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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霸图-第2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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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封干厚大喝一声,把章钺和李多寿两人都吓了一跳,却见他拿起地图上的木杆重重地点在东京都城标志性的红圈圈上,又道:“主公在西北有根基,又即将拜枢密,稳立于庙堂,十五万禁军得到侍卫司四厢,便已得三分之一,牵制殿前司及水师、杂号等十万轻而易举。那么,某有一策曰:一网十国!可并吞天下,主公要听听吗?”

    “你说的我懂,但怎么名正言顺呢?”这本身是一个死结,无论怎么粉饰也遮掩不了,章钺当然懂,可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因为大周王朝的建立本就带有一种悲**彩,先帝郭威在家人尽丧于少帝刘承佑之手愤而起兵,天下没有人认为他做得不对,就算是死认正统的儒臣,也心怀同情。再加上广顺二年平慕容彦超之乱,先帝郭威顺路往曲阜祭孔庙,实际已定下崇文抑武的治国基调,意识形态在朝中上层文官心里已经落定,正统观念由此深入人心。

    “天下本无正义,也并无正统一说,得人心者得天下!然而,这个人心,在先帝与当今朝臣看来,应收得士大夫之心,兼顾他们的利益则天下安泰。

    可荀子有言:孔丘谓鲁哀公曰,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君以此思危,则危将焉而不至矣?王制篇又言:庶人安政,然后君子安位。

    这里君子就指士大夫,又称士大夫为民之父母,意思是庶民应安心受士大夫治理,而士大夫安守本分,积极治民,则国家大治。可这太想当然了,只要是人就有所求,一旦官府不能满足,则势必群情汹汹。而就人的自身功名财富地位来说,是庶民多呢,还是士大夫多呢,答案显而见。那么,民与士大夫,主公认为当如何平抑?”

    封干厚说得很明白,那就是参与治国的士大夫永远是既得利益者,当这么一伙人越来越多,拥有的社会资源也越来越多时,就应该大变革,其实这也是战国时申不害“术”派法家思想。也就是除掉一部分杂草,自行将这伙人削弱,但这种手段太残酷,为代君主所不取。

    章钺笑着点点头,接口道:“整个社会,在高高在上的帝王和士大夫眼里居高临下看,确实只有庶民和士大夫,也就是奴隶和奴隶主!但绝不能这么拢统而武断地划分,卫鞅就看出来了,可他的“王在法下”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白日梦!

    帝制又是一个死结,因为这是独夫**!将天下亿万民生托于一人之手,本就是一件荒唐之极的事。

    权力不可私有!财产不可公有!

    只有将士大夫一刀两半,使其互相制衡,为讨好帝王和庶民互相争斗,则帝王权固,庶民得利,天下才能真正实现大治。而士大夫在争斗中治好了庶民的事,也就是替帝王治国,然而帝王也不可能大公无私,所以,帝王也需要监督!”

    “善哉!不曾想,元贞甚有心得啊!正该如此,我们应该给帝王套上一把枷琐,朝代设置的宗人府,并不能真正约束帝王权力,宗法制不可行也!那么话说回来,只要做到这些,正统的虚名,不过是任人践踏的玩物罢了!”封干厚十分认同的微笑,又道:“你我既为主从,又志同道合,但愿此生能够实现!那我们接下来就仔细分析细化,一网十国的大方略可行性!”(。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0547章 帝王心事() 
这一天里,章钺和封乾厚一直待在画舫舱室中畅谈,连午膳都是由单宝忠外出采买了送上船来,一直到傍晚,终于初步规划出未来大事的主体章程。

    天快黑了,不得不停下来,否则船只进不了角门子,李多寿手脚麻利地整理文件,草稿用小麻绳串订,每一份按事件类别贴上白纸标签,然后装进小木盒。

    脑力用得过度,加上画舫舱室门窗紧闭,空气不是很好,章钺和封乾厚都面有倦色,不过眼神都带着一种古怪的兴奋、跃跃欲试之色。

    “差不多了!可现在就有几件迫在眉睫的急事必须立即抓紧办。一是为组建西北幕府储备人才,这方面宣崇文虽然在做,但仅是泾州、会宁、兰州三地扩大州学规模远远不够,这几年所培养的学子被河湟四镇、松藩经略、关北三镇抢夺一空,仍是没有自己的人才可用。

    二是钱的问题,惠和商行这几年的盈利都投入了河湟的经营,剩下一点加上后续收入,全都被宣崇文花在了军官教导营和破锋突骑上,三千重骑我们养不起啊,不能再扩充了!”

