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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行商是我族弟全绪自己的事,与我家族叔无关,我这次只是看着于心不忍,所以出面说情。”张广仁立即开脱道。
“这事啊我看着吧!恐怕还得你家族叔张匡图出面才行”封乾厚打着马虎,心中冷笑不已。
“那下官可否去狱中见见我家族弟张全绪?”张广仁小心冀冀地试探着。
“这应该没问题,只要老实呆着,事情总有解决的时候嘛!”封乾厚笑着安慰,又给出了一线希望。
县令张广仁走了,封乾厚回到堂上,见章钺正在发呆,不由就奇怪地问:“你就不想知道那张县令来干什么?”
“若我们一意孤行地收缴货物,死咬着不松口,不放人,你说会怎么样?”章钺神思不属地喃喃说。
“今晚就有盗寇进城攻打县衙!若你还活着,回延州的路上,还会遭遇埋伏。当然这还是好的,说不定关外李彝殷都会牵扯进来!”封乾厚淡然自若地说。
“也是张匡图这个老狐狸屹立不倒,若没点根底,只怕早就被高氏赶下台了。咱们这样做,可算是适逢其会,打草惊蛇了吧?”章钺恍然大悟地说。
“所以我刚才稳住了张广仁,免得他们狗急跳墙,等我们的兵来了,张匡图也就来了,那时再说!”封乾厚胸有成竹地笑道。
四天后,薛文谦率两指挥士兵赶来。同来的还有张匡图,这老货居然只带了几名随从,事实上他手中也没什么兵,不过隐形势力雄厚罢了。这家伙还是检校太傅、节度副使,章钺也只得带人出城迎接。
一行人见面,寒暄了一番,张匡图居然当先而行,摆出他节度副使的架子,声称要请章钺等人去酒楼,点上一桌酒宴边吃边谈。
这可不仅仅是宴会的事,章钺坚持要去县衙正堂公事公办,张匡图非常恼火,但又不敢得罪,于是升堂议事。
章钺拿出他的延庆二州都巡检大印,并宣读皇帝制书,意示自己是合法问案,再宣读中书省历次所颁发的政令:
其中有广顺元年所颁发:诏牛皮犯一张,本犯人徒三年,刺配重处色役,本管节级所由杖九十;两张以上,本人处死,本管节级所由徒二年半,刺配重处色役,告发人赏钱五十千等。
广顺二年诏:应天下所纳牛皮,今将逐所纳数,三分内减二分,其一分于人户苗亩上配定。每秋夏苗共十顷纳连角皮一张,其黄牛纳干筋四两,水牛半斤,犊子皮不在纳限。牛马驴骡皮筋角,今后官中更不禁断,只不得将出化外敌境。州县先置巡检牛皮节级并停。
这是关于税牛皮的事,还有贩盐也是重罪,这也有诏令:旧例青盐一石抽税八百文、盐一斗;白盐一石抽钱五百文,盐五升。后青盐一石抽钱一贯、盐一斗。
这个税收说来也是很重,一石青盐一百二十五斤,一斗十二斤半,售价为五贯钱,私盐贩子当然不止,抬高价卖到七八贯钱,所以打击私盐也是在所必行的。
不过这张全绪、刘显声二人,生皮是从关外贩进来,不好定罪。但盐的就逃不脱了,又有张匡图在旁劝说圆场,最后章钺经与封乾厚商议,判决如下:
罚没张全绪、刘显声二人所率商队,从关外贩回的全部货物,而货栈屯集的,只要不在违禁之列,将予以退还。
就算是这样,章钺仍是赚得盆满钵溢,若非他想要更多的战马,还有夏州无定河边的一种名叫紫苜蓿的牧草,他是一点货物都不会退还。
至于张匡图,章钺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内,等把延州稳定下来,芦子关外的几窝盗寇,轻而易举地剿灭。
第0075章 分了一半()
考虑到延州西北部边防不靖,盗寇从生的问题,章钺处理完这起商队走私违禁货物的事,便率兵前往县城西北芦子关考察,并在此暂驻。
这儿驻防有一名挂着指挥使头衔,实际领兵不到三百的延州旧军官,章钺当即将其撤职,接管了关防,重整其部伍,剔除掉近半老卒还剩两百人,并入第三指挥,由副使韩忠明在此驻防,并许其以后扩军满员,加强训练。这样一来,第三指挥实际就拆分了。
重要关隘抓在手,就等于把握了商路,接下来就是影响商路安全的盗寇。章钺让封乾厚先押着此行战利品回延州,打算留下来清剿盗寇,但分派人手调查,一无所获,干脆开展大练兵,在芦子关和罢交县来回地跑,以达到震慑盗寇的目的。
章钺在延州巡视治下各县的同时,韩盛与明金荣在坊州城外道别,因为明金荣要押解高绍基和其部将从属走西线同州,转道出潼关回东京。
