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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笑声是索尔木的耳朵里是那样的刺耳,索尔木握住大斧的手臂上青筋暴起,咬肌高高的鼓起,“当煎羌部的勇士们,给我上!”索尔木身后几名年轻的将领,为了展示自己对新头人的忠诚带着自己的族人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几名老头人留下的部将忧心忡忡,与强盛无比的烧何羌部开战,无异于以卵击石,但他们受到索尔木的排挤,也是无能为力。
费柯无奈的笑笑,“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找死!”只见烧何羌部的士卒也迎了上去,双方先头士卒一接触,就发出了砰砰砰骨肉相撞的声音,费柯闭着眼睛仿佛沉迷其中。刀刀到肉,最血腥最原始的厮杀,没有一点的技巧可言。这样的战争,拼的就是人数。绞肉机一旦开动起来,轻易是停不下来的。战场之上,时刻都有人倒下。当煎羌部的老部将看到自己的族人惨死于烧何羌部手里,别提心有多疼了。
“鸣金收兵,明日再战。”让处于优势的烧何羌部士卒撤出战斗,并不是费柯关心士卒,而是一种自信,是对对手的轻视。
烧何羌部士卒撤出战斗后,在不远处安营扎寨。索尔木这才松了口气,手中的大斧上沾满了碎肉,他不知多少次挥动大斧。看着族人减少大半,他的心在滴血。这时候索尔木才明白是自己太年轻了,他为自己的年轻付出了血的代价。他看着身后那些受他排挤的部将,眼中满是愧疚,“各位叔叔,是我错了。”此时索尔木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手足无措。
那些老部将最终还是选择原谅索尔木,毕竟他们对老头人忠心耿耿。有个名叫措尔达上前安慰,“头人,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我们已经无法抽身了,我们可以向金城太守韩遂求援呢。”这种时候如果一旦后退,就会被费柯全部吃掉成为烧何羌部的附属。
“不可,费柯是狼,那韩遂就是老虎。”另一老将且爱说道,“韩遂这些年一直想吞并我们羌族人来壮大自己的力量,这个时候去求他定会让他吞掉。”
“只有保存实力才能东山再起,被韩遂吞并尚有一线生机。费柯不会容忍我们单独存在的,到时候就一丝机会都没有了。”措尔达上前反驳道。
当煎羌部在场的小族族长分成了两方,一方支持措尔达向韩遂求援;另一方支持且爱。索尔木抬头看了看天,嘴里默默念道,“伟大的白石神,请您保佑我。”
索尔木看了向了金城方向,手中用力捏着当初与金城使者结拜时交换的犬牙,“大哥,这次你怎么也得帮我呀。”
夜幕降临,几名当煎羌部的族人出了营地去了金城,这几人都带着索尔木的亲笔信,前往金城求救韩遂。
“大王,当煎羌部派人往金城方向去了,是否将他们拦下。”费柯的副将单膝跪在胡床下,并不抬起头。
铺着狼皮子的胡床上,费柯气喘吁吁的此起彼伏,上下耸动着,“放他们去,不用管他们。”
“是!”副将连忙退出费柯大帐,急匆匆赶回自己的营帐,释放自己。
第七十四章 调停()
红日刚刚升起,东方还是鱼肚白色,一阵马踏石板的声音便打破了整个金城的寂静。韩遂一早就召金城的文武官员到太守府集合,好似有什么进击的事情发生。
韩遂部将任双在路上与阎行相遇,任双拱手问道,“这一大早火急火燎的,阎将军可知是什么事情?”
“不知道,我也是刚接到命令。”阎行摇摇头,什么都不说了,任双也知道阎行的脾气,便不好再追问下去。
当煎羌部的信使与阎行和任双擦肩而过,进入韩遂的议事厅,其他人早已经到了。阎行和任双也分别站到自己的位置上去,韩遂让人将两封求救信递给阎行和任双。
“这是当煎羌部的求援信,你们看看了。”韩遂坐在主位上,轻轻理了理鬓角的头发。
虽然早已看过同样的信,但阎行还是把信拿在手中仔细的看,甚至比任双还要慢些。任双大字不识几个,抓耳挠腮的勉强看完,就把信还给了侍从,站在原地打起哈欠来。
待两人看完,韩遂这才开口问道,“你们说说怎么办好?”