    章钺想了想,点头道:“我们现在所规划的事,都是建在一支强军之上,没有实力,什么都免谈,扩军还不能停。人才的事可以通知兴元府何继筠照我们重明法、明算、策论来办,南方鄂岳杨守真、朗州岳重遇,近几年见得少了,得派韩盛南下一趟。钱粮的事嘛,暂时无解!”

    就算惠和商行财雄势大,可也是章钺、卞极、蜀中韩芙蓉,加上关中后来加入的几家股东所共同持有,盈余的钱被挪用到河湟、松藩的经营及扩军,加上军情司、行人司的开支,章钺其实已负债累累,但有什么办法,这个无底洞还得继续填。

    因为西北收复州县的建设,都是章钺自己掏钱,而盐牧等收入被关北、会宁两大盐牧监把持,最后经永兴军府转归朝中三司了。而且,这还是西北离东京太远,会宁、河西各地因商业的繁荣而恢复生气,只是人口还少,若是朝中相公发现了这一点,那绝对会眼红那块肥肉。

    这也是章钺的妥协,不然就得让出军州及节镇主官由朝中任免,现在北伐幽州凯旋,若不是皇帝生病,说不得就有人老调重弹,要对西北移镇,把那一块吃过来。不过现在没关系了,有自己在枢密,移镇得先经过自己这一关。所以钱的事,确实没办法。

    “那好吧!这事我来操办!元贞还有一天空闲,最好在家呆着!”封乾厚笑着提醒。

    出得船舱,章钺举目扫视汴河上来往的船队,决定了一件大事,再没有回头路可走,顿时如释重负般长吐了一口气,转头遥望北面皇城方向,心中无比的复杂。

    世事如棋,没有如果!人将去,人心也跟着散了,没有谁会对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愚忠,就算是文臣,谁又愿意做“霍光”?在这朝代更迭,人在权在的乱世,是一个难解的死结。

    若是那个将去之人真的是胸襟广阔,够清醒的话,张永德、李重进、或者郭、柴旁支任选一个年长的,这问题还得及解决。所以,没有如果!

    同时,皇城金祥殿,回京后经过一天的静养,郭荣恢复了一点精神,由内侍伺候着洗浴后,两名宫女搀扶着坐到铜镜前梳头,殿内光线偏暗,眼神也是一阵昏花,盯着铜镜看了半晌才发现,显得陌生的镜中人两鬓竟然已有白发,黄黄的脸颊如刀削般深陷,浮肿的眼袋下颊骨高耸,鼻冀下的法令纹异常明显,嘴巴也有点突出。

    “传梁奉御!”郭荣伸手抚着脸难以致信,在幽州行宫时发作昏迷一次,然回程在固安的晚上,又昏迷一次,更为严重的是,当场吐了一滩污血,然后南下途中复发三次。

    虽由梁著开具药方用药,可每次开的都不一样,服药后偶尔有少量污血吐出,然后会精神一点,但只过几天又会复发,这说明用药还是对的,但还不对症。太医验证也说没有问题,可这到底是什么病?

    “微臣梁著拜见!问官家安好?”梁著的身影出在殿室门口,躬着身子,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好一些了!”郭荣沙哑着嗓子,挥了挥手,两名宫女迈着小碎步飞快退了出去,仅内侍少监赵建良仍远远地看着。郭荣又道:“你上前来!”

    梁著心中惶恐上前几步,大气也不敢出一口,他早就诊断出,这是一种慢性中毒引发了本身病情的恶化,可根本测验不出是什么毒,一旦说出来后果难以预料。

    “卿既治好了王文伯和扈舍人的病,足见医术高明,比那些庸医强多了,可听说过何处有什么名医吗?”郭荣心中异常不甘,他还有太多的大事要做,深通术数的文伯也曾说过,朕当有三十年天下,这病一定能治好。

    “回官家的话,微臣实在判断不出是何疾病,只能以温和良药慢慢调理。不过听说华山有隐士陈抟老祖年二三百岁,若能寻到,或许有办法!”梁著心中狠狠一咬牙,报出陈抟,只求此人能代替自己,好赶紧脱身出宫远遁。