“你回了东京,路上算好宿头时间,最好进城不要耽搁,直接将人犯押送刑部大牢交接妥当,再将案卷罪证送到大理寺,如有可能,皇帝甚至会召见你问明情由,就算皇帝不见,朝中相公也会召你问话,你要小心应对,不可乱说话!”韩盛再三叮嘱道。
“我明白了,召见时正好递上凑章吗?”明金荣有些担心,他原本是个牙兵,实在没经历过这些事。
“不不不!凑章你可以进城时先派人送到殿前司,交给李重进,他会第一时间帮你呈到陛下案头,你听懂了吗?”韩盛微笑着指点。
这些人情关系上的弯弯绕,明金荣显然是不懂的,章钺平时也不管这些细节的事,作为属下,韩盛就要拾遗补缺,一一考虑周全了。
“哦那好!还有将军送回家的信,办完这事我还回延州吧?”明金荣似懂非懂,点点头又问道。
“宗景澄领了巡检副使的差遣,应该快回东京了,你可以等他一起来!我们就此别过,一路顺风!”
“韩巡官慢走!”明金荣抱拳行礼。
韩盛再三交待,觉得没什么纰漏了,打马回队,带着五十名随从士兵南下京兆府,到达渭水南岸的永兴军城,少不得去观光了一番,到黄昏时才进城,先找到西市附近的万年客栈住下,同时找来客栈伙计打听,很快就知道,东市内的确有一家卞氏粮行;西市也有一家韩氏商行。
韩盛大喜,次日一早就让客栈伙计带路去东市。这时的东市也要小得多,街道两边的房屋也显得很是局促拥挤,卞氏粮行就坐落在东市东侧一处不起眼的街角。
韩盛在门口四下转了转,却没有急着进去找人,因为卞极的强势蛮横,给他的映象实在太深刻了,他怕这么一进去露面就被逮住,卞极会将章钺所要的粮食份额完全霸占,那韩氏商行都不用谈了。
“先去西市韩氏商行!”韩盛对带路的客栈伙计说。
于是,一行十余人又转到西市韩氏商行,韩盛进去就找商行掌柜说明,那掌柜进去通报,回来说东主蓉娘有请。韩盛就有些奇怪,不知这个蓉娘是谁。
结果到二楼上小厅落坐,见中间垂了一道珠帘,帘后那东主正是上次在潼关见过的韩氏,不由有些惊讶,微笑着打趣道:“原来韩东主名叫蓉娘,我家将军若得知,一定会很高兴!”
“韩先生说笑了,我一个商妇,只怕章将军是一厢情愿想多了呢!”韩蓉娘举起衣袖掩面轻笑。
“呵呵那这个总不是一厢情愿吧?”韩盛拿出事先准备的文书,旁边侍立的婢女接过,递进了帘后。
“粮食数目这么少?麻布茶叶果脯什么的,数目也不大这样吧,我让商行管事的押货跟你去延州,数目太少,我就不亲自去了!”韩蓉娘笑着同意下来。
“行!那货物准备好了么?什么时候可以出发?”韩盛问道。
“我们的货物很充足,你走的时候接前派人通知一声就行。”韩蓉娘一脸自信地说。
事情谈妥,韩盛也就告辞,又转回到东市卞氏粮行,进了店堂一问,掌柜却三缄其口,根本不愿多说。韩盛一脸严肃地亮出章钺给他的椭圆形波浪泥鳅腰牌,掌柜看见吓了一跳,立即拿过来跑进去通报。
很快,卞极就跑了出来,在东京见过韩盛一次,当即也不废话,直接要了章钺的货物清单,仔细看了看大笑道:“这家伙太也小气,老实说,这么小的数额,我们送去延州亏大了,不过看在以后,我就亲自去一趟,了解下实情再说。”
“那敢情好!什么进候可以发货?”韩盛只想尽快办完事回去,章钺刚接管延州,事情千头万绪,正是缺人手的时候。
“三天后一早在北门外等我!”卞极可是干脆得很。
三天后,永兴北城门外,卞极一大早就赶着车马队出城,恰好韩盛也刚到,正带了随从在路边等着,二人打过招呼,卞极就催促出发了。
“还有一家商队与我们同行”韩盛有些不好意思,这脚踩两条船的事,真的不大好说。
“我说数目这么少?原来是有人分了一半,是哪家商行?乃公拦下来”卞极一听大怒,顿时就要发飚了。
韩盛心中一惊,这个卞极果然不好打交道,当下就解释,说这是章钺的意思。这时,一直停在旁边不远的马车缓缓驶近过来,车帘刷地掀开,露出一名头戴白色帷帽的年轻女子。
“哟我道是谁分了我一半,原来是卞大当家!不过我韩氏商行一向行走关中各地,卞大当家纵横河北,也没人敢把你怎么地,到关中还如此不讲理,只怕不妥吧?”那女子正是韩蓉娘,她前几天一看那货物清单就起了怀疑,这时跟来察看了。
“韩巡官!那女人是谁?”卞极细眯着双眼,并不打算让步的样子。
“就是蜀中韩氏商行东主,还有还有”韩盛也不好说了,总不能说,她是我家章巡检看中的女人吧?
