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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文丑-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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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却是因为董卓军中多凉州人,徐荣是唯一一个非凉州籍的重要将领,在董卓军中,他的地位本就尴尬,不少凉州将士把他视作外人,把他排斥在圈子之外。

    而今文丑书信、礼物常到。少不了就会有人犯嘀咕,更少不了会有人向董卓告密。

    徐荣拿着文丑写来的信,独坐帐中,看了半晌,最终无可奈何,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文武猛啊文武猛,你这是在逼我啊。”明知文丑用意,他也没有办法,只是叫来卫士,命之把文丑写来的信统统送去洛阳,呈给董卓,希望能以此打消董卓的怀疑,自证清白。

    董卓先是接到密报,继又接到徐荣派人送来的文丑信件,示於左右诸将观看。

    诸将看罢,有人嗤笑说道:“此离间计也!文丑小儿智拙矣!竟欲以此乱我军心?可笑。”

    董卓以为然,点了点头。

    又有人言道:“却也不可不防。徐荣非我凉州人,与我等本就不同心,他要真投到了文丑那边,却也是个麻烦啊。”对董卓说道,“相国当早做准备,以防万一。”

    先前说话那人不以为然,说道:“徐将军虽非我凉州人,然从相国多年,受相国提拔之恩,忠心耿耿,每遇战,冒矢石,常先登,我有一次曾与他在酒后袒衣比伤,他的伤比我还多,如此忠耿,战不畏死,他又怎会背叛相国?况今山东兵马虽盛,却各存异心,袁氏兄弟、酸枣诸人皆不足提,唯文丑、孙坚、曹操等稍敢战,而亦皆败北而归,他们肯定是打不赢这一仗的,此识者之所共知,徐将军又怎可能会看不清形势,於此时叛离?……那不是自投死路么?”

    董卓说道:“不错,徐荣素来忠心,绝不会叛我的,这不过是文丑小儿的离间计罢了。”

    却又有一人说道:“相国,末将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董卓言道:“你说。”

    那人言说:“相国知道,我族弟在徐荣军中为军候,去年底,我听他讲,说徐荣尝醉后牢骚,说这些年来为相国出生入死,讨叛羌、平黄巾、击韩遂等,几次险死,而仍遇危不惧,逢战皆愿为先锋,相国帐中诸将,论功他本当第一,可相国此次封赏,却只任他为中郎将,他似意颇不平。”

    董卓狐疑问道:“竟有此事?”

    “真有此事。……另外,我还从我族弟那里听说了另一件事。”

    “又是何事?”

    “日前,徐荣击败曹操、张邈、鲍信后,在帐中夸口,说、说……。”

    “他说什么了?”

    “请相国毋怒,末将才敢言之。”

    “我不怒,你说罢。”

    “他夸口说:相国帐中诸将皆庸碌之辈,设若无他,那曹操、张邈、鲍信早入洛阳了。”

    董卓听得此话,却仍是不信,说道:“徐荣从我多年,任劳任怨,怎会说出这等话来?即便是真的说了,也只是酒后之言,当不得真。”打住话头,不再谈论此事。。

第九十八章 吕布出场() 
虽说董卓在人前如此作为,但是其心中真正所想是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等到左右诸将退出,帐中没了别人,董卓起身在帐中来回踱了几步,按剑看向帐中的地图,目光落在荥阳一线,却是面‘色’沉凝,‘阴’晴不定。

    董卓非是昏庸之人,这要换在平时,他是绝不会因为帐中人的几句话就怀疑军中大将的,可眼下非比寻常,无论朝中,抑或朝外,他而今可以说是处处皆敌,差不多已成“独夫”,一着不慎,便难逃覆亡之局,在这么个心理压力极大的情况下,就是再“睿智”的人,也难免会因为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就疑神疑鬼,更何况再则说了,那徐荣不是凉州人,从根子上就远了董卓一层,几句诋毁徐荣的话入耳,便是明知这极有可能是文丑的离间之计,又明知进言那人和徐荣不和,那几句话恐是落井下石、借题发挥的“谗言”,可却也不由冒出一点疑忧。

    董卓心道:“荥阳北有袁绍,东有酸枣,东南又近颍川,地处要冲,乃我洛阳之东‘门’,非上将而不能镇之,吾帐中诸将,虽多猛鸷,可如论智勇兼备、进退从容,能胜过徐荣的却不多,徐荣又才刚刚大胜了曹操、张邈、鲍信,于理于情,我现在都不能召他回来。”

