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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怎么回来得这么早,我还以为又要到半夜才能见到你的影子呢。”王妃一手持绣花丝帕,一手拈了块山楂糕放到丈夫跟前的小碟里。
“我心里气闷,没有心思陪那帮混账说笑。”
高勋为人阴沉,持重寡言,所有的心里话却都和王妃倾倒。王妃跟了他二十多年,共同经历了许多大风大浪。虽算不上女诸葛也是知书达理胸有珠玑。又是至亲至爱的旁观者,往往能有意无意之间给丈夫点破迷津。高勋没有纳妾,对糟糠之妻敬重有加。外人都说高勋惧内,其实他是习惯了一种依赖。年轻时,他靠着丈人家的势力在开封站住脚,到契丹为官也靠妻子排忧解难。要是没有妻子的排解安慰出谋划策,他也许早就在这样的艰难时世中被压垮了。
王妃没有说话,放一块松子饴糖在嘴里含着,等着丈夫自己说下文。
“韩匡嗣什么东西,现在居然骑到我的头上。”高勋鄙夷不屑地骂道。
秦王出身中原世家。他的父亲高信韬做到后晋石敬瑭政权的北平王。石敬瑭的养子石重贵即位以后不向契丹继续称臣,会同九年947年,辽太宗攻陷开封灭了晋国。当时他才二十岁,担任晋朝的閤门使。他见晋国必败,率先投降,被太宗皇帝授予四方馆使。当时永康王耶律阮在军中为将,善于结纳权贵的高勋看中了这位身为皇帝的侄子的贵戚,竭力设法巴结。当时后晋宫中有一位绝色美女甄氏,是石敬瑭叛唐时从唐帝后宫中所虏获的。侍奉了唐末帝和两代晋帝。此时年纪不到三十,依然风华绝代。高勋身为閤门使久闻其名。他知道耶律阮好色,就帮他出谋划策得到了这位美人。后来耶律阮当了皇帝,对甄氏宠爱之极。甚至不惜破坏祖制封她为皇后,和原来已有的契丹皇后并肩而立。高勋也因此大受赏识。当时朝廷亟需汉官加强对汉地和汉人的统治,他破格被任命为南院枢密使,并总管南面军事。世宗死后,高勋又效力继任的穆宗皇帝,拼命卖力又长袖善舞,不仅保住了富贵,还被封为赵王。当上了上京留守。后来又接萧思温的缺,成为南京留守。
如今五十岁出头的高勋加上仕晋的经历,已经两国为宦,五朝做官。在今上没有登基前就位至极品。他已经不是年轻时身段柔软的钻营小子,而是骨子里充满桀骜自尊的老辣高官。整个大辽他能放在眼里的大概只有贵戚出身仕途显赫的萧思温了。当初和他联手现在也最恨他。他怎么会将当初一个无官无爵的郎中放在眼里。
“姓韩的怎么骑到你的头上了?”王妃问。
“他马上就要封王了。又要和萧思温结为亲家,变成皇亲国戚了。真是小人得志!”
“他做他的皇亲国戚,只要不妨碍你,就不要管他。”王妃口气平和地说。
“道理谁不懂,可是这种事没有人会不气。将来上朝他要站在我的前面了。他站在旁边我都嫌丢人,不要说站到我的前头。这次新君登基,我是拼了命的,这个徒有其表的奴才什么也没做。如今我不过从赵王晋封秦王,这小子却一步登天。换了谁忍得了!”王爷大大地吐了口气,这句话他在女里面前憋着不能说,现在才能一吐为快。
王妃知道像丈夫做官做到如此高位,正所谓高处不胜寒,最大的痛苦就是心里的话无人倾诉。让他在家里说出来最安全,能把闷气全都吐出来才好。王妃点点头,用目光轻抚丈夫的脸颊,柔声说道
“生气是生气,可是也没办法。不如乐天知命。比咱们不如的人多着呢。”
高勋就像堵塞的污水找到了排泄口,话越说越多,愤愤道“萧思温那老狗打的什么主意我知道。他就是觉得我不会乖乖受他控制,想找个听话的来排挤我。他现在早忘了,当初要不是我替他摆平,他早都罢官免职了,哪里有后来的高官厚禄。要是那时就失了势,他凭什么干得成这次的好事!”