“哈!原来是蜀中人,好办!宣徽南院使、判永兴军府事袁鳷袁使君我认识,你敢随我去么?”卞极冷笑起来,心中得意地想,我这次入关中是光明正大的行商,这女人肯定私贩有违禁货物。
第0076章 一团乱麻()
韩蓉娘顿时就着急了,她平时所运货物主要是粮食和布帛、酒品等,但盐茶和战马、生皮、铜铁器也有其他渠道走私,当然经不起官府调查了,哪里还敢去见官,便向韩盛求助道:“韩巡官!你看”
韩盛正要开口说和,但卞极却一脸蛮横地盯着他,将他到嘴边的话堵了回去。韩盛无奈苦笑,这两人好像都得罪不起。
“货物是章章郎君要的,你不能这样”韩蓉娘见韩盛有口难开,打算把章钺拉出来做挡箭牌,本想称章巡检,但又怕卞极不明白她和章钺很熟的关系。
“章郎君?叫的好亲热!我他娘都害燥了,不如你也叫声卞郎君如何?”卞极一听就明白了,满脸戏谑地大笑起来。
“呸!好不要脸!就是章郎君!我家章郎君!你又怎地?”韩蓉娘毫不示弱,干脆叫得更亲热。
“啊”卞极长长地啊了一声,一脸恍然地怪笑道:“原来是我那兄弟的女人!早说嘛!”
“韩福!你和他们一起去,到了延州见章巡检,将信给他!”韩蓉娘吩咐了赶车队的管事,拉上车帘不再露面了。
“哎给我那兄弟的情书么?我帮你带啊!”卞极在对面听见,嬉皮笑脸地调侃起来。
韩盛在旁看着这一幕,心中暗暗嘀咕,这卞极的性子,还真是和自家将军臭味相投,难怪会好得蜜里调油一般,就不知这卞极有几房妻妾了。倒是他那师兄宣崇文人还不错,文武双全又颇有机谋,庆州的事他应该弄清楚了。
事实上,韩盛想得太简单,庆州的事情复杂得很。宣崇文此时还没到庆州州治顺化县,而是待在离州治三十里的蟠交县城,也没住县衙驿馆,带着一都士兵,住在县令派人安排的一座空置宅院内。
延州与庆州相邻,过来六天就到,只是一到蟠交县就听说:庆州的事一团乱麻,刺史郭彦钦率兵北上平蕃大败而回,逃兵到处都是,正在善后。
所以宣崇文不想去州城,也让县令不要通报州衙,这事还不到他出面的时候。因为庆州刺史郭彦钦兼管盐业专营,并擅自抬高盐价,以致汉蕃百姓都痛恨不已。当然庆州并不产盐,这个盐是从朔方治下盐州运过来的。
而居于庆州北部十五里的寡妇山下河谷地一带,有一支蕃部叫野鸡族,实际叫叶吉族,庆州境内的蕃部,都是唐时降附的突厥人,其族人经数百年,仍是粗犷彪悍,不守法度,他们买不起盐,所以就拦路劫掠盐商。
广顺二年十一月时,加特进、检校太师、加同平章事折从阮,从陕州保义军调任颁州静难军节帅,因初到任不明真相,就凑报朝中,说庆州蕃部野鸡族抢劫过路商旅,侵扰州界。
于是朝中诏令,派折从阮领兵,宁州刺史张建武、庆州郭彦钦二人从征,先赐诏书安抚,如不从命,再进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