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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作死的曹某()
皇子刚生下来,皇帝刘宏就决定大赦天下。
皇长子出生大赦天下本是题中应有之义,三公九卿们却坚持劝说待下月皇子满月大赦更妥当。东汉一朝,皇帝子嗣艰难,以前也有过妃子怀孕,不久就流产或生下来没几天夭折的情况。大臣们私下担心前脚大赦文书发出,万一后脚皇子夭折,岂不是闹了个大笑话?
皇帝见说服不了三公九卿,却也不打算让步,命令尚书台将大赦文书先行写好,打算一满月就发出。从庐江太守再次请辞的卢植,担任议郎,早就被皇帝从校订熹平石经的东观拉回来,出任尚书之一,这次承担了拟写大赦文书的使命。
若是皇长子能顺利登机,卢植则异常的荣耀,就凭书写大赦文书的情分,三公指日可待。可如果宋皇后能诞下嫡子,则皇长子与皇后嫡子之间的竞争,势必把卢植牵扯进去。现在宋皇后还年轻,生孩子的机会大把大把的有,所以看好皇长子的人并不多,卢植接受了写大赦文书,也与他新进尚书台,不熟悉情况有关。可以说收益与风险并存,目前来看风险大的多。
大赦之外,皇帝刘宏也没有忘记大封有功之臣,提报何进为虎贲左陛长,负责一部分虎贲执勤,朝会时立于宫殿内左侧,既能够参加朝会、扩大交接面,又能够掌握兵权。补何苗为郎中,每日在何贵人殿廊外执勤,以保证母子平安。在何进提议下,升刘备为虎贲中郎,比六百石,虽然俸禄与何进一样,其实是何进下属,协助他掌握一部虎贲郎和虎贲卫士。
四月大赦之后,天下并不太平。首先是益州郡夷反,太守李颙进行讨伐。
更大的问题是中原黄河南北,从春天到初夏仍然处于大面积干旱中。如果不能避免干旱,各地很可能会群盗并起,对大汉帝国的基础产生严重的危害。
去年差点下了罪己诏,皇帝刘宏决定今年率先行动,带领三公九卿和群臣,亲自到南郊举行大雩(yu)仪式。
坛高十余丈,从下到上每隔十步,站着一名郎官或卫士,显得庄肃穆。
上台之后,皇帝首先念了一篇声情并茂的祭文,其中做了六个方面的检讨,接着表示一定改过自新,愿意承担上苍的责罚,祈求上苍降下大雨。
接着三次献上祭品。乐队演奏《云门》之乐,童男童女各8名在两旁一边跳舞,一边大吼“雩”,皇帝和百官也一同大吼“雩”。
这还不够,主仪式结束后,皇帝率领百官返回,大司农和童男女就留在坛上,每天求雨数次。不久尚书台发出皇帝诏令,让干旱的郡县长官带头举行雩礼,演变成全国性的求迷信活动。刘备唯一能做得,就是通过说服卢植,在诏书不起眼的位置加上要求各地多建水库、池塘、山坪塘,外加深挖河道、建设河堤。
到了五月,除了几场小雨,旱情还是没有得到整体得缓解。与重臣们合计之后,罢免太尉陈耽,以承担大旱的责任。以司空许训为太尉。
旱情虽然不如去年严重,可仍然在继续,这个五月特别长,因为五月之后仍然是五月,润的。
皇帝和重臣们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却有一个人不甘寂寞。
永昌太守曹鸾上书:“被称为党人的这些人,有的年龄很大德行很深,有的是世族英贤,都适合做王室的股肱,和左右鹰犬。如今却被禁锢,如同地上的稀泥一样任人践踏。四月大赦,谋反大罪都能赦免或宽宥,党人到底有多大的罪,唯独他们不能宽恕呢?”
曹鸾话锋一转:“这几年屡屡出现洪水、干旱等灾害的原因,就是因为党人没有得到宽恕啊。应该对他们赦免,并给予很高的官职,以符合上天之心!”
本来这个奏章到不了皇帝那去,恰巧尚书令曹鼎休沐,于是直接被递到皇帝书房。
张让看到之后,急忙找刘备商议:“这个奏章递不递上去?如果递上去,皇帝万一同意了,感激曹家、宋家的人,就多啦!”