“韩匡嗣一定会俯首帖耳,这点你可做不到。”王妃附和道。
“即便是要找人排挤我也要找个像样的,拿这么个奴才小倌儿也配!”
王妃想要缓解他的怒气,笑道
“你说韩匡嗣是奴才我懂,你说他是小倌儿,是不是气糊涂了。”
“他就是靠这个起家。”王爷来了劲,一挺身做了起来。鼓着眼睛对王妃说
“我也是才听说,这小子小的时候就是太祖皇帝的娈宠。说是李胡的玩伴,那是蒙人耳目的。他爹的官儿都是他给挣来的。说什么出身达官世家,其实就是这么回事。你没见过他那样子,长得就像个女人。”
都说人怕出头猪怕壮,韩匡嗣一得宠,当面人人巴结,底下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冒。高勋表面上道貌岸然,其实最喜欢这些卑污八卦,尤其是针对对头的。
王妃呵呵笑个不止,手捂着胸口说道“八成确有其事。我也听到过。说他爹的日子过得很穷,怀才不遇。是他在太祖面前引见才得到赏识的。”王妃也有几个官眷姐妹平时走动,看来最近也都是拿这些闲话当作消遣。
这样玩笑了几句,王爷的气消了不少。王妃见他情绪平定,把茶杯向丈夫面前推了推,示意他喝一口。看着他靠着大红引枕慢慢啜着茶水,缓缓说道
“你已经位极人臣,人家就是想奖赏都不知道还怎么抬举你。再说你在南京有钱有兵,是我也要防你一手。如今你要是受不了这个气,咱们就辞官退休,回家过逍遥快活的日子。你要是受得了,就放宽心胸,别想那么多。只有这两条路可以走。”
高勋脸色阴沉地盯着茶杯里漂浮的一片碧绿叶片,冷冷地说道“他不仁我不义。我不是笼子里的兽,我还有一条路可以走。”
王妃瞪大了眼睛望着他,放低了声音道“难道你想要造反?”
王爷阴鸷的目光望向壁毯上的花鸟,悠悠念了几句诗“小山压大山,大山全无力。羞见故乡人,从此投外国。”
这是当年让国皇帝为弟弟所逼浮海投唐时留下的诗。这诗的水平实在谈不上多高,可是充分道出了废太子当时的悲愤心声。
王妃明白,此时的外国必是指南边只隔一条河的宋国。
王爷又说道“这件事我已经想了很久,万不得已这是一条退路。我已经上表朝廷将南京空闲土地开为军屯,种植水稻。”
“种水稻?那倒是好事,可是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南京有长城防线,可惜不在南京留守控制之下。我想要将南京周边遍植水稻,这样一旦有事,就能延缓契丹骑兵的马蹄,给南京赢得时间。这是将一道水的长城。”
“朝廷会同意吗?”
“征用荒地增加粮食,供应军队,这是无本万利的事。朝廷应该会同意。再说南京在我的手里,我说行就行。一开春就要开始挖水田了。”
王妃端起茶杯送到嘴边又放下,担心地说道“你可要想好,这一步走出去就回不了头了。话说回来,在契丹二十多年,朝廷也算对得起咱们。如果在中原你绝不会受到这样的重用。现在的宋国皇帝心腹众多,像你这样的,可能受气比现在还多,处境也不会比现在好。”
高勋投降后跟随契丹军队北归,一直留在契丹。他如果当时坚持效忠晋主石重贵,可能早都战死了。就算晋国没有被契丹灭亡,他在晋国的前途也不可能超过现在。中原人才济济,以他的能力背景是很难爬到登峰造极的位置上的。
“我手里有南京,不怕他赵匡胤不买账。他想南京都快想疯了。”
“你现在就有南京,朝廷不是照样不买你的帐。”
“那可不一样。现在我只是朝廷的任命的地方官。可要是我带着南京去投宋国,那南京就是我凭一己之力帮他们挣回来的。我要做一个自己说了算的北平王。”高勋重重地说道。他的爷爷、伯父和父亲曾是五代乱世中的三代北平王。他的梦想就是把南京重新作为割据一方的根据地。
“你可要慎重。现在不是乱世时代,赵匡胤正在扫平各个小国和地方割据,不会放着南京让你称王。到时候前后夹攻,能应付得了吗?”王妃蹙紧了眉头。
“好了,好了。我又没有说现在就干,让我再好好琢磨琢磨。”王爷闭上眼晴在榻上躺下。
因为第二天有事,这天晚上秦王睡得比较早。大帐里刚刚熄了蜡烛,就听见有人在门外吵嚷,喊着要见王爷。细细一听又是女里那个贼腻腻的声音。高勋在被窝里骂了一句,准备不理他,由着侍卫们把他打发走。反正没有王爷发话女里无论如何是进不来的。王妃捅捅他说
“该不是真的有什么急事吧。他可从来不敢这么胡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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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陌路同谋()
“一定是又喝醉了,跑到这里来撒疯,不理他。”高勋翻了个身接着睡。
“王爷,出大事了!”女里见卫兵不让进,便放开喉咙大喊起来。静夜空寂,声音清晰传到大帐中。
秦王睡不成,朝着窗外骂道“废物,让他闭嘴!”