    他忖思多时,最终做出了决定:“文丑狡诈多智,这定然是他的离间之计,当今正是我用人之际,我万不可中了文丑的计、上了他的当,反过来却寒了我将士之心,徐荣是断然不可调回。”可却又实在不能做到完全放心,又想道,“奉先自投到我帐下,尚无军功,我待他甚厚,军中/将士已多有不满。干脆趁此机会,我把他派去荥阳,与徐荣共屯虎牢,可成两全其美之效也。”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吕布相貌堂堂,身材雄壮,便弓马,膂力过人。号为“飞将”,早年在丁原麾下时就深得丁原喜爱,做过丁原的主簿,今投了董卓,又深得董卓厚待,先是被董卓任为骑都尉,旋即不久,又被董卓拜为中郎将,并被得封为都亭侯。

    董卓这般厚待吕布,其中固有喜吕布勇武之因。但往深里追究,更主要的缘故却是因了那些丁原麾下的并州军将士:吕布杀了丁原,献丁原首级给董卓后,丁原部下的并州军就被董卓吞并了,一部分归到了吕布手下,一部分由董卓自领,凉、并俱出‘精’卒,并州军是一支和凉州军不相上下的勇悍部队,为得其效忠,董卓必须不吝钱财、名爵。所以他是极力厚待吕布。

    董卓厚待吕布是为了能得并州军之效命,这层用意,他帐下的诸将都懂,都能看出来。可是,懂归懂,能看出来归能看出来,却依然有不少将校对此怀有不满。

    董卓自掌住朝权以来,出於大局考虑,为了不‘激’起士族的更大反感和阻力。对他本部诸将的封赏本就不多,至多拜个中郎将而已,除了他弟弟之外,没有一个授以显贵之职的,这吕布不过是“外人”,且是个“背主求荣”的“无义之徒”,却不但被董卓拜为中郎将,更被封了都亭侯,董卓待他如子,亲赏有加,凉州军里的那些骄兵悍将们又怎会不对此多怀不满?

    凉州军里多骄兵悍将,不满吕布得董卓重用,而那吕布也不是一个良善之辈,丁原是他的长吏,往日也是待他如子弟,丁原为骑都尉时,他是丁原的主簿,主簿等同后世的秘书,这是一个最与长吏亲近的职务,朝夕相伴,可在得了董卓的许诺和好处后,他却说叛就叛,说杀就杀,叛了也就算了,杀了也就算了,还拿了丁原的首级献给董卓,放到后世,这就好比是一个将军的秘书把这个将军给杀了,并献其首级给敌军主将,只这一点,就可看出他的品‘性’,实是一个恃勇而贪的无义之徒,他既然自恃勇武,又无义而贪,今并又得了董卓的信爱重用,非常清楚董卓需要通过他来消化并州军,自也就不会把董卓帐下的那些凉州将校看在眼里。

    一边是做为自家根基的凉州将校,一边是赖以消化并州军的吕布,他们这两边时有矛盾出来,董卓有时也是为难,刚好趁此机会,干脆遣吕布去荥阳,与徐荣共镇虎牢,一则可以解徐荣改投文丑之忧,二来也可让吕布由此立些战功,军队里边,说到底还是战功说话,只要吕布能立下一些战功,那么董卓再厚待他,凉州将士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思忖及此,董卓久在军中,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说做就做,当即召来吕布,命他即带本部兵卒前去荥阳。不久,消息传到了颍川。

    文丑闻讯,倒是先愣了一愣,心道:“吕布去了荥阳?”原本历史上的“诸侯讨董”,文丑只知道个大概,早就把许多细节忘了,一时却也分不清“吕布去荥阳”是原本历史上就有的,还是因为这一世有了他行“离间计”而才出现的。

    如是后者?文丑心道:“这就说明董卓中了我计也。”

    田畴、田丰闻之,来见文丑。田丰笑道:“董卓还不算昏聩,没把徐荣召回洛阳。”临敌换将,兵家大忌。董卓如真的这么做了,那的确可称一句“昏聩”。

    吕布自恃勇武,连董卓帐下的凉州将校都看不在眼里,想来更不会把徐荣当回事儿,他到了荥阳后,说不定就会有争侵徐荣兵权之事发生,徐荣在董卓军中常受凉州籍将校的排挤,要说他是一个早就受惯气了的,可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性’,吕布如果侵‘逼’过甚,文丑这边再绣球一抛,他没准儿还真有投过来的可能。