刘备:“你看前面部分,无非是为党人叫冤魂,这样的奏章多了去,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诸位常侍能够一起向皇帝说明意见,皇帝绝不会同意开放党锢。”
早先刘备一直认为宦官误国,毕竟大多数历史书就是如此记载的。在大汉生活一年多以后,他的思想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现在看来,党锢根本上是一场党争,一场排除异己的活动,同时也是减少做官竞争者的措施,如果开放党锢,朝堂上、地方上则会充满富有知识、德高望重、互相吹捧的党人,如何能有刘备这种门第低微、依靠军功向上爬者的立足之处?清流一样误国,北宋的狄青屡被清流攻击,郁郁而终就是例证。
张让:“你是说递上去?就怕常侍们意见不一致,例如曹节。。。”
刘备仔细将奏章读了五六遍,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不一致也没关系。你看上半部分本算正常,皇帝即使不高兴,最多也就是丢官去职罢了,或者只是扔在一边不看。然而下半部分,竟然将干旱洪灾与党锢联系在一起,就犯了大忌讳!去年干旱、洪水有些大臣上书,要求皇帝下罪己诏,皇帝当时很不高兴,若是皇帝承认了错,不仅会影响威信,这些人还会步步紧逼、提出一个接一个的尖锐意见,把大汉所有问题都归结到皇帝和诸位常侍身上。”
张让怒道:“我是贪了点,但比起曹家算什么?况且我贪的钱,总会有一部分用在陛下身上。曹家那些人,就说那个曹鼎吧,贪污受贿上千万钱,曾被押解到左校劳改。还有曹嵩贪的钱也绝对不少。洪水和干旱,是上天决定的,怎么能都算到我等头上?”
刘备:“这就对了,张常侍何不告诉诸位常侍,若陛下同意曹鸾的奏章,就证明你们诸位常侍错了,也证明陛下错了,那些人掌握了重要官职,就不会翻旧账?即使不翻,他们互相吹捧掌握了舆论,天天批评你们,就能好过?况且禁锢的多是孝桓帝一朝的老臣,这些人与陛下之间根本就没有恩义,与诸常侍之间只有仇恨,让他们当官,不是给陛下和诸位常侍难堪么?”
第111章 想做窦武王莽?()
在东汉时期,外戚往往和世族领袖联系在一起,如窦武与陈藩,他们拥立的皇帝往往年龄很小。皇帝成年之后,想夺回权利,屡屡依靠的是宦官和宫廷卫队。这就造成了外戚和宦官力量大涨,而且此起彼伏,此消彼长。
皇帝刘宏继位时年仅虚岁12,放在后世还不到初中一年级学生,在他之后成长过程中,不可避免的更多受到宦官和董太后的影响,变得贪财、敏感、多疑,也对他们有更多的信任。即使有几位大儒师傅的教导,仍然难以改变。
皇帝刘宏看到曹鸾奏章时,心里除了愤怒还是愤怒:“曹鸾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到底是朕的臣子?还是窦武的臣子?他曹宋两家是想学窦武、梁冀,还是王莽?”
语气之愤怒,声音之洪亮,几乎整座宫殿都能听见。
旁边服侍的张让、赵忠等常侍、太监,所有宫女,全部吓得趴在地上,一句话不敢说。
貌虽恭谨,张让心中却不断窃笑,因为皇帝看到奏章之前,桌子上放的正是《汉书王莽传》。
窦武也是刘宏最初的拥立者之一,而且是外戚大将军,而且是最有实力的拥立者,远比同是拥立者的宦官曹节、王甫,或者杨赐、刘宽等帝师更有实力。窦武势力已经很强,却大封窦氏宗族为候、占据内外要职,还与士族领袖陈藩亲密如一。梁冀则把持朝政20年,立冲帝、质帝、桓帝,甚至毒杀质帝。王莽就更不用说,既是士族领袖又是外戚,干脆踢开皇帝自己做!
三个人都曾权倾天下,也都死于非命。可见皇帝关于曹、宋两家想做窦武、梁冀、王莽的话,已是诛心之言,是极重的评判,甚至意味着曹宋两家可能失去圣眷。
皇帝刘宏:“张让,你说,曹家和宋家到底要干什么?”