金城这些将领都是跟随韩遂征战多年,上阵杀敌卓卓有余,要是出谋划策,那可就大眼瞪小眼了。此时诸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韩遂轻叹一口气儿,“彦明,你觉得呢?”
“末将以为,我们应当出兵。但不是去相助任何一方,而是去调停。”阎行将早已想好的应对之策,不紧不慢的讲来。
韩遂微眯的眼睛,慢慢睁开,“为何?”
“无论是烧何羌部还是当煎羌部,都与我们交好。”阎行略一停顿,好让在场的人跟上他的思路,“烧何羌部在金城是最大的羌族部落,我们暂时不能得罪。”
“那既然不能得罪大部落,那就去帮忙灭了小部落,还能和烧何羌部交好。”金城主簿张恢提出了不同的看法。韩遂的眼睛露出一丝欣赏,张恢是当年韩遂在羌族部落就回来的,看他识得几个字,在钱粮方面有些造诣,韩遂让他在太守府做了个小吏。这几年凭着自己的本事,已经身居金城主簿之位,也是韩遂比较信任的人。
阎行微微一笑,并没有因为张恢的不同意见而生气,“当煎羌部虽然势力很弱,但是要是他们逼急了,难免会伤到我们。那样也会让其他小部落望风而至,不敢归顺我们了。”
韩遂慢慢点点头,大手一挥,“彦明马上集合部队,我们去为两部做和事老。”
韩遂点了五千人马,身边只带着阎行便去为两部调和。韩遂将营寨安扎在两部之间,与其他两部营寨形成三足鼎立之势,并在第一时间将费柯和索尔木请到了自己的大帐里。
韩遂大帐里,阎行手持蛇矛站在韩遂身后,隐隐给人一种压迫感。费柯和索尔木带着手下分别坐在韩遂两侧。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大帐里火药味十足,如不是他们的兵器被留在了帐外,此时已经开打了。
“两位头人都消消火,都是自己兄弟,何必闹这么僵呢。”韩遂先开口打破了帐里尴尬的气氛,苦言相劝。
“哼!谁跟他是自己兄弟。”索尔木十分气愤的说道,脸扭过一旁。
费柯用手指剔剔牙,将肉渣吐了出来,“兄弟?韩将军你我可算兄弟,他与我们都是叔侄辈的。您可别为了哄孩子,自降了辈分。”
“你说什么?”索尔木拍桌而起,脸憋的发紫。
“我说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呀。”费柯摊开双手,很无赖的说道。
眼瞅索尔木就要翻桌子了,韩遂出来做了和事老,“好了,我们来是给两位头人解决矛盾的,不是来吵架的,更不是来打架的。”
索尔木时不时看向韩遂身后的阎行,看见索尔木似漏非漏的信物,阎行脸上闪过一丝怒气。不论索尔木怎样暗示,阎行都都一语不发,只是站在韩遂身后。
“这次的事情老夫也略知一二,不知费柯头人怎么样才愿意和当煎羌部讲和呢?”现在费柯占据优势,要想讲和当然要开给费柯一些好处,韩遂深谙此理。
“五千只牛,五千只羊。我费柯便退兵,饶了当煎羌部。”费柯懒散的坐着,将油光光的手搭在膝盖上。
牛羊各五千只,索尔木能够拿出来,但是却消耗了当煎羌部的全部家当的一半。费柯这是狮子大开口,索尔木不能答应。见阎行始终没有站出来为自己说一句话,索尔木冷冷笑着,什么都没说,将手中的信物扔在地上,此刻他对他这个义兄彻底死心了,拱拱手便离开了。
“韩将军你也看到了,是他索尔木不想讲和,我灭了他,这怪不得我吧。”费柯用匕首划着桌上的烤羊,漫不经心的说道。
看着远去索尔木的背影,韩遂脸色突然黑了起来,“这不用费柯头人出手,老夫愿意代劳,且当煎羌部的牲畜、女人和地盘都还是属于你费柯头人的。”
费柯虽然很吃惊,但很快也明白了韩遂的意思,“不知韩将军想要什么?”
