金的简约猛虎像活过来一样,下摆被河风掀起猎猎作响,露出紫色长裤和黑色乌皮靴,倒是腰间的弧形狭长佩刀沉坠不动,他此时左手按着长得有点夸张的刀柄。

    “唉我拉着你的腰刀吧!”平时倒不觉得,帷帽这时显得很是碍眼,垂幔被风吹得紧贴在脸上,看他的身影也蒙上了一模糊的白色,二妹瞪大眼睛,感觉还是没看得真切,倒是手腕上传递的热度特别真实。

    “行呐!”章钺随口回了一声,这时已走过跷板中间了,听她这么说便抓住她的手扶向腰刀,不想二妹正心慌着伸手乱抓,一把扣住了腰带。

    章钺一阵愕然,停步回头看去,二妹瞪着一双亮闪闪的大眼睛也正看着自己,一下撞进他怀里,六妹却在后吊着她另一只胳膊不撒手,三人顿时撞成一串。

    “送你们上岸!”章钺轻语一声,伸出强有力臂弯,干脆一边一个拦腰一抱,蹬蹬蹬几步就跨过了跷板,到了岸上放她们下地,六妹羞红着脸赶紧走开了,东张西望着生怕被人看见。二妹却无意识一样挽着章钺的脖颈也不知道放手,仍一脸失神楞地看着他。

    “怎么?舍不得了?”章钺脖颈被吊着,只好低着头说。

    “啊”二妹惊醒般轻呼一声,脸面腾地飞红,顿感火烧火辣,转身提着裙摆就跑上河堤,浑身一阵无力地靠到一棵垂柳树后,感觉心跳得急如打鼓。

    “喂我走了哈!那个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章钺挥了挥袍袖,转身又顺着跷板上船,很快那跷板抽了回去,船只掉头走了。

    二妹侧身远望着那船只走远,心绪好半天都没恢复平静。六妹不知时候跟了上来,掀起帷帽垂幔,挽住她的手腕仰着脸道:“二姐!他都走了你还看什么,琼娘要知道了不高兴。家里阿娘会骂我们的”

    二妹气恼地甩开六妹的手,斥道:“回家不许乱说,你听到没?”

    “谁说是小狗,不想嫁好人家了!嘻嘻不像有的人,抱着还不撒手,喜欢上了也没用,唉真是可怜!”六妹今年十七岁了,也生着一双漂亮的大睛眼,只是瓜子脸显得有点狐媚,不够饱满福气,她也正是初解男女之情,憧憬着美好婚姻的年纪,当下故作老成地又笑又叹道。

    “好啊!你这个死妮子,再乱嚼以后不许你跟着我!”二妹伸手欲打,六妹却跑开了,她平时和六妹本就不大合得来,无奈家中也没什么玩伴,六妹又喜欢缠着,也只好带着她了。

    “二姐!说真的,他的手腕好长好有力呢,这么挽着我腰上呼地一下就上岸了,看得我眼花缭乱,真快!他就是人看着有点不正经,好浮浪,偏偏那眼神又清明有神,一点儿都不猥狭,被他看到都觉得心里踏实,叫人讨厌不起来。”二妹追上去,六妹却一脸花痴状小声嘀咕。

    嗬还以为自己错觉了,原来这小妮子也是这么认为,二妹心中满是同感,嘴上却警告道:“是吗?我怎么没现?咱们是许了人家的,不可胡思乱想!”

    被这么一说,六妹想起自己的婚事顿时也没了心情不作声,赵三家郎她见过一次了,胖乎乎的大圆脸,那眉头短皱,小眼睛白多黑少,看人的时候老是眯着斜视,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似乎带着怀疑不信任,偏偏见人又堆着一脸笑,但怎么看都显得虚伪。

    那次作为殿前司班直随同朝庭官员一起来下聘礼,母亲张氏有意安排了他在西园里见自己一面,开始倒表现得彬彬有礼,随后竟支开婢女强拉自己的手,被自己躲开拒绝后那小眼睛凶光闪闪的,真是要吃人一样,看得六妹心中都害怕了。

    其实二妹也想到了自己要嫁的人,但那个人高高在上,手握天下大权。据大姐在生时来信说,他脾气很不好,遇事刚硬强势不容拒绝,一心只顾着国家大事,对自己从不关心,每次回宫倒对杜氏和秦氏宠爱有加,连孩子的事却不怎么管。