张让:“老奴不敢说。”
皇帝刘宏笑骂道:“你这老贼,让你说你就说,说错了又不罚你。”
才继位的几年时间,刘宏的皇位朝不保夕,可是称张让为父,赵忠为母的。如今下降为老贼。
张让擦了擦汗,皇帝年龄大了,知识越来越丰富,威势也越来越重,喜笑怒骂皆给人很大的压力,正是所谓的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窦武的功劳,主要是拥立之功,曹常侍、王常侍也有此功,陛下几位师傅也有此功。臣想当年作为大将军、录尚书事,窦武已经权利很大了,远远超过其他几位大人,可以说到了人臣的极点。如果臣能做到这个地位,睡着了都能笑醒。
窦武这时却不断交往、拉拢陈藩为首的士族名士,不断大封子弟、门生、故吏。
尚书卢植昔日在涿郡为民,上书批评窦武,窦武却置之不理。
臣驽钝,只是觉得不妥,但到底是哪里不妥,却说不清楚。还是陛下说得好,窦武把持朝堂、军队、甚至手伸到地方,是要做梁冀,还是王莽?天下是刘氏之天下,陛下的天下,岂是窦氏的天下!”
自古天子皆多疑,尤其疑权臣。
皇帝刘宏立即下诏,令司隶校尉、益州刺史槛车收曹鸾,送关中槐里狱。竟然见都不肯见曹鸾一面,也不让他来京城。
曹节知道后急忙与曹鼎一起前来求情。
皇帝刘宏见两人一个是大长秋、皇宫内的最高主管,一个是尚书令、占据内朝的首脑位置,两人如此亲密,联袂而来,心中的怀疑和不安更甚,仍然扔出那句话:“朕自付登极以来,对曹家极其优渥,就说你曹鼎,贪污千万钱,朕仍然顶着压力任命为尚书令,曹嵩也位列九卿,曹破石担任越骑校尉期间也没少干坏事,朕都容忍,既往不咎。曹鸾竟然为党人伸冤,他曹鸾是想做窦武、梁冀、王莽,还是曹宋两家想做窦氏、梁氏还是王氏?”
总算留了几分面子没有直接批评曹节。
曹节一大把年纪,此时只敢跪再地上诅咒发誓说:“臣绝无此心,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他不知道,如果按原来的历史发展,曹家的曹操、曹丕父子最终还是做了王莽。
曹鼎也趴在地上连连认错,哪里还敢为曹鸾求情,只怕越求情越把曹家往死胡同里推:“臣只是求能饶他一命,臣一定要他交钱赎罪,臣愿意献出五百金,不千金赎罪!”
。。。
王甫做得更绝,指示人逼问出曹鸾不少罪状,最终用刑过重,把曹鸾掠杀至死。
道是皇帝又可惜没拿到曹家承诺的千金买命钱,对曹节也有些歉意。
经此一事,曹节越发恭敬,面对皇帝再也不拿长辈的架子,而且与曹鼎一起把曹氏子弟都叫过来狠狠训了一顿,严禁他们为非作歹,自作主张、交友不慎,而要多学经学、多做善事、谨慎少惹事。
只是对王甫的恨又多了一层。
。。。
臧洪:“刘玄德,给我出来,看你干的好事。”
刘备刚刚走出来迎接,就被臧洪一拳打倒在地,
臧洪:“皇帝诏曰:各州郡更考党人门生、故吏、父子、兄弟在位者,悉免官禁锢。爰及五服!”
刘备:“什么,怎么可能。我给张让说好了只是对付曹家。”
臧洪把诏令一把扔在刘备脸上:“白纸黑字,难道做得了假?我要跟你绝交!”
刘备接过诏令仔细读了几遍,这才知道自己太年轻、太幼稚,对宦官党的贪婪与狠辣认识完全不到位,对皇帝的多疑缺乏足够的认识。恨不得打自己几个巴掌,瘫软在胡床上,一天没吃饭。
。。。
第二天卢植被卢养拉来:“玄德,罢免党人门生、故吏、父子、兄弟这个事,为师不怪你。是曹鸾自己冒险,是陛下的决定,你也不要往心里去。
开放党禁的事要是其他人提出来影响决不会这么大。曹家本就是阉党,其中却总有几个人时刻想着洗白自己。这世间的错误,没有什么比背叛支持你、提拔你的人更大!”
。。。
虽然有了卢植的开解,整个闰五月,刘备却仍然精神恍惚,萎靡不振。
“玄德,玄德?”
一个温暖的女声在耳畔响起,终于把刘备的思绪从虚空中拉回来。
何贵人抱着儿子一脸幸福的看着刘备:“你看我的儿子多漂亮。”
“我的儿子?”刘备愣了愣,没注意到何贵人眼中的不满,仿佛面前的女人就是自己的妻子,仿佛她怀里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
何贵人:“放肆,这是皇长子!”
眼前这个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无论摆出如何生气的样子,刘备都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