    “你说的是白云先生吧,此人前几年召入宫中小住了一段时日,如今只怕难以寻觅!罢了!你且退下吧!”陈抟精通针炙之术,还能炼丹,也许可先用梁著顶着,等找来陈抟一定会药到病除。

    郭荣心中多了一丝希望,又命宫人进来梳好头发,服侍更衣完毕,召来当值的马全义,命他率五百殿直火速赶赴华山寻找陈抟。

    这会儿精神好多了,郭荣又想着后天早朝要颁发北伐将士的战功升赏,便召内侍扶着到便殿书房,御案上已堆积了一大堆的奏章,他随手拿起放在上面的一本,似是刚刚递进宫的,看封皮上是范质、张美、魏仁浦、王朴四人联名所奏关于禁军换防的事。

    郭荣心中一惊,陡然明白,自己的病情已令大臣们非常担忧了,可出征前禁军已调防了一次,回京后虽升赏未发,也都住在军营仍按原单位驻防,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又拿起一份看看,居然又是奏请地方移镇,调动的节帅竟有二十余个,比出征前那一次移镇规模大上很多,才几个月,太频繁了节帅们也会心生怨气吧?

    两份奏章被扔在一旁,露出下面一份封皮请迎立皇后疏,郭荣已经没兴趣看了,朕还好好的呢,太子之位已经确立,这般急切置朕于何地?

    :。:

第0548章 当庭反击() 
四月八日一早,天还没大亮,章钺身着紫袍朝服被妻子送出门,乘马车至宣德门前,刚好吉时已到,宣德门正在开启,匆忙跳下马车小跑到长长的官员队列前面,挤进边归谠后面跟着走,赞礼官远远看了他一眼,见是相公,又刚好赶就没纠劾。天籁小说。2

    边归谠看了章钺一眼,微笑着小声道:“昨天虽不早朝,可你怎么不到枢密院看看,我等将移镇事宜定下了!”

    “哦不在其位,指手划脚可不太好吧!”章钺无所谓地笑笑,反正自己又不是主官,没决定权,又不再兼领节镇,怎么调不关自己的事。

    王朴耳朵机灵,居然听到了,回头笑道:“说得是!西北几镇也调了,若无意外,制书即将下!”

    “什么”章钺一呆,西北范围大得很,不会连河湟也调了吧,顿时一颗心就提了起来,又不好多问,现在就算调了,补救也来不及,心下后悔得要死,不上朝并不意味着不用上值,本意为没啥事,若去了总可以讨价还价只能等会儿听着,看调的是哪些人。

    很快过宣德门、宣佑门,在金祥殿御阶下等了一小会儿,内侍开启了大殿正门,众官员随赞礼官进入大殿,在几名殿中侍御使的来回巡视下站好位次。

    不多时,礼乐声声中,郭荣一如往常倒背着双手进入大殿,若是细心的人观察就会现,他的步子慢了也小了一些,至登上御阶时,他是扶着内侍伸出的手上去的,而且按得很大力,近身跟随的内侍身子都忍不住晃了两次。

    这个细微的动作,章钺目力好现了,不由悄然看向侧前方的王朴,他正眯着眼集中目力细看,见郭荣顺利登上御阶,稳稳地坐于御榻之上时,鼻冀微动着明显大松了一口气,呼得上唇的短须也跟着颤动。

    章钺的心情一下又复杂起来,召梁著来京治好王朴的病,不知到底是对是错,西北移镇肯定是经他手笔,因为他去过泾州一次,对自己的底细也知道得最多,然而竟没事先提醒一声,看来,他已开始防着自己了。

    “恭迎吾皇!万寿无疆!”众臣齐齐躬身见礼。

    “平身!”郭荣还能说话,嗓音沙沙的有点不清楚,声音也不大,但这已让众臣安心许多。

    众臣再拜,然后各回席位落坐,赞礼官再次高喝一声,早朝正式开始。先是内侍出来宣读收复幽州的丰功伟绩,然后是依次对众将升赏制书。

    “诏以宰臣范质、王溥并参知枢密院事;以枢密使魏仁浦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依前充枢密使;以宣徽南院使吴延祚并为枢密使。以宣徽北院使、判开封事昝居润为左领军上将军,充宣徽南院使。”

    我擦!这是咋回事?枢密竟然这么不值钱!章钺大吃一惊,也就是两天不上朝,自己也没去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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