“啪”地一记响亮耳光声,只听女里骂道“混账东西,敢动老子!王爷,真出大事了!南京,南京没了!”
高勋噌地坐了起来,一听南京两字,他就浑身一激灵。什么叫南京没了?宋人打进来了?女里再浑也不会开这种玩笑吧!他冲着窗外喊“来人!带他去书房。”
高勋翻身下床,趿拉上鞋子,扯过皮袍就要往外走。贺氏裹上棉袄追上去往他头上戴了顶皮帽,说道
“着什么急,南京哪能这会儿功夫就没了。外面太冷,身子要紧。”
王爷不理她歪戴着帽子就冲出了门。
书房其实是一个普通房间大小的帐篷。里面摆着一溜书架,上面不多几本书,更多的是古董珍玩。一张大大的桌案摆在正中,上面摆放着古雅讲究的各种文房,笔墨纸砚镇纸香炉应有尽有。只是光亮簇新很少用过,不过是用来摆样子的。这里其实是主人接待亲密客人的小型客厅。帐篷一侧的窗下摆放着一张和主帐一样的红木榻,只是略小一号。
书房里冷得像冰窖似的,两个小厮正忙着安放炭炉。高勋等不得下人出去,一把抓过女里的脖领,急吼吼地问道
“你说什么?是宋军吗?南京被攻陷了?”
女里挣脱开,扭了扭脖子,咧咧嘴道“您看您,王爷,我好心好意跑来告诉您,您不是不让进,就是像要吃了我。真是好心没好报。”
“别废话了,快说怎么回事?”秦王口气稍微缓和,可是眉头拧得更紧。
“您先别急,宋军还在白沟河南边儿呢。”女里涎着脸笑笑,接着说,“让我喘口气,坐下喝口热茶,有酒更好。听我慢慢说。”
秦王鼻子都快气歪了,顾不得保持风度,大骂道“混账东西,跑到这里来戏弄本王!还想喝酒?去喝西北风吧!”
“看看,您又急了。我没有瞎说,比宋军攻陷也差不了多少。您知道明天姓韩的那小子封什么王号吗?”女里不敢多卖关子,直入正题道。
“管他封什么王,和本王有屁相干。”秦王心里满腹疑惑却没好气地说。
“燕王”
“燕王?”高勋记得不是这个王号,好像是豳王。不过一提燕王这两个字,他顿时就警觉了起来。南京为燕国旧地,除了他这个南京留守谁配称燕王。上次晋封秦王时他就想提出来要燕王的名号,可是又怕惹人猜忌还是放弃了。韩匡嗣居然敢称燕王,这可真是骑到自己头上拉屎了。
“这不是最主要的。韩匡嗣将会是南京留守,王爷您就要被赶走了!这不是和宋军拿下南京差不多吗?”女里伸着脖子看秦王的脸色。
“坐吧。”高勋阴冷似冰地一指榻上的客座,大喊一声“上茶!”自己也一屁股坐到主位上。
“去,弄点酒菜来。”女里一边脱下皮袍,摘了帽子,递给上茶的小厮,一边对他说道。又转过头来嘻嘻笑着说“为了这事我晚饭都没吃好。您得慰劳慰劳我。我还有话要向王爷细细报告呢。”
小厮用请示的目光瞅着主人,秦王铁青着脸点点头。不一会儿,八样精致的小菜、一壶滚烫的醇酿摆在二人中间的矮几上。小厮们知趣地退了出去。高勋亲手给客人和自己各斟了一杯,看着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