    二妹一想到这些自失地一笑,她是个乐观又坦然的人,心里也不大藏得住事,就算偶尔想到不开心的事也潜意识地马上转移,寻找一些自己乐趣的事来做着,她喜欢琵琶那美妙的声乐,可是总也学不会;喜欢种些花草,但又不愿意天天浇水施肥打理;唯一做得好的是剪纱绸扎花,不过就只在自己的闺房里戴,没机会戴着出门,她仍乐此不疲地做了很多。

第0472章 顺水人情() 
这时代河北的黄河叉道很多,自大名府北上有几条水路都能到沧州,走运河的话没那么多弯道,会近很多,但章钺却舍近求远,选择了走黄河最西面一条叉道,北上经过恩州、冀州,五天后的下午到达深、冀交界处的滏阳镇停泊,这里水道与滹沱河交汇,北面就是辽周边境了。

    而西北调过来的彰义军一万步骑就屯驻在深州陆泽,同时深州也是北伐的后勤重地,章钺少不得沿边巡视,便在此登岸,率亲兵随从当天傍晚赶到州治。

    深州隶属成德节镇,现任的节帅袁彦五十来岁,接到下属禀报,带着数百押衙亲卫及僚属官吏出城五里相迎。章钺见仪仗齐全,数百甲士列队于道旁,袁彦一身紫袍,带着官吏们当道拱手见礼,只得下马迎上还礼。

    “袁使君何必多礼,即将用兵,还是低调为好。”官场迎来送往的多了,每到一地黄土垫道,甲士开路,仪卫如云,鼓乐震天,章钺是越来越不习惯这种虚文场面。

    “呵呵说得也是!章相公是冀州人,应该不是初到深州吧?”袁彦笑着招呼,纯粹是没话找话地客套。他也是先帝郭威麾下天雄军押衙小校出身,算是一个派系,不过章钺是后起之秀,并没共事过,两人不熟悉。

    “这是二次,袁使君没在镇州坐衙,却到深州来了,看来屯粮军仓都建好了吧?”章钺微笑着试探,秋粮马上就要从大名府转运,军仓及北伐大军营地,这些是要提前准备的。

    “那是当然,就地形水路因素,军仓后勤大营已设在武强县城南的小南庄,临城依水,安全有保障,调运也便利。”袁彦显然已有准备,想着章钺绕路来此应该另有深意,便又笑着提议道:“久闻章相公治有方,彰义军纪律严明,战力强悍,果然名不虚传,现正驻在城北大营,今日天色晚了,且先去州衙休息,明早再一起去看看。”

    “那好!但由袁使君安排!”章钺点头同意,当即随袁彦进城。

    深州边境之地,街道行人很少,来往的多是军人卒夫,进了州衙仪门,袁彦派押衙指挥接待李多寿、韩徽、杨玄礼等三百亲兵随从,只带了章钺进州衙后堂摆宴接风,另派下属去请一名客人过来相陪。

    酒菜还没上来,二人坐在后堂上闲聊着用茶,章钺本以为袁彦派人去请州刺史过来,不想进来的却是一名二十来岁的黑脸年轻军官,身着大红军服短袄,下着肥大的军裤,普通革带把腰肢束得细细的,没披甲也没挂刀,看不出什么级别。

    “来来来!董小哥儿我给你介绍下,这就是西北章太尉,新任的枢密相公,这次授命来河北沿边布防,你快快来见过!”袁彦笑着起身,又对章钺道:“这是侍卫司韩太保麾下勇将,名叫董遵诲。开运末时,其父宗本曾在降辽贼将赵延寿麾下,常劝延寿南投而不得,及至延寿犯事被辽人抓捕,举族南投太原汉祖麾下,到本朝初,随舅父高怀德征高平立有大功。”

    “哦高藏用的外孙?想必武艺不凡!”章钺点头微笑,见这年轻人身材修长,猿背蜂腰,应该也是个练大枪的。

    “章相公阵斩高谟翰,威名至今无人能及,今日相见与有荣焉,末将董遵诲有礼了!”董遵诲双目一亮,郑重其事地上前躬身拱手一礼。

    “不必多礼!请坐下说话!你既是侍卫司将领,却到河北来了,可是领有差遣?”章钺心中有些奇怪,不由问道。

    “好教相公得知,昔年家父带着末将南逃太原,因走得仓促,家中人口多,家母不慎被辽人抓住了,至今犹在辽境,末将每每思及心中愧疚,奈何有心无力,如今身为禁军大将,断不能叫母亲流落北地受苦,这次北上便是寻求搭救。”董遵诲解释道。