“要你费柯头人一统金城羌族,为我所用。”韩遂也吃了口块羊肉,慢慢品味起来。
手上玩弄着匕首,但费柯脑海里飞速盘算着。一统金城羌族,以前或许不可能,但是有韩遂做后盾,就简单多了。韩遂手里有他们羌族所没有的铁,如果自己的士卒都用上铁制兵器,战斗力会大大提高。到时候成为金城羌王,甚至西凉羌王,入主中原也不无可能。
费柯仿佛看着自己成为西凉羌王,脸上挂着笑容,既然韩遂愿意做这块垫脚石,何乐不为呢。韩遂知道费柯已经动心了,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两人互相对视着,心里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那不知道韩兄什么时候动手?”费柯何等精明的人,就连对韩遂的称呼都变了。
韩遂捋捋颌下发白的胡须,“今夜,明日太阳升起的时候,费柯老弟就派人去接受当煎羌部就好了。”
“那多谢韩兄了。”费柯端起坛子,灌了一口酒。
帐中阵阵笑声传出,风簌簌的吹着,遍地的野草随着风儿摇晃,当煎羌部的命运就这样被决定好了。
第七十五章 身死()
草地传来虫鸣声声,就是见不到虫儿的影子。当煎羌部上下笼罩在一片恐慌当中,索尔木从韩遂营寨返回时,便下令戒备。措尔达、且爱一群老将在索尔木的大帐里争辩了很久,到最后也没有什么结果。
“难道这就是我当煎羌部的命数吗?”索尔木心情不好,多喝了几杯,说话都有些大舌头。
老将且爱心里也是十分难受,他从小看着索尔木长大。索尔木成为头人之后虽然处处排挤于他,但都改变不了他的忠心。且爱安排人侍奉索尔木休息,自己提着兵器到营地里去巡视。如当煎羌部躲不过此关,且爱就是粉身碎骨也会保索尔木周全。
入夜,韩遂与阎行在大帐里商议军事,帐外亲卫前来报告硬外有人求见,说是当煎羌部的人。韩遂立刻让亲卫将此人带到大帐前来,“我倒要看看索尔木还能有什么花招。”
“当煎羌部长老拜见尊贵的金城太守韩将军。”措尔达满脸讪笑按照汉人礼数给韩遂行了大礼,来人正是当煎羌部的措尔达。
韩遂微眯着眼睛,右手虚扶,“不知你到此有何贵干呢?”
“还求韩将军助我当煎羌部。”措尔达很是恭敬的说道,且一躬到地,求人自然要有求人的样子。
“老夫此次前来正是受你们当煎羌部之托,前来调停两部之间的争斗。”韩遂不紧不慢的说道,脸上露出难色,“可是索尔木头人愤然离去,不接受老夫的好意,我也没有办法。”
“那韩将军也不用和当煎羌部兵戎相见呢。”措尔达试探性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韩遂看了看阎行,心里咯噔一下子。只见阎行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十分的冷静。韩遂脸色很难看,“你是怎么知道的?”
措尔达心里也咯噔一下子,看来自己猜对了。舒缓了一下心情,措尔达说道,“韩将军的士卒都在整理军备,这个时候还在准备吃食,恐怕要对外用兵吧。”
“既然措尔达长老看出来,我也就不瞒你了。老夫正是要对当煎羌部用兵,就在今晚。”见措尔达是猜度出自己用兵的,韩遂这才松了口气。
“我愿意劝索尔木归顺于您,您看要不先暂缓用兵?”措尔达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毕竟他与老头人一起为了当煎羌部所奋斗过。为了防止做饭的时候有烟冒起来暴露行动,韩遂全军都是生吃的牛肉。兵不卸甲,马不卸鞍,随时处于战备状态。
见韩遂摇了摇头,措尔达知道韩遂是不会放过当煎羌部,费柯和韩遂可能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措尔达脑海中盘算着,既然当煎羌部保不住了,他只有保住自己的那一族。措尔达跪在了韩遂面前,他已经做出了决定,“我措尔达一族愿意效忠于您,请您放过我措尔达一族。”
韩遂嘴角上扬,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对于羌族部落,韩遂十分的清楚,一个大部落往往有数个、数十个甚至数百个小部落组成的。平常各个部落各自生活,战时男丁聚集为兵。
措尔达此时脸上布满了细汗,如果韩遂不答应的话,别说他的小命不保,就连他的族人也保不住了。
“好了,起来吧。今夜就由你带着他们去攻打索尔木吧。”韩遂故意这么久才说,好拿捏一下措尔达。
虽然背叛旧主实为不耻,但为了保住性命,措尔达卑躬屈膝的跪在韩遂面前,并将带领韩遂的兵马前去攻打自己的旧主。
月黑风高,阎行带着兵马悄悄靠近索尔木的大营,散