    只是可惜,徐荣是在虎牢,而不是在伊阙。

    如是在伊阙,离文丑近,他投过来会很顺利,文丑、孙坚也可借此过关而上,长驱直进;可惜他远在虎牢,便是如田畴所料,与吕布产生了矛盾,因文丑离得太远之故,怕却是也难以改投来到文丑麾下。

    时入三月下旬,这日传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

第九十九章 袁氏遭屠() 
这个消息说是令人震惊,但也只是令其他人震惊而已,文丑是早就知道会有此一事发生的。

    那就是董卓杀了太傅袁隗、太仆袁基及袁家婴孩以上五十余口,——凡是在京的袁氏族人,无论长幼,被董卓给杀了个干干净净。

    消息传到阳翟,田丰、田畴、荀彧、旬衍诸人俱皆震惊。荀彧在得到消息的当时就来找文丑,他义愤填膺地对文丑说道:“董贼倒行逆施,竟诛袁氏满门,连尺口婴儿也不放过,凶残无道,天人共愤!”

    旬衍面带忧色,言道:“袁氏在京者满门被诛,明公,司空会不会?”“司空”说得自是荀爽了。

    田丰摇了摇头,说道:“司空从车驾,现在长安,不在洛阳,司空智深明远,我闻他又与司徒王公友善,料应无危。”

    荀爽没留在洛阳,而是跟着天子一起去了长安,董卓身在洛阳,便是想杀荀爽,一时也是杀不到,或者说,恐怕也是杀不了的。

    为何说杀不到,甚至杀不了?因为二个缘故。其一,是因为王允。

    天子二月十七离开的洛阳,三月初五到了长安,从行的大臣们中,名位高远的有之,尊贵的有之,而如论“名实兼备”,既有高名、贵位,又有实权的,现下却唯王允一人而已,王允现为司徒,同时是尚书令,司徒乃是三公之一,仅在太尉之下,地位尊高,尚书令掌尚书台,是朝中最有实权的职位,现在长安朝中内外的大小事宜皆委之於王允,他外理朝政,内谋王室,行事举动有大臣之风,极得朝臣和天子的倚仗,是而今长安朝中不折不扣的第一人。——那么说了,如杨彪、黄琬等等这些士族中的名士,都先后被董卓贬压,王允也是一个素有清正刚直之名的名士。却为何能坐到如此高位?无它缘故,只因他与杨彪、黄琬等人的行事作风不同,他一向对董卓曲意逢迎,阿谀拍马,假装服从。所以博取到了董卓的信任。

    王允既得到了董卓的信任,而荀爽曾为他昔日的“下吏”,荀爽前些时有一封信写给文丑,又在信中隐晦地提到,说他正与王允、何顒等人密议,欲共举诛董之事,换言之,这也就是说,荀爽和王允的关系是极为密切的,两人乃是“一党”。那么有了王允在外打掩护、说好话,董卓就算对文丑不满,想来应也不会连累到荀爽的。

    其二,是因为荀爽本人。党锢之时,荀爽亦受其害,在禁锢之列,远遁汉滨十余年,这么多年,他眼见耳闻,亲身经历了激烈、血腥的朝中政斗。早就深知进退隐晦之道,又精研易,是当代有名的一个易学大师,更是明了明哲保身之术。所以在表面上,他对董卓也一直都是并不刻意针对,有时还会“从权”,如王允一样,奉迎董卓两句,故而。董卓也并不是很厌恶、痛恨他。

    旬衍、荀彧对顾一眼,两人心里都同意田丰的判断,面上忧色略收。

    田丰沉吟片刻,对文丑说道:“袁氏被诛五十余口,此固人间惨事,可是明公,明公与孙将军一直在谋议二次讨董,我窃以为,单对讨董而言,袁氏被诛未尝不是个机会。”

    文丑说道:“元皓你是说?”

    “不错。此次关东群起讨董,袁本初为盟主,袁氏兄弟分在南北,一以冀州为资,一取南阳为用,如论实力,他两人当是最强,而上次击董,袁公路按兵不动,袁本初虽出了数千人马,却亦毫无用处,现下,袁氏在京者满门被诛,袁太傅,袁本初、袁公路之从父也,袁太仆,袁公路之同产兄也,国仇家恨,他两人想来应不会仍屯兵观望,依旧不肯出战了吧?”

    袁隗是袁绍、袁术的从父,袁基是袁术的同产兄,——袁绍是过继给袁成的,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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