    “董小哥儿切勿以身犯险,此事容后从长计议,北伐在即万万不可惊动辽军,可先探明你母亲身在何处,然后再设法以财货贿赂辽国汉官,或许能成事!”袁彦劝说指点道,他也是河东人,早期也曾在刘知远麾下,乾佑二年伐李守贞才跟随郭威,是以与董宗本熟识,对董遵诲的称谓显得很是亲切。

    “袁使君所言甚是,不过若派出小股兵力出乐寿深入辽境,侦察一下地形和辽军虚实也还是可行的。”章钺心思一动,既到沧州上任,说不定可以走大沽海湾,从津口水路深入到幽州城下,这样辽军的兵力和布防情况就可以探得很清楚了。

    若顺便救个人,那也只是顺手牵羊的事,不过身为枢密宰辅之臣,考虑事情要全面,救人是私事,不能和军国大事混为一谈。

    “章相也认为可行?末将已托付了商人去幽州打听,只待消息准确无误便即动手。只是才带了三百亲兵,人手恐怕不够”董遵诲说着,眼睛在章钺和袁彦两人脸上扫来扫去,满是希冀之色。

    袁彦却是微笑不语,因为辽、周边境犬牙交错,自成德镇辖下的镇、深等州出境并不是很便利,路程远了危险系数很高,这容易惹出大事。尽管董遵诲带了韩通的书信请求帮助,袁彦仍不敢轻易答应。

    而现在章钺来得正好,沧州北境与幽州交界,从他治下的沧州出境救人要方便很多,所以袁彦是有意请董遵诲过来与章钺认识,好甩掉这个麻烦。

    “这样吧!你先打听出确实消息了再来沧州,我可以派人协助你!”章钺笑着接住话头,勉强同意帮忙,事情还没办,话自然不能说满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章相公肯帮忙,那肯定能成事!”董遵诲喜上眉梢,说着就起身到章钺席前噗嗵一声跪下嗑头道:“章相公大恩大德,请受末将一拜!”

    章钺吃了一惊,连忙上前要扶起他,不想董遵诲挺固执,坚持着硬是“砰砰砰”地嗑了三个响头才肯起来。

    “董小哥儿宽厚知礼,孝道感人,其心可嘉啊!”袁彦朝章钺眨眨眼,笑得老狐狸一样,那意思就是,看人家都嗑头了,这个差事你总不好不接下吧。

    章钺心中偷笑,他才不会告诉袁彦,自己很乐意做这个顺水人情。因为这事若成能卖韩通个面子,李处耘在侍卫司也能更进一步,与高怀德也能拉近关系,好处真是不要太多。

    再说这世上岂有真正施恩不图报的人,在官场尤其如此,难免要拉个队伍什么的,成为保持地位或上升的人脉基础。就算不刻意拉帮结党,人总有相交相得的朋友,这样也形成关系网。

第0473章 兼镇横海() 
当晚接风宴后,章钺回州衙客馆,正好董遵诲也住在这儿,顺路送章钺回住处时遇着韩徽,三人一个有求于人,一个乐于助人,一个出谋划策,把酒相谈甚欢,把行事策略步骤都谈好了。

    次日一早,章钺带上随从与袁彦前往城北大营检阅彰义军,接见了薛文谦、明金鹏等将领。此次调来的彰义军一万步骑,其中五千步兵是会州镇远军,由阎成望、何成惠率领;五千马军则是泾州调出来的牙军和保定军,由商华庆、张全义率领。

    估计到战后薛文谦、明金鹏两名统兵将领可能调出来了,高长海便留任在渭州,这样彰义节镇精兵仍在掌握之中,只要兰州宣崇文的教导营仍在,还没人能抽空自己的根基。

    交待了薛文谦一些事情,章钺留下韩徽跟着董遵诲,以便到时有消息了可随时到沧州联络,随后随袁彦走陆路去武强视察兵备,李多寿和杨玄礼则回船上,走水路北上到武强县汇合。

    深州武强到饶阳的滹沱河这一段往年一直是辽军南下寇边的捷径,不过大周以来,何福进、药元福、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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